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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了,大脑一片空白。
而此时张起灵已经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走过来接过她的行李顺手在她背上推了一把让她进屋去,然后关上了门。然而他刚回身就被沉姬扑进怀里抱住了。沉姬被他推了一把走了两步后根本就没动窝,眼下整个人埋在他身上把他的腰搂得死紧大有站到天荒地老的架势。他看了看自己手里不轻不重的一个旅行包,又看了看沉姬埋在他毛衣里面的脑袋,只好站在这里不动任沉姬抱着,得空的那只手拍了拍沉姬的脑袋,力道还是有些重。
沉姬楼着张起灵,觉得老天爷还是眷顾她这个死人的,天知道她听到那一声“阿沉”的时候有多庆幸。这一路上越靠近格尔木她想的越透彻,如果张起灵不记得她了,她可能真忍不住扭头就走,但她放心不下张起灵,因此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走了之后被脑海里不知道是担心还是生气还是报复的情绪纠结个几十年,如果运气好了能再见倒还好,如果她几十年没见张起灵,然后有一天在别人口中得知这个人的死讯,那她大概还会再内疚个几十年的,真是不太妙。
综上所述,张大爷这一声阿沉,真是拯救了她未来少说一百年的人生,哦不,尸生。
张起灵不知道沉姬心里的天人交战,他不反对沉姬跟个熊一样挂他身上,只是不好一直站在门口。看她真这么搂着不打算动了,就干脆把人抱小孩一样的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去。沉姬知道自己也算是耍赖了,就蹭了蹭之后松手坐好,揉了把在毛衣上蹭的有点疼的脸,说:“你这毛衣谁给你买的啊,这么扎,你穿着也不难受?”
二人之间的生疏,就突然和阳光下的浮尘一样,看不见了。
张起灵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的,沉姬在他身边的时候还会帮他打理,可他一个人时候的标准就降回了温饱。虽然说不是不喜欢有沉姬在的日子,但是他也不是离不开她。眼下见沉姬一脸纠结的一手揉脸一首拽他衣服,就也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那你再给我买一件。
沉姬知道他的性格,她大老远跑来不是跟他讨论一件毛衣扎不扎人的,虽然这个事情她也要管一管。张大爷是在哪都能活,可他这能活的标准也太低了点。在广西给他喂起来的那点肉这下子全消没了,那腰细的她抱着都觉得空。买毛衣?当然得买,她得顺便把张起灵一年四季的衣食起居都打理好了才行。
要不干脆住段时间算了,这儿应该不差她一张嘴。
然后沉姬就在心里把张起灵的日常起居全都规划了一遍,丝毫没想起来自己当初还吐槽他好养活呢。张起灵把沉姬的行李放到一边去,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阳光洒了他半张脸。他可能是觉得晒,就把椅子朝沉姬这边扯了扯,躲进阴影里来。沉姬一直都喜欢粘着张起灵,拽拽他胳膊啊趴在他背上啊,因此眼下很开心的顺手拽着张起灵的袖子,把自己这几年都在做什么,还有解九爷那件事都大致说了一下,然后坐等张起灵的反应。
她本来以为自己答应解九爷这件事张起灵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毕竟张起灵的目的一直是张家的那个历代传承下来的秘密,而解九爷这个计划虽说对手很强大,但说穿了也就是为了自保而已。没想到张起灵头先听她说偷藏了文物在古墓里时还明显心情不错的脸,在听到她概括了解九爷的事情之后却突然拉下来了。
这是怎么了……沉姬很久没见他拉过脸了,不免有点慌。她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凑过去扒着张起灵肩膀问:“不行吗?”
