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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剥好的茶叶蛋放在一边的盘子里,起身,走到他面前,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我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扯过我的手臂,我猝不及防的跌进他的怀里,他顺势吻上了我的唇瓣,一遍一遍的吻着,紧张而又小心翼翼。
我睁着眼睛看着他,他修长的睫毛像一对优雅的天鹅羽翅,那后面,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闪烁着清澈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伸进我的眼底。
桌子上养在玻璃瓶里的紫色薰衣草枯萎了。
他将它们连带拨起的时候,我看着空荡荡的玻璃瓶一阵恍惚。记忆里,似乎有个人总喜欢拿着装着清水的玻璃杯在我面前晃荡,那里面,不知不觉,就会晃出几颗白色药丸。然后,我就会觉得很悲伤。
一阵尖锐的疼痛在眼前呼啸而过。我猛地拿起桌上的玻璃瓶重重的砸在对面的墙壁上,“砰”的一声,白色墙壁上留下一滩暗色的水渍。
他听到响声从厨房跑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恢复常态,重新坐在桌前吃那颗已经冷掉的蛋。
那天下午,他就把家里所有玻璃制的盛水器都当破烂一样的丢在了门口垃圾箱里,取而代之的是白色搪瓷。
晚上,他抱着我躺在那张大大的双人床上轻声问我,“你会感动吗?”
我睁着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什么是感动?”
他笑了笑,有些不怀好意,声音忽然沙哑了几度:“嗯,就是恨不得以身相许的那种。”
他话音刚落,我便去脱他的睡衣,他条件反射的伸手来拦,“你想干嘛”脱口而出。
我皱着眉头,平静道:“以身相许。”
四、
那天醒来看到的阳光像一个蹁跹而至的女子,带着一丝冬日特有的慵懒。
他在我旁边睡的很安稳,面容平静,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我用指尖描绘着他的轮毂,他醒来,在我细致的眉间落下轻轻的一吻,笑,“亲爱的,早上好。”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平静无波的心湖微微有些动荡。
我牵动了一下嘴角,他愣住了。
后来,他回忆那天的画面,对我说,“阳光下,你笑的真实,自然,没有一丝阴霾。看到你笑的那一刻,我竟有一种“就是你了”的感觉。”
从醒来到这前一刻,我一直过的恍恍惚惚、不痛不痒,忘了作为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思、情绪与表情,我也曾以为,我可以这样不伦不类、麻麻木木度过毫无意义的每个白昼与黑夜。最终,孤独的老去,死去,像那次孤独的醒来一样。一切,不过是按着某种特定的轨迹轮回罢了。
没有生的慨念,死亡的概念便也成了空虚。
可是,寒冰也会有裂缝的一天。
那些隐藏在骨子里的恐惧跟这份欢喜在那裂缝罅隙中一起浮出水面时,我唯一做出的举动只是抱住身边的人,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然后,浑身颤栗。
眼泪无声的淌进他的颈脖里,我听到他在我耳边一声一声的问,“怎么了?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那年的三月,春的迹象越发清晰。天气忽冷忽热。冬天不想离去,便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抵抗得了春天吗?
世人都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但是又有谁想到,春天来了,就是在等待下一个冬天,兜兜转转,转不出这样的轮回。
终于,阳光稍稍温暖些的时候,我不冷了,便可以从袖中探出手来跟他十指相扣,走在湖边的杨柳道上,迈着步子,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来。
是谁说,时间可以忘掉一切?
当他用杨柳枝编成一个花环戴到我头上时,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眸,再次听到自己的心跳,那样真真切切,那样陌生而又熟悉。
我们面对面的站在那里,这世间的一切,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我们穿过眼神,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没有语言,语言是最无力的东西。
他蓦地摊开手心,里面是一枚精致的戒指,他一字一句的说,“嫁给我吧。”
我抬手,用无名指自然而然的穿过了那个圈,笑,“很漂亮。”
他雀悦的像得到世间稀世珍宝一样,将我拦腰抱起,原地转了好几圈。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节,这样的动作,几年前,早已上演过一次。只是那一次,我痛如十指穿心,哭的撕心裂肺。而这一次,只有幸福,单纯的幸福。
五、
这年春天姗姗来迟的时候,我们领了结婚证,搬离了这个地方。
原本,他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但是,因为我对阳台对面的那面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总会做梦,梦到自己沉到那座湖底,四周是无边无际汹涌而来的黑暗。
醒来的时候,眼泪已经爬满整个脸颊。
我不知道我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刻意去想,连呼吸都痛不可忍。
所幸,他终究爱我,胜过一切。
我们很快便搬去了另一座城市,那个城市的空气很陌生,清冷中带着一丝腥咸,但是,四季如春。
我在那年冬天诞下了宝宝,女孩,性格温顺,很像他。我们给她取名:如意。
他每天工作回来,总抱着她不肯离手,疼她,甚至超过当初对我。他没事的时候就去逗她笑,给她唱歌。我不知道,他唱歌原是那么好。有时候就会小孩子气的羡慕她,要知道,我们在一起时,不论怎么煽情的场合,他都不曾为我唱过一首歌,每次都以五音不全为借口,一掩而过。
现在,听着他在房间轻轻的哼着歌谣,心里觉得格外宁静。
这个外表俊朗,内心洁净,追求简单生活的男子,红尘中寻寻觅觅,兜兜转转,最后,能许我一世安宁的人,居然是他。
尾声
如意四岁的时候,已经长的颇为水灵,性格随他,五官像我。很多人看到我们,都说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他们公司有次聚会,他把如意带去玩,席间,如意跑了出去,最后不小心撞到某位客户脚边,那个客户将如意抱起来,看清她面貌的那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
如意在旁边甜甜的说道:“谢谢叔叔。”
他摒住呼吸,浑身发出轻不可闻的颤抖,是沉默了好久,才低声问道,“小妹妹,你妈妈叫什么?”
如意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单凤眼,无比天真的回答道,“叫妈妈呀。”
身后,一个美丽灵动的女子款款走来,笑容温柔的看着他,“青禾,我们什么回去?”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他怀里的小女孩,那一刹那,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嘴边。
如意晚上回来的时候跟我说,“妈妈,如意今天好历害,把一个漂亮叔叔跟一个漂亮阿姨都吓跑了。”
“哦。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我一边翻着手中的书,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如意对那男子也用了一个“漂亮”来形容。
“我对他们做了鬼脸,哈哈……”如意爬上床,笑的手舞足蹈,俊南在后面,一下子将她捞进怀里,蹭着她的鼻尖,宠溺道,“如意,是妈妈好,还是爸爸好?”
如意用粉嫩的小手掩在脸上,咯咯的笑个不停,“妈妈爸爸都好。”
“嗯?如意小同学,说谎可不是一个好孩子哦。”某人故作严肃道。
如意看着他,不停的眨巴着眼睛,最后,又笑起来,“妈妈爸爸都好。”
“如意。”某人悄悄地背着我,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卡通软糖出来,在如意面前一阵意味深长的摆动,最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他亲爱的小女儿甜甜的叫道,“爸爸好。”
某人刚准备得瑟,我斜睨了一眼:“今晚你们睡客厅!”
作者有话要说:
。。 … s。。………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