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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被吴玉华的恶毒震撼了,不大会转弯的吴月华彻底吓瘫,还以为太子妃是故意要来个人赃并获的,实在是吓的……差不多只剩了一口气,到现在,鬓边都还湿漉漉的。
这一下,吴月华总算是有了力气,翻身跪起来,连连磕头:“妾身谢娘娘救命之恩,娘娘恩德,永世不忘。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要报了娘娘大恩。”
没有哪一次磕头比这一次更真心实意,感激涕零,就连接到赐婚圣旨的时候,也比不上这一次。
周宝璐受了她的头,可压根儿没有设计了她的愧疚感,她明明是救了吴月华,照今天这样看来,如果没有这一次设局,吴玉华总有一天,依然会出手的,不是为了这样的利益就是为了那样的利益,那个时候,没有防备,吴月华大概就真的死了。
所以现在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周宝璐说:“不用来世了,这一辈子足够了。”
吴月华一怔,抬起头来看着她。
周宝璐说:“太子爷说过,你懂事明白,就保你一世平安富贵,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我就能替他办到,你可明白?”
“是!妾身明白。”这一次,吴月华答的心甘情愿。
周宝璐的确能保住她,这一次,竟然是她一心想要打擂台,压住她风头的太子妃娘娘,替她挡开了暗箭,娘娘手段之高端,吴月华心悦诚服。
她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为什么周宝璐能提前把自己叫过来,听到吴玉华的那些话,为什么周宝璐能那么笃定的表示她知道谁干的。
她想不通,也不敢去提醒,生怕万一周宝璐又反悔了,但这不妨碍她觉得周宝璐的手段太高杆了,太厉害了。
吴玉华纵横吴家十年,如今落在周宝璐手里,不仅一无所觉,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还等着自己的美好前程呢!
这样的本事,吴月华自忖自己没有。
周宝璐说:“太子爷与我都是护短的人,只要你照着吩咐做事,总不会叫你吃亏。”
“是!”现在吴月华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周宝璐满意的点头道:“至于你妹妹,你也听到了,我预备把她嫁进宗室里去。”
啊?吴月华错愕——她现在都不想叫她妹子了,直接是吴玉华——吴玉华做出这样的事来,娘娘竟然还要把她嫁到宗室去?难道还有什么用处?
周宝璐见她虽然错愕,却并没有张嘴问,显见得对自己已经十分信任了,很是满意,周宝璐才说:“这好事儿,我预备交给你来……嗯……怎么说呢,得意得意!”
周宝璐一脸俏皮的偷笑表情,又带着得意,十分的生动,一边吩咐:“你起来吧,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一边叫樱桃:“没事了,叫那群钻沙的家伙都进来伺候,侧妃娘娘来了半日了,竟就连个倒茶的都没有!像什么话呢?”
樱桃服侍周宝璐也好几年了,听她这样说话,就知道她这会子心情好,得意非常,果然忍笑出去叫人。
周宝璐才笑道:“我想着,也不必请父皇赐婚了,只需请太子钧令即可,这个事情这样说。”
周宝璐把桌子上压在盘子底下的那张毛边洒金笺拿过来,递给吴侧妃看。
吴月华有点发怔,不是,是实在太发怔了,太子妃娘娘对吴玉华的处置,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却也觉得十分的畅快,娘娘这一出一出的,真是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叫人佩服。可是这上头,为什么特地说是自己的提议呢?
她不解的看向周宝璐,周宝璐笑道:“这样可好?”
可是父亲定会生自己的气吧……这个念头一闪过,吴月华福至心灵,顿时就明白了,太子妃这是要她表忠心!
吴月华此举,就是由她出面去收拾吴玉华,得罪吴家。吴月华连娘家都得罪了,快要成光杆司令了,岂不是更只能靠着太子爷和太子妃了吗?
