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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是这样想,但心里可没那个底,是以接过北辰移递过来的半边鸡时,赵珩仍是打定主意,只要不好吃,到了嘴里就吐出来。
慢慢送到嘴里,入口,竟是如此之甘美,实为平生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难怪会有天下第一菜的名声,果然不假啊!果然配得上啊!
“宫里的那些个厨子太可恶了,居然连天下第一菜都不会做!”
赵珩忿忿然。
花了那麽多钱供养他们,烧出来的都是些什麽菜!
以前他是坐井观天,从不知世上会有那麽多好吃的菜肴才会觉得御厨们烧得也还不错,但自从那次吃过一次美味的野兔後,赵珩这才明白原来真正的美味都是在民间!
“呵呵,不用怪他们吧?这种菜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
北辰移见他喜欢吃,将自己这半边未吃完的也让给了他。
赵珩红著脸说了声“谢谢”,又接著大啖了起来。
──这个人虽然有点儿浮浪好色,但对自己那还是没的说的。
“为什麽不能登大雅之堂啊?天下第一菜,多有气势的菜啊!”
赵珩不明白。
“那是因为它还有另外一个不怎麽讨人喜欢的名字啊!”
见他吃完,北辰移从怀中掏出翠绿汗巾递给他擦手。
“什麽名字?”
赵珩边接过散发著香气的汗巾擦手边问他,心中却暗暗称怪:这个北辰移,怎麽像个女人似的,带的汗巾竟然恁的香气袭人。
他却不知,这实是今儿个早上摘星阁中的不知名女子送给北辰移的,北辰移不好意思拒绝,便收下搁在了怀中,这不,这麽快就派上了用途,所以有句话说得好:有胜於无嘛!
“叫化鸡。”
北辰移忍住笑看著赵珩凝结的表情。
“叫化鸡?!”
赵珩怪叫。
“是呀!所以你的那些个御厨是绝对不会做这道菜给你吃的!他们还要保命嘛!”
“那你做给我吃!”
赵珩愤怒了,将那条沾满了油污的汗巾扔进了北辰移的怀里。
“你是不是嘲笑我现在像是个讨饭的啊!”
“不是,只是纯粹想让你吃吃这个美味而已呀!”
看著赵珩那喷火的眼神,北辰移知道自己一个不小心伤到了眼前这小人儿那卑微的自尊了。
将那人捞进自己的怀里,在他喷火的双眸上各印上一吻,然後叹了口气。
“不要不相信我啊!如果真的有心要嘲笑你的话,也用不著等到现在啊,是不是?你几时见我笑过你了?”
北辰移无可奈何的语气让赵珩的怒火熄了熄。
是啊,自己也忒大惊小怪了点,这人,并不是那种冷嘲热讽的人嘛!自己会有这种反应,多半是因为这几天的悲惨遭遇让自己变得多疑了起来吧!
“那……我们现在就去太守府吧?”
赵珩转移话题。
自己或许是真的错怪了人家,但要让他道歉,这种话他还是说不出来的。
看看天色,北辰移点点头,抱起赵珩,再次赶到太守府。
第十七章
“我们先去地牢看看吧!”
北辰移用传音入密告知他。
赵珩不由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他没有开口怎麽说的话?
“我用的是腹语。小呆瓜。”
看著赵珩傻呼呼的样子北辰移就不由觉得好笑。
这个长於妇人之手、深居宫闱的小东西只怕对世上的很多事情都丝毫不知吧!
听北辰移叫他小呆瓜,赵珩生气了,转过头不去理他。
他是没什麽社会阅历,没什麽见识,怎麽了!要是他也能像他那样天天在外面游荡,要不了一年,他肯定会懂得比他多多了。
怎麽著说,他也比他们这群草莽血统好得多!所以只要在相同的环境下,绝对不会比他差的!
再说了,他会的那些个东西,他北辰移会吗?
哼哼,不过是互有长短罢了!干什麽嘲笑他!!
刚刚还说他从不嘲笑他的,那现在这样说他又算是怎麽一回事?
