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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有多少粮草?”刘惺祤仍面无表情的接着问道。
“如若、集中全城之力的话约可坚持二十余rì。”方正答道。
“那古大人的意思是?”
“呵呵,也罢,既然请小兄来此,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的意思是死守!”说话间,古洪天的看向刘惺祤的眼神充满了自信与无畏。
刘惺祤思索了片刻,摇头说道:“古大人很自信朝廷的援兵能在这二十天内到达通源城?还是您相信您的士兵能在八十万犹如虎狼的夏军面前能够坚守二十天?又或者古大人能打出城去,直接将夏军击溃?”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酒囊饭袋,还是你小子自己怕了。”刚才那个因王晶之事愤愤不平的将军忍耐不住开口喝道。紧接着一些主战的官员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古洪天摆了一下手,示意众人闭口,面带不悦之sè说道:“敌军为给我军威慑竟然采用屠城这种残忍的手段,我若不死守,这一城的百姓何去何从?我若不死守,还能将这一城尽二十万百姓全都带离不成?我若不死守,难道主动出击,做那个击溃敌军的白rì梦。哼!我没有选择,我不会做一个只懂得自己逃命而弃百姓于不顾的胆小庸官,所以,我只能死守。”
………【第七十一章 乌林之战(一)】………
望着古洪天那坚定的眼神,刘惺祤能感觉得到他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真正正的想背负起作为一郡之守该尽的责任。但对于刘惺祤来说他并不看好眼前的形势,夏军不rì将兵临城下,而对于他所了解的历史而言,死守功成的案例并不是很多。他不是朝廷的官员,不像古洪天那样对自己的朝廷充满了信心。在刘惺祤个人而言,他大可以一走了之,这场战争对于一个渺小的他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意义,但不管是出于对王晶的亲情,还是那些他在这个世界本就认识不多的人的友情来说,他内心的感情成功的战胜了那一点点的对于死亡的恐惧,那深切的对于回家的盼望,这也许就是那些xìng情中人的一点所谓的情感纠结。
刘惺祤非常清楚的知道,对于战争来说他是微不足道的,他个人的努力也许对于整个战争而言简直不值一提。然而命运使他来到了这里,站到了这个有机会对这场战争起到一定作用的位置上,那么他就该做些什么,不管未来的结局如何,他做了就没有后悔,他做了即问心无愧。
“在敌军到来之前,我们还有选择,在那之后,我们将被选择。”刘惺祤的声音不大,但这句话却深深的烙印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古某愿闻其详。”古洪天微笑着说道,他既然能做上郡守的位置,其当然不是愚钝之人,他清楚刘惺祤必然有其道理,这也便是他请此人前来的目的之一。在他的眼中,刘惺祤是一个特别之人,满腹经纶却不贪名利,身怀绝技却韬光养晦。在此国难当头的一刻,他愿意听一听这样一个人对于局势的考虑。就古洪天而言,他苦读诗书方考取功名,他能感觉的到作为一个桀骜不驯的文人对于自己被肯定、被敬仰的那种期待的心情;同时他也是一个喜武之人,他了解对于一个武者而言不屈二字代表的意义。而眼前这个刘惺祤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甚至凭古洪天多年的为官经验而言,他都看不透此人想要得到的东西。他明白,一个没有奢求的人很难被利用,一个毫无关联的人看得清事实,这便是他想听刘惺祤看法的原因。然而一切都是事与愿违,王晶的突然举动打破了古洪天对于刘惺祤的认识,刘惺祤不再与这场战争无关,他被彻彻底底的牵连进来,而且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年而言,他似乎还成为了主角。所以在古洪天的心中,对于刘惺祤他很矛盾,既充满希望,又害怕其癫狂。他寄希望利用刘惺祤对于夏国人的仇恨帮助其一战成名,又害怕这种仇恨迷失了他的心智,使其一败涂地。但不管如何想,刘惺祤的话他还是要听的,因为这个人他看不透,对于自己来说,他很神秘。
“敌人初战,已连克三关,在如此胜势之下,通源不可守。我记得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将领在被敌人追击之时却不愿丢下百姓,甚至其可以丢下自己的亲人不要也要保护那些支持他的百姓平安。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敌人既然以屠城之法压我阵势,那么,作为军人,如今的通源城最重要的不是守城,而是百姓。作为我而言,我不会被选择。”经过良久的沉默,刘惺祤缓缓的说道。
“小兄的意思是要我保护百姓安全逃离通源城?”古洪天的眼中露出不可自信的神情。
“我知道绝不可能救出所有的人,但是总比呆在这里束手就擒的好。如果古大人信得过在下,我愿领一支人马今夜出发阻击敌人,为大人争取更多的时间。”刘惺祤豪不犹豫的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这个……”别说古洪天从来没有过要弃城逃跑的想法,就算他真的相信刘惺祤所说,他也无法给他一支人马。因军中不比其他,虽说对于刘惺祤的个人能力他并不怀疑,但是其寸功未立何以服众,对于一个将官不服的军队来说何以谈其战力。
“末将愿同刘小兄一同前往抗敌。”正当古洪天犹豫之时,一个看上去约有四十多岁,身高八尺有余,周身披挂金甲的大汉走上前来施礼说道。
看见此人请战,古洪天大吃一惊,这个在他心中一向以沉稳著称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刻突然站出来去支持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这是古洪天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到的事情。他略有颤抖的说道:“项将军可做好打算?”
