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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烫 十八子墨-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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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时间把我们宿舍的书都拿回去吧,明年我也毕业,好多书都得扔。”廖翊凡的语气突然伤感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毕业。
  服务生端上来牛排和海鲜,十八就有些懊悔,海鲜并不比牛排人道,只不过鱿鱼的肉是白色的。
  “要不要试试?”廖翊凡优雅的用餐刀切了小块儿牛排,递向十八,厚重的金属叉子刚好就在十八的唇边,“真的不错。”
  十八谨慎的摇头,想着怎么对付气势汹汹的鱿鱼。
  “以前我也不习惯吃生的,三文鱼和刺身都吃不了。”廖翊凡的思绪飘忽的有些遥远,“后来试过以后真的感觉不一样,吃生的能激发人的斗志,来,试试。”
  “放这儿吧。”十八指指餐盘,廖翊凡笑着把小块牛排放到十八的餐盘边儿。
  
  木羽的车子拐过路口,非常突然的停在路边。杰森的身体冲着挡风玻璃就冲了过去,他慌忙抓住扶手。
  “你干什么?”杰森心有余悸的抓着扶手,停车后的惯性让他手里的咖啡飞溅出来,湿润透过夹克衫,杰森不自觉打了冷战,“谁惹你了?”
  木羽好像没听到杰森的抱怨和指纹,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西餐厅都是用来奢华的,廖翊凡慢慢抿着红酒,薄薄的嘴唇湮没在高脚杯的华丽红色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十八就更坚定这个想法,直到手机铃声响,她才从奢华的想象空间里回过神儿。
  “温婉如玉?你背着我找男人了?”木羽阴翳的冷笑声传过来,“别考验我的耐性,要么你就真做出点儿惊世骇俗的事儿让我看,虚张声势的花架子激不起我的斗志!”
  “你说够了没有?”十八竭力抑制心底的怒气,她开始后悔自己竟然在某个瞬间,相信他还会流露温暖。
  “牛排好吃吗?要不要再来杯红酒?”廖翊凡的声音不高不低,温婉,厚重。他真的欠身给她眼前的高脚杯倒了红酒,“红酒养颜……”
  “还有别的事儿吗?”十八感激朝廖翊凡点头,电话里木羽阴翳的声音被粗重的呼吸取代了,他开始冷笑,“真是好兴致,牛排?红酒?温婉如玉的男人,对吗?”
  “对啊!我的兴致好的不得了。”十八尽力若无其事的回应廖翊凡的绅士微笑,很解气的对着电话反击木羽,“你放心,我怎么都要做点儿惊世骇俗的事儿让你看看!你教我那么多,理论总得联系实际,我要享受我的好兴致,别打扰我!”
  “男朋友?”廖翊凡不动声色抿着嘴唇,看着十八气呼呼的关机,象喝矿泉水似的喝光高脚杯里的红酒。
  “不是!”十八喝光杯里的红酒,才意识到酒不是水。不知道醉意,还是躁动,她竟然朝远处站着的服务员招手。
  “您好,还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微笑着欠身。
  “买单,一共几成熟?”十八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看来红酒已经开始在她体内发作。
  服务员和廖翊凡都同时笑出声。廖翊凡从风衣口袋拿出钱包,修长的手指把一张卡递给笑得很矜持的服务员。
  
  “你送我那么多书,还请我吃饭?不合道理啊?”十八根本没意识到她刚才说出了多有创意的话,她努力想着廖翊凡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
  “其实我很感谢你,能收留那些书。”廖翊凡起身穿好风衣,一脸的惆怅,“每次看见有人毕业,书扔的到处都是,几毛钱就能卖废纸,心里挺难过的,你能让那些有好归宿,我很感激。”
  十八茫然的看着廖翊凡,她惊诧眼前这个温婉如玉的男人,竟然会这样疼惜一本书?廖翊凡也看着她,他的眼睛像潭水一样波澜不惊。
  
  木羽恼火的丢开手机,咖啡纸杯被他捏的不成形状。杰森不安的看着木羽,不知道这位爷又犯什么神经。
  “关机?牛排?红酒?”木羽忿忿的低声嘟念着,发狠的开动车子,车子没开出多远的距离,在尖锐的刹车声里再次停下。
  “你,你没事儿吧?”杰森再也忍不住了,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
  “剩下的事你处理一下,我有别的事儿回北京。”木羽面无表情的把后座上的文件夹丢给呆若木鸡的杰森,冷笑着给自己点了烟,“下车!”
  “可是我,可是……”杰森还想问什么,木羽利落的把他推下车,车子拐了方向,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是杰森越来越小的身影。温婉如玉的男子?牛排和红酒?木羽冷笑着吐着烟,既然那么有胆色,那他倒要好好领教了。
  
