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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过仅仅就是这一纸婚约,却成了他和真娘复合的最大障碍,他怎么能不想解除这样的婚约!当初不为自己,他都不想看着韦珮珠和史海那般痛苦,不想维持那名义上的婚姻;现在真娘已在他身边,他又怎么还愿意这样过一辈子?
只是,他给韦宰相的信发出那么久还没有回音,时间拖得越久,他也就越明白: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不是的。我自己先改嫁的,我怎么会怪你?只是,你既然娶了她,就该对她负责,怎么能无故……”
“你以为我,对她负责,她就幸福、我也幸福了吗?那你呢?你是在说服你自己,离开我吗?”
“不是的!这些当然也很重要,但如果没有……我也愿意陪在你身边,哪怕是做……奴婢。可现在,我不要再这样!这样太痛苦,太痛苦……我不能面对以后的……自那次婆婆……我越来越害怕,一天比一天害怕……这么多天,虽然不能离开,也舍不得离开……可我总是提心吊胆的……”真娘低声啜泣着,“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想过自己的日子,不需要你这样好心的照顾,还是恶意的报复!就让我自己卑微地活着,让我平静地过日子,把小凡养大……这就是你能做到的最好的……现在,如果,如果我可以,如果能够,我其实,其实也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你……”
她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已没了力气。
迟自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儿她,她竟然厌弃自己到不愿再看到自己的地步吗?可看她那柔弱不堪的样子,实在又怜惜无比!她说的是假话!他不想她那样钻牛角尖,上前抱住。
“不,真儿!你错了,我这样做,也没什么的!我已经想过了,我不可能喜欢她,她也自有喜欢的人;她不会在我这里找到幸福,我们都不可能给对方幸福的!不管怎么难,我都会努力!相信我,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真儿,我不能没有你!这一辈子,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我只要你,我只要你……至于她,我会安排好的,我会做最好的安排!你不用担心那些,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的!
即使以后还会有闲言碎语,恶意中伤,都由我来背好了!”
真娘摇头,“不可能。我不是那个意思!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真的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是我的命不好,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不能……我怎么还能让你那样做!”
“你是害怕她父亲报复我?”哼,纵使解除婚约很难,但韦宰相也不至于就要因此置他于死地吧?
“不是的。即使你现在没有跟别人成婚,我也不会回到你身边的。我不想那么自私,根本不可能回到你身边,还给你指望……这是我的错!”
迟自越看她那样决绝的面容,实在不能理解,“你……究竟是为什么不能?”
真娘闭了眼,镇定了一下,“我……只是想过平静的日子。”
“只要这段时间过去,我会给你平静的日子!我保证,我发誓以后绝不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真娘摇头,凄然欲绝,“不,不可能的。我无法……面对他们,而你也不可能……我也不能让你做不仁不义的事!我更不想再过从前和现在在你身边的这种日子,纵然你现在身为巡抚,你也不能改变那些……过去!谁也无法改变……其实,每次看到你,只会让我痛苦,只会让我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以及现在这样的处境!如果,如果……”
“你——”迟自越惊痛之极,“你现在对我还这么没信心吗?……可我不能没有你!”
“可没有你,没有你的日子里……尤其那四年,是我过得最好的时候!”
迟自越震惊不已,心已痛得麻木!
“你!你终于说出真话了吗?你原来是这样喜欢我的?”
“你如果真喜欢我,就该放过我……源哥说过的,喜欢一个人,应该希望他过得好才是!你这样的喜欢,我不想要,我要不起——如果你还坚持‘这样’的喜欢,那我会讨厌你,会恨你!可我不想讨厌你,更不想恨你。因为喜欢你都是这样一件痛苦的事,如果,如果再那样……我还怎么活?我也不能去死,我还有小凡!我只想坦坦荡荡地过平平常常的日子,只想把小凡养大成人!”
真娘早已又是泪痕恣肆,泣不成声!
