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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
感谢薛家的仆人们很少打扫薛笑人院子的习惯,让白元秋有机会在那些腐烂的枯枝落叶里充分混入自己手上的东西。
所以薛笑人能坚持两个时辰,直到最后点地的动作才引起机关启动,这等轻身功夫,实在已经很让何琬佩服了。
“那假如对方没待那么久,无法启动机关应该怎么办?”何琬接着问。
白元秋向师妹展示自己的做法,她取出一卷游丝——这是无霜城用于制作天衣的原材料,盛产于千寻云岭,细而韧。
“这等阴暗之地,怎么会少的了蜘蛛呢。”白元秋微笑,普通蛛丝无法承受过于剧烈的毒性,但这种丝则不同,天衣教传教千年,教众早将游丝的一万种用法研究透彻。何琬看着师姐灵巧的在游丝下涂满毒液,将其摆成普通蛛丝的样子。
“那会不会误伤路人?”何琬问,然后摆手自嘲,“我又忘了自己身处轮回世界,不该那么心软。”
好在白元秋并不介意,反而夸奖:“师妹果然细心。”温和道,“虽然我肯定不是好人了,但在可能的情况下,也不会向普通人出手。”
“□□的引子我会下在薛家的藏剑上,不接触药引的话,这种药对人不但无害,反而有益。”白元秋神色轻柔,“更何况,就算不会伤害路人,若是看见有蛇虫鼠蚁被毒杀在这里,岂不是在提醒薛笑人此处危险?”
何琬听了,再次更新了师姐在心中的印象:“阿琬受教。”她知道,白元秋武功远远超过薛笑人,却宁愿选择这样麻烦的方式,用何琬自己也能做到的手段猎杀他,全然是为了教导自己。
白元秋柔和道:“我只恨机会太少,不能多告诉师妹一些。”和悦道,“阿琬以后想过怎样的生活?”
何琬愣了下,露出疑惑的神色,不明白师姐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白元秋解释:“若是我成功,可以为你安排将来,若是不成功……”笑了,“也希望你能有主宰自己命运的实力。”拍拍手上的灰尘,“我们回去吧。”
静室中。
在蒲团打坐白元秋猛的睁开眼睛,吐出一口鲜血。
殷红的液体从指缝间落下,白衣女子垂下眼眸,神色平淡,太清天魔两种武学相互排斥,她当初没有选择破碎虚空而去,现在已经慢慢控制不了功力增长的速度。
凡事有得必有失,白元秋调息完毕,开始思考目前的情况。
她并不相信这个所谓轮回系统,完成任务,赢得积分,实现愿望,看起来非常公平,然而这些任务的内容并不是在双方平等条件下商量出的,若她是水月镜花的主使者,恐怕不见得会让太多人安然走到最后那步。
当然,这种猜测的前提是,“水月镜花”真的存在所谓的主使者。
就已知的各种袭击来看,君先生的确拥有影响系统的能力,然而这种能力却不得不向系统的“规则”让步,一个团队在经受了艰难的挑战后,总能得到相应的补偿,正因为这种补偿,她才能钻尽漏洞,带着队友活到现在。
也就是说,水月镜花现在至少存在两种势力,以君先生为首的人群,他们会因为自己的私人因素干涉轮回任务的进城,另一种则是真正公正无情的系统。
目前的情况是,前者虽然可以干涉,但必须要遵守后者的补偿规则。
而轮回者中,她自己,顾惜朝,苏折柳,韩晚,傅俊等都是原本就身负武功的存在,水月镜花给他们全新的身体,那之前的武功却又去了何处?
白元秋看了一眼自己的佩剑,曾经能撼动一界的力量,在进入“水月镜花”之前,就被自己静静的封存了起来。但苏折柳恐怕没做过这种准备,所以师尊的力量,只怕已经被这个世界回收了。
将不同性质的力量回溯成“元力”,再将“元力”进行转换,变成兑换列表中那些琳琅满目的物品,如果自己没猜错,轮回者的“积分”,就是一种衡量“元力”多少的标准。
白元秋最希望得到的,不是一个达成心愿的机会,而是这种可以回溯“元力”的方法。
“何人?”思考中的白元秋掌心覆剑,目光森冷,然后,楚留香熟悉的脸便出现在视线中。
“楚某冒昧,希望没能打扰姑娘。”多日不见,楚留香风采依旧,英俊的容貌,温柔多情的眼,就像夏日秦淮河上泛起的微光。
白元秋欣赏了一会不速之客的美色,方才松开手,温和道:“原来是盗帅夜访,尊驾是为了薛二爷的事情来的?”
