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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枫红换了个姿势,抱着膝盖呆呆地坐在鼬的身体旁边,不知所谓地出着神。一只金色的蝴蝶从时光之海中跑了出来,颤巍着翅膀落在了她的额顶,微微地扇动着金色的薄翅。
黑发的年轻人一无所知地躺在地上,似乎已经进入了永远的睡眠。他熟睡时的容颜,就像传说中因为恶魔的侵扰而永恒沉睡的神祗。照枫红有一瞬甚至觉得——她不像是个神明,鼬君才更像。
午后的阳光逐渐落了下去,夜幕悄悄降临。温柔的月光照拂着一切,却没有落进这间冰冷的房屋中。
那只金色的蝴蝶抖了抖翅膀,飞了起来。
“你在忧愁什么,照枫红?”
照枫红听见了一个颇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她皱着眉思索良久,才有些惊诧地问道:“——沙罗殿下?”
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那只悄悄飞动的金色蝴蝶骤然绽开一阵摇曳的金色,一个男人从那片茫茫的金色光芒之中逐渐现身。他还是旧时的模样,妖冶到令女人都感到羞惭。他站在小香竹丛前,拖曳的宽大衣摆一直浸入了月光之中。
“你有些变了,照枫红。”沙罗说:“从前,你都喊我‘父’。”
“可是嗳,你——”照枫红有些语无伦次地站了起来:“你明明已经将神之力交换……”
“交换给你了,是吗?”沙罗抬起那张雌雄莫辩的面孔,笑了起来。
照枫红走到了他的面前,一阵点头,接着她又问道:“出现在我面前的你,是从前的你,是未来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我成为神明的时间远比你长久。”沙罗说:“所以我和你不一样。我已经成为了时间本身。我是从前的自己,也是未来的自己。过去和未来都在我的身上融合,只要时间存在,我就会一直存在,也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看着你。”
“我一点都不想被你一直看着。”照枫红小声地说。
“我的‘父’也是这样的存在,原本我以为,你也会成为时间本身,但是现在我猜测,你不会了。对了,我的‘父’,你要是开心的话,你可以喊他爷爷……”
“我拒绝!”照枫红大声地回答。
“好吧。”沙罗重新扬起了笑脸:“我是来解决你的困扰的,照枫红。”
“你知道我的困扰是什么吗?”照枫红的视线落在了宇智波鼬的身体上。
“当然,我是无所不知的。”沙罗回答:“你找回了你丢失的感情,但是命运拿走了你交换的代价——你的爱人。”
“这也算交换吗?”照枫红无法相信:“这么多人类相爱后又再一起……”
“因为你承诺过,你会交换出感情来成为神明。”沙罗回答:“你忘记了吗?”
照枫红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平静了下来:“我想起来了。”
沙罗低声地说:“……成为神明也是不能太过贪心的。但是,我不忍心看着你一直往返于过去和现在,直到把自己的生命折腾完……这太残忍了。”
照枫红的脑海中一团混乱,她隐隐约约记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她在父的面前许下的誓言,交换出的东西和得到的东西,现在的她却只能被动地跟着沙罗的话点头。
“我只能简单地告诉你,你无法篡改这段历史,是因为你没有亲身参与过他们的故事。”沙罗说:“你和佐助只有数面之缘,所以佐助不会为了你改变。你没有插手过宇智波一族的叛乱,所以灭族夜不会为了你而改变。你没有解开他们兄弟之间的心结,你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仇怨,所以鼬被佐助杀死也无法被你改变。”
沙罗顿了一会儿,抬起头望着夜空之中的一勾弯月,缓缓地说:“照枫红,你犯了神明最大的弊病。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肆意改变他们的命运?”
