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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又长高了不少,面部的棱角会更加分明,五官会越加深邃,手掌的骨节都会变大。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我在他开门的同时闭上了眼。
我感觉到他来到了我身旁,身上带着外面风尘的气息,大概是忙碌了一天,呼吸迟缓而疲惫。
窗外的晚风飘进来,拂过我的面庞。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冰凉的手指碰上我的脸,我的睫毛反射性地颤了颤。他碰上我脸庞的手指僵住。
“你醒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夜色里散开。
我没有睁眼,并没有回应他的打算。
猛然间那只覆上我脸庞的冰冷手掌按住我的肩膀,我感到他的头颅抵着我的头颅,挺直的鼻梁咯上我的脸,那些柔软的墨色发丝也散落在我的面庞。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颤,想要别开脸又被他用力地扳回来,下一秒他的吻骤雨般地落下来。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那种带有报复和侵略性的吻,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口腔,我痛得抬手拍打他,他却没有丝毫回应。
“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被他这句话怔住,手也停止了动作,最终睁开眼,在他灰蓝色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翠绿色的瞳孔,漫长无声的对视里不知是谁叹的息。
后来我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自我戴上指环的那一刻,自我步入十年后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就开始无法控制地疯转,事物的规律开始崩盘。
而我要为此付出代价。
Chapter。25迷踪
Chapter。25
可我最后,还是让他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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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现在的时节还是初冬,终年与外界隔绝的我还是很怕冷的,日子到了就不怎么愿意从被窝里爬出来了。
“万里无云的天气真好呢。”站在窗前的崛北望天感叹,窗外刺骨的冷风从她纤弱的身子缝隙里钻进来,刮得我面部肌肉都在打颤。我放下手里的笔搓搓手,半晌微弱地要求:“那什么,崛北,不要开窗好不好……”
“啊,抱歉抱歉,一下子就忘了您一直怕冷来着。”崛北听见我的声音后立马把窗关得死死的,隔开风声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云生小姐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记什么呢?”她走到我床边,规矩地坐下身。
“啊,这个,有点像回忆性日记一类的吧,我记性不好,怕过不久忘记。”我把视线落在那本笔记本上,这几天苦思冥想也只是挤出了两页内容。上面写着的是我现在脑海里尚存的关于森口的记忆,一些零碎的片段和对话。事实上我的记忆力很好,许多事情发生的场景和人物的面容表情我都能记得清楚,唯独回忆森口的时候感到如此吃力。
“哦,我猜也是,您一直都有记日记的习惯。”
“对啊对啊。”我写下下一个字,笔尖一顿,猛地抬头看她,“等等,你说我,写日记?”
她看着我点点头。
“放在哪里?我可以看看吗?”
如果对这十年发生的事情都有记载,那很多疑惑的事情说不定都会解决。
“那个时候您离开日本去卡塔尼亚,就把日记本一起带走了。”她回忆了一番歉意地摇摇头。
我叹口气,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间七点,这孩子每天从我睁眼开始就一直寸步不离,估计云雀那家伙私下里吩咐了些什么。
“话说你怎么会在云雀手下做事呢?”关于森口的事情半天想不出来,我便不再写了,把笔记本收好和崛北聊起来,这孩子不会主动说话,我也只好主动找些有的没的的话题。
