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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警察有请
这句话犹如一个炸弹，在我心里炸得轰轰作响。难道苏蓝是梁晓明绑走的吗？凌若说她早就认识我，难道梁晓明也早就知道有我这么个人？这家伙耳目众多，说不定早就跟踪过我，知道凌若喜欢我，所以暗中查到我的住址，趁我上班的时候将苏蓝绑去，目的就是等着有一天以此威胁我。现在更是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梁晓明的车已经开走，我徒步追了一段只好放弃。
如果梁晓明早就跟踪过我并做了充分准备，难道他会不知道凌若已经跟我上过床，而且不止一次？他怎么没提这事儿呢？
那个王八蛋，他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
摸着脸上的伤，我觉得这样去跟凌若的朋友见面印象不好，便想打个电话让她改个时间见面。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我以为是凌若催我来着，没想到竟是老杨打来的电话，说是有急事儿让我去一趟派出所。
本来打算过一两天去一趟派出所，因为我觉得警察事儿多，或许有了什么情况也会忘记通知我，如果还是没有苏蓝的任何消息，我就要前去催促一番，给他们一点压力。现在老杨打电话叫我去，我自然不能耽误。
上车以后我给凌若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得去一趟派出所，请她代我向她好朋友说声抱歉，另外约个时间见面。我以为凌若多少会有点不快，可从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听出丝毫的不愉快，也许她知道我去派出所是为了苏蓝的事儿。
刚把车停下来，还没走进公安局大门，我就见老杨和小周出来了。老杨见到我有些惊喜，说来得正好，我要是现在赶不过来，他还得给我打电话让我直接去那里。
“什么事儿啊？”我心里有点慌。
“你去了就知道了。”老杨像在卖关子。
“是不是找到苏蓝了？”
“别急，眼见为实。”
老杨上了我的车，一路我都在想，这回一定是找到苏蓝了，或者有了她的消息，现在正是去抓那个绑架她的混蛋。这么一想我又是激动是又惊喜，我还想着呆会儿见了那个混蛋非得狠狠揍他一顿，警察不让揍都不行。
我情绪波动，车子也开始波动，我问老杨这是去哪儿？
“城北郊区。”老杨语气和态度一样沉稳。
“那混蛋绑架苏蓝到底什么目的？”
“啊！你说什么？”
“什么人干的？”
“马上就要到了，你看了便知。”
我觉得这些警察真是高深莫测，或者真会装模作样，既然已经把我叫来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不如干脆一点告诉我，省得我胡思乱想，正胡思乱想着，老杨拍了我一下。
我一惊，赶紧停车跳了下去。
（48）认尸
一大群人围在那儿看热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因为有警察维持秩序，那些人不敢围得太拢，这种氛围使我忽然莫名的紧张起来。老杨带着我穿过人群，我抓住老杨的胳膊，手在微微颤抖。
“你带我来看什么？”
“振作一点，仔细辩认。”
我万万没有想到老杨带我前来，竟是为了让我辩认一具尸体。当我第一眼看见那具尸体躺在那里，肌肤惨白，我差点掉过头去呕吐，既有恶心，更有恐惧，我不是惧怕死人，我是惧怕死人的身份。
我几乎没有勇气去看死者那张脸，我害怕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
老杨拍了拍我背，说：“不要紧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看清楚一点。”
我抑制住内心的恐慌，忍不住有点气愤地问：“你不是见过她的照片吗？难道你们辨认不出来？”
老杨说如果他们能够辨认，又何必让我来受这份罪呢？可是他把我叫到这里来面对一具尸体，而事先并没有告诉我所为何来，我毫无准备心理，这不但是受罪，简直就是要命。
“你们警察个个火眼金睛，会认不出来？”我还是不敢正视那具尸体。
“凶手真他妈的狠，大概担心尸体###被人认出来，把人脸都给毁了。”我第一次听到老杨骂人。
