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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娘只微微笑了笑。
“你笑什么?难道以为我说的是假的?五公子他一向很喜欢在女人堆里混的,当然也很喜欢和我们姊妹来往的。即使那时两家不相来往,却还是和我们姊妹很好!怎么,你不相信吗?”
“我相信。”真娘仍是微微一笑。
“你相信?那你不妒忌?”
“妒忌什么?”真娘纤长的睫毛眨了眨,仍是微笑。
“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真娘轻声道:“苏夫人说笑了。我,奴婢自然——”
“你不敢妒忌?他可是真的很喜欢我的,要不是两家不和,他一定会娶我的!”
真娘轻笑一下,这位苏夫人倒当她是小孩子吗?
“如果你们两个真的好,家庭应该不是问题。他要是真的喜欢夫人,不管有多少 困难,也会娶夫人的。”
“你倒还有点厉害,居然懂得他……”韦珮凤微微诧异,呵呵笑了,“其实,我那时还真是喜欢他呢!他可是卓大人家最出色的公子,平日里看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为人又不俗,遇到你与你说话也极有趣热闹的,可惜却实在不过是个冷清的人!明明是世家子弟,却偏偏只和那些清直质正、不合时俗之辈往来,还真是一个怪人呢!”
真娘仍是带笑,并不说话。这个韦珮凤这样说卓叔源,自也说的极其到位。他表面随和,对别人,对什么无关紧要的事都无所谓,可以妥协,实际却实在是个耿介不阿的性子。
韦珮凤仍是笑着,“说实在的,当时在京里,他可真是伤了不少人的心哪!开始大家都以为他眼界太高,太过于傲慢!当时的邓驸马还想将自己的宝贝女儿说给他,卓大人自也强迫着他。可惜,居然在订婚前都给他拦下去了!也不知他怎么就叫邓驸马毫无芥蒂地死心的!这件事后,大家就都以为他就是根本不会娶妻的了,取笑他是准备做和尚去!想不到……”
韦珮凤略略摇头,其实再看看面前这个真娘,也还是不能想象卓叔源怎么就娶了她的。
真娘惊异地看着韦珮凤。这样的话倒是和那次韦珮珠一样了。不过,她才不觉得卓叔源是什么高傲或清淡之人呢!他根本就从来没介意和在乎过她是已婚之身,甚至说过见自己第一面,就有心要娶她照顾她的……
“真娘!”韦珮凤也跟着妹妹这样叫,“我倒好奇,那个卓叔源,他成亲后怎么对你的呀?是不是你再无理取闹,他也不在乎?还是会恰恰相反,对别的女人柔情似水,对自己妻子却是个恶魔?像世上一些凶暴无礼的丈夫一样?”
韦珮珠见姊姊这样发问,也哭笑不得。虽然她一向也知道姊姊性子,这时候在真娘面前却觉得实在有些大大咧咧的粗俗,似乎太不将真娘放在眼里了!是因为自己年纪小,看事情不明白,比姊姊还要尊重卓叔源,还是真的喜欢真娘,有这样的感觉?
她虽然也极想知道真娘和卓叔源究竟过得如何,但又觉得真娘这样的人,这样沉静腼腆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说那些夫妻之事的!自己姊姊一向无所顾忌,只是,她究竟是女儿心态,还是心软,不禁红了脸。
“……”
真娘生平还从未见过说话如此直白的女人,看韦珮凤的意思竟似乎是巴望卓叔源对她很恶劣才好似的,她也不想去辩白。源哥的好处岂是她们能懂得的呢?只微微涨红了脸,不说话。
韦珮凤看看此时面若芙蓉的真娘,又看到妹妹也涨红了脸,不由笑道:“是这里南边太热了吗?你们都这么害羞?女人之间,这样的话都 不能说了吗?妹妹倒像个没出阁的女子一样腼腆了,到这里才这么些日子,也给传染上了?”
“姊姊,别说这些吧!”真娘毕竟才死了丈夫,问这些是不恰当的。
韦珮凤又笑道:“哎!真娘,五公子那般风流人物,既然有心思娶妻了,有没有纳妾什么的?纳了几个?”
她想到卓叔源那纵情率性的性子,既然他动心娶妻,大约也更会纳妾什么的。毕竟面前这个女子虽是温柔美貌,似乎并不是那么活泼很有才情的女子,又怎么配的上那样风流潇洒出色俊杰的卓叔源呢?