“您三年前救了我后就一直把我留在了身边,后来我对一直呆下去什么都不做而感到不安,您似乎看出了这一点,就请求云雀先生把我安排进他的手下。”她说着低下头,细密的黑色碎发散落在纤细的脖颈处,“虽是勉强成为了彭格列的一员,但能力实际上还是无异于普通人,说起来也真是惭愧。”
尽管还是女孩微弱的声音,却让我感觉到了艰难岁月予以她的坚忍。我扯着笑拍拍她的肩头,“哪能这么说,你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啊,突然要战斗力爆棚成赛亚人怎么可能,慢慢来啦别伤心……”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地问:“那你不用回家看上川先生和百惠子啦?这些年应该和他们处得还好吧?嗯……我记得还有崛北先生呢……”我在她抬头的下一瞬便止住了声音。
她像是想挤出一个自然的表情面对我,反而让嘴角的颤抖更加明显了。
“家父和姐姐都一起去世了。三年前。”
这时候长时间隔绝在窗外的风声好像又回到了低窄的空间里叫嚣。
我忽然就想起初见她的那会,她站在千楼之颠摇摇欲坠的纤弱身影。
手掌停滞在空中,我一时也忘了该说什么话。视线落在玻璃窗外高远的天空,恰似女性苍白又不失凄美的脸。
——森口啊,十年后什么事情都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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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到了,要求一日三餐都必须到和室里和他一起吃,总之他现在就是让我在二十四小时都在他的监控范围内。那小子相比起十年前,除了外貌变得更加成熟,其他一点都没变,特别是那强硬的性格,好像还有愈加严重的趋势。
极不情愿地被崛北催着从被窝里起来,我揉着因为躺了太久发晕昏沉的脑袋,步履蹒跚地踏着木质走廊,震得那些纸糊拉门都在轻微地响动。停在云雀呆着的和室前,我朝守在门口的草壁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云生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草壁先生。”我打着哈欠没等草壁反应,伸手猛地拉开门,努力提高了自己声音的分贝:“早上好哟——二雀子~”
一如往常地没能得到回答,坐在榻榻米上一身黑色和服的云雀头也没抬,稍微摆正了身子后拿起筷子吃起早餐来。
我也立马蹦跶着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搓了搓干冷的手掌准备开动。尽管每天吃的都是朝食,但菜色都不一,负责做饭的师傅手艺甚至都超过了上川先生,云雀那嘴挑的毛病看来还在。
我端起热气腾腾的酱汤暖着手,看了眼背对着我们的草壁,他和崛北都起来得很早,早餐都先我们之前解决了。收回目光后视线又在宽敞的和室内游离,和室装潢熟悉得让我感觉就是把云雀宅给搬了过来,整间和室里最显眼的莫过于他身后头顶那块巨大的牌匾。还是那四个字——唯我独尊。
我摇摇头,喝了一口热汤,最后把视线落在他专注吃饭的面庞上。
“冷?”他开口。
“有点。”我吸吸鼻子答道。
“为什么没有穿崛北拿给你的衣服?”
“……刚刚起来忘了。”其实是嫌麻烦→_→。
“头发。”他又突兀地甩出这两个字,我闻言抬起一只手给自己顺顺毛,才意识到后面已经乱成了一堆。
“没有梳头发的习惯啦……唉唉。”我把厚重的头发拨向一边,抬眼扫了他始终没抬起的眼睑,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反驳,“你怎么知道我没穿外套没梳头啊……还装作一直低头的样子……难不成一直都在偷看我吗= =……”
我注意到他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僵直的身子在那一刻好似雕塑,以为他生气了的我也忍不住把后背往后靠了靠。他才微微抬起下巴看向我,面上无悲无喜,灰蓝深邃的瞳孔映着我的脸,喉结微微往上提了提,发怔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伤怎么样了?”感觉得到他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换成了另一句,我还在消化他刚刚奇怪的反应。
“就那样啦,动作不要太大就好了。”
据他们的意思,在十年后的世界原本是可以利用晴属性的指环来治疗伤者的,可那指环对我身体起不了一点作用。这事倒是对我来讲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我本身就不是合理的存在。但是云雀知道的时候表现得似乎有些反常。
似乎是十分的……暴躁?或许是因为那时候受伤昏迷神志不清,我搞错了也说不定。