轻轻巧巧一转,便是恩威并施,太子妃娘娘真是好厉害。但是吴月华并无不甘愿,太子妃给的恩典足够叫她做任何事了,她只是表一表忠心,本来就是应该的。
吴月华叹服了:“妾身知道了。”
周宝璐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你想的太多了,其实现在已经没有你得罪你父亲的可能了,只有他们担心得罪你的事了,待这个手谕发过去,你就会知道,做这个侧妃比你想象的要好的多。”
周宝璐笑道:“在很大范围内,你只需要叫两个人满意,就能让天下人叫你满意。”
她很有主母气质的教导吴月华:“你妹妹有无数的叫你吃亏的手段,但你现在,只需要请到太子爷的一道手谕,就能叫她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不管她多么的有办法,你只需要一张纸,就能彻底的碾碎她。”
“太子爷许你尊荣,他那也不是空口白说的,只是一直在等你提出你真正该要的要求,你只是不明白罢了。”周宝璐说:“我这就教导你一次,叫你瞧瞧当你用对了你的尊荣的时候,是个什么景况吧。记住,向上你只能听,向下你就能看了!”
吴月华还有点愣愣的,消化不了的样子,但只是点头。
周宝璐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打发吴月华回去歇着:“回去多想想,若是想不明白的事,你尽可以来问我,今后也一样。”
吴月华终于心有余悸的退了下去,周宝璐毫无同情心的想:好可怜的孩子,不知道要几个晚上睡不着,又要做多久的噩梦了。
有吴玉华这种妹妹,跟家里有条毒蛇也差不了多少。不过两姐妹都同样很肯出手,很利落啊。
吴玉华匆匆的用荷包里的脂粉掩饰了一下额头的青痕,又拿头发遮掩了一下,到宫门口见到了林氏,林氏问她:“娘娘特意打发你去见侧妃娘娘,侧妃娘娘可说了什么?”
连林氏这样的人,也觉得有些不对。
吴玉华羞红了脸,低着头,半天才小声羞涩的扭捏着说了句:“姐姐说,已经求了太子爷恩典,赐婚宗室的事情成了。”
谢天谢地!
林氏也由衷的高兴,原来是说这个事,太子妃娘娘大约是怕小姑娘害羞吧,才叫玉姐儿自己一个人去,真是个体贴人儿。
看来,吴家这次表忠心,确实很及时,也叫娘娘满意了。
林氏回了吴家,立时把这喜讯儿给婆母、当家的大伯大伯娘说了,那傅氏老太君正因外甥女儿被送去庄子的事不自在了好几日,在家里打丫头摔东西的,听了这个喜讯儿,总算雨过天晴,不由的双手合十说了句佛祖保佑,搂着吴玉华笑道:“眼见得我们家玉姐儿要有大出息喽!真是菩萨保佑啊!”
吴玉华羞红着脸低着头只挨着傅氏坐着,心里却是冷笑:靠菩萨能做什么,想要的东西还是得自己设法。
大伯娘黄氏也凑趣笑道:“既如此,咱们家也该预备接旨了吧?还是循侧妃娘娘的例,下人们都发红尺头,多发一个月月钱罢?还预备好灯笼红绸,接旨之后就能挂了,还有喜帖往各家报喜的、别人来恭贺的、都要早些预备起来呢!”
傅氏大悦:“好好好,很妥当,你是她伯娘,给她操持了,还愁她今后不孝敬你?”
黄氏笑道:“玉姐儿今后说不准是王妃了呢,只有我们家孝敬王妃的,母亲您这今后大福还有的是呢。”
傅氏笑的合不拢嘴,吴玉华也是春风满面,是的,今后说不准就是王妃了……想一想都是满心的欢喜。
第二日一早,一家子刚吃了早饭,外头伺候的小丫头欢喜的跑进来:“老祖宗,太太,宫里来人了。”
一家子大喜,傅氏便吩咐开中门接旨,大管家娘子进来回道:“老祖宗,来的是东宫太子爷跟前的一位长官,说是奉的太子爷钧令,不是圣上旨意。”
大伯娘黄氏忙笑道:“或许太子爷的意思,咱们家已经有了侧妃娘娘,再请圣旨赐婚就太打眼了些,夫家万一觉得咱们仗势欺人,拿圣旨打压人呢?反而对玉姐儿不好,倒是谦逊些,反是好事。”
其实是想着,这才正常嘛,一个六品官儿的庶女,圣上也要下旨赐婚,那圣上也太闲了!
林氏也说:“儿媳瞧着太子妃娘娘是个体贴人,或许就是这样,再说了,太子爷的钧令,谁也不敢怠慢不是?”
傅氏就笑了:“你们说的都是,只要是那个意思,也就行了!”
