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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无法确定,柳莲二口中的有趣,是褒义还是贬义。
“对了,纱织和青学的好像很熟?”凉子转过头去看纱织,少女的黑发有绸缎般的光泽,铺散在单薄的肩膀上。凉子的黑色瞳孔沉静而晦暗,像是一口深不见底却又冰冷刺骨的井水。
柳生比吕士出声解释:“小春是纱织小时候的朋友,现在在青学网球部当经理。”
“原来是这样啊。比吕士你怎么不早说?不然我还能打个招呼呢。”井上嗔怪地说着,“果然是因为太久没当经理才这样吗?”
如果此时井上在场的话,肯定又会开始用脏话来攻击凉子的表里不一。但纱织不会,也不敢。她只是笑了笑说:“下次也还有机会的。”
网球部众人在立海大附近的公交车站点下了车,他们向司机道谢之后,约定了星期一的部活时间,便准备分道扬镳。
“我送凉子回去。”仁王站在凉子身边,比少女高出一点的颀长身材,穿着休闲服,像是俊美的模特。
切原冲纱织挥了挥手,他的黑发仍是带着几分可爱的微卷,因为吃饭时候被真田差遣干这干那,现在连头发都有气无力地垂下来:“柳生,明天见。”
“好。”比吕士颔首着,走到纱织身边,他仿佛是不经意地挡住了切原赤也的视线,淡笑着扶了下眼镜,“那我们也先走了。”
所谓的我们。纱织抬起头,看着柳生比吕士。
纱织记得他们也曾一起回过家,还有仁王雅治。在结束训练之后,在路边买上一大串热气腾腾的关东煮。烘暖手的热汤,还有从小到大味道没有变过的鱼丸。
仁王的肩头落满白雪,柳生无奈地从包里拿出雨伞来,撑在仁王头上,低声说“小心感冒”。
而她总喜欢挤在两人中间,从嘴里呼出的热气将少年们的眉眼渲染地模糊又温柔,大概像是大雨天盖着棉被那般舒适与安心。
她透过雾气看到仁王雅治远山寒星般的双眸,连冰凉的手指尖都因为心跳加快而酥麻温暖起来。
三个人并肩一起踩出的脚印,还有她头顶大大的雨伞。纱织挽起仁王的手臂,笑着说:“以后带上我一起吧。”
柳生比吕士回到家的时候,衣服总是被雨雪沾湿。立海大校服深色的一点点痕迹,还有少年有些发红的鼻头。
年轻绅士云淡风轻地收拢黑伞,抖落一地冰冷的白絮,他站在玄关外,被满室的温暖和明亮所笼罩。少年的眼镜弥漫上一层白色水汽,他没有擦掉,而是注视着在外面蹦蹦跳跳的纱织,问一句:“没弄湿吧?”
她和比吕士的关系其实也有过缓和,有过一般兄妹的亲密无间。只不过对于纱织来说,在仁王和凉子在一起之后,柳生比吕士就失去了被利用,被亲近的价值。
尽管纱织想要忽略内心最深处的阴暗面,但不得不承认,柳生比吕士的存在,一部分等同了连接她与仁王雅治的桥梁。
因此此时此刻,她并不责怪比吕士的冷漠与最差的恶意。因为是她忽略了那个在大雪天替她打伞,替她拿过可笑女式包,也曾经温柔拥抱过她的哥哥。
比吕士和纱织两个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忘记有多久没有和比吕士单独相处过。自从凉子住院,她和比吕士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
少年的呼吸绵长又稳定,和自己这个跑八百米只能跑到及格线的废柴体力完全不同。他的脚步也是缓慢的,不知道是否为了迁就纱织而刻意放慢了速度。
“纱织…”
“哥哥?”
