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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熊孩子易暮崖见易寒和叶子姗姗来迟,自然没有好气,拿几乎看不见眼珠子的眼白鄙视着两人,“亏你们这么大了,居然比蜗牛还慢,怎么现在才来?”
因为心智退化,易暮崖对自我的认知也随之改变了,他发病时总认为自己还是个总角少年,完全没疑惑过自己不正常的身高体型和为什么看易寒和叶子会用俯视视角。叶子对着未来的岳父挠了挠头,只能讪笑,而易寒干脆把头扭到了一边,除了不想理他,还是不想理他。
“好了,小崖,既然哥哥姐姐来了,你就先去睡觉吧。”叶歌这时走过来,见怪不怪地说着肉麻兮兮的话,不过易暮崖却回了他个白眼。
“睡什么睡!现在你等的人来了,那我出去玩了。”
玩什么玩!叶歌叹了口气,终于二话不说,直接伸手点了易暮崖睡穴。易暮崖武功虽在,但应变能力只有小孩的水平,麻利地被干倒,世界也随之清静了下来。
叶歌扛着易暮崖将他扔回了床上,易寒和叶子也随他踏入了房间,还没落座,叶子便当先问道:“义父,你们怎么会在这的?”
“其实我和暮崖也才从君山过来。”叶歌招呼两人坐下来喝点水,自己则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君山?!”易寒大吃一惊,“你和我爹也在君山?怎么我们没看到你们?”
“被你们看出来了那还叫乔装吗?”叶歌得意地笑了笑,随后两人才从他的叙述中知道,原来叶歌和易暮崖也正好路过君山,本着热闹不凑白不凑的精神混到了岛上,便正好在比武赛场上看见了坐在贵宾席上的易寒和叶子。只不过后来闹出个杨夫人,叶歌觉得这盛会估计要惨淡收场,他们没兴趣关注这等扫兴的事情,又适逢易暮崖的发病期临近,两人就提前返回了岳阳。
“不过没想到三天前君山派居然发了韩嘉讣文,我一看事情有变,便决定在码头让人传话,心想你们若是返程,或许就能遇上,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事,也是好的。”叶歌晃了晃杯里的茶,他虽说的云淡风轻,但自有对后辈的关心在里面。叶子看着自己义父无时不带笑但又深沉的眼睛,立刻把韩嘉被杀的后续细细说来,末了问道:“义父,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荼蘼公子……”叶歌咀嚼着这个名字,似是陷入了深思,“我不在现场,无法说什么,不过赵慈分析那凶犯的意图,确实有些道理。”
“那盘天宫和密罗教呢?说我们家跟这事有关系,根本是胡说八道吧!”易寒虽用的是否定句,可心里也是有些没底的,她从感情上无法接受自家与这起凶案有关,但谁知道盘天宫是不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干了什么勾当。
“要说是盘天宫的人杀了韩嘉,这不太可能,我一直跟暮崖在一起,他从来没下过这个命令,至于其他人……应该也不会越过他自作主张。”叶歌的话让易寒一阵放心,可还没等她把心全放下来,却被下一句话吓了一跳。
“可要说盘天宫最有可能牵扯上荼蘼公子,却不是假话。小寒你恐怕不知道,你们盘天宫的日月心经,就跟荼蘼公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日鸠和月孛!跟……跟荼蘼公子有关?”
说起日月心经,那几乎就是盘天宫的代名词——黑道中鼎鼎有名的上乘心法,白道中人人喊打的魔功邪法,而对于这两部自家代代相传的秘籍,易寒一直以为是哪位天赋异禀的祖先自创的。
然而叶歌却推翻了她的概念,“这两部心法其实就是从荼蘼公子的武学中来的……”他扬了扬眉解释道:“当初盘天宫和斗海神宫并为荼蘼公子麾下两宫之一,与此人走得很近,易家就是那个时候从荼蘼公子那习得了内功心法。而在狱山之战后,因为盘天宫倒向正道,未受太大打击,这套心法才得以保存,逐渐演化成现在的日鸠心经和月孛心经,这些内情你爹和宫里一些老人都是知道的。”
叶歌并不是盘天宫的正式职员,可跟宫里老老少少混得熟了,加之易暮崖又不避讳他,这才熟悉诸多宫中事情。他当初看易暮崖合练日月心经,便对这独门心法产生了好奇。以他的见解来看,这两部心法虽有互克之力,但并非毫无联系,它们在很多细节上都有巧妙的牵扯,很可能同出一脉。之所以不能合练,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比如说易家得到的最初版本就是被荼蘼公子一分为二的,他一方面以自身武功笼络魔教,一方面又防着别人超越自己,这未尝不可能。
不过易寒想的却不是这些,她已经完成沉浸于有关自家的这个惊人历史中。原来她家跟这个大魔头有如此深的交情?原来她家还当过黑道的叛徒?原来她家竟真的跟正道合作过?
