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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头全都插到路边的防护栏上,凹进去卡得死死的,还好她系了安全带,等到惊魂初定,廖顶顶终于喘着气推开车门。
她光着脚,身上单薄的衣服胡乱穿着,大雨倾盆,很快浇透了她,透明的水流沿着头发流下来,廖顶顶站在雨幕中呆呆地看着来时的路。不知多久,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经过她时,中年司机放缓了速度,探出头来,按了按喇叭。
“我没有钱,我不打车。”
听见声响,廖顶顶掀起眼皮,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那司机一跳。
“姑娘你车撞了,人没事吧?上来吧我拉你一道儿。”
司机倒是好心,看她一个女孩儿大雨天又出了车祸,心有不忍。廖顶顶哆嗦着,嘴唇儿都青了,想了想,拉开车门上了车。
她真的是身无分文,出来时什么都没有带,就连想逃离这座城市都只能等天亮了再说,她的钱,她的护照,她的一切,都在那个充满了罪孽的廖家。
司机问了她好几次要去哪里,坐在后座的廖顶顶蜷缩着,茫然地瞪大了眼睛,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她骄傲又孤单,以至于回国两年,居然没有交到什么新朋友,她想去云南找一个故人,但是此刻,她只能先找个地方落脚。
“鼓楼方小说大街,我去鼓楼方小说大街!”
忽然想到一个地方,廖顶顶沙哑着嗓子开口,她记得那个还未竣工的酒吧,沈澈曾经答应她,装修好之后送给她,她当时只不过把它当做笑谈。如今,那里却是她唯一能够暂时获得荫庇的地方,想来真是可悲。
沉默的中年司机依言将她送到方小说大街,廖顶顶翻遍了口袋,她是真的没有钱,司机摆摆手说不必。她低下头,眼神不经意落在自己手腕上,立即摘下来那只表,从窗户里塞给他,不顾他的大声拒绝,飞快地转身跑开。
那是她十八岁时廖城安送给她的成年礼,一只价值十余万元的表,也是记忆中他唯一给自己的礼物,当时她几乎是诚惶诚恐接受,一直小心翼翼地戴在手上。如今看来却充满了可笑的味道,她宁可用来感谢一个赐予她片刻温暖的陌生人。
用力敲打着一楼商铺的门,过了很久才有人打着哈欠来开门,对方仔细看了好几眼,才认出面前这女人曾经和沈先生一起来过,不禁很是疑惑地问她来做什么。
“我来住一晚,就一晚。”
廖顶顶说完就用力挤进门去,不顾那人的惊诧,飞快地奔上二楼,用力锁好门,靠在门板上喘气,良久她才终于感觉到疲惫,身体慢慢滑下去,坐在冰凉的地上。
两条手臂勉强抱住膝盖,将头深深地埋下去,她并不感觉到冷,相反的,浑身上下一片滚烫,四肢陷入一种被火焚烧的错觉中。二楼尚未装修好,刚贴好壁纸,空空荡荡,连床和衣柜都没有,更何况棉被毛毯,廖顶顶四下看了看,眼皮发沉,胀痛的脑袋更是昏沉得可怕,干脆就靠着门睡着了。
梦里有很多一闪而过的碎片,明知道那些是真实存在过的,但却抓不住,犹如水中倒影,刚伸出手来已经搅乱一池春水,她像是一个绝望的讨不到糖果的孩子,站在原地咧着嘴失声痛哭,但却换不来家人的半分怜爱。
眼角泌出泪珠儿,她的唇干裂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小团儿,滑向地面,终于在睡梦中昏厥过去了。
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轻拍她灼热的脸颊,廖顶顶死死闭着眼,不想醒,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块又软又热的泥巴,糊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很快,手背上传来微微的刺痛,她觉得痒,想要用力甩开,有人却快了一步,按住了她的手。她略一挣扎,那温热的掌心就轻轻摩挲了几下她的手背,并不讨厌,她糊里糊涂地呢喃了几句,就老老实实地再也不动了。
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不巧却刚好将她的呓语听得真真切切,不由得面色一怔,接着才露出一个温柔中又带些悲悯的笑容来。
她喊的是他的名字,即使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叫得也那么熟稔,那么柔情百转,那么绝望,那么孤注一掷,又那么全心全意。如果语言可以有感情,那么她无疑是在这两个字上倾注了太多太多,毫无原因地爱上他,又毫无保留地爱到了可悲可怜的境界。
“别怕,我在呢。”
沈澈说不出来此刻自己究竟是什么心理,他只是应了一声,然后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不时摸摸她的额头。
说也奇怪,从廖家回到家,洗过澡之后他却毫无睡意,于是起来打电话,找朋友帮着联系酒店等婚礼细节,一直到夜深都莫名地精神,直到他接到一个预期之外的电话。
“沈先生,上次和您一起来的那个廖小姐,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她刚刚跑来了。外面雨下得很大,她浑身都湿透了,我瞧着脸色不大对,敲门也没人开。您看要不要过来看看啊?”