“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喜欢你了,我的心很累……真的很累!我只想做好一个母亲,为了儿子活着,不想再为你……我只想怜惜我的儿子!不要再折磨我,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纵然我向源哥保证过要好好活着,勇敢坚强地活下去,可我也还是不想再受你的折磨,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你如果对我还有一点怜惜,那就请放过我吧!我不想再面对你,这近一年的……就算我欠你,就都还给你了!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
迟自越惊愣在那里,半晌 也没有话说。只觉得胸腔的那颗心已被这样的话语搅碎成一片片,痛得他几乎要麻木了!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为什么还这么不相信他,误会他!甚至还说要恨他!
“爹爹是从不跟娘吵架的,你为什么对娘大喊大叫?为什么老是让娘哭?这样,你就不是我爹爹了!……小凡还是要你做爹爹的!”小凡用力趴着门,大声冲外面叫。
迟自越愣愣地瞧着门缝里那个小人影,实在想不通,他到底哪里做的还不够?难道喜欢他真的就这么痛苦?
看着迟自越黯然离去的背影,真娘再也站不住。那些言语的利刃在狠狠伤他的同时,却是更深地刺伤了她自己!
小凡在屋内不停地拍打着门,又不能出去,急得团团转
第五五章 。。。
东风骀荡,春雷阵阵。
几阵春雨过去,似乎一夜之间,陌上枝头,溪边草地,鹅黄浅绿的春色已纷纷迫不及待地冒出头来。
也似乎,以这样的速度,那盎然青意,那姹紫嫣红很快就会铺满大地。
天格外蓝,风分外柔!
春暖花将开……
一切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脱去一层厚厚冬衣的人们也都更舒活了身子,连同呼吸都更畅快而自由!
而在巡抚府的几处地方,这一点春意似乎被阻隔在外,怎么闯荡也不得入内!
锦春苑如是。
韦珮珠实在气闷得紧,怎么想也还是很怄气!她几乎要气疯了!几天里一直都在房里生闷气,谁也不理。郑嬷嬷和碧桃不明所以,这一天更是几次要进屋解劝,她也不开门。
她出嫁,到这南方大半年,真就像是被姊姊取笑的,沾染了这多水南方的温柔,已经改了不少脾气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拿屋里的东西出气。
郑嬷嬷和碧桃在外面听到小姐终于由默不作声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后,反而放心了些。这才是小姐嘛,发一顿脾气,一会儿就该会好些的!
待到屋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好一会儿,韦珮珠终于开了门。郑嬷嬷和碧桃忙小心地进去。韦珮珠直接走出院子,郑嬷嬷使眼色要碧桃跟着,自己收拾屋子。
韦珮珠喝令碧桃回去,不许她跟着。自己漫无目的地到处逛逛。
还有些荒凉的花园,就快要被春风吹起,万紫千红总是不远了,可她却处于最隆冬的时候!
她走出花园,走出巡抚府,只想畅快地透一口气!
东景阁亦如是。
迟自越从衙门里回来已很久了!这些天心里一直很不安宁。这么久,京里越是没有消息来,他越是担心!他已经不指望恩师能如他一开始所幻想的通情达理的了,他知道自己终究天真了些。哼,就算是骑虎容易下虎难,但他也已下定决心,决不会再回头的了。
更叫他烦恼的是真娘,她现在为什么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呢?她分明是喜欢自己的,却为什么还那么拒绝他,总说要离开?也许真的是害怕将要来的风暴吧?她何曾经历过那些事?自然会不安心。而他也只有安顿了真娘,才能放心地全心全力去做那件事呀!
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忽然想到那天小凡的话,想到还是不能跟真娘硬碰硬,她原来却也是这样一个倔性子,吃软不吃硬的啊!一想到新婚和上次他要她做鞋时的话,他又觉得还是有办法对付她的!她总是心软的,不如……
周斯站在真娘所住的院门前,敲门进去。看着真娘,他不知该怎么称呼她了!他不能称她夫人,也不能直接叫她的名字,只怕大人知道会生气……而且,看大人的样子,似乎宝贝她
比夫人还甚!看来大人是有意于她,只是,她一个寡妇还能嫁给他吗?
