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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驻足在门边,并没有马上上去招呼两人。她最后一次被盘天宫的“乳母”带来看望母亲,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士别四年,岂是刮目相看就能形容的,只觉得季敛之越发地成熟稳重,让她心驰神荡,禁不住有吸吸口水的冲动。
结果就在这么偷窥的当上,却是练剑的季瑞之发现了她的身影。
“咦,寒姐姐?是寒姐姐!”
季瑞之大叫一声,惹得季敛之也往易寒这边望来。其实他早已感到似乎有人站在门外,但以为是有事来通报的仆人,所以并没在意,此时看到易寒也是愣了一愣,“小寒,你怎么来了?”
“敛之哥哥,真对不起,我打扰你们练功了?”易寒一看人已暴露,也就大大方方地走了上去,对着季敛之笑得一朵花似地。
“没有,我只是没事陪着瑞之练练。”待易寒走近,季敛之和蔼地看了她两眼,“4年没见,小寒都成大姑娘了。”
他这句只是礼貌地夸奖,听在易寒耳里却美到了心坎里,特羞涩地回了一句,“那是,我今年可是及笄了。”
“寒姐姐,你这次来住多久,我们……”季瑞之也兴奋地上去搭话,可没说完就被兄长教训了回去。
“瑞之!练功时休要东张西望心不在焉。”
季瑞之苦着脸“哦”了一声。他只有7岁,府中鲜有同龄的玩伴,而大他许多岁的兄长更不与他一路,结果只有当年还是孩子心性的易寒更得他的亲近。可惜此时此刻,易寒认为自己已经跨入了“熟女”的世界,自然没有再跟他疯玩的兴致,甚至还在一边给季敛之帮腔。
“就是,瑞之,好好练你的功夫!敛之哥哥,我们去那边说话。”她极其熟练地腕上季敛之的胳膊,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往院门走,也不管自家亲弟弟一脸祈求下课的目光。
“敛之哥哥,这次我不光是来看姨妈的,还是准备行走江湖的,所以会在这待很长时间呢!以前都没时间逛城里,这次你可要带我好好逛逛哦!”
“行走江湖?”季敛之不免诧异地看了眼易寒,虽然知道这个表妹家似乎也有武学渊源,但在他眼里,15岁委实还算孩子的年纪,“就你一个人?这恐怕不妥吧。”
“呃……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提到是否单身前来,易寒就郁闷,可正郁闷着,一个更郁闷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
“小姐,哎!你在这啊。” 顺着声音一看,果然是叶子一边招呼一边向这跑来,表情极其纯良,就像不知道自己是来当电灯泡一般。
“这个……这个就是我家派来跟着我的随从。”见某人明显当自己的话是耳旁风,易寒有火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可面对季敛之询问的目光,她也只好又把对靖伯说的话对季敛之介绍了一遍。
“在下叶子,是小姐的护卫。”叶子对着季敛之握拳,“公子想必就是季阁主名列十锋之一的大公子了,久仰大名,今日有辛认识。”
“大名不敢当,小兄弟谬赞了。”季敛之也抱拳还礼。对待赞美,他像所有家教森严的正道弟子一样,表现的很谦虚,这番端正看得易寒心满意足,谁料叶子又来了一句。
“在下在家中常听小姐提到公子武艺卓绝,不知公子能不能屈尊跟小弟切磋一番?”
“喂喂!切磋什么啊!”发现对方有没完没了之势,易寒没好气地反对,“你一个练刀的,跟用剑的瞎切磋什么?再说初来乍到别人家,有你这么不识好歹的随从吗?”