张起灵原本还对她莽莽撞撞就往人家坑里跳的行为表示不齿——就算砝码是自己也不行——结果被她这么委屈的一问,感觉倒像是自己欺负她了。一下子这一股莫名其妙生起来的气就更莫名其妙的散了。
算了算了,看解九爷那个架势自己也是跑不掉的。如果说这一个计划真的可以摆脱背后这个组织,对他来说也有好处。沉姬他原本是打算能撇清就撇清的,不管是这么多年一起生活的习惯还是别的什么,他都不打算让沉姬去冒险,但眼下也无法,只好看紧点。
他估量了一下他下一次失魂症发作的时间,就算解九爷还有三十年好活,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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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姬当天晚上没吃饭,她是不肯在口腹上吃亏的人,因此疗养院的伙食她敬谢不敏。但是格尔木不像其他地方,这里物资虽不匮乏,但也实在不丰富。张起灵名义上是被监视着,但是并没有被囚禁起来,于是就带她去格尔木逛了一圈,虽然他也才第一次出来逛。这地方不大,不过二人走走停停的也没逛多少。一路上吃东西的地方倒是不少,可大多都是青藏这边的食物,然后沉姬就悲哀的发现疗养院的伙食在这个地方算好的了,起码给张起灵分出来的那个小厨房照顾到张起灵的口味,做的都算得上是中原菜系。
她只好哭丧着脸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被张起灵牵回去了。
但疗养院都是大锅饭,饭点是固定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临时再做一份的说法。回来之后又很晚了不可能再出去,于是沉姬当晚只好饿着肚子睡觉。
十一月份的天气很冷了,这儿又是高原,不过她久违的缩在张起灵怀里,像个八爪鱼一样把张起灵搂得紧紧的,并不觉得冷。而张起灵并没有觉得不妥,一只手还松松环在她背上,沉姬把这个小动作当成张起灵表达思念的方式,自己偷笑了很久。
但很快她就开心不起来了。
当沉姬在张起灵半条胳膊和床之间环出来的这个小圆圈里转了不知道第几个身的时候,张起灵终于开口了:“怎么了。”
沉姬把脸转回去,看到张起灵半睁着眼睛把小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头发杂乱的东翘西翘,有几缕还竖起来了,不禁笑了出来然后抬手去扯,手腕上的双响镯撞了张起灵的鼻尖,被他不客气地把手抓了下来,又问了一遍。
然后沉姬委委屈屈的说她肚子饿。
其实她带了吃的,结果路上都分给同行的士兵们搞好关系了,眼下也没留多少。而且都是些压缩饼干之类的,她实在是提不起胃口,因为面前有这么大一块喷香的排骨,不对是张起灵。
张起灵身上又在散发着好吃两个字了。沉姬有些痛苦的想。饿着肚子啊,还被这种香喷喷的味道裹着,简直是煎熬。她觉得张起灵现在要是敢把手凑到她嘴边来,她肯定能咬下一块肉。
不过显然张大爷没打算用自己来喂沉姬,因此只是按着沉姬的后脑勺把她的脸往自己肩窝里一按,扔了两个字给她:“睡觉。”肚子饿也给我睡。
沉姬冷不丁被按了一脑袋,鼻子还撞到了张起灵的锁骨。她转了转脑袋向上蹭了蹭,在张起灵肩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怨愤的盯着面前距离自己最多一厘米,她张开嘴侧侧脑袋就可以一口咬到的张起灵的脖颈。可除了盯着张起灵的脖子之外沉姬也不敢干什么了,毕竟张大爷被打扰了睡眠心情不好的后果她不想承担。
把脖子给她,更饿了啊!
后半夜,沉姬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她做梦梦见巴乃的林子里,张起灵长刀别在后腰上,揉着她的额头吹了吹问她疼吗。她刚想说不疼,就是有点饿,画面一转,她坐在自家院子里打着扇子,远远看到张起灵沿着青石路走过来,她拿扇子挡了太阳站起来迎上去,看到张起灵赤膊拎了两只烤鸡一壶酒,麒麟懒洋洋的趴在他的肩背上,有汗水于其上缓缓流过。
张起灵问她饿不饿,沉姬猛点头,然后她就突然坐在了圆桌旁边,面前摆着一大副席面。张起灵坐在她旁边,穿着天青色的祥云暗纹对襟短褂,看着十分年轻,面容仍有几分少年的柔软。他一手支在桌子上撑着头,一手执筷,夹了块酥脆的鸽子肉。沉姬觉得应该是以前老长沙那家醉仙楼的东西,烤的外焦里嫩的鸽子去骨切块摆盘,香脆非常。张起灵把鸽子肉递到她嘴边说不是饿了吗,吃吧,嘴角带着平和的笑。沉姬咬下来那块肉嚼了嚼,觉得有点油想喝水,可手上好像使不上劲。张起灵就放了筷子端起桌上的酒杯喂了她一口。是梨花酿,清甜里透着一丝辛辣,后味甘苦。她一口下去就醉了,晃晃悠悠往前倒,被张起灵接了个满怀。额头撞到了张起灵的锁骨,不过她不觉得疼。
可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似乎她一个人在冰冷和孤独里奔波了很久,像被深埋在地底的人试图努力拨开土壤,没人来帮她,张起灵也不见了。她挣扎起来,而张起灵就这么搂着她禁锢着她,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背,说阿沉别怕。然后她就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把整个人的重量交给张起灵,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蹭了蹭。
阿沉。张起灵唤道。她有些累,想睡觉,就没有理会。不过张起灵并没有罢休,一直不急不缓的叫她,她只好睁开眼睛看看张起灵要干什么。这么一睁,她就醒了。
入眼是张起灵的肩膀,他是越睡越热的那种人,所以说像是个暖炉。眼下被窝里暖烘烘的,麒麟隐隐约约的显了肩膀那一部分出来,然后隐没在沉姬和他肌肤相贴的地方。沉姬盯着这几条墨色,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大脑,也找回了自己的胃。
饿。她闭上眼睛哼哼了两声,又蹭蹭张起灵的肩膀,才说:“小官人,我好饿啊……”
张起灵撇了撇嘴。刚刚睡觉的时候啃了他好几口,要不是他拽着她的手,她可能就上手把自己撕了,还嫌饿?不过想归这么想,他碰了碰沉姬腰侧一道缝合上了的伤口,问:“怎么回事?”