                  千字锁(2009。7。29大修改)
  深夜,十八坐在书房的电脑前发呆,她还没完全从醇厚的红酒醉意里清醒过来。晚上,小歪说,他接到拆迁办的电话了,烧烤店果然在拆迁范围内。她破天荒和小歪守着烧烤的炭火儿说了一晚上的话,虽然是自说自话,但若没有烧烤店,他们这种类型的人,没机会碰到一起。
  十八取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在指间慢慢转着。她已经好久没吸烟了,烟是小歪的。她犹豫了好久,试探性的给自己点了烟。打火机火焰燃亮的瞬间,十八想起廖翊凡安静的如潭水般的表情,他对没有生命力的书本的怜惜让人动容。
  “瘦尽灯花又一宵……”十八皱着眉含糊的嘟念着,平展开烟盒的锡纸,拿笔在上面划着。
  不知道为什么,廖翊凡感谢她收留那些被丢弃的历史书,她就想起纳兰性德,清瘦在烛火间的古人模样。问谁相伴?终日清狂。有竹间风,樽中酒,水边床。那人已惯,抱枕独眠,任盏盏孤灯,催换年光。这样的男人,有几人会不动容?
  钥匙开门声打破她的静夜思。十八回过神儿,应该是木羽回来了,她飞快的关电脑,悄无声息的坐到地板上。书桌高度刚好能挡住她,微醺的意识徜徉着醉意,十八小口的吸着烟,懒得跟木羽纠缠。
  丢钥匙、换衣服、开卧室门,一连串的声音后,书房门被推开。十八从书桌缝隙能看见木羽穿西裤的腿,她屏住呼吸,书房门被慢慢带上。十八暗暗松口气,小心的从地板上站起来,她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在发抖。
  “我知道你在!”书房门很突然的被拉开,木羽站在门口冷笑,“下次要是在书房躲我,记得别抽烟。”
  十八这才想起自己手指间未熄灭的烟,她慢慢把烟蒂在烟缸里按灭。跟木羽这样的男人斗心思,会很累。
  “我没躲你,刚才睡着了。”黑暗里,十八强作镇定的整理历史书籍,木羽的慢慢走近让她感觉到压迫感。
  “牛排和红酒之后,你怎么就没做点儿惊世骇俗的事让我看看?那个温婉如玉的男人呢?别告诉我,你搞这些名堂就是为了刺激我!”木羽的呼吸拂在她的颈间,带着初冬的寒意,他寒凉的手掌心覆在十八的腰间,透过衬衫的微凉让十八不自觉的战栗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做惊世骇俗的事儿?我做了还要告诉你吗?”十八抱着厚厚的书,发狠的用肘关节去抵木羽从背后揽过来的手臂,和廖翊凡的温婉如玉相比,木羽的强势都变成心慌的压迫感。
  “你要真有那个胆色,会放弃享受我的机会?”木羽放肆的欺身向前,十八怀里抱着的书籍掉到地板上,他把她圈在怀里,声音带着邪恶,“知不知道男人是什么?”
  “我只知道你是混蛋,放手!”十八心疼散落在地板上的历史书,她推不开箍着自己的木羽,本能的弓起膝盖自卫。
  “通常女人说混蛋,我会当成是对我的鼓励。”木羽笑得邪邪的,揽着十八倒在身后的床上,“小坏蛋,竟然敢攻我的下三盘,还想不想跟我过一辈子了?”
  十八跌在柔软的床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木羽揽她腰间的掌心在挣扎中滑入衬衫里面,带着寒夜微凉的手臂,贴靠在她的背部。
  “你干什么?”十八感觉到自己的战栗,还有呼吸里的紧张和咬牙切齿。
  “就算要惊世骇俗,也得从我开始,如果我不够让你惊世骇俗,我不介意你再去找别的男人。”木羽温热的鼻息透过她胸前的衬衫,他感觉到十八的战栗和挣扎,木羽竟然笑出声,“怕了?敢挑战不敢应战?”
  “你能不能……别这样?”十八极力克制内心的恐惧,原来她真的比不过木羽,好多事情都不在她的预期里,只会越变越糟糕。
  “傻瓜,你到底想让我怎样?恩?”木羽叹息着,轻轻抚着她的背,好一会儿没说话,慢慢的挨着十八躺下,两个人都沉默的看着天花板。
  “我一直都想……当你不存在。”十八的声音幽幽的,透着无奈和不甘心。
  “能做到吗?”木羽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枕着手臂看天花板发呆。
  “只要你……别老在我眼前晃,不跟我说……那样的话,别……没事儿挑衅我,我就能做到!”十八负气的甩开木羽的手,转头盯着他,“你总得让我试试啊。”
  “你不能老这么刺激我,会逼我做禽兽的。”木羽小声笑着,也转头盯着十八,“给你一个50%说谎的机会,那么想忘记我?是不是有过一点点的喜欢呢?”
  “你不困吗?”十八对着天花板,打哈欠。
  