真娘还是有些发愣地瞧着韦珮凤,她真不喜欢这样的话题和韦珮凤说话的口气。
韦珮珠皱了皱眉头。这真娘怎么见了自家姊姊这般怯场?难道是为刚才的话吃起醋来还是怎么的?她觉得倒是很好笑的!纵然姊姊那样说,也不过是玩笑罢了!只是,她那样愣愣的,或者难道被吓着了?这么上不得台面吗?
韦珮凤也觉得奇怪,想了想道:“是不是那几个小老婆不愿意跟着你守节,你没了臂膀,看着伤心难过?”
真娘摇摇头,“没有。他没有……”
韦珮凤微微惊讶,细细看真娘一眼。虽觉得她美貌出众,但还是觉得不信,稍稍出色的男人哪有只守着一个的?
“怎么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卓叔源怎么喜欢到要娶你的?还真是叫我好奇!”
韦珮珠觉得姊姊这会儿怎么这样粗俗,平日里她对下人是如此,可真娘不同常人呀!这会子见真娘的表现的确不如人意,倒似乎也跟着觉得真娘丢了自己的脸似的,忙道:“姊姊,真娘现在一心就在儿子身上,哪里——”
“哦!倒是个贞静的小寡妇了!”韦珮凤虽见真娘并没走多远,虽妹妹一直使眼色,声音也还是并没有小多少,“想不到卓叔源原来喜欢的倒是这样假惺惺的正经人哪!”
韦珮珠看姊姊如此无忌惮,不满地低声道:“姊姊,你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后悔当初你没这样?”
韦珮凤嗤地一声,“傻丫头!说是说,笑是笑,卓叔源那样的人,跟他在一起玩儿,自是一辈子不会闷,谁会想嫁他呀!哼!明明有才却不肯用世,性情孤介,自命清高,还散尽家资,真是……现在想来,他居然会为了那点子事就丢了性命,真是也够痴傻的!”就是自己不去找人,也该有人帮忙的!他是不是傻到还拒绝别人送上门的帮助啊!
韦珮珠也不由点头。虽不完全同意姊姊的意见,但也觉得卓叔源实在也不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
小凡努力地抱着小宝帘,有些喘吁吁的。小宝帘口水蹭得他满身都是,他也并不在意。小宝帘咯咯笑着,一直不停地说着谁也听不清,不很懂的几个词 。
苏宝梁跑过来,神气地叉腰道:“不许抱我妹妹!你算个什么东西!”
小凡毫不畏惧地道:“刚才小小姐摔倒了,小凡才抱的!……你既是她哥哥,为什么不抱?”
宝梁耍赖道:“谁说我不抱!我自己的妹妹,要你讨好!你能抱得动吗?”
小凡松开两只手,扶了宝帘,要她站稳。宝帘却偏往他身上赖,不肯站直,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冲自己哥哥扮个鬼脸。
小凡不由笑了,声音不大,却依旧坚定倔强道,“你看,是她要我抱,不要你抱!”
宝梁无法,苦着脸。其实,来这里没人玩,他也是想和小凡玩的,毕竟都是男孩子。可妹妹却完全吸引了小凡的注意力,他自然极为不高兴。
韦珮凤难得看到自己儿子受瘪,而女儿与小凡耳鬓厮磨,两个小孩粉妆玉琢的,好一副亲亲热热小儿女情态!不由哈哈笑道:“这小子还真有五公子之风!要是五公子在世,但凡只守住家业,我就把宝帘给小凡了!哈哈……”
“姊姊!你怎么……”唉!韦珮珠真要叹气,没想到自己婚后,姊姊在自己面前就这样起来!虽然姊姊一向放诞不羁,说话就是这样放肆,只怕这真娘不能适应,反而被她笑话;或者当了真,有了那心思,可就不好了!她只得阻止姊姊这样说。
“这有什么!瞧你,这样小心!”韦珮凤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不过没影儿的事,真娘再怎么也不可能痴心妄想,一个犯官的儿子还想攀上她的女儿?
韦珮珠看姊姊一点也不像她自己所说的弃妇样,居然还这样笑闹开心,到底是爽朗本色,自己真是白白为她操心了!不过,想到自己的遭遇,在自己身上,也并没觉得什么。只是,说出来的时候,却也难免要添油加醋才能说出口,焉知姊姊不是这样?
第三二章 。。。
到了傍晚,韦珮珠看姊姊终于似乎有些烦闷起来。也许她以为姊夫今天该来这里而却没有来,有些失望或猜疑吧,所以也只得陪她解闷。
“姊姊,你真的没告诉任何人你来这里?”