既是钧令,也不用宣读了,吴家家主吴大老爷接了东宫的詹事老爷进正厅坐着献了茶,众位女眷都静静的在正厅后头的厢房坐着静听。
吴玉华尤其紧张,这是要配给谁呢?她其实最希望是平宁长公主的世子爷,虽说是填房,可进门就是正室夫人,今后就是国公夫人了,又没有嫡子,今后她的儿子可不就是世子了吗!
诚王爷的世子爷也不错,今后也就是王爷侧妃,尤其是这位诚王的世子爷还没有嫡子呢。
……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位詹事老爷拿出太子爷的钧令,交给吴大老爷,吴玉华紧张的口中发干,连咽口水都不能。
偏正厅里一片诡异的安静,吴大老爷迟迟没有出声,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钧令能有多长,怎么还看不完啊!
傅氏也有点急,小声嘀咕:“老大也说句话啊。”
然后就听到吴大老爷声音发虚,颤抖着问:“秦大人,这……这……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
秦大人声音冷峻:“太子爷的钧令写的清楚,大人只管接令就是了,难道还要下官给出解释吗?要解释,还请大人去见太子爷!”
吴大老爷忙道:“下官不敢,只是,这……这也……”吴大老爷没料到是这样一道匪夷所思的钧令,脸上汗都下来了。
秦大人拂袖而起:“太子爷钧令送到,贵府照着日子把二小姐送去伺候二皇子就是了,下官告辞!”
二皇子!
一屋子里的女人面面相觑,傅氏还没反应过来,吴玉华已经咚的一声,仰面晕倒了!
吴大老爷拿着太子爷钧令,手簌簌发抖,这钧令上面大意是:自圣上令二皇子闭门读书,不许走动以来,除了端纯郡主,另有四名妾侍,只是旧年冬,有一位才人病逝了。太子爷想着,二皇子虽惹了父皇恼怒,王爵被除,但到底也还是父皇的儿子,他的嫡亲弟弟,金枝玉叶。旁的没有,但供奉上还是尽量不委屈他,是以也想着送素有德行的女子进去伺候二弟,也能常规劝着,慢慢感化,知太子爷忧虑,东宫吴侧妃言其妹贞静贤淑,举止端庄,就是公主殿下也曾赞赏,可使其侍奉二皇子,太子悦,准其所奏。
吴玉华清醒过来的时候,傅氏正搂着她大哭,她在儿子儿媳妇的解说之下,已经知道了二皇子夺嫡失败,被除了王爵,送到外头一处皇家园林圈禁,美其名曰读书,外人不能进,内人不能出,有正妻端纯郡主和以前的几名妾室服侍。
傅氏一边哭,一边大骂吴月华:“这个丧了良心的啊,这样作践自己的亲妹妹,自个儿好了,就这样见不得妹妹好,还要把妹妹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毁了一辈子了啊……不行,我要进宫去!我要去问她!把妹妹害了,对她能有什么好处!黑了心肝的啊……”
吴大老爷急的了不得,劝道:“母亲!母亲低声,说不得啊!”
“我的孙女,我还骂不得了?”傅氏气的颤巍巍的,恨的牙痒,若是吴月华在这里,她能咬下她一块肉来:“从小儿就是个霸道性子,见不得妹妹好,见天的欺负妹妹,如今还这样害人!”
指着林氏骂道:“都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林氏挨了骂,并不反驳,只是道:“母亲教训儿媳,是应该的。只是侧妃娘娘位尊,如今尊卑有别,母亲还是应谨慎才是。”
傅氏被她一噎,吴大老爷连忙道:“母亲,母亲您消消气,先前那话再说不得了,不管如何,那也是侧妃娘娘,别说惹恼了侧妃娘娘,就是不恭敬,那藐视皇室的罪名咱们家也是当不起的,母亲您可千万要仔细啊。”
大伯娘黄氏也低声劝道:“侧妃娘娘能狠心这样对自己妹子,要是您老惹怒了侧妃娘娘,万一娘娘心一横……咱们家可没人当得起啊……”
傅氏一滞,复又嚎啕大哭起来,可这一次,只是哭我苦命的儿啊……再没有一句话骂吴侧妃的了。
一群人都围上来劝,口口声声都是侧妃娘娘,侧妃娘娘……
吴玉华直挺挺的躺着,听到耳里的都是这些,第一次明白真正的绝望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
明明她已经做的够好了,明明已经把一切都做的极致完美了,明明她给太子妃立了大功,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