  阿瑟去找沈嘉洛,她正在值班室面壁思过。跟她一起面壁思过的,还有黄飞。沈嘉成回澳洲前,给沈嘉洛列出“如果推理法”,这个推理法把她镇住了。
  “没你哥说的那么严重。”黄飞很想把沈嘉洛从沈嘉成的“如果推理法”中解救出来,“你只要事事小心,肯定什么问题都没有啊?”
  “师兄,问题就在于我根本想不到事事小心是个什么概念?”沈嘉洛盯着护士室的灯,差不多看了一晚上,都要被灯光催眠了,“你说我年纪小,可是sailing她们并不比我大啊,为什么她们就不犯错呢?我现在看见胖的胳膊,还是找不到静脉血管。”
  “嘉洛,你能这样反省,就说明你已经在改了啊?”黄飞对沈嘉洛的突然转性有些奇怪,不知道什么事儿触动了她。
  “我哥说了,如果上次误打退烧针的时候,如果阿瑟阿瑟中间没有跳起来,如果他再对抗生素某些成分过敏,极有可能那一针管的抗生素就能把阿瑟变成傻子。”沈嘉洛心有余悸的掰着手指头,脸色煞白。
  阿瑟在值班室门口听着,不自觉的用手揉着屁股。感谢它老人家的灵敏反应,看来健身运动还是大有好处,感谢屁股,没让他变成傻子。
  “那天晚上,阿瑟在医院外面等拿验血报告,我竟然想都没想就拿着防狼电击棒杵了过去,那个防狼电击棒是跟sailing她们一起买的,也不是什么正规产品,sailing说她把电击棒丢到家里,上次下雨的时候,阳台窗没关,被雨淋湿了很多东西,她家的猫被电死了!如果那天我用防狼电击棒杵阿瑟的时候,也下雨什么的,我这辈子是不是就……”沈嘉洛光想想都后怕,看来她老哥的“如果推理法”还真的起到醍醐灌顶的效果,知道怕通常都是好事儿。
  “感谢上帝,杵杵更健康,幸亏那天没下雨。”阿瑟小声咕哝着,下意识的用手摸着被沈嘉洛用防狼电击棒杵过的地方。
  “就算没生命危险,要是阿瑟真傻了,我还不得负责他一辈子吗?”沈嘉洛用头磕着墙壁,尽管她的忏悔并不是从人道主义出发,但怕担责任至少也会杜绝错误重复。
  “别想那么多,如果阿瑟真的傻了,我不会坐视不管,我会跟你一起负责的。”黄飞揽住沈嘉洛的肩头,不让她用头去磕墙。
  “那就不用了,我这人很尊重一夫一妻制,再说了,我还没傻到那份儿上。”阿瑟从值班室外面走进去,他还真是反感黄飞表现出坚实后盾的架势。
  “你没事儿吧?”沈嘉洛眼巴巴的看阿瑟,分不清他是不是又来找麻烦的。
  “你要是肯请我吃个宵夜,那就肯定没事儿了。”阿瑟本来想说几句不好听的,但看到沈嘉洛额头磕墙磕的有些发青,不好听的话竟然没说出口。
  “宵夜我请吧。”黄飞不动声色的看着阿瑟笑,“谢谢你关照嘉洛。”
  
  木羽悄无声息的坐到书桌旁边,看着十八沉沉睡去,这个场景让觉得有些怪,至少是他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他给自己点了烟,打火机的火焰里,闪过烟盒锡纸上发皱的字迹,木羽把发皱的烟盒锡纸慢慢展开。
  “瘦尽灯花又一宵?”木羽低声读出,眼神瞥向安睡的十八,他慢慢皱起眉头,“难道真的有什么,温婉如玉的男人出现了?”
  木羽按燃打火机,窜动的火苗点燃了发皱的锡纸。衬纸燃尽后的锡箔落到烟灰缸里,轻轻一碰,碎了。
  
                  千字锁(2009。7。30大修改)
  沈嘉洛对旁若无人翻菜单的阿瑟心存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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