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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师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没想到人小志坚啊。墨者精神永长存,讲的真好啊。”
“假若卢师兄一开始就用剑,青峦早就输了,最后他赢也是险胜。”
“谁说不是,卢师兄不愧是咱们赵墨矩子的首徒。”
“首徒?不是吧,我听卢师兄说,他上面其实还有一个师兄,他只能算二师兄。”
“二师兄已经那么厉害,大师兄的本领一定更加高强。”
同一时间,本领高强的大师兄正被他妈逼着练字。
“见字如见人,字是人之根本,看看你写的歪七扭八的成什么样。这要是如意在,定罚你不准吃饭。”“天啊,为什么如意走了这么久,盘儿还要天天受这种折磨。”
☆、送信?送死!
墨者行会一早一晚的会议全权由严平主持,发起人如意彻底歇了,她现在每天只有一件重要的功课要做:打败十名师弟。做到她就可以走出墨者行会,反之则一步不得离开。元宗用矩子的身份发布此令,严平抱着其他的小心思附和了一回,如意的日子再也不复以前那样的如意随心。每天睁开眼就是打、打、打,月上柳梢后这一天才算结束,体力透支回房她沾枕即睡,临睡前擦身的要求已经许久不提,伙房乐的不伺候这一盆子水。
元宗严苛教导如意,习剑的生活很辛苦,刮风下雨也不歇。这些倒还不算什么,往往和一个师弟切磋七、八天,她把人出招的套路都摸熟有打赢的胜算。这师弟就接到任务出去,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元宗很干脆的说,你换个人打呗,我又不限制必须是谁谁,反正你打赢十个,够数就行。
“师父,您狠!”如意朝元宗竖起大拇指,从手势上看是拍马屁,眼神里交汇着怒火与无奈。看徒弟想反抗又反抗不能的样子,元宗心里其实是暗爽的,那一瞬间他明白如意在赵府里时不时“欺负”一下赵盘的原因。你不舒坦我也就幸福了。
如意不舒坦,元宗的心情非常好,天天走哪儿笑哪儿,阳光普照大地。当然元宗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做回慈祥的师父用实际行动勉励一番如意,比如送她一把自己亲手做的牛角弓啦,再比如用弓打野味烤的脆嫩流油师徒俩一起躲起来偷偷吃啦,再再比如用剩下的羽毛做成扇子让她热的时候用啦(已到夏天)。等等诸如此类的小行为,如意还是很受用的,心里的委屈也会一扫而空。尤其是半夜吃野味那次还出了点事,元宗因为没处理干净院子里残留点点血迹,墨行的弟子还以为出大事赶紧上报,严平就领着几十号人把行会翻个底朝天。
一开始如意还不知道大肆搜查是怎么回事,跟在后面也瞎紧张一回,比剑都停掉。等把事因弄清楚她是无比心虚的,元宗也挺心虚的,这事传出去他身为大家长颜面何存,她身为二师兄的威严何在。
“近墨者黑啊。”如意难得自嘲一回,不过此墨非同彼墨,元宗却听不出两者分别,还真是认为自己把如意教歪了,其实谁教坏谁还真说不准。
如意集齐十个师弟的战败书后(假装输谁服气写这个啊),算是迈过元宗设下的第一关,这时候已经是年末,战国时代也过年。沐浴祭祖焚香祷告,其他的规矩暂且不表,单单祖宗不祭完就不能进食这一条就很要命。往年到年节如意和其他奴仆都得忙足一个月,这个月里每天几乎饿着肚子上工,赵雅入宫拜祭留宿那几天她才轻松些,她之所以会瘦弱也是长身体时过多挨饿造成的。
团糕蘸些白糖吃起来又甜又糯,如意一口茶一口糕正哼着《我们翻身农奴把歌唱》,老绷着脸的师叔严平找麻烦来了。拿出一卷翠绿色竹简,严平说卢毅啊你辛苦些出趟远差把这信带给你曹师叔。
曹师叔是何人?齐墨矩子曹秋道是也。如意一听让她给曹秋道送信一口糕直接堵嗓子眼手舞足蹈起来。严平当作一切都没看到自顾自继续说,翻译成白话的意思大致是如下。
