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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梓苒轻轻点头。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模糊不清,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芭蕉岛?我其实去过那里,你还记得么?”
韩予仔细的回忆,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他却想不起来她何时去过那里,他儿时的寒暑假都会在芭蕉岛上的别墅里度过,他那时热衷冲浪,潜水,在沙滩上肆意的玩乐,总喜欢和一群同龄的男孩子满岛的抓蜥蜴和蛇,喜欢吓呼像若影那样胆小的女孩子,他和邓析曾恶毒的把死掉的蛇扔到一群女孩子中间,看她们一群女孩子失声尖叫的样子,他们就得意的要命,可记忆里他似乎从没有邀请过秦梓苒来到他的领地,他挑了挑眉说,“还真不记得。”
她却再也没给韩予答案。她陷入沉默。她的表情依然未变,脸一直朝着车窗外不知看着什么,她无声的叹息,像是陷入了沉思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变了,远离了城市繁华,远离了荒凉的郊区,车一直开到海岸边停下来。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洁白的沙滩上散落着被一波波海浪拍打的礁石,潮起潮落间,忙着觅食的白鹭在沙滩上嬉闹奔跑,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
然而她此刻心头却再也平静不了,这片沙滩,这个码头,勾起了尘封的往事。她随着韩予下车,她默默走上码头的木板,这是一条长长地码头,水波粼粼之上,宽大平整的木头铺设成一条长长的直线,码头两侧的下方钉满了白色的木质围栏,这排栅栏美观却不牢靠,她笑了笑,是的,真不牢靠,连一个人都没办法负荷。
她漫步走了过去,她望着海天相接的天际线微笑,“这海还是那么的蓝。”
看到忽然微笑的她,韩予莫名的心中一动。她的笑颜是那么的动人,风吹过她滑腻柔软的发丝,带起一缕柔顺的刘海,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和刘海下美如新月的眉,一双眸清似水的眼睛带着笑意看向天际,眸清似水,眸子里闪动着像水晶般清澈的秋波。作为男人他不否认,她楚楚动人,美的惊心动魄。她就像是出水芙蓉和这片海融为了一体,这一刻的她是那样的宁静美好,他看着她移不开眼。正当他沉浸在她的美好里恍然不知时,她又笑了。只是这笑容多了几分凄凉。韩予忍不住开口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很美,很熟悉。”
韩予转过身看向大海,“你当真去过芭蕉岛?我为什么会不记得?”
“不相信?这下面第三根围栏是断掉的。”
韩予所站的位置就在上方,他下意识低头一看,果然围栏在水中就被一截两断。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44 章
韩予的私人游艇停泊在码头前方,韩家的佣人也早就在码头前等候,韩予看她不准备给自己答案,也没有追问。他带着她上了游艇,阳光下的海面碧蓝如茵一望无垠,韩予熟练地驾驶者游艇,大约十多分钟就到了芭蕉岛。
芭蕉岛被蔚蓝的大海包围,就像汪洋里的一刻明珠。小岛从天空中俯瞰很像一片芭蕉叶的形状,故而有了芭蕉岛这个名字。秦梓苒的记忆里,岛上很大一部分土地上是热带森林,森林里树木分层生长,在高大的树下有灌木、灌木下有草丛,层层叠叠,大自然的每一寸空间几乎都被利用了。韩家在岛上地势最高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别墅,地中海风格的别墅特别按照韩予的喜好被装修成270度全海景风格,三层的别墅前是淡水游泳池和排球场,庭院侧面种还种上几棵棕榈树。另开辟了一条直接通向海滩的小路,路上铺满了形态各异的鹅卵石。韩家在周围开辟了一大片空地作为果园,栽种了有名的咖啡、可可、油棕、橡胶树,还特别种养了三七、萝芙木等名贵药材。而且还有不少的果树,有香蕉、菠萝、椰子、荔枝、柠檬、芒果等等。
