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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却好像已经了解到了我的过去。
——只要他想知道的,他就一定会知道的。
看来,他还依然在怀疑我。
——人总是要睡觉的,我也不例外。
即使此刻,一夜还未合眼的我,正躺在自己家的地板上,准备像所有人那样,去好好的睡上一觉。
但是,我却发现,这对我来说,非常的困难。
“三郎,你睡不着吗?”
关颖坐在床上,好奇的看着我。
“嗯。”
我睁着眼睛,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我没有睡着。
没有睡着的原因,可能很多。
也许是因为,现在正是白天,又或者是因为,我的旁边有个人正在看着我睡觉。
但是,我却知道真的原因。
——烹尸案。
我永远也忘不掉,就在那间废弃了十年的太平间里,我都看到了什么。
现在只要一想起来,我还仍然想吐,想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而这一切,只要我闭上眼睛,就会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觉得,段匈说的对。
做人,还是做鬼。
我想,昨晚,我也许选择了做人。
可是“他”,却选择了做鬼。
“他”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鬼。
当警察把尸体一具一具的从那间废弃的太平间里抬出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家无法相信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这简直就是人间的地狱。
那些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他们都已经残缺不全。
身上的肉,已被一块一块的割掉了。
成为了“他”的盘中之餐,成为了“他”每天的下酒宵夜。
——那正是我和段匈,在冰箱里看到的。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食人魔。
但是,这一切,还不足以让我恐惧。
恐惧现在对我来说,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它好像每天都在我的生命里,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当恐惧来临,我的心底深处,甚至会突然产生一种兴奋的感觉。
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是我却知道,我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其实,真正让我睡不着的事情,却是“他”最后的那句话。
——“你千万不要忘了,你是钟义的儿子……”
“钟义”,我的父亲,但却为什么,他们都认识我的父亲。
李宏认识,现在,“他”也认识。
我甚至在那之前,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他们却都认识我的父亲。
难道,我的父亲,是个很特殊的人物吗?
——钟义,你到底是谁?
——夜来临的时候,我却才刚刚醒来。
只要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房间里亮着灯,却只有我一个人。
关颖最近总是会出去的,可能是她交了新的朋友,也许某一天,她就会像是一只自由的海鸟那样,离开这离,重新回归大海的怀抱。
我拿起电话,也许,现在正是时候。
当我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有人接听了。
“三郎?你怎么有空找我?我正想找你聊聊呢!”
“好的,那我们还是老地方。”
老地方,总是会有老熟人。
——街角的酒吧里,永远都不缺少老熟人。
但是除了我面前的这位很厉害的警长以外,其他的人,看起来又都是那样的陌生。
“三郎,我得跟你好好说说这个案子。”
他喝下一口酒,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对我说道。
我抽出两支烟,递给他一支,点燃,我们两个人都深深的吸入一口。
“三郎,没想到啊,一个人,竟然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
的确,但是我却在思考着,如果一个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话,那他,还算是一个“人”吗?
“今天我在现场忙了一天,终于把案子的一些细节搞清楚了,你要不要听听?”
他很兴奋,我却很累。
虽然我真的不想去听,但我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叫孙国峰,他今年65岁,一直未婚……”
“你说什么?”
他才刚开口,我却已经忍不住去打断他的话。
段匈一愣,说道:“怎么了?”
“你说他已经……65岁了?”
“对啊,你是不是觉得……”
“是的,我是觉得,他看起来,太年轻了……”
我还记得,当我第一从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脸上的皮肤,是那样的光滑,甚至,还泛着光泽。
不管怎样看去,他的状态和相貌,都不可能是一位65岁的老人。
但是,他却真的已经有65岁了。
段匈吸着烟,也点头说道:“的确是,我也觉得他不像65岁的,不过,这可能和一件事情有关系……”
他说着话,脸色已经变得更加苍白。
我看着他,心里多少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他也在看着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们两个人,也许都不太想提起那件事情。
——我也曾听说过,关于吃人肉的一些传言。
如果是每天吃人肉的人,他们多半可以保持一种超出常人的精力,无论是年龄,还是相貌,都远远超过同龄人的状态。
这只是一个传说,但是此时此刻,我和段匈都不得不对这个传说持以肯定的态度了。
——他又喝了口酒,脸色才稍稍恢复了一些。
“三郎,这个孙国峰,可是相当的聪明,我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作案的……”
——夜,深了,就像美酒一样,变得越来越浓了。
段匈和我,已经喝了足够的酒。
但是我们俩个人,却谁也没有想走的意思。
“三郎,我还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你说吧。”
本来今晚的主题,应该是他来给我讲讲案情的,但是此时此刻,却不知什么时候,他再次开始对我提问了。
“三郎,这个话题可能有点敏感……”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然接着说道:“关于钟义,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到底对他……了解多少?”