“小寒这句话就不对了。”季敛之正色道:“英雄不问出处,武道之徒上没有什么随从跟公子的区别。”
“大公子果然名门风范!”叶子一脸激动钦佩的神色,只是朝易寒瞄过去的一眼,却是诡计得逞的满足。
“这个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最终,易寒坐在一处廊下,满心仇恨地看着叶子抢走了她的敛之哥哥,假模假式地跟人家切磋起了武学。
剑为“百兵之君”,故而在易寒的审美里,剑是最配正道侠士的兵器,而且使剑的人就该形健骨遒,端庄势正。
季敛之剑招朴实无华,一招一式都路数清楚,绵绵而来正是十锋阁所讲究的返璞归真,光华内敛。而叶子的刀则使得像孩子游戏时的树棍,恣意挥舞,徐疾不定,要多没范儿就多没范儿。不过易寒能看出来,叶子是想要以不和常规的招式打乱季敛之的节奏,可惜季敛之经验在他之上,每每都能打破他的企图。如此这般一比较,易寒更印证了“季敛之是乘龙快婿,叶子不可托付终身”的论点。不过身处战局中的季敛之,却不是这样的想法。
既为切磋,他当然没有动真格的。对手年纪小,又只是个随从,虽说没有看轻叶子的意思,但季敛之也不觉得需要抱着多么坚毅的求胜之心。可几招过后,他却从叶子的刀势中看出了些名堂。
能让武器随心所欲,散中见形,乱中见意,是所有使用兵器之人都在追求的天人合一之境界。叶子虽功力尚浅,但无疑是奔着这个方向训练的,而且必是自小便开始走这种路数。自己现在还能把握主动权,完全是凭着经验和阅历而已,可待这少年也到了自己这般的年纪,谁胜谁负倒真难一锤定音……这么想着,季敛之不禁重新打量了下叶子,目前,他是绝难胜过自己的,可凭他这样的年纪,就有信心以乱势攻他的整势,这是个小随从能有的胆色和能力吗?
脑中虽思绪万千,季敛之的身法却一丝不乱,最终,他故意变招引得叶子上钩,刀剑缠到了一起。季敛之沉声一喝,以内力贯入剑脊,硬是用上挑的剑压过叶子的刀刃,就听“锵”的一声,那把刀被他压在了地上,斜刺入土里寸许之多。
胜负已分。
“哈哈哈!敛之哥哥真厉害!”易寒也看出了结果,高兴地鼓起掌来,得意洋洋地走到叶子面前,就像她是胜利者一般,“怎么样?服不服气?要真是实战,敛之哥哥再一挑就能把你切成两半,想跟他切磋,你还早着呢!”
叶子对着易寒的揶揄毫不在意,咧嘴一笑,坦然道:“哪里,若真是实战,早在这之前,公子至少就有4处能破我的招,根本不用等到此刻。”
“小兄弟,你也不简单。”季敛之微微一怔,颔首笑道:“你习武的思路很是有趣,不知道师承……”
“公子!公子!老爷回府了,让您去书房见他。”一个小厮扬声从远处跑来,见到易寒和叶子,知道是外客,便也躬身行礼。
“姨父回来了?正好我还没去见礼呢。我们走吧!敛之哥哥。”易寒顺势又攀上了季敛之的胳膊,回头对叶子吐了吐舌头。去见季图山他可不够资格,也就别想再跟来打扰她的好事。
正这么盘算着,却听到身旁季敛之一声重重的叹气,抬头一看,对方连眉头都深深地纠在了一起。
“敛之哥哥,你怎么了?”季敛之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她可从未见过。
“没什么,是……唉……”一句话没说完,季敛之已经叹了好几口气,只是他最终也没对易寒说什么。
“我知道大哥是怎么了。”等到季敛之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背后冷不丁又窜出一个人,易寒脖子一抖回身看去,原来是季瑞之得空偷懒过来,此时凑在自己耳边嘀咕。
“哦”易寒终于拿正眼盯着季瑞之,脸上已是一副亲切讨好的笑容,“快说!快说!敛之哥哥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季瑞之心思爽快,也没有埋怨易寒之前对他的重色轻友,“就是爹爹最近要给大哥定亲,每次叫他都是去看姑娘家的画像的。”
神马?!定亲?!
季瑞之的话就像九天玄雷,瞬间劈得易寒茫茫然不知今处何处,今夕何夕。
作者有话要说:
☆、良家妇女
“敛之哥哥要定亲?敛之哥哥为什么要定亲?!”
易寒奔进邢艳艳房里时,邢艳艳正是“邢妙”模式,拿着绣花针被她唬得一跳。瞥了易寒一眼,她压下火气温柔地笑道:“你这丫头,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呢?”说着迅速朝左右摆手示意,遣走了屋里的婢女。
“你喊什么喊?敛之这么大了,不成家立室等着当和尚吗!”屋里一没人,邢艳艳立刻恢复了本色。
“可……可是你知道我对他有……有那个意思啦,他要是跟别人定亲了,那我怎么办?”被母亲吼得一缩,易寒减小了音量继续抗议着。
“呵,我哪知道你怎么办?凉拌呗!”
