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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现在的情况不是她说不做就不做的。妇人的手很巧,当天给她沐浴过后从里到外换了身新的,牡丹争艳的正红肚兜,袖口镶边的正红寝衣,然后是箭筒长袖斜襟金丝掐边短中衣,外套长至膝盖的斜襟七分摆袖金丝掐边绣牡丹旗袍长上衣。下身是正红的厚缎纯色百褶裙,搭了宝蓝底绣大红双喜纹的敝膝,脚上踩着正红绣鸳鸯戏水的缎面软绣鞋。妇人给她上了妆,盘了发,将头面给她戴好,用牡丹的头油仔细的抿了碎发。
沉姬一直苦着脸,但女人天性、爱美,这么一打扮她的确开心了不少——漂亮嘛!抿了胭脂的红唇弯了弯,沉姬想如果张起灵在的话搞不好会看呆呢。
妇人给她打扮好之后就让她盖上绣大红囍字的盖头坐在床上等着。然后就径直出去了。
沉姬坐在寂静的屋子里,听到外面先是安静的,然后热闹了起来,吹吹打打的像是欢迎谁回来,又像是真的在办一场婚礼,随后吹打变成了喧闹,听着感觉宾主尽欢。她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喧闹愈演愈烈,甚至还开始放鞭炮了,渐渐觉得不是滋味。她还没说要嫁呢!
然而外面的喧闹并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激烈。沉姬侧耳听了听,终于发现那不是喧闹,而是骚乱,夹杂着嘶吼,喊叫和枪声的骚乱!
她猛的把盖头掀了,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房间门就被一个矮胖矮胖的穿着新郎服的人给撞开了。沉姬还没来得及在心里骂,那人就像是被谁一脚踹进来一样一个踉跄跌进屋子,然后张起灵几乎是贴着他进来的,从背后环着他的脖子,手里的匕首一抹,那新郎官就瞪大了双眼倒了下去。而身上连点血都没沾的张起灵直接过来拉了沉姬就跑。
沉姬还没从张起灵突然出现的惊愕当中回神就被他动手杀人震惊的够呛,等她找回自己声音之后第一句话是“你把那人杀了?”
张起灵听她这么问,难得的讽刺了一句:“还惦记着洞房?”
沉姬本来是担心张起灵杀人心里有负担,一见他这么说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嘿嘿讪笑着说:“我惦记跟你洞房呢。”
张起灵回头瞪了她一眼没说话。沉姬内心山呼万岁。她又一次抓住了张大爷的心思兵行险招啊。
但调情归调情,眼下为了救她而和大部队脱离了的张起灵正愁到底要往哪儿躲。二人现在身处山寨内部,要说张起灵一个跑出去没问题,带一个沉姬就难了。沉姬看出来了,她有些慌,好容易跑出来可不能死在这啊张起灵还没好好看自己这一身打扮呢。她正着急,就看到一个妇人在前方朝她摆手。沉姬认出了是这几日一直照顾她的妇人,忙拽住张起灵示意他看。而张起灵约摸也是觉得情况不能更糟了,脚下一转就带着沉姬过去了。
妇人将他们带去了山寨后方一个十分隐蔽的地窖一样的地方,她颠三倒四的跟张起灵说这是一个古墓,前几年山寨在这里死了不少人,因此眼下绝对不会有人来,她说你们在这躲上一两天,里面有一些吃的,等到外面平息下来了再出去。然后其他的也没来得及嘱咐,扭头就走了。
张起灵把这些话告诉了沉姬之后原本还觉得妇人可能居心不良,为什么会有人提前准备吃食在古墓里?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沉姬就拽拽他的手。他看过去,新娘子打扮的沉姬眉眼精致妩媚,纤指指着前方一点微弱的火光,说:“因为那个啊。”
他眯眼看过去,心里了然。
在那小小的微弱的火光下面,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至多只有五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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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他不过就是放沉姬早走一次,结果就出了问题。等到他摸清了是哪个山寨,又联系了当地的势力和警察准备进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虽说不担心沉姬有生命危险,但要知道沉姬那副皮囊……他能帮她挡了走婚,还能帮她挡山匪劫色吗?幸亏让他打听到山匪头子要成亲的消息,不然他可能拎着刀就冲上去了。
等他费了不知多少劲找到沉姬的时候,她一身大红喜服坐在床上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上过妆之后真的是云鬓花妍金步摇。他没来得及解释,拉了人就跑,可沉姬看样子还惦记那肥头大耳的新郎官?