“大人独自在东景阁喝酒,小的怎么劝也不行!他让小的来,请你去。”
真娘听了,默默不语半天,道:“这样的事……怎么对我说?你应该去请夫人才是。”
周斯叹道:“大人从来就不让夫人去……而且夫人也不可能去。夫人也不在自己房内……”他来的时候看到夫人独自出门了。
真娘垂头。
“大人这几天都在那里喝酒,常常醉得不省人事……”
他也只得照着迟自越的吩咐来说了。看着真娘眼里的担忧之色,心里还是分外奇怪,怎么大人偏偏就喜欢这个寡妇了呢?而且真娘居然也似乎对他有情?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真娘心里恍惚犹豫,她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要去招惹他吗?可是,他居然这样作践自己,这又叫她怎么不心疼怜惜、担心牵挂?就在自己眼前,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此痛苦难过?
“你先去吧。”她转身进了院子。
周斯呆呆站在门前。这个真娘,她是答应去,还是不去呀?他可怎么回话呢?
迟自越看周斯一人回来,忙问:“她呢?”
“她让小的先回来……”周斯小心地道。
“她说要来?”迟自越喜道。
“这个……她没说,但也没说不来。”周嫂想还是把实情告诉大人的好。
迟自越皱眉,想了想又问:“你都照着我的话说了?”
“是,大人。”
“你下去吧。”
东景阁。
院子里外都是桃树。
此时,春风轻轻吹起,桃树枝头似乎有些红意透出。
夜色慢慢沉静下去。
一轮皎洁的明月慢慢升上来。
迟自越在院子里坐了很久,夜凉如水,他还是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竟这么狠心,真的不来了吗?
不知不觉的,他已喝了好几杯酒了。本来只想装装样子的,可现在竟真的有些醉意醺醺的了!
捏着白瓷酒杯,望断秋水般朝院门外看着,却还是没有真娘的身影!
她这么狠心!他即使到她的院子里,她也不会开门的。目前,他还不想闹得韦珮珠不快,他已经预感到一场既定的风暴就要到来,他现在只想和她一起度过这样一个安静平和的夜晚,难道这也是奢求吗?
真娘安顿好小凡之后,想到那个在东景阁喝酒的人。
他是为自己这样的呀!可是,他是何其无辜!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这样痛苦、艰难地坚持着……纵然真只是那么恨她,也还是这般令她心痛啊!
可是,她又该怎么办?她能这么混沌下去,只顾眼前吗?可她总还是要离开的呀,与他在一起的日子绝不会很长了!那么,就还是趁着还有机会再去看看他,能安慰一 下也好……
但,即使能一时安慰,即使给她所能给的,可还是注定要别离,再难聚首,只怕会伤他更深,她又情何以堪?曾经下过无数的决心要离开,哪怕会被抓进官衙送入教坊……但终究却还是因为想和他在一起而犹豫了啊——她虽一再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担心她和小凡未来的处境……
看着小凡沉睡的恬静的小脸,她还是在犹豫着,一时柔肠寸断……
抬头看那一方窗外,不由深深地叹一口气,月儿又将要圆了啊!
真娘站住。
几株含苞待放的桃树下,迟自越趴在桌上,面前的酒菜早已没有了热气。
是她来晚了,他已经睡着了?可这乍暖还寒天气,怎么能在院子里睡觉?就是喝酒,也不该在这外面的!他怎么就这么不当心自己的身体!是存心要她心疼怜惜吗?
真娘一面生气,一面还是忍不住怜惜。想了想,却也不愿叫醒他。叫醒他,只怕他又要无理纠缠吧?只得到屋里,去找了一件外袍,披到他身上。
迟自越偷眼早瞥见她那样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大概是给自己盖了外袍,就要离开吧。只得一伸手,一把抓握住真娘的手,就将她搂进怀里。
“真儿……”
“你,你装的?”
迟自越眯着眼,凑近她,嘴里的酒气扑到真娘面上。真娘偏过脸,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