韦珮凤果然有些心神不宁,但还是笑笑道:“有什么必要告诉?在京里找不到,他能猜不到我到你这里来?”
“那你……还那么生气吗?我看姊姊你似乎——”
“没什么生气的了!他要再不来,我自然才又该生气了!”韦珮凤爽快地道。这几日不见,吵架时的愤怒双方自然都应该下去了,丈夫这时候自然也该清醒过来,来找自己的。如果,竟真的不来,那可就……
韦珮珠叹道:“姊姊,我觉得你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一声不哼跑这么远……”
韦珮凤正心以为然,偏妹妹说出来,不由嗐了一声,道:“你别管这么多。我的事用不着担心,我倒为你担心呢!说起那个真娘,这样一个年轻美貌的小寡妇,你怎么就放心她在妹夫眼前晃来晃去的?”
“别胡说了!真娘是个正经人,又是五公子的……”怎么可能会不守妇道,勾引迟自越呢?再说,迟自越又不是姊夫那样的人!
“哟!你倒还真喜欢她了!哼!我看,真娘倒的确没什么的,我倒觉得妹夫对她很是注意呢!”
韦珮珠撇撇嘴,不以为然地冲口而出,“除了我,他对谁都注意!”
“这是什么意思?”韦珮凤诧异地道。
“他不过是讨厌我,才看别人罢了!他哪里就——”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跟你开个玩笑就急了。我那妹夫也是个正经人,即使自甘堕落,也不会看上一个寡妇呀!你不用多心!”
韦珮珠笑了,这也正是她的心思,她本也单纯坦荡,所以是一点也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的。
第二天一大早,迟自越在前面客厅里接待了韦珮凤的丈夫苏延智。其人时任户部侍郎,托赖着祖上恩德,家道殷实,少年得志,自为得意!于世路上多机变,善言谈,名利之心颇重,平日里眠花卧柳,交游很广,爱那份热闹玩乐,与冷清的迟自越截然不同。因此,两人一向并不相契。
而苏延智呢,现在面对这个连襟迟自越,还颇有不快之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仅凭着科举出身,恰逢得遇致力于打击世族而重视科举的当今圣上的赏识,而且竟比他这个世家子弟还要受岳父重视!对其外任,一面自是嫉妒能在外面自由自在,甚至或者能多捞些政治资本;一面却也不免讥笑他实际上不过是迂腐不堪,不懂巴结上进,只得如此自我放逐。
只是,这次来寻妻子和孩子,也就顾不上平日里彼此的不屑,只得拿出平日里和同僚相处的范儿,略略敷衍。
迟自越也就略陪 陪,也并不耐烦,然后就自去办公。
苏延智看妻子明知自己来了,半晌也未出来,也只得叫了周斯带他到后面去。
谁知韦珮凤并不在锦春苑里,丫头说在后花园里赏花散心呢。
苏延智一笑,自以为明白妻子的心思,直奔后花园。
到了后花园,他自在地跟到自己家里一样,东张西望。
正在园子里忙碌的丫头、婆子、小厮等,看他这样趾高气扬地过去,都也一一行礼,然后继续做自己的活儿。
苏延智微微皱眉,这迟自越家里的奴婢,虽是并不多,怎么全这样普普通通,连个稍微出色的美貌丫头、年轻媳妇都没能看到?果然比不上自己当初,即使新娶韦珮凤之时,房里的丫头也还有几个的。虽然当时燕尔新婚,贪恋新欢,又畏于娇妻之势,但也没到这般冷清吧?究竟是小家子气,又能有多大出息?看来,那个小姨子的确是比自己老婆还要厉害,迟自越未免太过于没用!不过,那丫头自然也长得不错,又要年轻得多……
周斯跟在苏延智身后,虽然也知道他的为人,但见他来找吵架离家的妻子,却还有心这般闲逛流连,心下很不以为然。
苏延智忽然定住身子,如轰去魂魄般呆滞地望着前面。
周斯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真娘正提着洗衣桶走过去。
真娘一上岸,就感觉一道目光跟着自己,那目光里明显无礼的贪婪之色,让她很是反感。这里还从来没有人这样瞧着她呢!紧绷了小脸,只微微施了一礼,匆匆过去。
苏延智一直看真娘走过去,没了身影,酥倒的身子才慢慢缓过劲来,看向周斯问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