他讽刺了一句,听到沉姬软糯甜嫩的声音有些怯怯的,但明显还是以前那样,心里就放心了。
眼下二人在这山洞里和那面瘫的小孩互相打量,沉姬则是舒舒服服缩在张起灵怀里。张起灵可能是夏天拿她纳凉的时候习惯了,沉姬往他怀里钻的时候他绝大多数时候不会反对,反而搂着沉姬的动作越来越顺手。眼下沉姬坐在他盘着的腿中间,也不管自己满头珠钗就往张起灵怀里蹭。这是她困了的意思。张起灵松开搂着她的手,把她脑袋上所有饰品都拿下来丢开,然后顺了顺沉姬的长发,仍旧是初见时候那么长长密密的一大捧。他将头发妥帖的挽在沉姬怀里,然后重新搂住她拍了拍。
困了就睡吧。
沉姬这几天担惊受怕的都快精神衰弱了,眼下被张起灵抱着早都想睡了,可还是拽着他的衣襟问:“……好不好看?”
嗯?张起灵不懂。他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说沉姬这幅打扮,就哄她道:“嗯。”
沉姬满足的嘿嘿一笑,往他怀里躲了躲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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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个人并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孩子在那山洞待了大约两三天,终于被当地的警|察找到了。他先和沉姬两人收拾妥当去好好吃了一顿,然后就商量着这小孩要怎么办。
那妇人明显是为了让这二人带小孩走才救了他们,不然不会特意引他们去那山洞里。这好歹也是一份恩情,那这小孩是肯定要安置妥当的。但究竟如何才算安置妥当,就不好说了。张起灵是觉得他救出来了就行,沉姬则觉得好歹得给人找个家啊。
说来张起灵其实是有户口本的,毕竟张家小族长要是是个无名氏的话张启山哪怕是在形象工程上也说不过去,因此张起灵一应身份证件都是齐的。他户口本里除了自己还有沉姬,眼下又多了个小孩。小孩的名字他让沉姬随便写了,心说他要敢认真写张启山的脸色指不定多精彩呢。而殊不知自己莫名其妙进了张起灵户口本的沉姬也不好随便用张起灵的姓,就问了小孩原本的名字给写上去了,幸好小孩的娘没能光明正大的养大他,却还是给了他名字的。
回长沙的火车要坐一天一夜,沉姬搂着不肯一个人睡的小孩躺在下铺上轻轻拍着他哄他睡觉,她记得张起灵也是这么哄自己的来着,虽然自己不是小孩了但是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小孩在沉姬怀里很快睡着了,而在另一张下铺上的张起灵眼里,一个自己心智都还没长大的小丫头片子把一个还是个孩子却要装成熟的小孩搂怀里哄着,他怎么看怎么想吐槽。
回长沙之后小孩自然不能留在张起灵这里。他毕竟不是做慈善的,因此张起灵去见张启山的时候顺便把这小孩的事情说了,言下之意让张启山找一个家里无子的好人家把小孩过继过去。而张启山心里虽然记下了这件事,嘴上却也不饶人:“我看那小孩脾气可挺像你的啊,再算算年岁,不会真是你的种吧?”