“这麽样就生气了呀?算我不对,只是刚才你那个样子让我觉得好好笑才逗著你玩的,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嗯?别鼓著腮帮子了好不好?像个小青蛙。”
北辰移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回事,明明是想劝他的,说著说著,又调笑起他来了。
没办法,赵珩那种气鼓鼓的样子让他觉得不逗逗他都对不起自己,一看到他那种气咻咻的样子他就心痒痒极了直想惹他生气。
“你……”
赵珩气不过,没分清地方,就欲破口大骂。
还好北辰移一看他神色不对,注意上他了,一待他开口,便将唇覆了上去。
知道现在不是做绮丽事情的时候,所以他仅仅只是堵了下他的嘴,用眼神警告他看清地方,收到赵珩明白的眼神,便马上放开了他的双唇。
──他还不想在这个时候玩火把自己的小命送掉。
北辰移抱著赵珩在太守府的屋顶上闲逛了三圈後,这才下了去。
──嘿嘿,某生现在不得不去佩服我们的小北辰臂力过人,抱著这麽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一个大男人居然从没喊过累!
“这地方大约就是牢房了。”
他用的自然还是腹语。
“来,把这个东西含在嘴里。”
丢进他嘴里的东西有点像是甘草的味道,发甜。
赵珩不知道他干吗让自己吃这个东西。
“那是解药。你先下来,我来放迷香,把里面的人撂倒。”
北辰移放下他,然後从怀中掏出一束暗香和火石火镰之类的东西。
打火点燃暗香,北辰移朝里扇了几扇,不多会便听见里面传来“砰砰”几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想来是迷香发挥作用了。
北辰移侧耳认真听了听,这才拉著赵珩进了去,到得地牢入口,北辰移怕仍有人没昏过去会给赵珩带来危险,便将赵珩护在了身後。
两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去。
看著地上躺著的横七竖八的精英们,赵珩暗想:看来北辰移的这个暗香不是普通的暗香,毕竟,骆士廉的这些个精英们那可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普通的暗香他们还不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而有所防备?像他的那些个负责他生命安全的贴身侍卫们就有这样的本领。
顺利进入牢内,那些个被关著的人自然也都因为闻到了暗香而倒在了地上。
“你看看他们哪个是叶归尘?”
北辰移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小铁丝在锁眼里掏弄了几下,打开了各个牢门,让赵珩进去看看。
赵珩看了一圈,没发现叶归尘。
他的心不由沈了沈,叶归尘不会被骆士廉杀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他不由微有些悲伤,想起了那天叶归尘让自己逃走而他仍拼命搏杀的事。
叶归尘在宫中,怎麽著说也是大受诸多宫娥们欢迎的人物啊。
那麽深沈内敛、英气勃发、卓尔不群的一个人,如果真的就这麽死了,想起来叫人怎能不伤心难过?
“都不是他?”
北辰移诧异地问。
赵珩摇摇头。
这可奇怪了!据北辰移所知,这个叶归尘,昨天保护赵珩突围後自己没出得来啊!那他会被骆士廉关到哪儿去?
北辰移蹙眉。
不会是真的死了吧?
第十八章
“再到太守住的地方看看吧,看看他是个什麽动静,再顺便问问他为什麽要杀你。”
北辰移安慰他。
“他会说吗?”
赵珩怀疑得很。
(你让他说他就真的会说了啊!真是!)
“我有一种可以让人失去心志的药,过一会让他吃下,你就可以问你想知道的事了。”
北辰移解释。
“你怎麽会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赵珩任他将自己搂在怀里,然後疑惑地问他。
这人,放著高得离谱的武功不用,却喜欢用各种各样下九流的手段去对付敌人,真是好奇怪。
宫里专门给他讲市井传闻的那些稗官们有时也会跟他说起江湖上的各种趣闻,可为什麽他的那些臣子们讲的侠士跟眼前的这位在行事风格上会大大地不一样呢?像他们这样武功越高的人,不是越喜欢卖弄武功而不屑於使用那些个下三滥的手法吗?
他却不知,像北辰移这样的人,离大侠那一属那是差得远了,没变成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已是北辰移祖上有德了。
“这个嘛……我不怎麽喜欢真的动手打人嘛,所以就投点巧,反正只要达到目的了,怎麽达到的无所谓吧?”
北辰移的解释合情合理,让赵珩觉得他的话倒也对。
如果刚才没去下药的话,那麽多个看守牢房的人打起来可不是一时能解决的,而且打斗有声音,只怕也会惊动骆士廉吧!
