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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说可算是不用她一个人带了。
那边儿张起灵本身力气就大,再说自家闺女抱多久胳膊都不酸,因此一路跟宝贝一样的端着捧着,回家的路上还问:“想吃什么?”
虽说隔了十年,但做饭水平应该不减,张起灵自觉承担起掌勺的任务,心里十分满意地看到闺女亮晶晶的眼神儿。
“吃鱼!”
“好。”
哎呀呀,这可真是宠得厉害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原本三个番外的头一个,是画骨的主意,要看老张和闺女
剩下两个不写了,感觉没什么好写的了_(:з)∠)_
赶着七夕写完,虽然叫银汉,但和七夕一点关系都没有
祝大家七夕快乐
七夕完结也圆满啦
☆、番外…苍苍
老这个概念对于沉姬来说实在太过陌生,因此当张起灵有一天记不得昨天看过的书讲了什么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这个人已经老了。时间在这个人身上无声的流逝,却连一丝皱纹也没有添给他,以至于让沉姬忘了,张起灵是个人,他会老。
张起灵的记性一直都不能说好。年轻的时候他是失魂症,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没人知道,如何治愈也没人知道,什么情况下会发作也没人知道。即便是离他最近的沉姬也束手无策,只能在每次他面无表情的询问她“你是谁”的时候,耐心解释。而那十年过去之后,不知是否因为青铜门的影响,张起灵的失魂症发作的少了,生活太过平稳安逸,几乎没人想得起当年磕磕绊绊的过往。
如今,张起灵的记忆仍旧很差,但现在,却的的确确是因为衰老。
张家人的衰老十分奇怪。他们的外表永远停留在最鼎盛的时期,但内里的身体却没有逃过世间规律。沉姬看着张起灵倚在阳光里的躺椅上,总是一晃神,想到格尔木的疗养院,想到解放前的长沙。
他们活得够久了。
沉姬这条命捡来的太过意外,因此她也十分珍惜。曾经有一次她指着眼角一条细纹对张起灵说,你看,我变老了,会不会哪一天,咱们两个都佝偻着腰互相搀着,在西湖边慢吞吞蹭到断桥,再慢吞吞蹭回来?张起灵当时用手指轻抚过她的眼角,似乎是在确认时间刻在她眼角的证据,然后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
会的。他说。
两个老妖怪,终于要老了。沉姬好笑的想着。
安安长得慢,万幸他们也老得慢,可即便如此,眼见着安安出落成一个实际年龄破三十、却只有二十来岁模样的大姑娘,沉姬也终于承认,自己再也没法佯装三十不到的人了。
她去找张起灵抱怨,姑娘大了娘就老了,岁月不饶人,真是残酷啊。张起灵就听她絮絮叨叨的啰嗦,然后捧着她的脸认认真真看了五分钟,说,不老。被张起灵喂了好大一口糖的沉姬从心里甜了出来,抿嘴笑着垂下眼睛,并没有问出那个徘徊在她心里的问题。
你为什么没变?或者说——你是不是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
后来她发现了,张起灵并不是不老,反而相反,他老得很快。渐渐地,他反应变得迟缓、身体素质也在下降。以往在地下那样威风、身手那样好的一个人,开始觉得爬楼梯费劲、走不动太多路了。
在张起灵又一次没站稳、扶着桌子的时候,沉姬算了算年份。
今年吴邪也还不到七十岁而已。
张起灵紧紧执着她的手,借她的力坐下,然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阿沉。他捏了捏她的手。
张起灵没有再说什么,沉姬也没有再问。二人相处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不需说明。
张起灵年轻外表下的衰老速度快的惊人。张家人平均寿命少说也有两百年,可他满打满算还有一半,却已经显出明显的老态来。究竟是因为年轻时候的药、还是因为太多次重伤透支生命力,沉姬不知道,也不想再猜。张起灵也不打算去想,总之一辈子也就这么几十年,前半辈子被各种谜团缠绕,没道理后半辈子还要动脑子。
多累。他闭着眼睛跟沉姬说,躺在他偏爱的躺椅上,手里握着沉姬柔软的手。
妻女双全。这样平静的日子在以前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偏偏沉姬做到了。他看着在一旁教安安煲汤结果手忙脚乱烫到自己的沉姬,在心里笑到,以前可没想到,自己以后过得这么惬意吧。
自从张起灵身体变差,沉姬就推掉了几乎所有需要她出远门的生意。两个人平时在家里一个看书一个埋首工作室,一起去买菜,一起午睡,一起散步,就像是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生活平淡且温和。沉姬笑说可真是要白头偕老啦,要不要给你染点白头发应应景?张起灵只是用指头弹了弹她的额头,问,有白头发,给你拔了?