其实老早以前,我啊,你师父啊,曹师叔啊就觉得墨门再这么四分五裂下去不是回事。本来上一辈的师叔们吵架就吵架嘛,分哪门子家当真是的,太不团结友爱了,弄得其他帮派趁机做大。哎哟,我和你一个小辈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话说回来吧,这次让你送信呢,其实我和你师父是想请你曹师叔出来,大家一起喝喝茶谈谈合并的事。你这次要快去快回,外面打仗不太平,本来我应该再安排一些弟子和你一起去,过年大家事多又都脱不开身,你挺闲的,又是大师兄身份,打败了那么多师弟,武艺高强是最佳人选,我相信你一个人肯定搞得定的。我已经让青峦给你收拾一匹快马和路费。还有你千万记得啊,师叔友情提醒,你见到你曹师叔以后一定要守规矩,乱七八糟的话不要说,乱七八糟的事不要做。你曹师叔和心胸宽广的我不一样,人家老重规矩的。你要是犯浑,我和你师父鞭长莫及救你不得。我的吩咐听清楚了吗?清楚就准备准备上路吧。
严平语毕用剑柄重重捅向如意腹部,噗的一声要人命的团糕出来了,胃里其他的东西也一起吐了出来。如意顾不得这些忙问元宗身在何处,“师父他老人家如何同意我一个人前往?”他难道不知道此行危险性么。
“你连胜我手下十大弟子,赵墨上下谁人不知你卢毅的本事。不过剑法是纯熟了,还欠历练,元师兄让你送信也是用心良苦。此刻元师兄不在也无法送行,送信之事你不可耽误,速去速回,记着拿到回信。”严平深知这个卢毅是滑头之人,故要求拿到曹秋道的回信逼他一定前往齐国。
“师命本不敢违,只是卢毅自幼长在赵国,外地的路不认得,不若师叔再找几个随着一起…”“地形图已经备好,我墨门弟子遍布七国,有事联络沿途弟子即可,我相信你的能力定能不负重托。”严平说到不负重托四个字眼角肌肉紧了紧,眉眼尽显凌厉之色,气势迫人。如意心头一紧自知是推脱不掉,她咬牙接过竹简回道:“卢毅领命!”
☆、畜生?弟子!
从赵国到齐国一路山川峦叠,只凭一张鬼画符似的路线图和一匹老马并不能将如意带出迷路的困境。连续在山路徘徊一周时间,如意好不容易寻到人烟,兴匆匆的赶到村门口却发现这里已经被屠戮殆尽。点燃的干草堆翻起滚滚浓烟涌进赤红的晚霞内,在火光映称下如意仿佛周身陷在烈焰之中,再过片刻也会化为灰烬。
星子缀满如墨的夜幕,肺里流转着清新的空气。如意缩在树干上打盹儿,枝桠密密实实的盖住全身。山坳里传来一声狼嚎,余音缭绕满是孤寂之味。如意缓缓睁开眼抬头瞧那一轮皎洁的月默默探出手来抚摸它圆润的轮廓,嘴里喃喃说着团糕好大好好吃。
太阳再度升起时,树上的人从头发到眉毛再到睫毛上的霜慢慢化去,干裂的嘴唇呼出一口接一口的白雾。
“是继续迷路还是原路返回?马死了,信没送到,回去严平一定会啰嗦,被他念几句倒无所谓。师父那里不好交代,送信的事摆明是师父想锻炼锻炼我,想过安逸日子,当初就不应该从赵府出来,不就是不想继续做奴隶。既然出来,就混出个样。其实不管哪个年代,要生存都要靠自己是不是。”
如意自说自话,换别人十几天遇不到一个活人也会像她这样精分。说服自己往前行,如意在废墟里寻找一些杂粮打进包袱用竹杖挑着走。
迷路这种事其实和丢人一样,次数多就习惯了。在山中打转的日子,如意后悔想回去也不知道路该怎么走,这个时候她很意外收获小伙伴一枚。这个小伙伴不是人,而是一头未成年的灰狼,瘦骨嶙形一身皮毛灰白黯淡,绿莹莹的小眼睛很有神时刻黏在如意身上,在与如意相逢的刹那,它对她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简单过了几招,它发现咬不到如意就一路远远跟随,热情高涨。如意对这个不请自来的新伙伴爱答不理,偶尔没打到晚饭她就盯着它肚子上的肉暗自咽口水,每每她只要表现出丁点儿接近的举动,灰狼就跳起来长嚎警告,双方一路同行为伴又互相觊觎彼此。
月亮爬上山头,如意今天的运气不错打到一只山鸡,拔毛洗剥干净串起来在背风的地方烤起来,不多久整张小脸烤的红彤彤。烤鸡的香味飘散着,如意舔起嘴唇计算烤鸡多久能吃。另一边随行十数日的小灰狼伏在地上踮起后脚一点一点的靠近篝火。它的速度很慢,风刮树枝哗哗作响之时,它就踩着风声挪移几步,碧绿的双瞳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啪的一声,一团带着浓重血腥味的东西摔到灰狼不远处。那是山鸡的内脏和羽毛,灰狼无法抗拒血的气味,凑近用鼻子用力闻了又闻,舌头舔过每一粒牙齿,它抬起脑袋望一眼篝火前又低头开始闻,边闻边舔牙齿,但就是不吃。