“说到伤,我估计等我骨头都好了,我嘴唇上的伤都没能好。”我想起下嘴唇那块结痂处,刚开始几天刷牙吃东西都痛得我要死。说着斜他一眼,“你总是说的咬杀是这个意思吗?那事情可不能经常做啊,搞不好牙齿都没了。可怜的草壁……”我说着再回头看了眼背脊僵直的草壁,“估计总是要受你这样折磨……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的坏习惯,不能乱咬啊……”我还在滔滔不绝的时候,忽然听见陶瓷碗裂开的声音,抬眼对上他冷到彻骨的眼神,只听他一字一顿:“吃、饭。”
我只好咽下口水继续埋头苦吃,眼角瞥到一直守在门口的草壁已经默默地走开了。
饭碗里忽然多出一只半熟的鸡蛋黄,我呆怔着看着云雀把自己碗里的蛋白吃掉。我的确很讨厌吃鸡蛋白,但在十年前一直都没有提出过,在这一刻我为他十年后的细致感到吃惊。
不,与其说是细致。不如说是这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了。习惯到他丝毫都不感到奇怪。包括我一开始进来他没有抬头看我也知道我没穿外套和打理头发,都是他潜意识认为的。
我颤了颤睫毛,那些好像不属于我的记忆又如潮水般浮现起来了。
——“啊,草壁怎么在那里——”装潢奢华的西餐厅里,一口流利日文的少女在异邦里格外招人注意,黑发青年闻言顺着她指头的方向转头,却没有看见想象中的人,回过头来的时候,自己盘子里那个荷包蛋的蛋黄已经被人挖了去。
他眯起眼,极具古典美的眼眸在暗沉的光线里发出危险的气息,“哇哦,胆子越来越大了,草食动物,都会抢我盘子里的东西了。”
“么么么,那什么,哲学里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少女迅速把抢来的蛋黄塞进嘴里,免去了再被抢回去的危险。
“你哲学及格了吗?鬼扯。”青年虽是这样说着,嘴角却带着令人难以察觉的笑意,“而且,我的就是我的,你的本来就是我的,”
“咳咳咳。”正在仰头喝果汁的少女一听这话立马被呛得面部通红,急忙拿起一旁的餐巾擦嘴。
青年皱起眉,“没梳头,没换衣服,你又忘记了?”
“啊啊啊,对哦,习惯性了啦。你干嘛一副鄙视的眼神啊,我几百年没做这些当然很难记得这些啦。话说你怎么挺闲的呀,一般来说来到意大利不应该忙得不可开交吗?”
“你不想吃饭?”
“想啊,但是你那是工作诶,我觉得吧……还是少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吧。”
“一般是工作处理完才过来的。”青年支起一只手撑起半张脸,望向落地窗外古老的街道和来来往往的行人。“某个人不是说——”
“嗯?”
透明的玻璃上清晰地映着少女被柔和灯光照着的面容。他近距离地看着玻璃上那双宝石一样的翠绿眼睛,在橘黄色的灯火下,就像夕阳余晖下的萤火,妖艳而美丽。
“不再想要一个人呆在卡塔尼亚吗。”
耳边传来餐具发出来的清脆的声响,我回过神,发现云雀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仍是面无表情却无端让人想要明白他的悲喜。
胸口到喉咙处都涌出一股酸涩,和室外的冷风拂过,冰冷的凉意才让我意识到自己正在掉眼泪。它源源不断地顺着面庞落下来,胸腔溢满了悲苦,就连嘴唇都在抖。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我想回去了。
每一次这些奇怪的回忆涌上来,心里的悲伤便增加几分。我受够了,我应该回到十年前的,不知道自己死了也不知道什么黑手党,每天都和云雀无厘头但是很开心地过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似乎都在无限接近离别和死亡。
“回去?”云雀重复着我的话,骇人的阴郁霎时间布满他冰雕般的面庞。
“回去。”他咬字清晰地重复着,垂着眼睑没有看我,却让人那么强烈地感到他此时此刻腾起的暴躁。
下一秒他猛地站起身,摄人的凤眼发出极端危险的气息,恶狠狠地警告我: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都不能去。”
他说完留下发怔的我,径直出了和室。
草壁在他离开后不久也安静地走了进来,站在我身旁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我感到有些难为情,但还好被云雀那一吓止住了眼泪。
“云生小姐生气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我随即摇摇头。
“哪有那么容易生气的,又不是小孩子……生气明明是他好么……”
“事实上十多年来跟随恭先生,我基本是见不到他发火的……唯一记忆里有的几次,事情都是牵扯到了您。”草壁一副回忆的样子,最后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