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暗色中,视线逐渐清晰。
霍零扫向对面的三人。其中两个,都瘦的像是骷髅,只不过一眼中闪动的是人类的激动,一眼中闪动的是野兽的狂怒。目光从两人枯瘦的脸上,转向略瘦的小鱼儿身上,霍零垂下双目,不为人察觉的松懈了几丝。
她既然敢跳下来,就有离开的方式。
顽劣清爽的笑意带了几分调侃,小鱼儿站在两人之前吐吐舌头眨眨眼,看上去还是孩子气的举动,却是行云流水,别有几分不羁的潇洒倜傥。
霍零闭眼睁眼,示意了然了他不愿相认的意思,随他发挥。
自然,两人这番小动作,被困了数年在这深不见底的崖壁中的两人,是不能理解的。在他们眼中,小鱼儿还是和他们临时同路的人;而霍零,是武功离谱出奇,却冷淡好骗的江湖新手。
面色略有犹豫的那枯瘦男人,上前一步规矩抱拳,行了个标准的江湖礼节。他虽是抱拳,但腰杆挺得笔直,略显呆滞的双目中突然射出骇人的自信。
他顿了片刻,放下双手,一派怀旧的前辈态度:“你大概未听过我的名字。但十四年前,武林中提起‘飞花满天,落地无声’沈轻虹这名字来,有谁人不知?”
霍零扭头看向他,无动于衷。
若说换个人,大概对十四年前的著名镖头还留有敬意。而霍零小鱼儿这类从恶人谷长大的,往往江湖上有名号的人见多了,也就自然不会留心记忆这类——恶人谷中,十个人九个在江湖上颇有恶名,剩下一个,恐怕是被恶人掳来的无辜百姓。
献果猴子焦躁,想催促小鱼儿又怕惊了霍零坏了大事,抓耳挠腮。
见霍零并无回答,沈轻虹略皱了眉,颇为好脾气的柔声道:“我……我们不过是想出去罢了,困在此地十四年,也厌倦了,故此、故此若是姑娘有出去的方法,还请告知。”
虽仅是简洁扎了一马尾,却忘记换下女装,沈轻虹轻易辨认出霍零性别,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
天下间,哪有不妆容不发饰的女子,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却着实让人有几分犹疑。
就在霍零准备答话,几声轻微的叩击声在山洞中回荡。一娇俏的声音自洞外传进,颇有欲拒还迎的含羞。只听是一女子盈盈一笑,声音甜腻又不失清脆,又有几分娇憨的俏皮:“有人在家么?”
献果猴子和沈轻虹对视片刻,哭笑不得。
霍零却像是完全不受影响,自顾自的冷声答道:“我无法,等崖上血杀的胜者。”
小鱼儿用余光瞥了眼霍零,像是讥笑她撒谎一般,在那仿佛中间被撕裂了的披风上一扫,移开了眼神。
只听小鱼儿应声道:“又是串门的吗?”他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开口,像极了那不耐烦串门的房屋主人。虽,仅仅是个山洞。
“有人在家也不吱个声。”那女人语调徒然温下来,又撒娇道:“我在外面站得腿发软,可以进来坐坐么?”
“当然。但你可得小心些走,门槛高得很,莫要弄脏你的新裙子。”
“谢谢你啦。”
那美妙的女声正是出自一绿衣的少妇,她举步婀娜;身线美妙;行走间,成熟风味十足的左右摇摆翘臀,妩媚又不失清纯。和慕容九冷淡中的天然妩媚不同,她少妇的妩媚完全是体现在言行举止间,犹如刻意。
献果猴子猝然扑上,猴爪子在黑暗中呼啸生风。
那绿衣少妇只是纤腰一折,眼角仍含着媚笑,又有几分娇嗔。她轻易躲开了献果猴子的一对猴爪,仿若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连鬓边怒盛的山花都没歪半分。像是漫不经心的躲开,她娇嗔扫了眼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献果猴子,并无半分惧怕,反而一对美目越发温柔。芊芊青葱捏了个兰花,却不让旁人觉得刻意,只觉这少妇就本该如此。
她美目秋波流转,劝解出口。她贴心的理解和开脱,句句都是为他人着想,没有半分勉强作伪。
就连献果猴子这等凶人,沈轻虹这等聪明人,都不禁为她所取信,渐渐放下了防备。许是有作假好趁机出洞,许是也有被她的柔软温润所化。
小鱼儿眼珠一转,突然笑道:“我看你不如做我的媳妇吧。”
霍零抱枪看向那绿衣少妇,那绿衣少妇早就用余光打量了霍零半晌,得了小鱼儿的话,也忍不住光明正大的向霍零注目,娇笑道:“你若真的肯要我做媳妇,我真开心死了。像你这样又聪明、又英俊的丈夫,我找了十年却没找到,只可惜……”
小鱼儿一转眼睛,笑嘻嘻的顺她问道:“可惜什么?”