楚留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这是一部分。”
白元秋早将薛笑人临死前提供的关于一点红的情报整理好,此时顺手交给楚留香,笑:“中原现在出现了一个拿钱买命的杀手组织,薛笑人是他们的首领。薛二爷临死前提供了一点红可能的下落,都记在这上面了,烦请帮我转交给胡大侠,若是你们能找到一点红,自然清楚我所言不虚。”
楚留香郑重接过,道谢:“多谢姑娘援手。”接着道,“只是楚某今次前来,还有另一件事想问。”
白元秋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愧为这个世界的主角,楚留香可以说算的上聪明之至,而她也几乎没有掩饰过自己,在那些接触之后,对方不出意料的起了疑心。
“在下大概能猜到香帅在想什么。”白元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静室内烛光忽闪,她端丽的容貌被明暗的光线照的不可捉摸,轻笑,“到了能知道的时候,足下自会清楚,若是机缘不足,在下此刻说也无用。”
除非楚留香达成进入水月镜花的条件,否则就算知晓轮回世界的秘密,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好事。
楚留香静默不语,片刻后,深吸一口气,站起,深揖为礼,尽量平和道:“如此,便恕楚某叨扰了。”补充,“张简斋先生明日便会到达松江,请姑娘放心。”
白元秋微笑:“多谢。”
楚留香再次看了白元秋一眼,似乎叹了口气,轻声道:“楚某告辞。”说完,他便像初冬的微风一样,迅速没入无尽的夜色之中,只留下淡淡的郁金香气。
烛光微动。
青衣书生自檐上悄然跃下,他跟着楚留香一路到此,看见对方真正离开后,低声问:“就这样让他离开?”
白元秋柔和道:“楚留香现在究竟察觉到了什么事,今后又能走到哪一步,这和你我有何关系,便由他去吧。”
顾惜朝笑:“如此也好。”
白元秋露出一个微笑,下巴抬起微弱的弧度,眼神平视前方,似乎要融入无尽的虚空之中:“而且,若是楚留香果真能做出什么事让先生头疼,与你我而言,倒是多了修生养息的机会……在下心魔劫将至,若不能一举恢复从前实力,便会走火入魔而亡。先生或许不会乐意看见我回到真正的巅峰状态,所以离那一天的到来,可能不会太远。”
顾惜朝听到心魔劫三个字,脸色不由严肃起来:“顾某记得姑娘已经突破先天了。”
白元秋笑,上指苍穹:“这次是天道大劫。”淡淡道, “来此经年,‘水月镜花’的存在方式在下心中多少有数,先生若再埋头不见,我可以借突破天道的机会,冲击其薄弱处,从而破解‘水月镜花’的运转法则。”
撕裂表皮,汲取血肉。
顾惜朝又道:“姑娘需要准备些什么么?”
白元秋摆手而笑:“该做的都做了,其余便顺其自然罢。”温和道,“俯仰一生,胜固欣然,死亦无憾。”
顾惜朝看着她:“但若姑娘终究不能达成所愿,也可以无憾么?”
白元秋平静道:“若已拼却全力,便无所憾。”敛目而笑,“何况,若在下当真不幸,无霜城仍有后来者可承遗志。”
顾惜朝蹙眉:“顾某今晚总觉得,姑娘语中似有不详之意。”
白元秋温和道:“世间岂有真正的万全之策?”接着道,“君先生实乃平生大敌,在下并无必胜把握,许多次,唯有死中求生。”轻声,“若在下当真……公子带着小彦离开。”
顾惜朝定定的瞧着她,俄而大笑:“姑娘瞧不起我就算了,难道徐小彦也是肯弃友而逃的人么?”