负责装修的包工头生怕出事,只好半夜三更给沈澈打去电话,等到沈澈赶来时,才发现廖顶顶已经晕过去了,烧得整个人几乎四肢抽搐,额头滚热得吓人。
他直接给认识的医生打电话,抱起她就开车回家,折腾到天大亮,她的烧总算是慢慢退了,而一刻没松开,整夜握着她手的沈澈终于站起来,亲自接了一盆温水,沾湿了毛巾给她擦拭手和脸。
他一直以为她身材修长,没想到病中的她躺在被子下,看上去也只有细细一条,像是个没有长成的少女。她的手指细长,他一根根擦干净,又把她鬓旁汗湿的长发都绕到耳后。握着湿毛巾看着她一张白到近乎透明的面庞,沈澈微微叹息,沉默着审视了良久。
他承认,他心疼了。他还没有遇见过一个这样的女人,简白珂聪慧,佟薇要强,谁都会保护自己,谁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有面前这个傻孩子,只会被人一次又一次伤害仍不自知,飞蛾扑火一般只为谋求一丁点儿的亲情和爱情。
但她什么都没有得到,除了疼,一次比一次的疼。而她的疼里面,也有他赋予的疼。
沈澈忽然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有种深深的愧疚席卷了他全身,令他飞快地站直身体,匆忙离开了卧室。
廖顶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房间里很安静,她抬起手,手背上果然贴了一块胶布,看来不是做梦,真的有人给她输液了。她艰难地坐起来靠在床头喘息,抬起头打量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充满男性气息的卧室,布置得很是简洁大方。
侧过头来,她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看清照片里的人,廖顶顶不禁苦笑,原来是沈澈救了自己,第二次,她又被他救了一次。
她闭上眼,昨晚的一幕幕如同电影胶片一样闪过,吴敏柔狰狞的脸和怨毒的咒骂交替出现,萦绕在眼前和耳畔,她几乎就快要被逼疯,捂着耳朵无声地张大了嘴,眼泪再次汹涌地滑过。
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安然接受这样的身世,充满了嫉恨,诅咒和报复,这是一辈子没办法掩饰的污点,这是生命无法剥离的污点,如影随形,如同烙印。
房门忽然打开,冲过来一个人,直奔过来抱住趋于崩溃的女人,她被死死地抱在他怀中,听见他一遍遍重复“没事了”。
沈澈看着泪流满面的廖顶顶,他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儿,当年他一个人在美国,得知自己居然是一个被领养的非婚生子时,那种绝望怨恨和孤苦无助丝毫不比她来得更少。而他起码是简繁与高景行爱的结晶,廖顶顶比他更加凄惨,只是一段罪孽的附属产物,一个不被祝福和欢迎的小生命。
“顶顶,乖,别去想,别去想。我会在这里,一直都在……”
他别无他法,只能低声哄着她,手掌心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却发现越擦越多,他低下头,寻到她干裂的唇,准确地含住,轻吻她。
廖顶顶哽咽,唇被他吻着,她渐渐忍住抽噎,双臂环上他的颈子,终于乖巧地闭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唔,一直觉得男人若是心疼一个女人,恐怕多半是快要爱上了她
昨天热伤风难受,没更新,今天二更补上
顶顶与沈澈的雨夜之歌,点击下面右侧的侧立小三角◥就可以听啦(不点不走流量,无线党和手机党请放心_)
☆、十三章 也怜也心疼(2)
站在落地镜前,任由婚纱的设计师为自己轻轻拉上背后的拉链,廖顶顶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胸前,才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居然瘦了七八斤,本就瘦削的体型更添几分单薄,雪白的颈下是两片凸起的光滑锁骨,看上去更显得楚楚可怜,之前的几分英气也弱了下去。