“只可惜这位妹妹连命都不要就跳下崖,恐怕不同意我这样的老女人当你的媳妇儿哩。”她转动眼波,温柔的声调叫人听了心里就暖洋洋的。
霍零漠然扫了眼那说话时还柔媚笑着的少妇,抱枪冷眼不语,仿若事不关己。
小鱼儿左右看了看,潇洒调笑,道:“你不说我还不说,你年纪大是大了点,但我偏偏不喜那年纪小的。像你这样的女子,就算是杀人不眨眼的母夜叉,我也是极为喜欢的。”
绿衣的少妇不禁嫣然,娇娇地嗔道要永远记了小鱼儿的话,收回了看向霍零的目光。
听了半晌调侃斗嘴的献果猴子,终究按耐不住,对那绿衣少妇恶言恶语提起了出去的话茬。只不过,话茬之所以称之为话茬,是因它其中含义过于闲散随意,并无凌厉杀意和诸多防备。
不知觉间,诸人大多已放下了防备。
霍零若有所思,记忆起那隐藏在树后的绿衣少妇,又记忆起使她落崖的曾伦死前的神色,沉吟着环抱住冰冷的枪杆,凝视向绿衣的少妇。
那少妇温温柔柔的道:“老爷子你若还不放心,只管先上去,然后咱们再上,留下这位少爷最后再带着箱子走,这样老爷子既可放心咱们,咱们也可放心老爷您了。”
似乎句句都在为所有人着想,面面俱到不说,还有几分小女子的娇憨,连沈轻虹都不由得轻轻点头。
一句“咱们”分化了本就不怎么稳定的信任,不动声色。
迫不及待的献果猴子仰头望向那通往自由的绳索,婴儿手臂粗细的绳索在他眼中是如此可爱,来不及再想,他长啸一声跃向绳索,尽显心中愉悦。在他愉快的嘶哑声调中,似乎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外表也跟着明媚起来。
只是,这愉悦声调猝然转下,成了不可形容的悲惨嚎叫。
十二星相中的凶人,献果君。
猛然放开绳索坠落向崖低的身影,一如他的惨叫一般,渐渐小去。
除了一直冷眼注视那绿衣少妇的霍零,和闲散不经心的小鱼儿,那情绪复杂的沈轻虹霍然扭头,一双凸起的大眼死死瞪住绿衣少妇:
“你在这绳子上做了什么古怪!?!”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周期】
大概是周更吧,不排除有有爱的评论再次拼死码字多更。故此呼唤一下有爱的评论,虽然冷淡惯了不过偶尔热一热我也会内牛满面的。
好吧,俺开了三个文纯粹是自虐用的。
【闲话】
最近看了部片子,《中国兄弟连》,四川台的。喜欢抗战历史剧目的可以去看看,我看后热血燃烧直想写军旅。口哨,很不错!
【改错】
自觉有一错字在文中,改之。
杨过:……真是好久没人叫这个名讳了,你叫本少爷做什么?
【纠错,多谢lanyunzimeng。】
☆、第六十二章
“这,这是怎么回事?”绿衫少妇大惊失色,恐慌的掩了唇,那先发制人的震惊,不由得让人犹疑起是否怀疑错人的念头。
绿衫少妇无辜神色更重,霍零默默眨眼,从那少妇进来就箴言寡语的霍零突然开口:“崖上的战斗还没结束?”
原本要伸手检查绳子的沈轻虹分神的一偏头,不明所以看向了霍零。片刻后,他咬紧了一口铁牙,瞪圆了双眸,看向一旁笑的极为无辜委屈的绿衫少妇。能结束战斗的,能在战斗未结束下来的……岂非等闲?