是啊！真他妈的狠。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可我必须控制自己的恐慌和颤抖，必须辨认这惨遭凶杀的女子是不是我日夜担忧牵挂的苏蓝。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不敢看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我记得苏蓝遭遇车祸之后左边的###外侧有一块十分明显的疤痕。我屏住呼吸，忍着恶臭，揭开盖在尸体上的衣物，仔细地看了那条惨白的左腿，看完以后迅速起身跑到一边，来不及喘气，终于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后来我想那个凶手一定是个作案高手，他不但毁了被害者的脸，而且让被害者全身上下无迹可寻。被害者光着身子，警察已经把尸体盖上，只露出脸和两条腿。尸体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可能已经死去好些天了，泡得又肿又白，散发出阵阵恶臭。
老杨跟了过来，等我吐完了，递给我一叠纸巾。
“不是你要找的人吧？”
“如果是的话，我根本吐不出来，我早就晕了。”我有点激动，有点愤怒，又有点庆幸。不是苏蓝，不是苏蓝。
“你确定了吗？”老杨问。
“警官，苏蓝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拜托你们提高点办事效率行不行？我不想整日提心吊胆，等着你下次又让我去认尸，我会疯的。”我再次庆幸这具尸体不是苏蓝，如若不然，我可能真会疯掉。不敢想象，如果苏蓝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面对那样残忍的事实？
（49）难道是凌若指使
老杨说我的心情他能理解，苏蓝失踪的事儿警方也一直在查，但他们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可以找到。”
“你们仔细查过泰叶了吗？她真的跟苏蓝的失踪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还是怀疑她？”
“你们连我都可以怀疑，为什么不能怀疑她？”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会继续再查，你耐心等待我们的消息，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我现在要办案，你先回去吧！”
其实我很想把梁晓明指出来，不过那也只是我的猜想，一点证据都没有，何况老杨正忙着，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认尸事件使我原本恐惧担忧的心乱上加乱，回去的时候我几乎辩不清东南西北，转来转去弄了半天总算把车开了回去。
我站在楼下，望着那个不够大也不够明亮的窗，强烈的失落和痛楚一阵一阵袭来。那是我和苏蓝的家，可现在却只剩下我一个人？剩下我一个人孤独、伤心、担忧、痛苦和自责。
苏蓝，苏蓝你在哪里？
苏蓝你快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不知道走了多久，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到了家门口。人就是这么奇怪，总是能朝着熟悉的目标行走，哪怕行走的时候没有目标，当你止步的时候，目标就会出现在你眼前。就好像一个人总是想起那个爱过的熟悉的人，愈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便愈是想得厉害。
摇摇晃晃进了屋子，跌坐在沙发上，胸腔里像被什么东西搅动似的一阵一阵恶心，那具两条惨白的###不时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忍不住跑到卫生间里再次呕吐。胃里一点东西都没有了，吐出来的全是苦水，我看着自己苍白削瘦的脸，想到苏蓝，心里难受得发慌，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
我捂着脸开始流泪，渐渐便哭出了声。
哭完了，洗了脸，我不敢睡觉，也不想吃饭，我想这两天我可能都吃不下任何东西。我像根木头一样坐在沙发上，我盼望着天快点黑，盼望着上班的时间快点到来。也许忙碌起来我会暂时忘掉那具尸体，忘掉想要忘掉的一切。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忽然又想到一个新的问题，为什么凌若刚好在苏蓝失踪那天把我弄上了床？她说她早就认识了我，莫非知道我家中有一个女人，而我又深爱着那个女人，于是想方设想把苏蓝弄走？
凌若一向行事古怪神神秘秘，也许她还真会干出这种事儿？
（50）你知道我多心疼
我愈想愈觉得凌若可疑，坐起身来，咬了咬牙，掏出手机给凌若打电话。
闲时我从来没有主动给凌若打过电话，所以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似乎有种掩饰不住的惊喜。我尽量不动声色，问她能不能马上来我这里？凌若又是一愣，大概对于我如此想要见到她的急切心情感到有点不解。我没有多余的解释，只说愈快愈好，我在家等着她。
