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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提起此事,易寒悄悄打量了一下季敛之的神色,有些紧张地问道:“敛之哥哥,你觉得……打伤你的真是盘天宫的人?”
“我谁也不能肯定。”大概被问过很多遍了,季敛之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对易寒回忆了一遍。
原来他当时正是按着君山上商量的任务分配,回到季家汇报后,就带着几个人在九嶷山边缘一带侦查,结果袭击突然而至。那刺客身手不凡,季敛之刚意识到身后风动,胸口已经被人洞穿。出道这些年来,他头一次遇到这般迅捷又无声无息的强敌,甚至连对方一面都没看清。
“那人蒙着面,一手带铁爪,少年人的身高……这些还都是另外在场几名季家弟子看到了。不过事后想想,我觉得这些都挺奇怪的……”
“奇怪什么?”
“奇怪的是不管是凶手的手法,还是我受伤后季家收到的威胁书信,都能很简单就让人猜到是盘天宫,既然如此,他行凶时为何还要蒙面?直接报出残心魔童的名号不就行了?”
“就是!就直!这也太奇怪了!”发现季敛之居然有如此怀疑,易寒喜出望外,不禁就将当初叶歌对她的分析一番剪辑,掐掉了与盘天宫的关系,复述给了季敛之听。
“叶前辈说的……很有几分道理。”季敛之一手托腮,沉思道:“其实我爹也对这事颇为怀疑,赵庄主,丹华道长和君山派都是知道事情内幕的,也说要从长计议,可没想到后来密罗教来了,提出个里应外合的方法,有很多人被说动了,就不管不顾地找上了盘天宫,我真有点担心。”
担心他们作甚!什么里应外合,什么被说动了,根本一开始就是为了夺日月心经!燕陆离是的,那些附和的正道也未必不是这个主意!
易寒内火直冒,简直想直接对着季敛之一通倾倒,但她知道这么做自己盘天宫的身份就彻底掩盖不住了。尽管季敛之对邪派并不极端,可被人一直欺骗,温和如他者恐怕也不是很能接受和谅解。
就在易寒天人交战,又憋屈又无奈的时候,一串焦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入屋内,房门随之被人一把推开。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前院出事了!”气喘呼呼来通报的是平时服侍季敛之的侍女,易寒以往前来,同这名侍女也十分熟悉,可她发现侍女一看到自己,眼神忽然变了。
“出了什么事?”季敛之注意力却不在侍女的眼神上,他从书桌旁立身而起,连季瑞之都跟着紧张地站了起来。
“她……她……表小姐她……”迎着三人迷惑的视线,侍女赫然将手指到了易寒身上,颤颤巍巍道:“有密罗教和正道从九嶷山回来了,说……说夫人是盘天宫的奸细……收容了两个从九嶷山逃出来的邪道……”
有那么一刹那,易寒感到了比在迷窟冰冷的地下溪流里还要刺骨的寒冷,一阵锐痛从胸口蔓开,让她情不自禁揪紧了前襟。她手脚发麻,要非常用力,才能转动僵直的脖子,愣愣地朝季敛之看去,而后看到他面对自己时震惊的目光。
“……小寒……”季敛之喃喃低语,可才吐出两个字,就被易寒火急火燎地打断。
“我不是邪道!我不是……”我不是盘天宫——易寒几乎本能地就想这么反驳,可最后那三个字却生生卡在她的嘴边,硬是说不出口。她忽然发现这三个字带给自己的不再是羞耻和难为情,而是委屈!是愤怒!
她的先人、她的奶奶都为武林和平献出过一己之力,而她将来也是打算这么做的,为什么她要蒙受这样的污名?为什么要遮遮掩掩自己的身份?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是的!我是盘天宫的!但我不是邪道!”想到季敛之可能涌起的种种念头,易寒就觉得难以忍受。她控制不住地大吼出声,激动得浑身颤栗,“盘天宫是被冤枉的!燕陆离联合正道是想夺我们的日月心经,他们才是凶手!他们才是邪道!我们是好人……呜呜,我是好人……”
说到最后,她几乎泣不成声,眼泪擦也擦不完地直往下掉。易寒很痛恨自己这样的表现,她应该是义正辞严大义凛然的,她问心无愧!她为什么要哭?
