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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颖,为什么你不去开门?”
——门已经被越敲越重。
“三郎,记住,要好好的照顾关颖,还有你自己……”
她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瘫软的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关颖!你怎么了?”
可就在这时,“咣”的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破拆了。
一阵嘈杂,脚步声,叫喊声。
强光手电在室内不停的晃动着,周围不一会儿,便已经站满了人。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的视线非常模糊。
一片白茫茫的,很亮,我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是哪?天堂吗?难道,我已经……”
“他醒了!他醒了!医生!他醒了!”
一个有如海鸟般清脆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就在我的床边。
不一会儿,开门的声音,有人已经来到我的跟前。
冰冷的手,轻轻的拨开我的眼皮,一束光线照射进来,顿时我的眼前又是一片混浊。
“嗯,恢复的还不错,他终于挺过来了。”
“是吗?太好了,谢谢你,大夫。”
“嗯,让他再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就来叫我。”
“好的,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有人离开了,关好门。
——她就坐在我的床边,我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得到。
她就是关颖。
——当我再次努力着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却已是一片昏黄。
仍然模糊,但是却可以看清一些东西了。
昏黄的墙壁,昏黄的被单,还有昏黄的光线。
夕阳正好照射进来,用一天里最后的温暖,给我带来一丝希望。
现在我才敢肯定一些事情——我在医院,我还活着。
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手臂上扎入的针头,还有旁边的,密密麻麻的针眼。
不过这一切,我都不太在意,因为此时此刻,我最想做的事情,却是找关颖把事情问清楚。
忽然,门开了。
“啊?你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医生!医生……”
“关……关颖!”
我立刻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叫住了她。
她看上去,依然白白的,却是一双眸子里,只有清纯和可爱。
“三郎……”
“关……关上门!”
我每说一个字,都非常困难,但我至少可以说话了。
她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关好病房的门。
——她高兴的坐在床边,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像是从没见过我一样。
“关颖……到底……怎么回事?”
我靠在病床的枕头上,只想说这一句话。
关颖轻轻的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悲伤的说道:“三郎,都怪我不好。”
“你……你怎么了?”
“我……我不该去买饮料的……”
她说着话,显得委屈极了,但是我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她接着说道:“我明知道那种饮料只有两个地方有卖的,可我还是打车去买了……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
“等……等等,你在说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说道:“要不是我去买饮料,你们俩就不会喝那么多酒,你也就不会跑到那个变/态的家里去,他也就不会对我……”
她的脸突然涨红了,却接着说道:“总之,都是我不好,三郎,你要骂,就骂我吧!”
都是你不好?骂你?
可这根本不是我想知道的事情。
她怎么……
“关颖,难道……难道你又失忆了?”
“失忆了?”
“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关颖依然眨着大眼睛,点了点头,却又马上摇了摇头。
显然,她也已经糊涂了。
可是,我的脑子里,却更乱,乱成了一团麻,乱成了一锅粥。
“你……你还记得他说的话吗?”
关颖点点头,小声说道:“他说,你在他的家里,叫我一起过去吃饭,然后……”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突然红了,眼泪就像两股清澈的泉水,流淌在她那细致的脸颊上。
“然后,他趁我不注意,竟然……竟然一下用手帕把我迷昏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当一个女人委屈的时候,就会哭,哭了,男人就会受不了。
如果凑巧,那个女人又是个非常的美人,那就算坐在她对面的是块石头,也肯定会软下来的。
“好了,不哭……乖……”
——我还从来不懂怎样去安慰别人,因为,从来没有人安慰过我。
听了我的话,她却真的不哭了。
然后,可爱的笑容,再次写在了她的脸上。
——看来,她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她好像又失忆了。
上一次失忆,还是在她刚来到我家的那一晚。
我记得当时,她在黑暗的房间里,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扭曲着,然后……
突然间,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我的……相机呢?”
“相机?”
“嗯,我的相机。”
“应该还在家里,怎么了?”
还在家里?可是我现在就想要!
我挣扎着坐起身来,一下拔掉扎在我身上的所有针头。
然后吃力的,把双腿挪下床。
“三郎!你小心一些,你现在还很虚弱,医生说你要多休息的!”
