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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摹烧婀蟀 亓寺霉荨
旅馆还是她走的那个样子,但是有两个人在一层不知道是在等谁。她会注意到这两个人上实在是因为这两个人的组合太奇怪了。一个年轻但却平淡的汉人,和一个同样年轻的喇嘛。
她看了他们两眼,但又怕冒犯到他们,就垂下头想要快速走过,但那个年轻汉人却叫住了她。
“请问您是沉姬吗?”
沉姬愣了愣,心说她难道不小心把名字写在脸上了?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停了下来。年轻人示意了身边的喇嘛,说:“这位喇嘛说,他们庙里的大喇嘛请您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行道迟迟的意思是道路泥泞难走_(:з」∠)_
老张的状态比修改之前的要更自然一点了,他没有心的这个状态基本就是这样什么都没兴趣,但是自己想起来的就会有兴趣
☆、做歌以哀
张起灵准确的描述出了一个女人的样貌,而那个女人不是沉姬,可能是他口中的白玛,但他并不知道二者之间的联系,他也不想去知道。这里的喇嘛们常年修行,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做到心无杂念,即使再好奇也应克制住不去询问。因为没有欲望,才可以静心。而张起灵的这个状态和喇嘛们正好相反。喇嘛们是控制欲望,这种状态修行到最后可能是成佛,而张起灵一开始就不曾试图去好奇过,他没有欲望何来控制,因此不是佛,是石头。
小喇嘛听庙里的大喇嘛这么说,并不懂其中深意,但大喇嘛只是讳莫如深的一笑然后赶他去上早课。
张起灵来喇嘛庙里住下已经有一个月了。但是那天大喇嘛接待他之后,却只是给了他一个凿子带他去了寺庙里无数天井之中一个比较偏僻的天井。天井里有一块石头,黑色的喜马拉雅山石,大喇嘛让他去随意去雕,随后就走了。
大喇嘛在这里已经过了一辈子了,见得事多了,自然也看的通透。张起灵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没有心,这还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他只有找回自己的心,才能去见白玛。他做完早课回到房间里开始整理卷宗,理到一半突然想起天井里的张起灵。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寺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白玛。白玛和这个寺庙的约定已经几十年了,而白玛本人也在近十年前由他亲自带了回来。只是张起灵虽已经出现,却远远达不到当初约定中的那个样子。
寺庙里很久没有外来人,可这一下一次来了两个,许多修行还不够深的小喇嘛已经有些不沉稳了。大喇嘛有一次听到小喇嘛们在讨论张起灵。说他带着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跑到雪山里来,要找人却不知道这人是谁,还有为什么一个人会没有心呢。
大喇嘛并没有指责他们修行不认真,但也没有去解答他们的疑惑。很多人都在纳闷张起灵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疑惑张起灵身边跟着的那个不似人间物的女人,但他已经做了很多年大喇嘛了,不会为这点事情动摇。张起灵的心被蒙蔽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而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记得他身边那个女人的事情。
关于那个女人,沉姬。大喇嘛觉得有些冷,于是放下手里的卷宗,将火盆里的炭拨弄了几下让他们烧的更旺。很多人都被她的外表蒙蔽了,没有看出来这不是一个人。沉姬为何还会停留在世间,甚至不离不弃的跟在张起灵身边,他如果想要思考,肯定可以想出来。但大喇嘛并没有兴趣,他现在唯一的兴趣,是手里还没有翻完的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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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姬站在山脚裹着一件普通的藏袍,长发在风雪中凌乱的飞舞着。冬天以来墨脱的天气愈发的差,往往是一连下上好几天的雪。她本来就怕冷,如果要她自己来选,她一辈子都会呆在温暖如春的江南,过着她自己舒舒服服的日子。
但她现在没得选择。