所以,北辰移做事虽然邪气,但似乎远比硬来要合算得多。
“这就是骆士廉住的主宅了。咱们进去。”
於是,守在骆士廉门口的那些个侍卫只觉眼前似乎有什麽东西闪了下,北辰移便从开著的窗户进了去,躲在了横梁上。
才刚刚躲好,两人便敏锐地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怎麽会有这麽重的血腥味?两人不解,於是便小心将头移出横梁,向下探望。
下面的情形……是个正常人都会恶寒得想吐出来吧!
而赵珩是那种非常非常正常的人,自然而然地,他胃里一犯酸,便欲吐将出来。
北辰移感觉到了,赶紧伸手贴上他的後背,一股暖流涌到心间,压住了那股恶寒。──却原来是北辰移输了一股内力帮他调整内息来著。
赵珩不敢再看,转头伏进了北辰移的怀里,抓住他衣襟的手却透露了他的恐惧──那双手抖动得厉害!
北辰移虽自诩不是什麽正常的人,但看到下面的情形却也自是浑身都绷紧了。
他从不知道,人类可以残忍至斯。
这里简直是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华丽的大床上,在四个床脚上,锁住的是一个男子的四肢。
那个男子背朝上,侧过的脸又对著桌子的方向,从上看根本看不清是个什麽样的人。
在他的身上,伏著一个中年男子。
一上一下的背影,一看就知道是在干著什麽。
而且那种睾丸撞击下体发出的淫靡“叭嗒叭嗒”声也能让人知道那是在干著什麽事!
其实上述所说的,也没什麽,有些人天生就喜欢绑著爱人来做,不过,这种绑法有个限度,决不是下面这种情况。
灯火昏黄中,那张大床上,对,就是那两个男子所在的床上,布满了干涸过的,以及还没来得及干涸的血水,那个男子的背上,有著烫伤的痕迹,而那个男子本人,竟是一点声息也无。
北辰移侧耳细听。
“那人的气息微弱,只怕快不行了。我们下去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微一提气,北辰移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到了桌子底下。
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那个男子粗壮的肉刃正在被绑男子後庭上用力地抽插著。
这种刺激让北辰移不由感到下腹一热。
该死的!在这种时候竟然想到了赵珩在自己身下的事!
他咬了咬牙,视线离开两人胶合的部位,转向被绑男子的头部。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只是由於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变得脸色腊黄,形销骨立。
北辰移还没来得及问赵珩呢,赵珩已经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他正是那个叶归尘。
天!可怜的叶归尘竟然遭到这样的下场!
大约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个骆士廉居然会有这种癖好吧!
这,可相当於奸尸?
北辰移不明白。
看看,那个叶归尘被折磨了几天,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真不知道那个骆士廉怎麽还会有兴趣!
第十九章
北辰移知道事情紧急,於是又喂给赵珩一个药丸,这才在空中弹了弹指甲,赵珩没看到有什麽东西弹出来,但效果是明显的,那个骆士廉趴了下去。
两人这才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北辰移把骆士廉从叶归尘身上拔了出来。
肉棒上沾满了红红白白的血水和精水的混合物,让北辰移看得心下蠢蠢欲动,想著回去怎麽著也得好好疼爱疼爱赵珩才行,自己这一天可真的忍耐了无数回了,这简直不是他做人的风格嘛!
他可是那种心动不如行动的主儿,几时会压抑自己的欲望来著!
“你去问问骆士廉你想问的事,我来帮你救活你的侍卫。”
北辰移吩咐。
赵珩点点头。
看著他将叶归尘从床柱上解了下来,这才转头看了看那个现在看起来一脸痴呆样的骆士廉。
“你为什麽要杀朕?”
赵珩觉得这个问题最重要,於是第一个自然是问这个。
想想,自己对骆士廉也算是赏识有加了,他怎麽还会做出弑君的事呢?
谁知问了这个问题,那个骆士廉居然傻呼呼地看著他什麽也不说,似乎是不知道怎麽说的样子。
赵珩不由望向北辰移,他正在给叶归尘用旁边架子上的水擦拭身子,那水明明是冷的呀,现在怎麽冒热气了?
“那热水是你让人打的啊?”
赵珩不明白地问。
问完便知决不可能,这儿是敌人的地盘,即使北辰移各种古怪的手段颇多,即使像弄呆骆士廉那样弄呆一个人来给他打热水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只怕像北辰移这样偷懒的人也会嫌那样做太麻烦吧!所以让别人打热水给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