我沉默着,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关颖在一旁搀扶着我,我已经可以勉强站起来了。
——天又黑了,天总是突然就会黑下来。
我们坐在出租车里,熟悉的街道,却是陌生的感觉。
我从关颖那里了解到,我已经昏迷了两周时间。
14天,我没有吃一样东西,只是有人在不停的往我的血管里注射葡萄糖。
生命,有时候很脆弱,但是生命,有时候却异常的坚强。
——我还很虚弱,但是我却必须要回家去。
因为家里,有我的相机。
相机里,有我的一些照片——那些为了救关颖,在混乱中拍下的照片。
万幸,这件事情,关颖也还记得。
她记得曾经在相机的小屏幕上,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只不过后来,我们俩都忘记了这件事情而已。
可是现在,很幸运,我们俩又再次想了起来。
——很多事情,依然缠绕在我的心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似乎所有的事情之间,都有些联系,但却又无头说起。
我的父亲,鬼头玉坠,关颖,张倩的父亲,还有那个坠楼身亡的“朋友”。
这一切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我身边的关颖,正看着车窗外,默默的发呆。
我却正在看着她——她那晚和我说过的话,难道她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还是她只是在骗我,骗我说自己又失忆了。
但是,她却并不像是一个会说谎的女孩,至少我相信,她是不会对我说谎的。
可是那一晚,她确实说了那些话,那些让我匪夷所思的话。
还有,她和那个“连环杀手”之间的对话,就更是不着边际,无法理解了。
——不过,现在我必须要赶快看到相机里的那些照片。
也许那些照片,可以给我一些提示。
想着这一切,我的头忽然开始疼了起来。
——夜,就在车窗外,迅速的飞向身后,但是前方,却同样是无尽的夜。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对面的墙壁上写着“18楼”。
14天后,我又再次回家了。
房间里,满是发霉的臭味,他带过来的几道菜,已经腐烂变质了,就如同他现在的尸体。
我讨厌脏,但是此刻,我却无心顾忌这一切。
我踉跄着走入房间,抓起放在角落里的帆布背包。
扯开,提起相机,开机,一张张照片,就出现在我和关颖的眼前。
迅速的向前翻动照片——一张张,死人的照片。
然后,那一晚的照片,终于被我们找到了。
——昏暗,闪光,撕碎的窗帘和褥单,还有扭曲的身体。
我缓慢的按动着按钮,一张一张的翻动,一张一张的仔细看。
忽然,我和身旁的关颖,几乎同时颤抖了一下。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也瞬间凝固起来,冰冷,昏暗,带着发霉的味道。
——相机的屏幕,照片里,惨白的墙壁上……
第廿话 段匈
恐惧,总是隐藏在人心的最深处,它就像是一只饥饿的野兽,伺机而动。
当条件合适的时候,它会不顾一切的,从你的心里,撕扯开你的胸膛,吞噬你的身体,让你在黑暗中,享受它带给你的整夜战栗。
此时此刻,我的心,就已经被隐藏在我内心的恐惧,撕成了碎片。
——相机的屏幕虽然不大,但却可以清楚地看到,照片里,昏暗的房间内,床上是扭曲的关颖,而一侧惨白的墙壁上,却赫然有一个……影子。
影子是在闪光灯下呈现出来的,被定格在那片惨白的墙壁上。
影子是斜长的,是变形的,但是却依稀可以看出,这个影子,有长长的头,也有长长的身体,还有长长的手臂。
“这该不会是相机的问题吧?”
关颖的声音很小,就像生怕除了我以外的第三个人听到。
我沉默着,再次按下倒退的按钮。
前一张的照片上,也同样出现了那条斜长的影子。
再次按下按钮,一张,又一张,不同的照片,不同的内容,却是同样的影子。
那条斜长的影子,就像是被涂刷在了那面惨白的墙壁上……
我的手在颤抖着,我却不想再去翻动相机里的照片了。
——我慢慢的转过头,向身后看去。
卧室的门口,正对着的,便是关颖卧室的房门。
此刻,昏暗中,她的房门只是虚掩着,露出一条黑暗的缝隙。
“三郎,你该不会是想……”
关颖依然用最小的声音,颤抖着对我说道。
很明显,她不想让我去。
可我却必须去——越是恐惧,我就越是要去,因为在恐惧面前,我从未退缩。
——那道虚掩着的房门,此刻在昏暗中,就像是一道被立起的闸刀,锋利的刀片,好像随时都会剪断我们的脖子。
可我却已经站在门前,轻轻的推开了它。
关颖就在我的身后,她紧贴着我,连喘气的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了。
门开了,她的卧室里,黑暗,冰冷,昏暗的光线从门外照射进来,房间的地板上,是我长长的影子。
——“你……你为什么不开灯?”
关颖和我已经站在她的卧室里,我却并没有开灯。
我依然沉默着,因为我知道,如果开灯的话,就很难再发现任何东西了。
我颤抖着举起手中的相机,冰冷的相机,每一个按钮也都变得冰冷起来。
我的手指,颤抖着,虚按在快门上,然后对准黑暗中的床,还有那面惨白的墙。
“嘀,吱——”
黑暗,死寂,闪光灯的声音,却显得那样刺耳——我拍下了一张相片。
——颤抖的手指,再次按下冰冷的按钮。
相机的屏幕上,出现了刚才我拍下的相片。
一张看起来冰冷的床,一面非常干净惨白的墙。
“三郎,墙壁上,好像没有……”
我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然后,我慢慢的转身,转头,向着卧室的四周看去。
卧室,四周,只有四面同样惨白的墙。
一阵阵冰冷的电流,划过我的身体,让我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我再次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