“我是神明。”照枫红看着沙罗的眼睛:“是时间之神,也是无所不能之神。”
“可是无所不能的前提是‘等价交换’。”沙罗走近了她,他的裙摆摩挲作响:“你根本没有在那几段历史之中付出过任何东西。你没有插手,放任旁观、只顾自己,甚至都没有想要了解的冲动。”
“……”照枫红微微后退了一步,微微地摇头:“不,我尝试了……我试着要去了解,试着去‘付出’……”
“可以,这很沙罗。”沙罗回答:“既然你付出了,那就去你最开始‘付出’过的地方吧。那是你唯一可以插手、也是唯一可以修改的地方。”
照枫红缓下了急促的呼吸,抬起眼看着月下的沙罗。她的父渐渐化为一道光影,重新缩小为一只振翅飞舞的金翅蝴蝶,在月下缓缓地飞舞着。
“当然,你愿意放弃这个人类我也不介意。”沙罗最后的声音传来:“我希望有一天,你也会变成时间本身。但是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资格。”
照枫红看着那只渐渐飞远的金翅蝴蝶,悄悄地合上了眼睛。
最开始“付出”的地方,也是最开始相遇和结缘的地方。
她伸展开双臂,时光之海从脚下蔓延开,迎接她的到来。她从星辰上方急速下坠,直到身影没入一道光中。
漫天的火舌倏然而起,扭曲的热意扑面而来。灼热的烈焰似乎要将一切都灼烧殆尽,高热的空气蜿蜒在五感触及的范围之内。呛人的味道扑鼻而来,让照枫红不停地发出短促而稚嫩的咳嗽声。
好烫……
脚下的地似乎都是地狱的火海,泛着惩戒的岩浆。属于孩童的娇嫩皮肤,几乎要被这可怖的热意撕裂榨干。
模模糊糊间,有一个矮矮小小的人影勉力穿过纷纷下落的零碎木块,朝她艰难地挤来。火焰舔舐着他幼嫩的身体,随时会砸下的巨大木梁在他的头顶欲坠未坠。他清秀的脸上带着黑色的烟灰,一双软而白的手朝着他渐渐伸来。
“不要害怕啊。”
照枫红怔了一下,立刻抬起了头。她紧紧地盯着那个孩子的面孔,专注地看着他的嘴唇,期待着接下来的话。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一切吐露的话语都和记忆中吻合。
“我来救你出去……我是来保护你的。”
即使是四面逼近的火舌,也无法让他安慰性的笑容泯然失色。于地狱般充斥着烈焰的废墟之中,他的笑容就像是倏忽点亮的一颗星辰。
“好。”照枫红艰难地说着,伸出通红的手:“我不怕,和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害怕。”
好像是好奇于他的反应,年幼的鼬迟钝了一下。紧接着,他的笑容又重新展露了出来。他牵过照枫红的手,将她从碎石块下挖出,然后带着一瘸一拐的她,试图突出火焰的包围。
四面都是火焰,根本毫无退路。眼看着头顶那根巨大的木梁越来越脆弱,噼啪的碎木声不时传来,两人紧紧地站在一起,就像是面临绝境时不肯放手的一对恋人——即使现在的他们,还是普通的孩子。
“鼬——你在里面吗?”
隐隐约约的呼唤声,从外围传来。伴随着呼喊声一起抵达的,则是松了一口气的心情。不多时,几阵庞大的水流传来,铺天盖地,将整片火场都包围了。经过火焰炽烤的木梁顶不住水的冲刷,立刻掉在了地上,砸开无数黑炭。
几名木叶忍者立刻围了上来,他们的衣服后有着团扇的纹路。
“鼬,你怎么在这里?族长大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太危险了!你应该紧跟在富岳大人的身边!”
“这个女孩是……?”
“我救的。”鼬对着他们微笑:“我救了她。”
几名忍者面面相觑,面色很快严肃了起来,他们迅速分开了照枫红和鼬,将一直在咳嗽的照枫红隔绝在防御范围之外。其中一个人对鼬说:“鼬,战争时期不可以随便救别人。如果这是一个敌国的忍者,利用变身术……”
“检查过了,身上没有查克拉的流动。”另外一个忍者打断说。
“咳,好。”原先对鼬说教的忍者继续说:“退一万步说,现在有很多间谍都在四岁的年龄开始了训练,以战争孤儿的身份混入各大忍村打探情报,如果这是一个间谍……”
“我不是!”照枫红大声地说:“我生在这里!”