她在沈澈家住了整整七天,前几天凌晨时候经常发烧到不省人事,体内各种炎症频发,后来好不容易退烧,但浑身没力气,脸色也恹恹,几乎不和任何人讲话。
沈澈亲自帮她请了长假,电话里刘局难得地有些八卦,他也没做隐瞒,挑明了说两个人一见钟情,又都是在国外呆惯了,打算尽快结婚,还要感谢刘局这个大媒人,婚礼一定要多喝几杯。
“沈先生真的很用心,之前他亲自和我们的首席设计师打过好几次电话反复确认,说您最近的尺寸略有变化,叫我们及时修改了腰身,现在一试果然很合身。”
来自美国的新兴婚纱书牌Elegant近年来很受年轻新娘们的追捧和喜爱,因为其设计新潮又大胆,一改往日婚纱款式的常见和刻板,在庄重中又增添了许多俏皮和时尚的元素。Elegant的首席设顾问Tony Young是华裔,和简家一向交好,曾经负责了几年来简家女眷们多次的上流晚宴高级定制的设计,这次沈澈特地委托他来为廖顶顶设计了婚纱。
大概是很了解准新娘的性格,这款婚纱简洁中透露着个性,抹胸式前短后长,11根鱼骨支撑,衬托得上身挺拔,同时也能够很好地让廖顶顶一双修长美腿若隐若现地从裙摆中露出来。
设计师帮她将长发简单地盘了起来,廖顶顶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瞬间竟有些恍惚,没有完全的心理准备,自己居然就快要嫁人了。她一动不动,乖巧得像个瓷娃娃,听见门响,她从镜中看见沈澈也换好了西装,缓缓走近自己。
他向两位远道而来的设计师微微含笑颔首,简单寒暄了几句,这才认真将眼神落在廖顶顶身上,双眼里有着潜藏不了的惊艳。
重新将准新娘曳地逶迤的长裙摆整理好,设计师们轻轻离去,带上房门,偌大的更衣间里只剩一脸闲适的沈澈和略显局促不安的廖顶顶。她拧过身子回头看向镜中那个穿着白纱的优雅女子,一时间竟没有认出来那就是自己。
“看起来很合身。”
他走过来,右手轻揽上她的腰,大病初愈的廖顶顶在他臂弯里显得更纤瘦,沈澈扳正她的脸,让她的眼正对着自己。
有一丝遗憾快速闪过眼底,她飞快地垂下头,心中已有淡淡苦涩:他说的是很合身,并不是很好看,如果换做是那个女人,他应该是不吝赞美的吧。
他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手指轻轻擦过她尖细的下颌,稍一用力就抬起她的脸,漆黑的瞳仁定定审视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刚才廖城安打来了电话,问我你的近况。”
他口中云淡风轻,像是谈论着今天的天气一般自然,听不出任何不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想揍一顿那个男人。这一星期里,廖顶顶对廖家的人和事闭口不谈,甚至连那晚上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肯吐露,但沈澈是什么人,他虽离京多年,但毕竟友人众多,即使没把来龙去脉全都调查清楚,也几乎在当晚就弄清了大概。
原来廖城安早就知道廖顶顶的身世,这么多年来却故意隐瞒着她,一方面是为了让吴敏柔对自己掉以轻心,另一方面也是以此来牵制廖顶顶,让她挣扎在道德和亲情之间无从选择,更无从逃离自己的禁锢,真是个残忍又自私的男人。
怀里的女人明显一颤,半晌,廖顶顶才避开他的眼神,强自镇定道:“他想干什么?”
沈澈一哂,未曾想到廖城安对她的影响直到今日还是如此之大,心底不由得微微泛酸,堵得胸口发胀,当即也加重了语气,挑眉反问道:“你猜他想干什么?”
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悦,廖顶顶试图推开他,不想他用力,她只得放低姿态,轻轻应道:“不管他想做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她声音虽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