“怎么……突然如此急切地想要见我？”凌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怪的，感觉像在臭美。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你了，很想。”我故意把话说得有些###。
挂了电话，我默默地坐了片刻，起身走到客厅，想了一下，把门打开虚掩着，可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凌若有我屋子的钥匙，来去自如。
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凌若的到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变得异常冷静。生气和愤怒有什么用呢？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不能在事情没有眉目之前就断了可能会找到苏蓝的后路。
如果真的是凌若所为，我又该如何？骂她？打她？逼她交出苏蓝？
不到五分钟凌若就来了，其实接到我电话时她已经在来我这里的路上。她的样子看起来有种无法掩饰的###，进门时“咦”了一声，自以为很幽默地说：“早就把门打开恭迎你大姐大驾光临了呢！”
我说：“是啊！大姐你的面子比任何人的面子都大。”
凌若坐到我身边，发现我脸上有伤，有点吃惊，伸出手来摸我的脸，心疼地问怎么回事？
我淡淡地说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凌若说：“怎么这样不小心呢？你知道我有多心疼？”
我仍然淡淡地说：“如果我处处小心，又怎么会被人算计？”
凌若听我语气不对，态度也有点古怪，没再继续关心我脸上的伤，转移话题问我警察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消息？我说警察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不过凌大小姐或许可以提供点什么。我的语气有点冷，阴阳怪气的那种，不知道凌若没有听出来还是由于太###了的缘故，她仍然笑得很甜的样子。
“我能提供点什么呢？我想想。”凌若真的做出一副思考状，用手支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样子，“吃晚饭了吗？要不我提供宵夜吧？”
“我对吃吃喝喝没兴趣。”
“那你说说，你对什么有兴趣？”
“现在，我只对大姐你本人有兴趣。”
“哟！你现在才对我感兴趣啊？是不是醒悟得太迟了点儿？”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所以凌大小姐还算满意。
（51）莫非只是巧合
我冷笑了一下，说：“不要误会，我是指对大姐你的演技有兴趣。”
凌若诧异了，不明所以地望着我。
“我现在才发你是一个全才。”我继续冷嘲热讽。
“子扬，你到底想说什么？”
“凌若，你真的早就喜欢上我了吗？”
“以前是喜欢你，现在是……爱你。”凌若向来如此直白，这样也好，希望她做过的事，她都能坦白。
“我一无所有，你爱我什么？”
“我爱你，包括你所有的一切。”
“我说的没错吧！你挺会演戏。”我继续冷笑。
“你真这么看我吗？”凌若的样子有点严肃，有点受伤。
我问苏蓝失踪这事儿她怎么看？凌若居然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说这事儿确实蹊跷，有点像个谜。
“你对谜底感兴趣吗？”
“我希望谜底愈早解开愈好，对你对苏蓝对谁都好。”
“那么，对你呢？”
“只要苏蓝回到你身边，只要你开心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电视电影上都这么演，凌若，你可真伟大。”
凌若盯着我看了半晌，说：“子扬，你想说什么直接一点好吗？我受不了你这样的态度。”
“此时此刻我还能对你态度，已经算对得住你了。”我的语气更冷了。
凌若的大小姐脾气终于忍不住发了，“蹭”一下站起身来，说：“也许在你心目中，我远远比不上那个什么苏蓝。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马上离开，犯不着对我冷嘲热讽。”
“你不乐意我身边有别的女人，是吧？”
“子扬，你是不是怀疑我？”凌若收了脾气，变了脸色。“为什么？难道因为我对你的爱，就一定会对苏蓝有所伤害吗？”
“爱情是自私的，你爱我，所以不容许另外的人得到。”我是不是过于高估了自己？不过该说的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