“我听刘小兄所言极是正确。此次夏兵以八十万之众来犯,其行军迅速出击果断,并且就其在短短数rì内便已攻克三关可见其准备充分、兵凶将勇。而我方既无准备、又无后援,作为边关首府的通源正是其侵犯我大汉的必夺之地。先不说我大汉很难在半月之内集齐可与之抗衡的兵马,就算是从各地调集粮草物资也至少要花费数月之时。在此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如若陷入守城死战,敌方必然不惜一切代价强行攻城,而我方在既无援军又无供给的情况下很难支撑许久,一旦粮草耗尽,破城也就只剩下时间问题。何况在敌方如此强势的进攻之下,我军又如何保证四门的防守均会固若金汤,无一时之差呢?所以,末将请战,甘为先锋阻击敌人于通源城外,为大人争取侧退时间,保存实力,以谋再战。还请大人定夺。”
听了项将军的话,古洪天闭上了双眼陷入沉思。他虽对刘惺祤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位项天涯将军却是他一直以来最重要的依仗。此人身经百战,军功无数,乃是其豫州郡坐下第一勇将,他的话在古洪天心中占有很重的分量。
“不知项将军有多大把握拖延几时?”古洪天突然睁眼问道。
“最多一天!”没等项天涯说话,刘惺祤便抢着回答。
“一天,呵呵,好!”古洪天也非优柔寡断之人,瞬间便下定了决心,拍案而起大声说道:“众将听令!现任项天涯将军为主将,刘惺祤为副将,命你二人挑选军中jīng干之士三万,即刻启程前去阻击夏军。其他人带领全城士兵速速遣散百姓从南门撤离不得有误,违令者军法处置!”说罢,他将一个令牌郑重的交与项天涯手中,并望向刘惺祤深沉的点了点头。
“还请郡守大人帮忙照顾师姐。”话音未落,刘惺祤与项天涯二人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大厅的门口之处。
由于通源城早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所以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刘惺祤便已集合好了全部人马从北门而出。
大军一路疾行,刘惺祤与项天涯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两人望向前方并肩而行,心中各怀心事。
“不知小兄可有破敌之策。”赶了一段路,项天涯突然问道。
“不瞒项将军,在下对于带兵打仗懂的并不多,至多是纸上谈兵而已。”刘惺祤苦笑着回答。
这回答让项天涯多少有些意外,但见刘惺祤如此的坦诚他倒是也有些许的欣慰。毕竟一个敢于直言自己之短的人是绝不会由于急功近利而失误。他用欣赏的眼光看向刘惺祤继续说道:我看小兄此次前来不只是为了报仇这么简单吧!”