秦梓苒从小就知道和爸爸要好的韩叔叔一家人都住在漂亮的海岛上。主岛天堂岛附近是芭蕉岛,两座岛相隔不远,肉眼就能够互望两座岛屿。这附近的几个群岛都是韩家的圈地。在印象中她一直是被排斥在芭蕉岛之外的,她只去过天堂岛玩过,很久以前,她在天堂岛上最爱做的事就是眺望不远处的芭蕉岛。今天她第一次坐上韩予的船,由他带着自己正大光明的登上芭蕉岛。
其实秦梓苒偷偷来过芭蕉岛不止一次了,今天再次踏上这座岛,她一眼就发现和多年前还是有些不同了,比如那几棵棕榈树,由当年的几棵变成了现在的两排,别墅外墙的颜色也由当年的亮黄色变成了现在的纯白色。排球场也改成了网球场……她环视一圈,细细品味着现在和当年的区别。
发现身后的她停了下来,韩予在她身前转身,“有什么不满意可以说出来。”
秦梓苒微微摇头,“没有,都挺好的,很漂亮。”
他点点头,迈开步子,“那我们进去看看。”
秦梓苒走过两排棕榈树时,脚下像是绑了铅一样的沉重。她抬头看着被海风吹动着的棕榈树,觉得它们已经长得好高好大,海风吹拂下,棕榈叶像巨大的羽毛在空气中摇曳的舞动,粗壮的树根周围加护了一圈精美的护栏。眼前的景象就要和记忆里的一幕短暂的重叠,她立即眨了眨眼,毫不留恋的挥走浮现的记忆,她低声嘀咕:“有几棵树是后来栽上的么?长的可真快。”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韩予还是听见了。他微微诧异,“是,的确有几棵是后来补种的。”他看着她不禁在想,秦梓苒到底何时来过这里,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走进别墅,她发现所有的家具都搬空了,韩予说父亲的意思是所有家具设施都换新的,房子虽不是新建的,但很少有人来住,所以在别墅内外小范围翻修了一下,剩下的完全按照秦梓苒的喜欢来添置用品。
秦梓苒兴致阑珊的跟着他转了一圈,她对韩予说,“可以了,我觉得挺好的,就按照你的喜好,简单点就可以了。”
韩予挑眉看着她,觉得她真的比原来善解人意了,他知道女人的物质性大多过于强烈,女人对细节的追求远远高于男人。女人总爱讲究氛围,热衷追捧名牌,对颜色的敏感和要求总是和男人大相径庭。他本来是放任她,由她安排这个家,无论弄成什么样的风格他也不准备发表意见,可没想到她却当起了甩手掌柜,他想了想,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喜好,于是说,“你没有特别的要求?如果全交给我来安排,我也许做不到你想象中的完美。况且我很忙,也许会交给设计师安排。”
“没关系,简单就是好。”
他看她一点要求也没有,反而让他矛盾起来。韩予忽然想到什么,他对她说:“你需要琴房吗?我可以把二楼的厅改造一下。可以预定一架斯坦威。”
钢琴?她心里一痛。她很肯定的告诉他,“不需要,我很久没弹钢琴了,不想碰。”
韩予点点头,随后他继续带着秦梓苒在岛上参观。
他们漫步在岛上,韩予也有很长一段日子没回来过了,他漫步在海岛上心情也渐渐沉淀下来,享受难得的清闲。他们走到岛上最偏僻处,这是一片由秋茄、木榄、桐花树、老鼠勒等红树科的树木组成的低矮树林,普遍在3米多高,很多树的枝头开着漂亮的小花。树下是低矮的草丛或灌木丛,冬青、乌药、毛叶石楠、等夹杂其中,有很多树木的枝条都垂到地上的草丛中。红树林中偶尔搀杂着不少高大的椰子树和棕榈,错落有致地矗立着,一片亚热带丛林的景象,秦梓苒放眼望去感觉是一片说不出的荒凉萧索。
韩予有了些兴致,他开始回忆起来,“当年我和朋友选了这里办篝火晚会,我和邓析还有张睿文抓到一只巨大的蜥蜴,这座岛上的蜥蜴没有毒性,于是我们仨用胶带封住那东西的嘴巴,用死蛇串起它来架在烤架上佯装要烤熟了它,吓得若影和几个女孩差点跑出去吐,我还记得一个叫雯雯的女孩想吃叫花鸡,他们打赌岛上会不会有野鸡,于是打赌谁先打到野鸡谁就能独占鸡腿,结果累了2个小时,大家都回来后,张睿文不见了,我们都很紧张,刚要分头去找他,他就瘸着腿回来了,他野鸡是没寻着,倒是抓回了一只野龟……呵呵呵呵……”韩予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味里,他说着说着不由得笑出声来,他转头看向秦梓苒,却发现她茫然的望着远处不知想着什么,当意识到失态的时候,他抿了抿嘴下意识收住了笑声。