沉姬本来还不知道他问什么。结果张起灵的手指在她侧腰上扫过去,痒得她一边咯咯笑一边猛往张起灵怀里躲,差点把张起灵挤下床去。被闹得头大的张起灵勒令她安稳躺着,然后把她往床里推了推,拉好被子给二人盖严实了之后等着沉姬回答。沉姬见躲不过,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她经常在山里活动,又一直出入各种墓穴,不受伤才是怪事。可她受伤了也不能找医生,只好暗中找了个被赶到乡下干农活的老医生给自己缝了伤口。那医生经历了太多,好奇心早都磨得一干二净,见沉姬伤口的异样也不多说不多问,取了针线就帮她处理好了。
张起灵听了,垂着眼睛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沉姬等了一会也没见他有反应,正想问呢,就见张起灵把被子给自己裹上然后起身穿好衣服,说了句等他一会就出去了。
沉姬裹着被子坐起来不知道张起灵在打什么主意,就只好等着。
没一会张起灵回来了,拿了把精巧的小匕首,一瓶酒精,一些医用棉。他过来把东西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俯下身把沉姬身上被子扒开示意她侧过身去。沉姬心说你不会是嫌伤口缝的不好看要重新缝吧,不过也乖乖的把伤口露给他看。
那道伤从腰后直直的斜着划到盆骨上方,张起灵看看就想得到当时的机关的方位,射出的锐物的角度,划过皮肉时候的痛苦。而沉姬眼下穿衣服少,他也看清了沉姬身上伤口并不少,后背一道长长的伤口尤为明显,而腿上的一些伤甚至能看出当时并没有及时处理。
十一月份只穿着内衣晾在冷空气里不是什么好体验,沉姬有点哆嗦,刚想问张起灵这是要动手还是不要,张起灵的手指就扶上她的腰了,痒得她打了个抖。
张起灵的手大,张开就能包住沉姬这把小腰侧。他手上动作利落的把伤口的线拆了,刮掉一些已经破损的肉,又消了毒。一套动作用时相当短,可还是把沉姬疼的要晕过去。她咬着牙微微发着抖,身体硬是逼了一层汗出来。
张起灵抬头时就看到沉姬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自在。沉姬这个人以前很娇气的,有点磕磕碰碰的都要红个眼圈,生平最怕就是疼,眼下被他拆了伤口的线还刮了点肉下去,竟然也不知道喊疼。
都从哪里学来的,以前不是很会撒娇吗。
他一手按着忍不住挣扎的沉姬,最后几乎已经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了,手下不停,将她身上几道大的伤口全部拆了线,一些当时明显没有好好处理的伤口也被他将破损坏死的肉都割了下来。沉姬最后已经忍不住哭出来了,却又不敢哭出声,捂着嘴小声呜咽的声音听的十分委屈。可她也不敢挣扎,伤口被拆了线,她只要一动,就能感觉到原本贴合在一起的皮肉被撕扯开,露出暗红的内里。她身体里没有流动的血,但组织和器官却保留在死前的状态,因此伤口里可以看到有暗红色,但却都凝在了伤口上流不出来。
沉姬最不喜欢看到这个样子,总让她觉得自己和那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