柳生的背影是宽大的,他的侧脸像是立海大画室里积了灰尘的石膏像,完美又冷硬:“下星期村上就会回去上课。”
“恩。”
远处的水果店正在关门,卷帘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最后一缕光线也被隔绝在深蓝色的门口。已经鲜少有行人的道路上,她和比吕士一前一后地走着。
“她的课业会有许多跟不上的地方,要麻烦你多照顾了。”
“啊…好。”纱织点点头,她跟在柳生比吕士身后,脚尖可以踩到对方忽长忽短的影子,“我知道了。”
立海大离柳生家并不算远,只是平时比吕士结束部活之后太晚,柳生母亲担心儿子会饿坏肚子,这才开始派车每晚接他放学。
这片区域的别墅都是别出心裁的欧式风格,柳生家的别墅也是如出一辙的奢侈装潢。每一家的窗台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每一个夏天起风的夜晚,这里的味道,是甜蜜清新的。
纱织记得井上家里的阳台种过辣椒和小葱,纱织也记得她某一次开了窗户一整夜,第二天得了重感冒,她还记得小时候和比吕士手牵手在路上奔跑,记得他们穿上夸张的衣服,在万圣节的夜晚,敲开邻居家的门讨要糖果。
“纱织?”
许久没有听到纱织声音的柳生比吕士回过头来。
“恩?”
这可能是纱织第一次看到比吕士惊慌失措的表情。绅士的五官,是扭曲而诡异的。
纱织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比吕士往后狠狠一推。她摔倒在地上,那只从早上便被放在衣服口袋中的橘子咕噜噜地滚向路边。
比吕士的眼镜掉落在一边。清脆的瓷器碎落的声音,纱织的嘴唇被溅了些微的泥土。
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柳生比吕士有些苍白的脸色。少了眼镜遮挡而邪气丛生的紫色双眸,对方紫发性感而凌乱,比吕士的双手撑在她脑袋的两侧,白净皮肤之下因为用力而突出的青筋,像是盘根错觉的树木根系。
替她挡掉从上空掉下来花瓶的比吕士,或者说,只想要保护她,甚至不吝惜自己身体的柳生比吕士。
没有迟疑,没有犹豫,下意识地成为了妹妹的保护伞。如果有机会考虑几秒钟的话,柳生比吕士大概不会这么做。到
少年额角的冷汗缓慢又沉重地掉落在她的眼皮上。纱织觉得世界重新回到了那个大雨滂沱的日子。
她浑身湿漉漉地跑进学校图书馆,找到正在温书的柳生比吕士。而她的哥哥,分明是不赞同的表情,但还是抽出手帕,替她擦掉脸上混合着雨水和眼泪的液体。
“你没事吧?”
当时他的问话,和现在的话语重合在一起。纱织觉得自己的心脏酸涩地像是有什么要爆炸开来。
“哥哥。”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说比吕士不是好哥哥啦。。
他其实真的是个好人QAQ
☆、已经分手
仁王雅治和村上凉子并肩走在路上。春日的樱花已经落尽,曾经算是一段情侣经常前来观景的小路,现在只有零零落落的些许晚樱,料峭的枝桠蔓延在天空,将月亮切割地影影绰绰。
他和村上交往的这段日子里,把她送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段路哪怕他没有走过几次,但仍是记得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洒在凉子发梢上的夕阳,漫步在围墙上的小花猫,还有他们慢慢地握在一起的手。
瓢泼大雨的日子,他撑起自己的校服,将凉子笼罩在自己所营造的小小世界里。少女是那么的娇小,乖乖地钻进他的怀里。
他们狂奔着回家,雨幕隔绝出模糊的环境里,错落的脚步声,球鞋后溅起的水花打湿小腿,凉子的笑声,是与雨水相似的轻快凉爽。
当然他们也曾经撑着伞漫步回家过。那是柳生纱织的伞,偷偷地出现在网球部更衣室,他的储物柜里。
被窥探了隐私的不悦,甚至超出了对纱织关心的感谢——没有得到主人的许可就打开他的储物柜,哪怕是搭档的妹妹,他都无法轻易原谅。
仁王记得那几天,他对比吕士都没有太好的脸色。
但他还是用了。
在听到凉子说了句“该不会是等你去接她回家”,仁王在看到在教学楼前发着呆的柳生纱织之后,特意调转了方向。
在凉子形容中,愈发嚣张的柳生妹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教学楼门口。她的周围是成双结对下课的同学,一把把雨伞打开形成五颜六色的蘑菇,穿梭在校园之中,将她衬托的格外渺小。
那时候其实,被触动的,是仁王的恻隐之心。毕竟对方是比吕士的妹妹。
“纱织难道真的在等你吗?”软软的语调,带着点醋意。凉子凉凉的手很快便被仁王握进手心里。她顺势依偎在他身边,像是一只乖巧的,拥有着柔顺绒毛的小猫。
“谢谢你的伞。”要说出口的关心,变成了可笑的讽刺。柳生抬起头,看着相携站在一起的两人,脸色有些苍白。
她出现在脸上的惊讶可以被理解成为出乎意料,隐约的难过是希望落空的表现。先入为主的观念,对任何的情景做出自以为最合理的解释,仁王雅治善于观察,善于模仿,却也容易被对方营造的假象所欺骗。
难道对方还抱着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吗?仁王心想。
“仁王前辈不会淋雨就好了。”纱织的语气是平淡的,和她哥哥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如出一辙。紫色头发被雨水沾湿些许,贴在鬓边,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大雨的声音盖过,“马上要比赛了,千万不要感冒。”
他漫不经心地点头算作收到,随后又挥了挥手,挑眉道:“那我们先走了。”
“慢走。”
凉子还是仁王认识的模样,在医院中痛苦而漫长的一年没有让少女改变分毫。依然是漆黑的发和漆黑的瞳孔,尖瘦的下巴让村上看上去更加柔弱了几分:“雅治?”