可就在泪眼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季敛之转身拿起了配剑,随后又朝自己走来,但是什么也没发生:没有责问,没有恼怒,季敛之只是轻轻拉起自己的手,沉声道:“走,一起到前院去看看。”
两人顺着回廊,尚未走到前院便听见一片人声鼎沸之声。季敛之放慢了脚本,直到与前院一墙之隔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人透过墙上花窗,便能看见中堂前的一片空地上,季图山和邢艳艳并立,后面站着几名十锋的弟子;赵慈、丹华道长与君山派几人在季家人前侧,更多的正道则和几名密罗教徒与他们相对而立。
“我派一直在追捕那两个孩子,亲眼看那两个人进了季府的后门,怎么会是胡说?”
为首滔滔不绝的是一个密罗教徒,易寒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被杨意指认的引诱他们去君山的人。但自己与叶子进城时明明很小心翼翼,一路也甩掉了追兵,如何会被人跟踪而不自知呢?
不过她此时已经自揭身份,自然不用再对事情藏着掖着,便指着那人连连对季敛之道:“就是他!就是那个人引杨意和他姨母去君山的,君山的事肯定也跟密罗教脱不了关系,杨意可以为我们证明的!”
季敛之抬手示意她安静,眼睛始终注视着前方。他如此寡言而又严肃的模样让易寒一颗心七上八下,可房间里那轻轻的一握又让她怀抱着一丝期望。
“各位为犬子之事前来季家助拳,季某自然感激,但各位倘若因此便认为能在季府肆意妄为,却无道理,内院只有季某家眷,搜查之事,恕难从命!”
当先回答密罗教徒的是季图山,他声音低沉而平静,可话中也有着满满的威严。从他的话里可以知道,大约之前密罗教和那帮正道是想搜查季府的内院。
果然,季图山一说完,对面就有数人大声质疑,叫嚣着若无邪道,为何不让众人搜查,为何不让人出来对质。
见场面一时剑拔弩张,赵慈上前一步,隔在众人与季图山夫妇之间,对季图山抱拳道:“季前辈,夫人刚才所说的那名外甥女,想必就是大公子的那位小表妹。我与易小姐在君山也有几面之缘,还算熟识,若前辈不嫌弃,或许我去请小姐出来,应该不至于使她受惊。”
“赵庄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季图山也对赵慈回了一礼,“但小寒是我府中的客人,又是个小姑娘,让她出面随便接受别人的责难,季某何以向她的父母交待。”
“到底是不好向易暮崖那个魔头交待,还是不好向尊夫人交待?”密罗教的人一声嘲讽,不屑地看着季图山道:“当年屠姬邢艳艳因美貌在魔教中众所皆知,认识她的人不止一个,我派教主早在见到尊夫人时便已心生怀疑,暗查之下更是证据确凿!季大侠却轻飘飘一句就否认了。季大侠,你是真不知情呢?还是被美色所迷,早就投靠了盘天宫!”
这最后一句简直是诛心之语,立刻在空气中点燃了一圈火药味。易寒注意到季敛之眉头深皱,脸上已现出了愠怒,而院前的季图山却相反,他仅是沉默了一会,转头看了邢艳艳一眼,面色却忽然不再冷峻,而是扬起一抹轻笑,一字一顿道:“拙荆自从嫁入季家,相夫教子,从无半点不是,不管她是谁,哪怕她就是昔日的屠姬,那又如何!”
最后四字“那又如何”振聋发聩,似乎隐隐含有内力,更有一股高傲掩于其中。季图山说完,呛的一声便将佩剑拔出了一截。见他一动,立于身后的十锋弟子也整齐划一地亮出佩剑,俨然一股拦海大堤的气势。
这个时候,易寒才发现平日里只觉得过分严肃正经的继父,简直是光芒万丈、帅气逼人,果然是正道少侠的爹——名副其实的正道大侠!
作者有话要说: 局面一触即发啦啦啦~~~
☆、蝉、螳螂、黄雀
作者有话要说: 沿丝路疯了一圈终于回归,国庆在家补足电力开始更新。
可惜最后部分的内容本就是大纲空白区域……你们懂的= =
“哪怕她就是昔日的屠姬,那又如何!”这句话有两种意思。
其一:假如邢艳艳就是屠姬,那也没关系;其二:邢艳艳确实是屠姬,可是没关系。
然而无论是哪种意思,都够与季图山对峙着的正道诸人群情激奋的了,而他身边的邢艳艳也是惊诧非常,因为她理解的是第二种意思。
“图山……你……你什么时候……”
“在我决定娶你的时候。”季图山明白邢艳艳未完之意,眼睛注视着前方的人群,话却对着身边人答道:“难道我在夫人眼里,是连枕边人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的无知之辈吗?”