白元秋莞尔:“不敢,只是在下曾接触天道,神魂早固,即使肉身毁去也仍旧有一线生机。”补充道,“若公子也能达到这种程度,我自然不会强求。”
顾惜朝斜睨:“白教主终于嫌我们碍手碍脚了么,也罢,顾某反正懒得管你。”
“嘻嘻。”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丝熟悉而柔媚的笑声。
顾惜朝豁然变色:“曾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本章存在逻辑混乱的地方……作者已经躲起来了QvQ
☆、差别待遇
用于练功的静室并没有什么繁琐的装饰,室内情况一目了然,顾惜朝不由自主看了看自己之前栖身的房梁——上面空无一人。
白元秋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来,就是平静的湖面上忽然泛起的涟漪,缓缓道:“佳人既愿深夜来访,又何吝现身相见?”
没人说话,连空气似乎也凝固起来了,可室内两位先天高手却同时将视线彼端锁定在面前空无一人的地方,良久,那里出现了一抹淡淡的,形同女子的虚影。
恍惚依稀间,有美人花影云鬓,峨眉皓齿,款款敛衽而拜。
“示威,还是宣战?”白元秋温和道,“先生让夫人孤身前来,就不怕你再也回不去了么?”
曾夫人的影子似乎在笑,她的声音仿佛从天上传来,带着说不出的飘渺难寻之意:“我家主上约姑娘见面。”
“先生竟然愿意见我?”白元秋故作惊喜,“难道他已经可以出现在轮回世界中了,当真可喜可贺。”
“为了见姑娘一面,主上有何事不可为?”曾夫人掩口而笑,“妾敢担保,姑娘若是去了,决计不会后悔。”
白元秋瞧着她,声音温柔:“那先生是否需要我孤身赴约?”
曾夫人摇头:“姑娘愿意一个人来自然可以,若希望有师长亲友陪同,主上也是欢迎之至。”
“先生还是那般体贴。”白元秋含笑,“那不知贵主上打算何时在何地现身?”
曾夫人微笑,态度恭敬的近乎谦卑:“一切都依照姑娘的意思,您准备好了,用千里传音铃联络即可。”欠身,袅娜的影子倏然而灭。
三日后。
除了何琬因武艺低微留下来外,其余人,包括云昙,都决定陪伴白元秋前去赴约。
苏州河上笼罩着白雾,四周无风,使河面沉静如一整块的碧玉。
平日如川的游人,今日都约好了一般没有出现,寒蛩不鸣,鸟雀绝迹,此处仿佛除了白元秋一行人外,就再没有别的生命存在了。
“你和他约的是这里?”苏折柳问。
“是。”白元秋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河面上静静停在一艘船,正好可以载的动五人。
云昙率先跳上去,执篙,徐小彦颇为不好意思:“还是我来划吧。”
云昙嘲笑:“你会划?”
徐小彦:“呃……”
云昙继续:“白教主倒是会划,但真让她亲自动手,谁又敢安之若素?”
那个“谁”已经安稳的立在船上,长袖曳地,面如霜雪,连个表情都没分给云昙。
白元秋也跟在师尊后面跳上来,笑吟吟:“就算是我来划,难道还会把你丢下去不成?”
云昙面上冷笑,心中简直气苦——苏折柳少年任性,直到中年也没什么长进,好不容易等到他因大弟子死亡而后悔终身,又与二弟子形同陌路,可算是潦倒沦落了,上天却还愿意给他转机,如今再看白元秋那样子,明显是不把两人昔日的恩怨放在心上。
长篙点水,小船悠悠划动,驶进浓雾之中。他们越往深处走,周围的雾就越浓,到了最后,除了这条船上的人,什么也瞧不见了。
顾惜朝精神慢慢外放,在他所能感知的范围内,只周围有无尽的水流——苏州河有这么大么?他想着,如果“君先生”真的对自己这边有恶意的话,只要把船打翻就可以了。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小船驶过的水面已经远远超过了这条河的宽度时,周围的气温渐渐开始发生变化,就像从初冬的寒意,渐渐转变为鸟语花香的青阳时节。
面对不断升高的温度,徐小彦暗自庆幸,还好这艘船上坐的都是武林高手,寒暑难侵,一年四季都可以轻衫飘飘状极风流。
清澈的河面上慢慢出现了亭亭荷叶,浓雾终于开始散开,移舟水溅差差绿,水榭亭台从隐约的轮廓开始,点点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云昙靠岸系舟,等白元秋上来后,默默跟随在身后。
重重楼台,自水上起,错落绵延,雕琢精致的檐上悬以鲛绡,又有水晶珠杂缀期间,风一吹便泛起阵阵玉石相击的碎音。
明丽而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