仁王喜欢凉子叫他的名字。当然他同样喜欢凉子的笑容,喜欢她讲话软软的语气,喜欢有关于她,与她相关的一切。
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少女的针织衫不知什么时候从肩膀滑下一点,连带里面的T恤偏向一边,露出肩头紧紧贴合在皮肤上珍珠色的肩带,仁王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么。
仁王低下头,刘海形成的阴影遮住他微微发红的脸颊,少年看着道路地面上层次不齐的砖面,手心出了点点的汗。
凉子歪着头,扬起了声调:“雅治,你在听吗?”
“你说,我在听。”少年伸出手,将凉子的针织衫往上拉了一点。如果凉子愿意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仁王雅治身上,那么她便会发现此时的少年,没有平日那番游刃有余的闲适,也没有略带痞气的吊儿郎当。
他微微发抖的手指尖,还有碰触到少女衣物时轻柔到不可思议的力度。
仁王雅治,去掉立海大正选的名号,去掉欺诈师的光环,只是个沉迷在欢喜与迷恋之中的普通初中生罢了。
“我们分手的事情,就不要和别人说了。”凉子的笑容是温柔的,像是从山涧留下的碧绿清泉,有着沁人心脾的凉意,“毕竟我还是网球部的经理,要是他们知道了,估计会很尴尬。”
对方话语中的“他们”,指的当然是网球部的成员。
仁王的眼睛是深邃的祖母绿宝石,他的眉眼被月光照亮,又被乌云与微风推入沉沉黑暗,但不论如何,少年仍是俊美邪气的,像是春日里盛放到热烈的樱花:“我知道。”
他说不清他对凉子的喜欢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汗淋漓的时候,第一时间递过来的,用于补充体力的蜂蜜柠檬水,比起柳生妹妹的冰矿泉水,总多了几分贴心与温柔。
她和柳莲二讨论战术时认真的侧脸,和真田争论是否要增加训练量时的面红耳赤,被立海大成员围绕着,仍是发光的模样。
“以后我们也还是可以像朋友一样的相处吧?”
“恩。”仁王点了点头,“我们还是朋友。”
“哈,那就好!而且你也知道,纱织不喜欢我们在一起。”凉子露出为难的样子,她蹙起的眉,含着让人心疼的清愁。
仁王抿了一下嘴唇,白发欺诈师终于收敛了素日的玩世不恭。失去了笑意的五官,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凉薄。他的眸子深邃又带了稍许的探究:“凉子,这些都是借口,不是吗?”
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是因为相互喜欢,那么两个人分开,就一定是因为其中一方或者是双方都不像最初那般喜欢对方了。
把原因归结在第三者的加入——甚至柳生纱织还算不上任何人的第三者——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村上的表情一僵,随即又笑了起来。她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露出额角细小的疤痕:“也是啊。”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路上的寂静。
仁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是比吕士的来电,便接了起来:“搭档?还没分开多久就开始想我了吗?”
“仁王前辈…”从听筒那头传来的女声有些熟悉。那时很久之前,在深夜偶尔会出现的声音。简单地道一句晚安也好,偶尔也会说起明天的天气和即将到来的考试。
仁王雅治眯起眼睛:“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