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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氏默然,东望侯夫人绝口不提和尚的事,无非就是这个把柄要一直留着,这一次如了她的意,下一次不知道又会如何了。
真是好一手如意算盘,竟成了一辈子的把柄了。
怪道陈熙云不是她的对手,确实精明,确实狠毒,确实下得了狠手!
如此以来,武安侯府就成了东望侯府的附庸,要钱得给钱,要帮她们家解决什么事情也得出面出力,永远没个消停。
作者有话要说:cksd529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5…16 19:57:11
83、舅舅威武
八十三
这件事确实对武安侯府影响很大;不仅仅是陈四必死;而是陈家的姑娘都会名声受损,甚至因此被休逐和离的风险;但不管怎么说;动摇不了武安侯的根基;曾氏绝不会容许武安侯府落入那样的境地。
曾氏刚拿定了主意;这个时候,陈氏却说话了:“这件事四妹妹的确做错了;可是;四妹妹做的事,怎么该由七妹妹替她受罚呢?侯夫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东望侯夫人简直回不过神来;陈氏这话听起来很对,可放在这样的场景就觉得特别的奇怪;如果不是那一日她观察过的陈氏的确老实厚道,她简直会以为陈氏在嘲笑她。
陈氏又接着说:“四妹妹做出那样的事来,我们家都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做过,您这样臆测我家七妹妹的贞洁,甚至连您亲孙子孙女都怀疑上了,也太无稽了,您与七姑爷厌弃了七妹妹,她留在你们家也没什么前程,那就和离也罢了,该赔的嫁妆还该赔出来,您不能用七妹妹可能失贞的说法来吞没七妹妹的嫁妆,这不公道。”
周宝璐暗笑,她娘的正直和刻板在这个时候简直叫东望侯夫人摸不着头脑,而东望侯夫人则觉得这一家子的姐妹都是奇葩,这个大姐完全没有领会到她们是在谈判,一径的就事论事,丝毫不懂转圜,另外还有一个不懂得不动声色的陈熙晴,而真正该主事的曾氏,从头到尾没说上两句话,真是太费劲了。
陈氏还说:“父亲、母亲,四妹妹的事情,咱们还得与定忠子爵府商议才是。”
一屋子人齐刷刷的看向陈氏,没想到此事会在最为菩萨的陈氏这里横生枝节,东望侯夫人简直完全当她失心疯了。
武安侯道:“你说的什么浑话!”
陈氏看向她爹的眼神颇有点匪夷所思:“爹爹这话,我不明白,四妹妹做下这样的事来,难道还能不与顾家说?她到底也是顾家的人,如今儿子来历不明,总不能叫顾家人连自己血脉被混淆了都不知道罢?”
陈四恸哭:“大姐姐好狠的心,你这是要我去死啊。”
陈氏道:“你做下这样糊涂的事来,也是没办法啊,咱们好生求着顾家,并不至于就这样要你死,今后你好生吃斋念佛,消了你的孽吧。”
陈四砰砰的磕头,苦苦哀求:“大姐姐,好姐姐,求你饶我一命吧,今后我一定好生孝敬你。”
她哭的凄惨,陈氏也跟着哭道:“我这心里也跟油煎似的,可是,谁叫你做出这样傻事来,我们家也不能就这样瞒着顾家,咱们好好说,该罚的罚了,今后就好了。”
这里陈四是哭求,那边杨夫人就是哭骂了:“说的好听,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娘两,丧良心的东西……丧良心啊,你要治死我们娘几个才放心啊,你怎么不现在就拿刀子来抹了我的脖子,免得我零碎受苦,就是你的孝顺了。”
陈氏柔弱的哭泣,可是依然说:“母亲这话可冤死我了,您从小到大总教导我,做人要有良心,四妹妹做了这样的事,我们怎么能瞒着人家顾家,人家就是要杀要剐,那也是咱们的错,自己做下的孽,总得自己生受……”
“大姐说的对!”
这个时候,陈熙华大步走了进来,对陈旭垣道:“我陈家世代清正,父亲也从小儿教导我们做人要正直,四妹妹做下这样的事,我们家断然没有瞒着顾家的道理,无非是求着人家从轻发落才是,更没有因着四妹妹做了错事,倒要七妹妹来受罚的道理!父亲明鉴!”
