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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看到鬼更触目惊心的一件事是看中考倒计时。
比等待鬼魂袭击更恐怖的一件是等中考倒计时。
这两句话几乎成了我们所有初三学生的心声。
可真正坐在中考考场上,一切又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我一直以为中考是我十五年来最重大的一件事情,其重大程度堪比出嫁。
可等到几张花白花白的试卷交上去后,又觉得一切不过如此。
所谓鲤鱼跳龙门,它未跳之前,也是觉得那几乎难如登天吧?
所以,其实平常心对待就好。曾经觉得死也过不去的东西,后来发现,不死也能过去。
很久以后,终于明白,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亦如改变命运的那一刻该是多么的风平浪静到让人恐慌。
中考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有一群人总是控制不住的担忧,那些决定他们人生走向的冰冷分数成为每晚梦魔的主导曲,终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半个月后,我们都毫无偏差的被市里一所重点高中录取。
我几乎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刚刚站在分数线上,算是侥幸跳过,青禾、安然都是平平,只有殷澈一如既往、遥遥领先。
拿到高中通知书的那一刻,我控制不住的扑倒在殷澈怀里大哭了一场,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我,看着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蹭到他身上,有人试图拉开我,我却只是死命的抱着他,拼尽了全力。
将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颈窝时,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莫离,你这么害怕跟我一别三年?”
我重重的点点头,又觉得不够,便含糊不清道:“我害怕分别,最害怕跟你分别。”此话一出口,又突觉唐突,连忙补充道,“跟你们分别会成我此后三年的恶梦,你看,上天还是不舍得这样虐我。”
松开他的怀抱后,我看到在场很多人都笑了,有些人笑着笑着就哭了,只有青禾,神情平静地靠在墙边,温润如玉的看着情绪失控的我们。
那些,预料中的破裂画面没有出现,是不是预示着我们守得云开见日初了?
“莫晨呢?你们有谁看到莫晨吗?”殷澈突然开口道。
熙攘的人群中,那个昔日清冷少女的身影却是不知何时消失了。
回去的路上,青禾一言不发的将双手插在裤袋里,我走在他旁边轻轻地哼着歌,迎着风,不时的笑出声。
我说:“青禾,你看,我们以后还能继续窝在一起谈笑风声呢。”
青禾低着头,眼中隐隐有雾气流转,半晌,却只听到他开口道一句“恭喜!”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慢慢的荡到了家门口,准备掏钥匙出来开门,突然,屋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我心猛地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让我迅速打开大门。
在看到客厅的那一幕,我几乎吓坏了,忙不折跌的跑到莫晨身边抓着她的手急迫道:“你在干什么,莫晨,住手。”
她呆呆地跌坐在地上,身边碎了一地的玻璃渣,而她把碎片紧紧地握在手里。鲜红的血水爬满她的手和身边白色的地板上,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我用力掰开她紧握的手指,声音里有明显的颤抖:“莫晨,住手,你流血了,快松手!快松手!”
她抬起头,看着我焦急慌乱的脸,冷笑了两声,“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怔怔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突然间,身形一个不稳,被她用力的推到一边:“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滚!”
我错愕不已的盯着她手腕上汩汩而下的鲜血,再也顾不上她话里的冷嘲热讽,只是拼命的摇着头:“我不,你快松手,你流血了。”
莫晨甩开我又伸过来的手,朝我吼道:“我不要你管,滚,我不稀罕,不……。”她的声音被埋在了我突如其来的怀里,我实无法再直视那张爬满泪水却依然冰冷倔强的脸,心很痛,钝重的痛:“莫晨,我求求你,把手放开好不好?求求你……。”
不管昔日有多不喜欢,可她骨子里终究流着跟我一样的血。我们是双胞胎,是同一个胎盘里诞生出的姐妹,所以,她痛,我比她更疼,心脏的地方被揪成一团,疼的我无法忍受。
莫晨的手终于缓缓地松开了,玻璃碎片掉落在地上。
安静的客厅,只剩下她混沌的呜咽和时钟走动的声音,月光清冷的洒在我们的肩上,我听到她在我耳边若有若无的轻语,那声音像一葵悲伤的歌曲在我身体里缓缓流淌。
她说:“我好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一场告别,让我们四分五裂
从诊所出来已经深夜了,两人疲惫不堪的回到家,一路上,我都紧抓着莫晨的胳膊,生怕她又做出什么事情来。伤是在左手,虽然伤口不大,但却很深,我是流着泪看医生给莫晨包扎完的。
莫晨一直一言不发,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力气去猜测,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她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直直的看着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同情我吗”?