张起灵那天一声不响的去了庙里,然后沉姬也被请进了庙。但沉姬并没有见到张起灵。那个庙里的大喇嘛在一间烧着炭盆温暖如春的房间里用热腾腾的酥油茶接待了她。她是不信佛的,再加上没见到张起灵有些戒备,但大喇嘛一句话就让她哑口无言。
大喇嘛说,她一个已死之人,不该在世间逗留。
大喇嘛究竟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沉姬并没有去想。她在意的远远不是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会,说,可能是心愿未了吧,然后换得大喇嘛一句,恐怕不是心愿,是妄念罢了。
妄念吗。她想了想张起灵那张脸,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得他一眼,分他一份心。沉姬放下茶碗,恭恭敬敬地垂首请大喇嘛细说。但大喇嘛自觉那一句话已是多嘴,因此并不肯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沉姬白玛这个人的来历。
“寺庙和她约定,等到时机成熟就让她醒过来。但她还感觉不到现在的张起灵,因此,我们还不能带他去见白玛。”大喇嘛说得很平静,似乎是在阐述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沉姬听着,却觉得声声锥心。她不知道张起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为什么会突然记起白玛,所有的事情都太过不可解释,而就连她自己,也渐渐的像张起灵这个人一样不可解了。
似乎所有围绕着张起灵的事情都会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个人身上有太多外人看来的谜团,但即便是她这个长久陪伴的人,现在也觉得看不透张起灵了。
喇嘛庙不是不允许外人留宿,但不会允许她一个死人住在这里。沉姬知晓其中缘由,因此大喇嘛明说时她并没有过多惊讶。她只是提出想去看看白玛在哪里,但也明确表示并不需要见白玛本人。
白玛就在寺庙后的一个房间里。她没有醒着,因此也不需要照顾,因此那个房间已经快十年没有人进去过了。沉姬当天走前远远地看过一眼,那是个很普通的房间,就像这寺庙里那些普通喇嘛们住的房间,隐没在整片庙宇里。
大喇嘛示意他人带沉姬去见张起灵,却被沉姬拒绝了。她温婉的笑着,就像是身处水榭花台中,被众多锦缎簇拥着一般,并不是在这冰雪莽原之上身处一个喇嘛庙里。
“上师既说是妄念,便不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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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沉姬终究没有走。她在墨脱住了下来。这里的人其实很好客,现在已经渐渐的有一些旅游者来到这里了,当地人经常会去帮助这些人,或者是带个路,或者是帮忙背一些行李。因此沉姬住下来的过程并不困难。她付给了当地一家人一笔不错的费用——虽然被拒绝过,但她认为这是必不可少的——然后住了下来。大雪封山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是封闭的,外面冷得简直让人发指。于是连门都不想出的沉姬每日的事情也不过是练练字发发呆,帮这家女主人干些她能干的活计,然后偶尔看着喇嘛庙出神。
大喇嘛说的话她记忆犹新。从没有人如此清楚直白的撕破她对张起灵那层自以为是的伪装,好一个妄念,她当时真的有种被人看穿了的羞耻感。
张起灵对她来说早都不是一个主人了,她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一只以张起灵为圆心,永远飞不出去的一只鸟。原本她以为,这是因为自己好歹也陪着这个人这么多年,不忍心看他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的在这世间跌撞碰壁,但沉姬好歹也算活了两次,她不是张起灵,她有心的,因此不消几年,她就发现了其中端倪。
那是个她不太愿意承认的事实。
大喇嘛说的对,这是妄念。张起灵不可能放弃他的责任,而她早已经不是这世上的人了。如果说张起灵为人淡泊是因为他漫长的生命会被所有他所珍视的东西抛下,因此他学会不去在意。那她更应该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她的时间是走不完的,不管是谁,她都留不住。对这个世界不舍无妨,但不应该把这个世界放进心里。
也不该把这个世界里的人放进心里。
沉姬站在喇嘛庙前的风雪里,在心里想着张起灵现在会在这一片房间里的哪一间里。她独自站了一会,然后觉得有些可笑。