沉姬的变化缓慢但明显,而张起灵的衰老不动声色,却如山崩般迅速且不可挡。他的身体在很短的一个时间里变差,甚至于让沉姬担心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张起灵会不会就保持着昨晚入睡前的姿势,再也醒不过来?为此她甚至养成了个半夜醒来查看张起灵状态的习惯,直到有一天被张起灵抓了个现行,然后好好“教育“了一顿。
可张起灵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类似于“我没事”“别瞎担心”之类的话,因为两个人都知道,沉姬的担心并不多余。她虽紧张过了头,但却不无必要。
对于张起灵并不靠谱的记忆来说,沉姬就像是他幼时得到的那颗糖果,在暗色的世界里,是不可多得的一抹艳红色。失魂症曾经困扰他很久,但对于沉姬的印象,却顽强地从这失魂症手底下逃了出来,根深蒂固地扎根在他的骨血里,再难忘记。
曾经那颗糖,他已经不记得去哪儿了。新年时候不知是谁给他的,他也不记得最后去了哪里。是自己吃了,还是遗失了,亦或是被严苛的师父发现、扔掉了?张起灵迷迷糊糊的想着,睁眼看到沉姬坐在自己身侧半臂远的地方,驾着一副眼镜,垂目看着什么。他舒了口气,因为遗失了糖果的紧张和失落消弭无踪。
阿沉,糖呢。他问。沉姬听见他的声音,抬头来看他,表情有些错愕。
什么糖?她问。张起灵想了一下,发觉自己并不记得是什么糖,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因此他摇了摇头,没有接话。沉姬看着他,眼神似乎是探究的,突然开口问道,是你小时候吃过的糖吗。
张起灵原本已经阖上眼睛,听见她这么说,脑海里出现了几抹红色。那是新年时候挂在廊下的红灯笼,是他手心裹着红色糖纸的糖。
嗯。他说,是糖。
沉姬笑了,说道,你吃了,记不记得?是颗硬糖,裹着红色的玻璃纸,那个时候很常见的。
被沉姬带着笑意的声音带着,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快乐。张起灵抿嘴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张起灵走的那天是个晴朗的下午。沉姬就在书桌边写着东西,一抬头看到张起灵阖眼躺在床边阳光里的躺椅上,手心拿着的书翻在中间偏后的地方,松松搭在肚子上。沉姬看了一眼,只觉得张起灵整个人被阳光笼罩着看上去都柔软了几分。
然后他手心里的那本书就渐渐滑落下来,不轻不重从他身上落到地上去,书脊磕着木地板,发出“喀”的一声。
记忆里的糖果被永远珍惜着埋藏在最深处,直至岁月苍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场景其实和他们扯证一样,想了很久了。对于我来说,这也是在一起的一种标志吧
老张把阿沉带出来,最后,阿沉又送他走
总算不是让他一个人孤零零、无所谓的离开了。至少现在他走了,有人就在旁边陪着
苍苍取意蒹葭苍苍。虽说蒹葭是一首情歌,但是每次听到蒹葭苍苍四个字的时候总觉得看到一片白茫茫蔓延至天际的苍凉
就像白发苍苍,就像岁月苍苍
☆、番外…梦境
“沉姨,好点了吗?”
沉姬恍惚之间听到这一句话,想了半天,想起这个声音这个称呼,应该是吴邪。她刚疑惑为什么对方会问自己好些没有,就意识到头部后脑的地方正在剧烈的疼痛。疼痛太剧烈,她几乎是哀嚎了一声抱着脑袋就差原地滚两圈,这时候旁边胖子的声音带着点调侃意味的响了起来。
“嘿,看来还行,还能滚。”
沉姬没睁眼,一脚冲着那个声音的方向踹过去,说道:“滚你妹。”
“嘿,还能踹呢。”
胖子调侃归调侃,但很快的,沉姬就能感觉到他和吴邪一边一个把自己扶起来,然后一杯温热的水端到了嘴边,胖子说:“睁睁眼,你再闭着眼胖爷我就得就地找个地儿把你埋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活埋,沉姬挣扎了一下,终于睁开了眼睛。还好这儿一片漆黑,倒也不刺眼,她就着不知谁端着的杯子喝了几口水,觉得好歹活过来了,就问:“这是哪儿?”