“将军说的没错,我要是想报仇应该找呼延北服,凭这区区三万人马想要杀死率领三十万之众的呼延北服,那就是异想天开。我只不过是想做些什么,做些我该做的。您知道我是王家的义子,可以说在这个世界除了王家我没有什么亲人了。作为主将,行军之事全听大人安排,如若我有什么想说,我便说,一切都由大人决断。”刘惺祤的眼神透出悲凉,急打马鞭,冲向前方。
项天涯没有再说什么,他望向刘惺祤的背影心中沉吟策马跟上。
午夜十分,刘惺祤一行来到距离乌林关不远之处。两人并没有立即派出探马,而是隐匿了军士,亲自来到阵前的一个小山坡上观察。
由于人数众多,夏过的军队并没有全部驻扎在乌林关内,而是在乌林关的南北两侧成一字型排开,以进可攻、退可守的姿态安营扎寨。
“这呼延北服甚会用兵,他以乌林为界,分前、中、后排列兵马。如若我们就这样打过去,其胜可出关追击,败可入关死守。其兵马如此分为三段,就算我击溃其前军,他也不会有过大的伤亡,反是依重兵依关而战,占尽优势。就算我们出其不意,但其进退仍然游刃有余,可立于不败之地。”观察了许久,项天涯谨慎的对刘惺祤说道。
“我们不会胜的,就算是他没预料到我们会主动出击,也顶多是杀他个措手不及。我们就这么冲下去,只能打一仗,就算是死战不退,我们也绝对支撑不到明天傍晚,恐怕连早上的太阳都看不到了。”刘惺祤看着项天涯平淡的说道。
“呵呵,小兄说的是。我想我们可以分兵数股,且战且退,以突然袭击为先机,以不断合军为助力,你我拼死一战,就算不能坚持到明天傍晚,起码在明天午时之前也使他无法到达通源城之下。再加上他一夜苦战劳累很难直接率军攻城,甚至在明rì傍晚之前都无法对通源形成合围之势。”项天涯面带笑容,显然是心中早有打算。
“请恕在下直言,我来此可不是为了送死。”刘惺祤毫不客气的说道。
“那小兄的意思是?”项天涯并没有因刘惺祤的顶撞之言生气,反倒是饶有兴致的望着刘惺祤,一脸很是好奇的神sè。
“我们的目的是拖延时间,不知将军有没有想过设伏?”刘惺祤见项天涯不怒反笑,也可谓之豪爽大度之人,便放下了心中的一丝疑虑,坦言说道。
“呵呵,小兄可知,此乌林关乃是通源城最后一道关卡,这一路之上小兄想必也看到了,从这里直到通源城乃是一马平川,何以设伏啊?”到了这个时候,项天涯当然明白刘惺祤绝非戏言,只是他带兵打仗多年,阅读兵书无数,还从未看到过任何在平原设伏的战例。此时的他更是好奇的看着刘惺祤,双眼充满了期待。
“此战我有一计,还请将军参详。”
“我既然主动请战前来,就打定与小兄一心绝无他意,小兄何必如此,快,说来听听。”项天涯双眼放出了金光,显得迫不及待。
………【第七十二章 乌林之战(二)】………
刘惺祤拉着项天涯从其二人隐蔽的小山坡返回军中,在安排好岗哨并散去左右后才拉住项天涯小声说道:“此战,在下有六计。这其一谓之攻其不备,项将军替我挑选十个得力之人趁夜干掉对方的岗哨并放火烧营,此火不用太大,只求乱敌;待我信号发出后再由项将军的亲信带领一万人马趁乱杀入敌营,此战许败不许胜,力求速战,在敌方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迅速撤离,即为成功。这其二谓之引蛇出洞,我方以少数人马突然袭击,敌人定会派人追击,按将军所说呼延北服甚会用兵,那么他必定以为此举为我军之计,便绝不会在此深夜派遣大军追击。然将军带领一万五千人马在离此十里远处等候,待我前方一万人马败退于此地之时一举冲出,此战许胜不许败,如若战败则大势已去。这其三谓之以逸待劳,待我军将其前锋击溃后,我们分兵两路,由我带一路再退五十里安营扎寨,备好强弓硬弩准备与其再战,而将军带领一路人马绕过敌锋芒,从侧面进逼乌林,隐匿全军休息,呼延北服今夜受阻必不敢贸然行进,如不出我所料其必定第二rì清晨起大兵攻我通源而来,那么我便在此地与之死战为将军争取时间。这其四谓之围魏救赵,在呼延北服倾巢而出攻击我营地之时,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