很显而易见的一个道理,却被急于求成的沈轻虹遗忘了。
“这绳子里若是藏了几根毒针,伸手去拉的人滋味一定不大好受。”
小鱼儿笑眯眯的就凝视沈轻虹几乎要碰到绳子的手。
他仿佛根本不识霍零,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聪明才智的少年。被困了许久,小鱼儿的衣衫也在落崖时被刮得七零八落,他挺起胸膛,高声言语时,仍旧有种逼人的威势。
那威势,尽数掩盖在闲散之下。但即便是身上的衣物犹如乞儿,小鱼儿仍是风流潇洒的小混蛋。
沈轻虹大惊,感谢的看向霍零小鱼儿。
他迅速收回手的速度,让人几乎看不到影。
绿衫少妇委屈含泪,跺跺脚,嗔道:“罢了罢了,你们都不信我,我、我只有自己拉拉给你们瞧了。”说罢,她柳腰一转,伸手攀上了那婴儿手臂粗细的绳儿,一转眼已然上去了七八丈。那窈窕的碧影逐渐淹没在雾气中,淡去了许多。
沈轻虹焦急看向那攀走的少妇,一时间无比懊恼,又不敢跟上去。
沈轻虹矛盾万分,也无暇注意一旁。霍零沉吟片刻,断然伸手拉住小鱼儿的小臂,低了头凑近小鱼儿的耳边,放低了声音:“来时路上,那女人不在。许多武林人,极可能是陷阱。”
肌肤相接,体温为暖。
霍零在冷淡完了两句警告后,果断的放开了手。若有人注意,也只是那看上去冷淡的少女,拦了一下要上前的少年,如此罢了。
“莫非你怕了,临死了,想忘了你那情郎……”小鱼儿略有深意的看向霍零收回的手,调侃的有模似样:“到底是个女人,一见了生死就没了主意。”
“她下来了。”霍零抱枪,冷淡如初。
好似小鱼儿的调笑再顽劣、再使人不快都不会影响到她。诚然,无论谁和这小鱼儿相处了近十年,都不会再有太多影响。只因早就习惯了他毒舌的脾气,不是敷衍也成了漠视了。应了这小鱼儿的话,才真是傻瓜。
“莫非,你妒忌了。哈伯伯说的是,女人总是妒忌的,也不怪你从不告诉于我。那冰山似的冷气,也不是不好看穿的。”小鱼儿无赖的笑了一声,尽是鄙夷的一挑眉眼:“譬如,峨眉山的那一晨。”
小鱼儿是存了气死人不偿命的心,言语声调婉转悠长,留下了无尽遐想。
霍零嘴角抽动两下,抱起铁枪不言不语就要离开。偏偏小鱼儿还像是小二招呼豪客,一次不多百次也不少,就差没高声吟唱一句“客官下次再来”。
绿罗衫的少妇款款顺着那绳飘下,恍若神仙中人。
她略有深意的环视小鱼儿和霍零,眉眼含满了如水的春波,妩媚风流却不突兀含春,随意的一瞥,也比寻常勾人的媚眼令大好男儿热血澎湃,恨不得将她揽在怀里好好疼爱。小鱼儿依旧是笑嘻嘻的与她对视,灵动的双眸中也不免出现了些欣赏和迷醉。
霍零冷淡抱枪扫了一眼那少妇,对小鱼儿的变色也看在眼中,丝毫不在意的一瞥而过,注意力集中在那少妇身上。
任她如何痴傻,在恶人谷长大也听惯了十大恶人的形貌。更何况霍零不痴不傻,自然能反映出这举手投足间都有股诱人成熟风韵的绿裙少妇——正是十大恶人之,萧咪咪。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
沈轻虹咬了咬牙,终究对萧咪咪的信任,占了上风,纵身一跃上了绳。那动作快的小鱼儿直咂嘴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怪笑。十几年来半人半鬼的生活,对自由的强大执念,让以谨慎为名的镖师沈轻虹失了常态。
喜悦甚至还没退去,那绳索已经“啪”的断裂。
沈轻虹一声长啸,来不及放开手中绳索,肝胆俱裂、息怒不定,还没辨清情况,就以落入了霞云之下的深渊。
小鱼儿笑嘻嘻的神情都收敛起来,为之呆愣,不可思议的看向笑盈盈的萧咪咪。
萧咪咪一生杀人许多,多数都是被她如此用计骗死的。明明知道她透着许多怪异,还敌不过萧咪咪身上特有的矛盾风韵。不知道多少岁的她,时而是清纯少女,时而是风流熟妇。小鱼儿对这个女人,也只能喃喃的承认无法看穿她的心思。
小鱼儿茫然的表情呆呆的,可爱极了。
霍零从萧咪咪看向小鱼儿,又转向萧咪咪,挑动了一下眉毛。霍零似乎全神贯注都在她身上,将她视为头号大敌。实际,霍零却在好奇,小鱼儿的愣怔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小鱼儿的演技,早在十二岁那年胜过炉火纯青,哈哈儿都被骗了数次。
余光扫过小鱼儿无辜呆愣的表情,霍零不知为何有些发毛,扭头时分明额头青筋轻微跳动了几次——身体已经记忆住这表情的可怕了。
每当此表情出现,必有人霉星高照。
小鱼儿和萧咪咪调笑中暗藏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