自己分明应该是在家的?昨晚因为有些着凉,难受的很,所以早早睡了,半夜的时候迷糊间好像听到张起灵好像叫了她,但她没醒过来,此时这么一想,为什么胖子和吴邪会在?张起灵呢?
然而这两个人听完她的询问之后,却意外地沉默了一下,随后,吴邪才有些迟疑的开口:“沉姨你……你没……”
没啥?沉姬疑惑地想要反问,却很快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方不太对。她摸了摸手掌下的地面,能感觉到是很粗糙的石地。沉姬低下头,什么也没看到,但她脑海里,已经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地方。
这里的气味、温度、地面、声音,甚至是脑海里虚无缥缈的下意识,都已经帮助她得到了答案。
“我们怎么会在这?”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问道。
吴邪和胖子在黑暗当中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组织语言。眼下大部队已经离开,他们为了等张起灵和沉姬而留下,现在过了一周了,食物和水消耗不少,这两个人一直都没消息,本来胖子都打算把吴邪打晕带走了,可沉姬却在这时突然从陨玉里摔下,昏迷至今,而且醒来之后也感觉好像……记忆不太对?
觉得沉姬是从陨玉摔下来摔坏脑子的吴邪和胖子小心翼翼地说完他们在哪、发生了什么,再小心翼翼地等她反应,可沉姬明显是对他们说的事情有印象,但却不知为何像是不肯相信一般,不作任何反应和回复。
这可怎么办啊。吴邪苦着脸。
沉姬在确认了这儿是西王母城地下的那块陨玉下面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虽然吴邪和胖子还在试探性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但她实在没空去考虑这些。在她的记忆里,她分明已经经历过这一段事情,甚至要更久,已经熬过了那十年,但事实却是,她和吴邪胖子一起坐在这陨玉下面。
如同噩梦重演一般,沉姬完全想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会导致现在的状况。她不相信穿越,也不相信时间倒流,但脑后的疼痛却在证明这并不是做梦——梦境是没有痛感的。那究竟是因为什么使得她丢失了这么多年?那些可贵的经历、那些难得的平静和未来,究竟——
后脑的疼痛打断了她脑中高速运转的思绪,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画面突然闯进她的记忆。这个场景她熟悉,但却和她所熟悉的那个场景不同——那是陨玉正中的那个圆形石室,陈文锦安静地垂头坐在墙边,张起灵俯身伸出手去似乎是要探查她的情况。这一切和她的记忆分毫不差,但却在下一秒,原本毫无反应的陈文锦突然闪电般地出手,向张起灵的脖子掐去。张起灵向后一仰躲过她的攻击,还未来得及后退,他身侧的墙上便突然伸出了许多的手——就像是先前抓住沉姬的手一样,那些手迅速又强力地抓住了张起灵的胳膊,一反它们攻击沉姬时的缓慢速度,十分迅速地将张起灵往墙壁中拉扯。
沉姬倒吸一口气,抬脚便想冲上前去,但张起灵却迅速回头看向她这边,像是预先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样,抬手将手电筒向她掷来。手电筒在空中打着旋,刺眼的光束晃了沉姬的眼睛,她下意识停下步伐接住手电筒,再看向那个方向的时候,不管是张起灵还是陈文锦,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对,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未出现过,就像是这里原本就只是一个空无一物的石室。
沉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肯定是什么机关藏起了这两个人,只要是机关,就肯定有迹可循。于是她迅速向前跑去,想要到石壁边一探究竟,但才跑了两步,脚下就突然一空,她甚至都来不及低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再醒的时候,已经是吴邪在叫醒自己了,她甚至连自己怎么跌落出来的都不知道。
不该是这样的。沉姬皱起眉头,几不可闻地开始发抖。她的记忆里,陨玉中根本没有发生这一段,她跟张起灵都成功离开了这里,然后四人一起走出了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