陈旭垣为难的了不得,他心里其实是想着反正陈七和离已成定局,倒不如应了东望侯夫人,把事情瞒下来,无非是损失几万两银子,到底能保住一个女儿,可此时叫大儿子拿话一逼,竟就说不出口了。
陈四见状,急的了不得,别人都指望不上,只得拼命的求杨夫人:“娘啊,您不能生生的看着大哥大姐送我去死啊。”
杨夫人就哭骂:“你们这些丧了良心的,要整治死我啊,我要去告你们忤逆!丧良心啊……”
她哭的声嘶力竭,竟猛的站起来,就要给陈熙华和陈氏跪下:“大爷大姑奶奶,我给你们磕头了,放我老婆子一条生路吧……”
陈氏和陈熙华都避之不及,陈熙晴跳过来架住她,不过架不住,还是洪妈妈冲进来帮了忙,才勉强架住了:“这是我的女儿,你们不心疼,要是你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我看你还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来!”
周宝璐翻白眼,真是无妄之灾。
偏陈氏还老实正经的说:“璐儿从来懂礼,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
正闹的不可开交处,陈旭垣猛的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屋里居然顿时就静下来了,陈旭垣问陈熙华:“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非要与顾家说不可?”
陈熙华道:“是的,父亲,我先前得了信儿,虑到此事一是涉官员徇私,二则涉骗奸妇女,为民间毒瘤,已经奏明了太子爷,太子爷已经下令前去剿灭求子庙,捉拿一干涉事人等回帝都审问。”
此话一出,陈四嗷了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而东望侯夫人原本一直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的脸也瞬间褪了笑,苍白起来。
陈熙华道:“太子虑到此事关系不知多少妇女名节性命,已经吩咐秘密行事,相关情形不许泄漏,否则,太子爷亲自问罪,侯夫人,您可听明白了?东望侯世子徇私不报,又擅自泄漏给了您,这是我们都听见的,不知除了我们家,您还跟谁说过没有?”
东望侯夫人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陈熙华笑道:“那倒真是您的运气,我这人最与人为善,如今既然只传到我们家,我就做主遮掩下去,不报与太子爷知道,若是今后帝都有一丝风声儿,那我可就保不住您了啊。”
东望侯夫人忙忙的应道:“是,是!”
周宝璐越听越有滋味,舅舅一动手,这就变成东望侯夫人拿着个烫手山芋,求着舅舅别说了?
这到底是怎么转过来的,她简直服了!
陈熙华再说:“明日请薛五爷写下放妻书,我们自有人到贵府清点嫁妆,这个还得你多费心,这嫁妆一日清点不完,办差的人就一日不好走的,只怕多有叨扰。”
周宝璐暗笑,舅舅太狠了,派个一百个人去抬嫁妆,薛家拿不出来,那些人就不走,用不了两天,东望侯府就会成了全帝都今年最大的笑话了。
果然,此话一出,东望侯夫人立刻也想到了,忙赔笑道:“其实……和离这件事,是我一时气的狠了,又生怕元哥儿媳妇和她姐姐一样,悄悄的做下那等事来,才说要和离的,并没有和元哥儿商量过,他隔的远,书信往来也要两月,不如叫元哥儿媳妇还和我回去,待问了元哥儿的意思再说。”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机,陈七顿时两眼放光,立时就站了起来要走,陈熙华却吩咐:“把七姑太太给我拦住,带下去!我陈家的小姐,就是死在家里,也不能再进薛家一步!”
陈七不服气,还要说话,陈熙华却不似妇人一般慢慢的打言语官司,手一挥立刻有人堵了陈七的嘴,他只和东望侯夫人说道:“您只管往那边儿写信就是,嫁妆还是明日来查点,还请您多费心了,我们家事情还没完,就不多留您了。来人,送客!”
周宝璐目睹占了许久上风的东望侯夫人在顷刻间丢盔卸甲,一败涂地,从得意洋洋拿着武安侯府的把柄准备要挟武安侯府一世的,到从此结下武安侯府这个强敌,竟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用到。
舅舅真是太威武了!
细思一下,这件事除了舅舅用太子权势压人,其实最大的切入点便是找准对方的命门,我家一个出嫁女,换你家的世子,你作何选择?