“娘,别这么绝情啊~”易寒拉着母亲的袖子撒起娇来,“我怎么说也是你亲闺女!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要是能嫁给敛之哥哥,我们娘俩不就可以相互照应了。”
“咳咳咳”一句“相互照应”惊得邢艳艳呛了好几口茶水。“你照应我?”她老实不客气地来回扫视易寒几遍,“阿弥陀佛,你别害的我暴漏身份,我就要烧高香了。你知不知你每在这多待一天,你娘我就得提心吊胆一天。”
“娘!”这当妈的什么德行啊?易寒简直欲哭无泪,“你自己都弃暗投明了,忍心看着我留在盘天宫那个虎狼窝里吗?你女儿现在也想弃暗投明,你咋不伸出援手呢?”
“好了好了,你也少在我这废功夫了。”邢艳艳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说正经的,敛之这亲事我也插不上手,一来这都是他爹在办的,二来我也不是他的亲娘,没什么资格说话。”
“那……那季叔叔挑的都是些什么人呢?”没资格说话,总有资格知道些敌情吧。易寒这么想着,就见她母亲数了数指头。
“明峦山庄、五岳剑派、云花楼,还有青州方家、徐州孟家、扬州万家……”邢艳艳的指头越数越多,最后总结道:“反正都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正道。”
果然很多家也是易寒耳熟能详的正道栋梁,可小少女仍不死心道:“那……那那些小姐比起我怎么样?当真就比我好很多吗?”
“唉”望着女儿一对星星眼,作为母亲,邢艳艳好歹说得委婉了一点,“丫头,就算你季叔叔愿意向你提亲了,你打算让他上哪去提?”
一句话,点到了易寒的死穴。
要是让季图山知道她家是盘天宫,她易寒从此就别想进季家的门了。
“难道……就这么完了?”易寒泄了气地坐在绣蹬上,虽然是疑问句,但语调里却是浓浓的沮丧味道。
比样貌比性情比能力,自己都信心满满,可是出身……仅仅是因为出身!仅仅因为这一条就要被淘汰,毫无商量的余地——每一次切身体会到这样的偏见,易寒就忍不住愤世嫉俗。
尼玛!还敢不敢更歧视一点?
观察到女儿脸上混合着委屈与气愤的神情,似乎只要一根细细的绣花针就能把那脸蛋戳爆掉,邢艳艳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事也没那么容易定,我看敛之对那些女孩都没什么意思。”她悠悠地抛出一个话头,果然看见易寒刚刚还灰蒙蒙的眼睛猛然冒出了绿光,颓废的气色一扫而空。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那个敛之哥哥的眼光可不低,定亲这事也有几个月了,他愣是没一个满意的,我看这孩子心里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怕是有自己的人选。”
“是谁?那人选是谁呢?”易寒立刻追问道,双眼期待目光之浓烈,就差没问“是不是我”这句话。虽然她也知道这么想实在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但哪个女孩在知道心中偶像摒弃一切环肥燕瘦时,不会生出点“他会不会在等我”这样子的美好想象。
只可惜邢艳艳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又不是他的知心姐姐。”
她说的是实话,不过她知道话到这就足够了,看着易寒容光焕发的一张脸,邢艳艳敢肯定这丫头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魔教中出来的人,从来就不缺行动力——毕竟大义名分上总是被正道压着一头,行动力再差点就不用混了。
易寒自然也不缺行动力,她连夜就缩在十锋阁给她准备的厢房里,拟定着各种探季敛之口风的办法。可惜在第二天一早找季敛之时,这些设计了一晚上的问题,愣是没一个有时机问出口。
原因无他,乃是季敛之又被某人捷足先登地“抢走”了!
“左边!左边!右边!左边!哈!”叶子一声兴奋的叫唤,“哈哈!猜中了!”
“小叶你学得真够快。”被看破剑路而成功被格挡住的季敛之,也由衷笑道。而易寒再次百无聊赖地坐着,只不过地址则换成了练武场休息的棚子里。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认识季敛之7年了,也不过是仗着“表妹”的身份撒撒娇而已,他对自己,虽然亲切平和,但也绝对达不到深入心灵的地步。而仅仅过了一晚,季敛之对叶子的好感度怎么就这么扶摇直上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