她是把张起灵放进心里了,可又有什么用呢。她是个死人,终究要看着所有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死去,就这么喜欢上一个人,对她并不是好事。再说这个人还偏偏是那最不同、最喜欢不得的一个。她就算真死心眼的在他身边待一辈子,等他埋进了土里,可能都不见得把自己认认真真当成一个人看待过。
沉姬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了。她拢了拢身上的藏袍,转身离开。
第二年开春,雪融冰消。沉姬拜别了她借住半年之久的家庭,然后去见了大喇嘛。她给了大喇嘛一个包裹,里面是张起灵的所有身份证件,还有一笔现金。她对大喇嘛说东西还请代为保管,如果在她回来之前张起灵要离开,就把这个包裹交给他。
也算是尽的最后一份心。
大喇嘛并没有询问任何事情,只是收下了包裹。沉姬谢过之后就下了山,然后跟着要出去的人一齐离开了墨脱。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去看张起灵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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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姬大大方方的回了杭州,大大方方的在北山路买了套老房子。房子大约也有个十年了,是人家转手的,她喜欢这个位置,就干脆买了下来,歇了一段时间之后准备重新开始做自己的生意去。
她四处乱跑的这几年发生了不少事情。解连环的死传穿出来没多久解九爷也没熬住,撒手西归。解家唯一的血脉解雨臣按照解九爷的吩咐早在三岁时就送去了二月红那里去,二月红看解家正乱,不忍心让当时才七八岁的解雨臣回去蹚这潭浑水,就硬是留他到现在也没放人走。期间解家状况一落千丈自不必说,除了解九爷点名留给解雨臣的东西,那些人碍于面子和道上的风声不好动之外,解家已经给家贼败得差不多了。解雨臣和霍家的小姐霍秀秀,还有吴邪这一批人玩的挺好的,吴家不掺和这些事,霍家就伸手帮了一把,和二月红一起护住了年岁还小的解雨臣。
当然了这些都是听吴三省说的。沉姬回来之后这小子也不吃惊也不多问,一脸不正经的说这下可以搬去我家旁边了吧?我妈快把我耳朵唠叨的掉下来了。然后沉姬哼了一声,买了北山路的房,于是吴三省又被唠叨了几天。
不过对吴老太太,沉姬还是想的紧的,因此安顿下来之后眼见着也四月份了,明前茶刚下,就大大方方跑去了吴家蹭茶喝。吴老狗和她都确确实实的老了,让沉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吴邪刚过了十五岁生日,已经是个少年样子了。沉姬有点可惜自己没看到他六七岁的样子,不过吴老太太说幸亏没看见,他六七岁的时候真的是吴老狗的狗都嫌他烦。
七岁八岁讨狗嫌嘛,男孩子野一点是好事。沉姬安慰着吴老太太,然后十分满意的喝了口龙井。吴邪不记得她了,她也正好骗吴邪说自己是吴老太太好友家的女儿,这来访友来了,然后瞪了一眼吴三省警告他别乱叫,吴邪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啥,十五岁的小毛孩注意力才不会集中在她这样一个外来人的身上的,于是哦了一声叫了声沉姨之后就扭头跟发小玩去了。
真不愧是叔侄俩!沉姬被他那一声沉姨气的一口茶呛嗓子眼里咳了半天,然后吴老太太幸灾乐祸的说让你骗小孩子,老三小的时候你骗他说你是我的好友,被叫了十几年沉姨还不长进,还这么骗小邪,你可不是该的吗。
沉姬呵呵笑了笑,心说沉姨也总比他叫自己沉奶奶要好,哼。
吴老太嘲笑够了,慢悠悠的问你怎么有空回来了,不是说被人牵着呢?沉姬心说老太太你怎么这么刁钻一问就问点子上啊,脸上还是不疾不徐的表情,说这不是不想被人牵着了。吴老太看了她一眼,哼哼一笑,说你还太年轻。沉姬反驳说我活着的时候这地儿还是吴越国呢老太太说这话也不腰疼啊,被吴老太呛了一句你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沉姬心说我不跟你吵了,吵不过,然后安安心心的喝茶。
她在杭州定下来之后先动身去取了一些当初自己留的东西出来,然后出手了几件不惹眼的物件,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重新做生意。墨脱其实她是不想再去了,张起灵这个人她也是不想再见了,既然决定要理理清楚,那就还是离的远一点比较好。
不过要说人都是犯贱的呢,她好端端的日子过着,时不时和吴老太喝个茶聊个天,偶尔还能看到吴家老大老二那几个,怎么想怎么舒坦,比起跟张起灵天南海北人家还不记得自己要好多了,可她一颗心就是吊着,不上不下,难受的很。
她想自己这不会是吃错药了吧,纠结了一段时间之后觉得算了,就算自己喝人家一口血欠他的了。
新年的时候她没和吴家过年,只是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