艾玛自家这位牛逼的先人究竟是谁啊?为什么不从此就投入正道的怀抱呢!
“既然盘天宫最后背叛了荼蘼公子,那更不可能跟这事有关系了吧?”她如此想到,“甚至该说我们才是最不希望荼蘼公子重现江湖的人。”
“话是这么说,但保险起见,还是回盘天宫一趟较好。”叶歌思量道。毕竟盘天宫很有可能被推上风口浪尖,就算再甩手掌柜,易暮崖也不能不回去坐镇。想到这里,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敲了几下,忽然又沉声道:“而且我总有个不好的感觉……这幕后真凶或许很想把盘天宫拖下水。”
他一句话说完,立刻引起两个孩子的惊讶,易寒首先诧异道:“把盘天宫拖下水?为什么?”她家只不过是个专出妖孽的贼窝,自己想扔都扔不掉,凶手却惦记它,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可叶歌没有直接回答她,只凭少的可怜的一些推理,他也难以察觉凶手的真意,但他会这么想却有事实的依据,所以他对两个少年勾了勾手指,“来,我先带你们去看个人。”
结果易寒和叶子就瞠目结舌地在隔壁叶歌房内的床上看见了杨意?!
在这种情况下又与杨意重逢实在超出易寒的各种预料,她不禁几步跨到床边,再一看床上躺着的少年,却见杨意脸色憔悴,松散的衣襟里竟还看见包扎紧密的绷带。
“他受伤了?”叶子也看到了这个细节,转头问叶歌道:“义父怎么会遇上他的?”
“算这小子命大,被我救了,不过那个杨夫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叶歌叹了口气。原来他和易暮崖早早回到岳阳城后,本打算接着去其他地方散心,结果居然在城外遇上了被人追杀的杨意。当时杨意背后中了一刀,已有些意识不清。叶歌是有着路见不平出手相救的良好习惯的,加上他又认出了杨意是君山派典礼上那个闹事少年,于是就在两个蒙面刺客手下救下了他,这之后,他们就把杨意带回了客栈,这才导致现在两人还没离开岳阳。
“不过那一刀并不致命,他只是失血过多。”叶歌看着床上的少年道:“我用了上好的伤药,还以内力帮他复原,差不多这几天就该醒了。”
“这事情……有些蹊跷吧……”叶子听完叶歌的话,心里已有了些模糊的概念,“杨夫人在君山上弄的韩前辈身败名裂,结果一出君山就被人杀了,就好像是……”
“杀人灭口对吧。”叶歌接了一句,自己也颔首道:“听了你们刚才说的事,我才意识到这孩子为什么被人追杀。你们说杨夫人会来君山,是因为认识的一个人认出了杨意的剑招,现在她死了,就没人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了,所以那个让杨夫人来君山的人的动机,不就很值得怀疑了吗。”
“你们是说,这是故意的?”易寒跟上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思路,“是有人故意引杨夫人来君山,故意揭露韩大哥的过去?”