整只山鸡下肚如意开始爬树,爬到最高处停下解开腰带将自己栓在树干上。次日醒来,灰狼还是跟着如意满山的瞎转悠。她停下休息它也停,她趴在山涧大石上喝水,它就立在下游舔几口。一次灰狼没注意脚下的泥土松动失足滑下去,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身子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泉水里它扑腾哀叫。一根碧绿的竹杖伸到面前,本能的它牢牢抓住细细的杆子,一只手探来,擒住它的后颈拖到泉边,它后爪蹬住淤泥内借着外力拼命的爬出来。上岸做的第一件事它抖的她一脸水,第二件事它扑咬刚才拽它的手,但是一嘴下去咬到的是硬硬的竹杖。
“真是畜生!”她怒骂,抽出竹杖用力劈去,不偏不倚的几下正好全部打中背脊位置,它惨嚎夹紧尾巴呜呜咽咽的跑远不见。第二天,如意拨开枝桠不见树下那个蜷缩起来的灰色身影,既觉得放松又有点失落。然后找早餐时,她又看到它了。它卧在一片茂密的芒草内,灰色的身体与野芒融为一体,若不是碧绿的双眸莹莹发亮,如意可能不会发现到。
它这次离如意太近了,目测十米的距离,它呆在那里多久了如意不知道,发现时激出一身冷汗。在咕噜噜肚皮唱歌之时,如意眺望那抹灰捏紧竹杖凝神静气。
风吹拂而过,芒草如同海浪一层层翻涌,一根芒扫过灰狼的眼睛,在它眯眼的一刻如意发动了。冲势之猛,速度之快,灰狼是始料不及的,那与它一般脏污瘦弱的动物提着竹杖奔到跟前,它反应过来马上逃跑。
在草丛中追赶猎物并不方便,如意追了几步就很快寻不到灰狼的踪影,她胡乱的认准一个方向拼命抽打,十几次后杆子抽中一个重物,一团灰色的东西飞出芒草又噗的一声重重掉回去没了动静。
如意飞快的跑向草堆凹陷处,灰狼张着嘴喘气,血红的舌头垂在地上,一条腿佝偻着抖颤。它夹紧尾巴呜咽,听见动静挣扎着爬起来看一眼又浑身虚弱又仿佛是认命一样倒回原地。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如意这天一起来就觉得腹痛如绞,刚开始她以为自己又吃坏肚子(拉过几次肚子了),后来发现这个痛法不对,一看竟是月事来了。十七岁才来月事,如意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她撕掉一件里衣胡乱搓团垫在身下,然后抱紧竹杖咬牙忍痛。
日月交替,山上起了风,如意大概是冻的过了居然浑身暖洋洋的,脑袋里也没有早前那种恨不得切腹自尽的想法。痛意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饿感,正在如意自我打气起来想去弄点吃的,啪的一声,一条半死不活的草鱼落到她面前。
“来福?”
如意叫了一声,隔了一会儿夜色中踱出一只狼来,绿色的眼睛明亮亮的不亚于月光下的萤火虫瞬间发出的光芒。灰狼舔掉嘴边的鱼鳞,离的远远的趴伏下身体,狼头枕在前爪上不断哼着气。
“咬的这么烂怎么吃啊。”如意把死鱼翻来覆去的捣腾,吐槽几句结果还是烤着吃掉。
在“来福”的帮助下终于寻到一家猎户,又在猎户的帮助下走出围困多日的深山。如意寻到齐国在墨者行会的分舵时不禁热泪盈眶。
“请你在此稍后。”墨者请如意在外等候,在验过矩子令的印鉴绝非伪造之后,他匆匆出来礼貌的请如意入门。如意抱拳谢过准备进去,那墨者突然开口道:“且慢,畜生不能带进去。”畜生指的是如意脚边的那头灰狼,仿佛听懂那墨者在说什么,灰狼龇出长牙嗤了一声,浑身的毛根根竖起,预备发难。
“来福!”如意低低叫了一声,然后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