我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也不想去考虑”。
她没有再说话,我看了她一眼,继续说:“莫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有什么路会一直通到死,上帝现在亏欠你的,以后一定会以别的方式弥补给你的。”
莫晨落榜了。
这是我最始料未及的事情。任是怎么都没想到,成绩甩我几条街的她,最后,居然落后我五十分。
所以,她才会那么难过吧,难过的想要死掉,甚至尖锐的玻璃□□手心也不觉得痛,因为生活已经无望到了极点。在接到成绩单的那一刻,她脸上一定只剩下讽刺的表情,讽刺命运对她,向来残酷如斯,不留余地。
沉默良久,她抬起头看向身边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我,犹豫半晌:“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我愣了一下,随后挪动位置靠近她,她有些僵硬的将头慢慢枕在我的肩膀上,声音轻轻的,仿佛夜风一般,她说:“莫离,谢谢”。
他说,莫离,谢谢。
而不是,姐,谢谢。
她依旧不会叫我姐。
尽管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两年了。
尽管我也曾一直扮演过姐姐的身份。
但她依然不会叫我姐。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来日方长,我相信,她总有接纳我的一天。就像曾经的冷言相待到今晚的相依取暖。时间总会冲淡那些防备。
翌日下午,我跟青禾坐在他房间的地板上看恐怖片,明明看的毛骨悚然,却强装若无其事,外面的树叶被雨水打的飒飒作响,屋里静悄悄的,有风吹动纱窗跟背景音乐混杂的声音,我紧挨着青禾,每到惊险的时候,就很没出息的往他身后躲。等坚持看完那部片子,才发现两人早已紧张出一身冷汗。
窗外,天依然阴沉沉的,乌云汹涌,看了一下时间,傍晚六点了,起身跟青禾挥了挥手,“那个,我先回去了啊。”
他慢理斯条的整理柜台上的碟片,抬头看了我一眼,“好的。”
出了门以后,外面的雨水已经下的很大了,忘了跟青禾借把伞,又懒得折回去,索性将连帽衫上的帽子扣在头上,直接冲进了雨里,身后,青禾俯在窗边喊,“带把伞!”
我头也没回的一鼓作气跑到了自己家门口,想到前一天晚上莫晨的事情,深吸一口气拧开大门。
客厅静悄悄的,没有开灯。
隐约听到从莫晨房间传来的窸窣声。
我快步走到她门前,敲门,莫晨在里面问:“谁?”声音里透着几分警惕。
我有些奇怪她的问话,但也没多想,应了一声,“是我。”
里面没有声音了,就如同一块小石头投入湖里仅仅在湖面激起一层小漪涟便归于平静。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这扇紧闭的门,又敲了几下,门开了,莫晨苍白着一张脸,视线涣散的看着我,声音冰冷道,“有事吗?”