我正端着自己的酒杯,听到这里,便将一整杯的酒一饮而尽。
段匈,他的问题,触动了我的伤口。
的确,钟义,是我的父亲。
但是,我却对我的父亲,一无所知。
我只是在“吴德”的口中,了解到了他的一些事情。
尽管如此,钟义,他对我来说,仍然还是一个陌生人。
段匈看我这个样子,一定是心里感到一些愧疚,便有些慌张的说道:“三郎,要不我们……”
我却向他摆了摆手。
“段警长,关于钟义,我可能了解的还不如你多。”
段匈的脸上,忽然红了起来,但却并不是因为喝酒而变红的。
不等他说话,我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已经查过了,所以,不妨还是由你来给我讲一讲吧。”
说完话,我便冷冷的看着段匈。
——段匈这个人,优点很多,但是,他的缺点,却也不少。
其中最致命的一个,却也是我最了解的一个。
你若想让他说点什么,只要给他一个话头,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三郎,那我就不瞒你了,其实说起你的父亲钟义,他确实和这起烹尸案,还有些关系。”
“什么?”
就算在我眼里,段匈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警长,那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查出,我的父亲钟义,还和这起烹尸案会有什么关系。
“三郎,你先别激动,先听我慢慢说……”
——冰冷的街道上,只有我一个人,夜,已经到了尽头。
可我的路,却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
我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离开街角的那间酒吧的。
我只是还记得,当段匈已经伏在那张桌子上睡着的时候,我才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离开那里的原因,也只是因为,我们没有烟抽了。
这条街上,冰冷,黑暗,两旁的店铺,却没有一家还点着灯。
——当我孤独的时候,好像只有吸烟,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可是,在这样的夜里,又去哪里买烟呢?
我无助的坐下。
就坐在冰冷的路边。
路灯,昏暗,我的视线,却开始更加模糊。
冰冷的脸上,却慢慢划过两条温暖的小溪。
那小溪淌下脸颊的时候,就像一滴伤心的眼泪,狠狠的撞在冰冷的地面上。
——它,被撞得粉碎。
就像我的心一样,也被撞得粉碎。
那岂非根本就不是两条温暖的小溪,那岂非根本就是我的眼泪。
——当一个人突然觉得自己需要爱的时候,他却才刚刚发现,自己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这岂非也是这世上最可耻的笑话。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钟义,我的父亲,他突然闯进了我的生活,但我却要在别人的口中去了解他。
而那些甚至比我还了解他的人,却都是些古怪疯狂的恶魔。
他们是连环杀手李宏,是食人魔鬼孙国峰,甚至还有些我可能根本就不认识,而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做着某种更加肮脏事情的人。
我已不愿再去多想了,我也不敢再去多想了。
不过,却只有一个问题,仍然徘徊在这夜的黑暗之中。
——“钟义,你到底是谁!?”
第卅六话 金中
对于一个孤独的人来说,没有烟,就像失去了灵魂。
现在,我独自坐在路边,岂非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没有灵魂的人,还是“人”吗?
是鬼。
只不过,我还不想做鬼。
——段匈在酒桌上说的话,永远都是真实的,毫无保留的。
他好像,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在他的调查之下,我才慢慢发现,在这偌大的世界上,冥冥之中,却存在着不可琢磨的巧合。
也许,这些本就不是巧合。
首先,据段匈讲,他在着手调查燕北科技服务有限公司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这家燕北公司,隶属于一家浙江的集团公司。
集团公司的名字,叫做金中集团。
一开始,段匈并没有注意到这家叫做金中集团的公司,但是当他整理李宏的资料时,却无意中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李宏所在的那间小学,竟然也同金中集团,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
那间小学,是希望工程小学,正是金中集团全资赞助修建的希望小学。
这件事情,一下就引起了段匈的注意。
他觉得,这样的巧合,概率几乎应该为零。
短短的时间内,两起重大案件的破获,对段匈来说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他却也因此,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他跟我说,他非常想不通,这两起案件,竟然都和金中集团或多或少的有些联系。
虽然这样的联系,并没有对案件本身起到任何作用,但是,用他的话来说,“这也太巧了吧?”
不过,更巧的事情还在后头。
在段匈对金中集团的调查中,他忽然发现,金中集团的董事长,竟然叫“钟义”。
钟义这个名字,一下就引起了段匈的注意。
因为此前,他已经在暗地里,对我进行过调查。
所以,当他看到“钟义”两个字的时候,他这个一直都很厉害的警长,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为什么,为什么两件案子都和我有关系?”
“那又为什么,钟义,我的父亲,和这样两件案子,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