“……”邢艳艳有一阵子说不出话来。她当初看中季家洗底自己的身份,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觉得季图山为人正派又缺少心机。可这时听着丈夫的话,她心中却涌起股多年也未有过的悸动,因为季图山的话不仅表示早已识破她的身份,更是表明相信她的为人。
有了这层认识,邢艳艳再次望向眼前众人时已是目似剑光,既然连自己的丈夫都不介意,她又有何可惧呢。察觉到妻子气势上的变化,季图山心中笑了笑,而对面正道之人看不见夫妻间的交流,仍在持续着对季图山的口头讨伐。
“既然季阁主如此豪爽,直接认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领头的那名密罗教徒转身向身后正道众人问道:“我派身份比较特殊,不好做评,但不知各位对这样的魔教走狗如何处置呢?”
“别跟他废话!直接搜!”正道人群中立刻有人嚷了起来,并渐由一两声变成一片。
“请等一等!”一声客气却语气严厉的声音响起,却是赵慈一步挡在季图山等人面前,面对人群严肃说道:“如今尚有许多我辈同仁在九嶷山与邪教对持,若是这时我们与季大侠冲突,岂不是自拆墙脚吗!”
他威望颇高,说的又不无道理,一时间压下了匆匆而起的喧哗。接着赵慈面向那挑头的密罗教徒道:“这位兄弟,你之前对季大侠所言所语已多有无礼之处,只因还未越底线,我也不想伤了与密罗教的合作,可你现在仅凭口头几句就想搜十封阁,我不得不认为你有挑衅的嫌疑。”
“连季大侠自己都承认了,赵庄主还要包庇他吗?”在赵慈审视之下,那密罗教徒气焰稍有下降,可并没有闭嘴,“季夫人身份已由我教教主证实,季大侠明知她身份还娶她过门,庄主您敢保证季大侠与盘天宫没有任何关系?”
“赵庄……”季图山手按宝剑,上前想要说什么,却被赵慈扬手止住,继续对那教徒道:“既然是燕教主证实的,那就等燕教主回来后再对质如何?”
“怎么,难不成赵庄主还怀疑在下假传消息,挑拨离间?”那教徒似是认为赵慈只是在拖延时间,见他除了说话,也没任何有力行动,便反驳得颇为轻蔑。
“我并非怀疑。”赵慈也不在意,仅是深深看了那人一眼,“但老实说,要我或季大侠与之辩驳,还是燕教主亲自来更恰当。”
他这话言下之意已很露骨,就是面前这人根本不配与他争论。以他平日谦恭有礼的形象,说出这样尖刻的话实属难得,可见维护之意十分明显。何况除了他,丹华老道和那君山的代表还站在一边没表态,显然也是不赞成随便搜查季府的。
那密罗教徒一下子被顶得没话说,不免脸色难看,场面也变成了僵持。可就在易寒刚想松一口气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哨声,令那教徒两眼一亮,顿时笑得有恃无恐:“这下好了,教主回来了,庄主想要辩,就尽管辩吧。”
易寒心中立刻咯噔一声。在盘天宫里她已充分领教了燕陆离的厉害,并且邢艳艳的身份和自己与叶子的行踪确实属实,她当即担忧起燕陆离究竟会怎样揭穿这些,可事实却比她所有的想象都要意外。
一片银针——细小、尖锐、无声无息,就在易寒窥见这片银光从府院外飞入的时候,大脑尚未反应过来,耳边就立刻响起了一片惨叫之声。
“怎么会!”季敛之脸色剧变,命令易寒留在墙后,自己却飞速绕过院墙赶到季图山身边。而这个时候,前院已被银光暴雨般扫过一遍,季府人因站在屋檐之下幸免于难,立于院中之人却除了赵慈等几个反应迅速的,大部分都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便身中暗器。起先,有些人还有哀呼之声,可是几乎顷刻之后,这些声音就逐步消失了。
与此同时,季府大门应声而开,果然是燕陆离领着一帮人进来。可按理说他是与正道一同行动的,此时身后却除了密罗教徒,并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