我尴尬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想过来问一下你好点了没有。”我说完,便看着她包着层层绷带的手腕。
“我很好。”依旧是清冷简短的语气。
我讪讪地笑着,转过身去的那一刻,从莫晨身侧赫然看到正坐在床边穿一件黑色风衣着黑色休闲裤的殷澈,他如同感知到什么,抬起头迅速看了我一眼又将头转向窗外,而我,却从这一眼里看到了局促的漠然,还有一层淡淡的忧伤。
是的,忧伤。那种十五年来从来没有过的表情在这个夏季雨夜里第一次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脸上。
我不知道这样愣愣的站了多久,直到莫晨一句,“你可以走了。”将让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上湿衣服的寒气进入体内,一个寒噤,我才发觉自己真的站得有点久了。
语无伦次的开口解释着,却一句话都没有解释通顺,而面前的人与房间的人,很显然,都不需要我解释什么。
我转过身后,莫晨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将门关上,一同关上的,还有那少年英俊的脸上寂寥的忧伤。
我飞快的跑下楼,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下来。只是在那一刻有了要立夺路而逃的冲动,就这样,我疯了一样的往前冲,雨越下越大,我眼里已分不清雨水泪水,也看不见前面的路,脑海里一遍一遍掠过的都是殷澈忧伤的眼神与疏离的样子。
我用力的摇摇头,此刻,我只想逃到路的尽头,远远的。只想将那些慌乱、恐惧与嫉妒全部让大雨浇湿冲走。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一场告别,让我们四分五裂
后来,我围着空旷的街道跑了很久很久,最后,却一言不发的跑到了青禾面前。
他看着我,半晌,“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将里面的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然后,很苦很苦的笑了。
青禾起身帮我找了一条干毛巾,在试图帮我擦干脸上的雨水时,伸在半空中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我看着不说话的他,突然觉得他眼里也闪过那种淡淡的忧伤。
他就那样,与我在白织灯照亮的房间里互相对视着。我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很快便在他家木质地板上积了不小的一滩水渍。
我视线终于在他清澈的眼底慢慢迷离起来,双腿经过方才的剧烈运动已经软的几乎站不住,需要扶着一旁的床沿才能勉强不倒下去,十五岁的我,望着青禾,眼睛透着伤,我说,“青禾,我喜欢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
然后,我看到他极轻极淡的笑了,抬手,用柔软的干毛巾为我擦拭脸上、头发上的雨水,那样认真而又小心翼翼,他说,“我知道。”
有那么一刻,我想扑倒在青禾怀里大哭一场,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一个人,也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还有谁会替我去珍惜。
可我最终都没有哭,我只是像他一样,很镇定的笑了。熨干睫毛上的雨水后,视线彻底清晰过来,清晰过来的眼睛就不敢再那么直言不讳的望进他幽深的眼底。那里面总有一些东西会让我慌乱的不知所措。
淋完那场雨,我便感冒了。四肢无力的躺在床上睡了两天,白皙的脸蛋被烧的通红通红,像块活碳似的。
消失了很久的叶影突然出现在我家,给我拎了很多吃的,美名其曰是来探望我,但我又不是重伤残疾,还不需要他郑重到这种地步。
他坐在我床边,像个大人一样的一遍一遍抚摸着我的长发时,我几乎羞愤的想死,或者想一掌将他打死。
尽管我的眼神已经很锐利了,但他依然无动于衷,反倒用一种很温柔的表情看着我,他说,“莫离啊,像你这么身强力壮的人怎么还会感冒呢?”
上帝证明,那一刻,我真有想掐死他的冲动。
然后,他继续用那种矫揉造作的神情说:“就算知道我没有跟你考进同一所高中,也不用把自己弄成这样吧。看看你现在,就是一坨烂泥。”
我用力的对他翻了个白眼,“少在我面前自作多情,我就算现在香消玉损了也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因为说话过急,不由的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完后,我又苍白着一张脸对他极尽刻薄的说道:“你要是再敢用“坨”这个字眼来形容我,我发誓,等我好了,绝对亲手将你变成那个字眼。”
叶影毫不为意的从自己带来的东西里拿出一个苹果,坐着我床前兀自削着,一圈一圈的转过来,丝毫没有要断的迹象,削完以后,很好心的递到我面前,“是自己吃,还是我嚼碎了喂?”
我心里乏过一阵胃酸,“叶影,你还可以再恶心点么?”
他眉一扬,“不吃拉倒。”说完,就开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