张起灵当时就想把为老不尊的张大佛爷的脸扣到菜盘子里去。
张启山玩够了之后也答应下来,让身边的人下午就去接小孩回张家。然后正了正神色对张起灵说:“打点好你家里,最近几年估计要有大动作了。”
张起灵从他嘴里得到了个三五年左右的期限之后,决定回去就把沉姬的事情提上日程。
张家大小族长聚餐自然听不到外面的风风雨雨,可沉姬抱着一个小孩回了张家别院的事情可是瞬间传遍了长沙城。虽然说时代不同了,可大家的八卦之心仍旧不死,有人就真腆着脸问沉姬这小孩的来历。而沉姬还没来得及开口,小孩就鬼精鬼精的抓着她的衣襟委委屈屈喊了声娘。
沉姬默默地在内心竖了个大拇指。
当然后来张起灵还是让沉姬付出代价了的。沉姬相当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有所删减,主要是沉沉下湖那一段儿和原先的番外,就是这里小孩那一部分,也有删减
走婚习俗以前是有的,具体是不是这样我也不记得了_(:з」∠)_
唱山歌那个hhhhhhhhh,那种为了相亲而开的歌会里男女青年对唱可唱的都是类似于老司机带带我的歌词呀2333333
☆、行行停停
长沙的日子过的并没有广西舒服,虽说日常方便了不少,但许久没吃到野味的沉姬眼下格外思念巴乃的猞猁肉,真的。张起灵回来了之后似乎也不忙,一天到晚在家里发呆,张启山从不叫他去做什么事,连以前倒斗都省了。于是沉姬也乐得有人在家里陪她,就天天黏着张起灵,十足一个小媳妇样。
大清洗之后的长沙几乎已经没有盗墓贼了,张家因为张启山的关系,大清洗自断臂膀之后竟然一跃成为了军政世家,让人不得不说大佛爷也是真高明。然而张起灵明显不鸟这一卦,宁愿在家里听沉姬叽叽喳喳的也不想去看张启山那张为老不尊的脸。再说前段时间那个私生子的传言根本都还没下去,他出去接受众人目光洗礼吗。
但是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肯定也会无聊啊,张起灵发呆也是要有内容给他发呆的,于是沉姬简直成了供他日常消遣的不二人选。
她大概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呢。
张起灵发现了沉姬受伤无法复原的事情,因此让她穿好长裤长袖包了个严实免得有什么外伤。他也不打算教沉姬什么高难度的,开始也只是教一些简单的擒拿手格挡术,力求这个软绵绵的尸体遇到危险的时候能稍微硬气一点别坐以待毙,好歹反击一下。
沉姬被张起灵折腾了几天之后痛苦的表示她真的没多大的力气,快放过她吧。张起灵早都恨铁不成钢便干脆换了套路,专教沉姬躲闪攀爬。沉姬身体的柔韧度异常的好,几乎让人难以置信。张起灵倒也不费神去想这么好的柔韧度是怎么练出来的,干脆充分利用,把自己会的几乎教了个遍。
然后终于在沉姬可以自如的躲闪张起灵的攻击,甚至有时候连张起灵突如其来掷过来的刀都能下意识闪过时,他总算是肯放过沉姬了,但这已经是大半年之后的事了。
当下正是春末,天气渐热,当天晚饭后张起灵在院子里纳凉,沉姬坐在旁边的矮凳上,小腰一扭就趴在他身上装死。张起灵没管她,一如既往的望天发呆。沉姬和他说话,他间或嗯一声,或简单的回一句,倒也融洽。
突然沉姬安静了下来,趴在他肚子上缓慢的呼吸。张起灵一开始还没觉得,后来发觉沉姬似乎安静的过头了,就低头去看。沉姬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蹭上来趴在他胸口和他四目相对:“我又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张起灵沉默了一下,突然了然的抬了抬眉毛。沉姬见他有反应,就知道他想听,于是自己在脑中整理了一下方才想起来的片段。
那是一个装饰十分风雅的地方,帷幔烛台,古琴焚香。她坐在一个十分雅致的房间里,矮榻四周围着水雾般的细纱帷幔。她身上着了一件轻柔的水墨染牡丹团纹齐胸襦裙,外套一件染着雨打墨竹的大袖衫。皓臂缠着金钏和玉镯子,臂间挽了一条烟灰色的披帛。
一切似乎都很静逸,但松竹香却掩盖不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甜腻脂粉味。沉姬似乎对这种地方很是熟悉,立刻知道这是青楼。
门外有人轻唤姑娘,说该上台了。她站起来对着不远处的梳妆镜查看了一下妆容,点了胭脂的红唇愉悦地勾起,又托了托斜斜的云髻,步摇的流苏发出细碎的响声。
明眸皓齿臻首娥眉,堪称国色。
房间在三层,走出去之后是一个通高的大厅,她被人小心翼翼扶着带到了一层的舞台上,去了袖衫和鞋袜,摘掉头上繁复的发饰,任青丝散落。丝竹乐起,她赤脚随着鼓点在台上起舞,身体柔若无骨,披帛随着她手腕的力道在空中舒展,如有生命一般。
她是这里的头牌,琴棋书画歌舞酒茶无一不知无一不精。五代十国是个混乱但却风雅的年代,想要做那个名帖挂在最高处的头牌可不是躺在床上就可以的,那些文人骚客一个个在心底里鄙视这些风尘里的女人,却又要求她们至少看上去文雅高洁,让人心生愉悦。
沉姬在这里长大,十五岁的时候正式挂牌破身,短短半年就爬到了顶端,不单是她文采好,长相也出众,更是那一支舞,简直万金难求。但风光的背后是十余年苦不堪言的日子。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