他的回忆里曾留下欢声笑语,而她的回忆里浮现的是她的哭泣。她曾迎着风撑着眼帘用力不眨眼,想要吹干眼中苦涩的泪。如今,她听不见自己的哭声了,记忆里只残留海浪的拍打声,一浪高过一浪,一声接着一声。她看着自己的脚下细软洁白的沙,心中涌起丝丝惆怅。她想,日子总是像从指尖渡过的细纱,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那些往日的忧愁和误解,就让它在似水流年的荡涤下随波轻轻地逝去吧。她嘲笑自己,这一切都是天意吗?当年寻而不获,如今正大光明的来了。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她早就把多年前的记忆封死了,若不是今天会来这里,她想她不会再忆起尘封的往事。算了,算了。既然选择了和韩予在一起,这样的事情还会源源不绝,谁让他曾经过于浸透到她的生活里呢?看到他总有些记忆挥不散……
他看着她,深深凝望。虽然她此刻平静的望着远处的海面,并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可他莫名感觉到她的伤心,她纤细的身子迎着海风,身前的布料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柔美的曲线,衣裙后被海风吹起一个大大的风包,长头发也快要长到腰际了,发丝随着海风流水般荡漾着,她何时变得越来越美了?他就像从没认识过眼前的女孩。她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这让他觉得有一种缘分叫做不可思议。从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跟着他,虽然他没有特别留意过她,后来甚至排斥她,但他也明白,她能够为一段感情不停付出很多年,一定也是个对爱执着的人。他想,也许这就是缘吧,既然怎么剪都剪不断,不如随缘,结婚就当是画上一个圈,给自己和她一个句点吧。不管怎么说,她曾爱过自己,他一定会善待她,尽量给她最好的,希望她跟着自己的这段日子是开心的。想到这里,他却在心中升起了一丝期许,他抑制不住的想到,也许一辈子,一辈子也并不遥远,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或许还会有个孩子,和她就这样望着海,过着平静的世外生活,或许真的很……幸福。
当他深情凝望她却不自知时,秦梓苒慢慢转回头,她的眼光不可避免的和他的碰撞在一起,她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她看到的难道是幻觉吗?那样冷酷锐利的眸子里闪耀的缕缕光芒,那是……那是温柔吗?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何时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样的他让她很不安,多年以来,她最熟悉他的表情是冷漠,她从没体会过被他温柔的凝望,这表情一直是若影专属的也是让她发疯嫉妒好多年的。但她此刻只想闪躲,她胡乱闪躲着他的视线,她默默提醒自己,别傻了,这是幻觉。他也许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别人。每看他一眼就让她看到过去。眼前的人让她蹉跎了太多的岁月,让她悲哀的还没学会如何爱就先学会了绝望。她看着别处轻声的说:“我累了,还是回去吧。”她未作停留便向回走去。她心里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诉说,她曾爱他爱得跌跌撞撞爱到绝望,梦也狠狠碎过,这些永不能忘。
他沉醉在她的温柔美好里,直到她渐渐走远,他才蓦然清醒过来。他很快便跟上她,喊她的名字。秦梓苒转过身,他一直走到她身前才停下,两个人的距离离得很近,她刻意的退后一步,和他稍稍分开一点空隙,她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却一下戳到他心里最柔软最无力的部分,让他的心狠狠拧的痛了。他说,“你……你怕我?”
她刻意的笑了笑,“没有。”
她分明是在躲着他,排斥他,原来被一个人排斥是这样的难受,他现在意识到当初做的很过分。她委屈,心也和他一样的难受吗?他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柔声问她,“我想知道,你同意结婚的理由。”
她的眸子慢慢对上他的,她平静的注视着他,“韩予,我不想给你带来困扰,但我向你保证,我已经有自知之明,不会纠缠你,也请你,请你不要再问这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