东望侯夫人是个精明人,所以她连挣扎都没有,就做出了选择。
比杨夫人强多了。
杨夫人这个也想保,那个也想救,根本做不出选择来。
陈熙华送走东望侯夫人,吩咐曾氏:“你在家里安顿好七妹妹,和离也没什么要紧的,陈家养她一辈子也养得起。我与大姐送四妹妹去顾家。”
陈旭垣忙道:“既然东望侯夫人都不敢说了,你们就替她瞒着顾家罢。”
陈氏没有急智,只是觉得不应该,但陈熙华立刻道:“这件事哪里是真瞒得住的,咱们好生去说,顾家也没有愿意闹出来的道理,家里姐妹也不会受拖累,若是今后被顾家查出来,可就难说了,再说了,父亲,咱们不能这样不厚道,眼睁睁的看着四妹妹混淆顾家的血脉。”
对母亲,周宝璐相信她是在坚持正道,可是对舅舅,周宝璐觉得还是前面那个理由靠谱些,舅舅要掌握主动,不愿意冒险。
而且,四姨母本来就应该承担后果。
大约是想到太子爷下令查了,的确瞒不住,倒是不如主动去说,陈旭垣终于不再阻拦,只颓丧的点点头,杨夫人依然咒骂哭喊,却没有人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拼死双更啊,免得你们总说我卡的太**(委屈脸
84、皇太子之怒
八十四
“真是气死我了;怎么这么倒霉!”皇太子萧弘澄现在进周宝璐的房间简直就像回家;天擦黑了,他一身常服;施施然的走进来;自然的要命。
周宝璐坐在炕上;正按着小猫咪——她现在叫他福侍卫;拿着梳子给他梳毛,梳的他浑身不自在;见萧弘澄走进来就拼命窜过去;一头撞进萧弘澄怀里咪咪叫,爪子勾着他的衣服上的装饰不放;似乎在告状。
萧弘澄随手摸摸他圆乎乎的脑袋,走过去坐下;一脸的不自在,好像受了不少委屈似的。
现在谁还敢给他委屈受啊?难道是皇上,就算是皇上,他又不是第一天伺候他爹,至于吗?难道是当了皇太子了就娇气了?
周宝璐倒了盏红枣玫瑰花茶给他:“来来来,喝碗这个,顺顺气。看你这脸色就是不知道受了什么气,这玫瑰花可是个稀罕玩意儿,小翎从云南给我稍来的,那边儿气候好,养的东西也比咱们这边强,瞧这花儿,最是理气养颜的,味道也好。”
今年年初,郑翎嫁到了云南镇南王府,好姐妹自然常常通信送东西。
萧弘澄喝了一口:“倒也没什么气,该发的都发出来了,就是想着觉得不自在,东望侯府跟我八字犯冲还是怎么的?一回也是她们家,二回又是她们家,人我都没见过几回,偏他们家回回都跟我作对,眼瞧着我如今皇太子也封了,你过年就十五了,我爹怎么着也得赐婚了吧,他们家给我闹出这样的事来,还一辈子的把柄?真是死都不捡好地方儿!我说上回要给你说人家的就是他吧?这一回倒是越发狠了,要真闹出来,这陈家女不贞可是个大大的污点呢,还怎么赐婚?我爹那等要脸面的人,又常说一套做一套的,又爱拿别人撒性子,万一心里不自在,手一抖,赐成侧妃,我上哪哭去?真是气的我!”
好像真是越说越气的样子,说着就把茶碗一顿:“再来一碗,味道还行,就是异香异气的。”
周宝璐又给他倒一碗:“有你这么说皇上的么?叫皇上知道了还不打你呢,真是没大没小的,做儿子哪有你这样不恭敬的……这茶美容养颜的,你喝两碗够了啊,今后要比我还漂亮了,我还怎么活!”
萧弘澄噗的笑出来,也就跟小鹿说话,能叫他笑。
周宝璐见他抱怨了一通,笑了,才问他:“这件事后来怎么了?你定然知道,昨儿我舅舅跟我娘送四姨母回去,舅舅不许我跟着去,我耍赖也不行,就没看成,偏我娘回来只是抹眼泪,一个字也不跟我说,真是的!”
没承想这话一问,好像点了穴似的,萧弘澄登时就闷笑起来,笑的收不住,笑的周宝璐纳闷儿,这事有什么好笑的?
萧弘澄笑了半天才说:“哎哟我觉得你四姨父是个人才,真的,还真是叫我开了眼界,我见过的人也不少了,至少论脸皮厚,想得开,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你没去看可惜了!真的!”
顿时勾得周宝璐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