“或者说,是故意要制造机会,方便杀了韩嘉。”叶歌纠正道。
“但赵慈说韩前辈被杀只是因为有人要拿这件事给荼蘼公子造势而已,韩前辈被选中只是个巧合。”叶子追问了一句。
“所以没准这个巧合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否则凶手怎么就知道杨夫人要去君山闹事?怎么就正好在韩嘉被废了武功后对他下手?而杀了杨夫人,这一切都无从查起。”叶歌说到这里,声音已变得很是低沉,“这个凶手连制造一个棋子都如此小心谨慎,他若是不想暴漏,没人知道他是谁,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但这人却反而留下了荼蘼公子的线索,诚然如赵慈所猜,他或许要给荼蘼公子造势,但一个死了二百年的人再引人注目又能怎么样?所以凶手的目的肯定不在荼蘼公子本身,而只是借着这个由头滋事,结果,果然就有人顺着荼蘼公子想到了盘天宫和密罗教了……”
说罢,叶歌直视着易寒和叶子,像个谆谆善诱的老师般反问道:“你们说凶手这么干,不是故意要拖这两方下水,别有所图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征途
要说江湖里有人想搞倒盘天宫,易寒是相信的,但她认为这样的人必然是那种正义感爆棚,就算盘天宫没惹他,他也会觉得“是黑道就不配在世上活”的一根筋式的正道侠士。可眼下这个借刀杀人的凶手完全是个十足的恶人,那他要搞盘天宫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钱?这不可能,易寒实在不相信这个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凶手费那么大劲就为了跟九龙池山贼们一样的追求;为名?那更不可能了,恶人想要出名,得去搞正道才行,这凶手来搞盘天宫只会被武林正道嘲笑为狗咬狗;或者是为了报仇?荼蘼公子只是个幌子,而凶手是自己跟盘天宫结过仇?那就没法分析了,因为作为正宗老字号魔教,没结到一定量的仇,简直不好意思在江湖上混。
于是思考了半天,易寒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就好像站在一道深渊跟前,取代她招猫斗狗的武林旅途的,是第一次显露出冰山一角的江湖真正的波谲云诡,这个深渊随时都能将她吞噬,而自己却还一头雾水。
“哎呀,干吗都愁眉苦脸的?”察觉到屋内气氛的压抑,叶歌忽然状似轻松地拍了拍叶子和易寒的肩,尽管谜团仍是一团乱麻,他却还笑得出来,“问题来了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湖生活不就是这样嘛。”他说的好像一日三餐般稀松平常,末了还揶揄了易寒一句,“小寒你还天天想着过精彩的江湖生活,现在精彩来了,你倒害怕了?”
“这……这……一下子……也太精彩了点……”易寒郁闷道。倘若现在被卷入事端的是其他任何一个门派,她肯定在一边看热闹看得精神抖擞,可现在身处险境的是自家,她心里难免五味杂陈。
“所以我就说不要做黑道多好!要是我们是正道就不会这么容易被人陷害了,谁要想动我们,至少也得先掂量掂量。”这么想着,她不禁有些酸溜溜,但恐怕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话里还有一层替盘天宫抱屈的意味在。
对易寒这般潜意识的反应,叶歌看在眼里,并不点破,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放心,就算是黑道,凶手也要掂量掂量的,盘天宫虽然好久不干事了,可不代表就会乖乖让人欺负。”
就凭家里那群牛鬼蛇神和那个不着调的爹?易寒很没信心地抬头望着叶歌,而后者很安心地回了她个微笑,一贯散漫不羁的神情居然也流露出些许值得依赖的意味。
分析完了敌人,鼓舞完了自己,该干的事就得一件件干起来了,于是当务之急便是安排易寒和叶子先回盘天宫传信。但叶子说如今两人处在季敛之的看护下,他是不会放心让自己两人独自上路的。叶歌表示那很好办,只要他跟两人一起回趟君山岛,随口诹一个路上巧遇的借口,就能以监护人的身份带他们二人离开。
易寒一想,这确实是个办法,一来不会让季敛之起疑;二来,若是让季家人来接他们,她还得为到时候离开季家找个借口,不如现在一劳永逸。
于是三人按约定的时间回到了码头,叶子跟君山派的人反映了一下,对方也没多盘问,就把叶歌捎带上回了君山岛。
三人再次踏上君山岛时,已是黄昏时分,季敛之正为两个留纸条的兔崽子的自作主张而头疼,见到易寒和叶子回来了,他张口就准备教育几句,却在看到叶歌时愣了一下。叶子忙把叶歌介绍给他,并用早已编排好的说辞向他解释,只道自己两人在岳阳城偶遇了义父,原来义父也曾到君山岛来观礼。因为这是真事,所以叶歌不担心季敛之去查,加之季敛之原本就对叶子的家传渊源颇为赞赏,对叶歌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好感,结果三言两语之后,装着一股正道范儿的叶歌就得到了季敛之完全的信任。
“既然有叶前辈在,我也就放心了,如今岛上诸事繁多,我抽不出身,你们就跟着前辈回去吧。”最后季敛之不忘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