※、第五十一章
“这个孩子需要交由火影来定夺。”
她又一次听见了这句话。
照枫红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明,重新来到了战争结束的木叶忍村。她的名字依旧是花月院照枫红,她的监护人是猿飞日斩,下个月,她将入学忍者学校,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忍者。
当她踏入猿飞一族的族地时,隐隐约约的不友善目光让她如同芒刺在背,十分不自在。她只好看向自己身边貌似和蔼淡定的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求助一般问道:“我可以……可以见见鼬君吗?”
与日斩同行的另一个猿飞族人说:“和宇智波一族过于亲近可不是什么好事,也许从一开始,将这个草之国出身的孩子带入村中就不是什么正确的抉择,阁下。”
日斩瞥了一眼同行人,没有说话,似乎是对这句话感到很不悦。
照枫红没有见到鼬。
她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半个月,终于缓缓地放下心来。那些不友善的眼神已经渐渐躲藏了起来,也许是日斩发挥了他忍村首领的作用,也许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实在不值得他们重视。
她开始跟着琵琶湖学习一些忍术的基础,即使这些东西她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还是要假装出几分笨拙来打消其他人的疑心。刻意将自己的查克拉调的浑身紊乱,无论几次教导都无法施展一个基础的忍术——这样的笨拙,甚至让琵琶湖有些苦恼。
琵琶湖试图教给她医疗忍术的基础,然而这一切教导都像是流入了东去的河水,一点都没有见到成效。日斩对此倒是不甚在意,反而很是欣慰。
“成为忍者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这位刚刚卸任的火影这样对照枫红说。
取代三代目猿飞日斩接受木叶忍村火影一职的是有着“黄色闪光”之称的波风水门,他年轻而有朝气,是在同辈人中威信颇高的一位上忍。在上一次的战争中,他率领着自己的队伍炸掉了神无毗桥,为赢得战争取得了必要的条件。
照枫红远远地望过几眼鼬,那个孩子也即将入学忍者学校。他偶尔会跟着自己的父亲富岳一起到日斩发布任务的地方,但是,也只仅限于到访而已。他还太小,不能接受任何任务,只能旁观着、观摩着忍者们的模样。
那个孩子站在角落,对着照枫红微笑过。他笑起来的时候,照枫红会觉得很心安。
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对了,神明说她不承认她是一个正太控。
时间的车轮不停向前行驶,照枫红隐隐约约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命运。即使每天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戒,她也无法防备几个大人忽然的袭击——大人和孩子身形之上的差距根本无从弥补。她所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拜托宇智波鼬的陪伴。
“我对木叶忍村还不算熟悉。可以请鼬君陪着我吗?”
毫不意外,那个男孩答应了这个并不过分的请求。
正是傍晚的时候,斜斜的夕阳投进了宽大的木门中。拉长的影子在两人身后向后蜿蜒而去。一天已经过去,到了分别的视乎。宇智波鼬和照枫红作别,这个四岁的男孩朝她挥了挥手,就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幼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像是一枚轻飘飘的纸鹤,毫无顾忌地飘远了。
照枫红抵着两只手掌,默默地站在原地。直到她的眼前一紧,什么漆黑的东西蒙住了她的眼睛,又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个家伙一直在刻意隐藏实力。”她听到一个粗哑的男人在说话:“她在进入木叶之前就会忍术,但是一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会。土之国的间谍就是她。”
绝对的速度差异压制了她的反抗,还未拔出苦无或者结印,双手就被死死地捆住。衣领被向后一勒,脖颈处的呼吸瞬间就艰难了起来。
“怎么处理?交给三代目阁下吗?”
“交给日斩,他只会把这家伙放了。”
照枫红扭着双手,竭力想要将手腕从绳索的绑缚住解放出来,粗糙的绳索将她幼嫩的手腕磨得通红。她被塞着布条的口中发出呜呜呜不明意味的嘶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在呼喊着什么。
鼬君——
鼬君——
拜托……请回头看一眼。
艰难的挣扎逐渐弱了下去,她感觉到自己在移动。
她被丢进一个坚硬而冰冷的木箱里,手脚被狠狠塞在一起,因为木箱的狭小而扭曲地重叠着。她扭动着身体,茫然无措地转着头,直到一声沉闷的厚响传来,她才意识到——箱子已经合上了。
车轮在骨碌碌的转动,路不平整,她的身躯一直在颠簸着。
一只金色的蝴蝶穿过箱子的夹缝,落在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