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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耳短发一扫一扫,掠过她白皙的脖子,惹得路遥心里痒痒的。他笑呵呵地跟了进来,还不忘随手关上门。
“你怎么来了?”简单去厨房烧热水,又问了一遍。她胃不大好,一直固执地喜欢喝热水,就是夏天,也是凉白开。
路遥进来随意看了看,没有那个男人的一丁点痕迹,他郁卒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有了点阳光和明媚。简单白天那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以至于他一整天失魂落魄,光想着她和那位了。
走到厨房,路遥倚在门框边,正好能看到简单的背影。她的身形瘦削纤细,就像冬日里的一束蓬勃秧苗,看似柔弱不堪,却又生机勃勃。
他问:“简单,那位交警同志,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简单忿然回头,目光冷得又能在他身上戳两个窟窿。
路遥还是笑:“他不要你,我要你呗!”颇有些恬不知耻的意思。
他白天刚受打击,晚上就卷土重来,脸皮不可谓不厚。简单瞠目结舌,又有些佩服。
路遥慢慢踱步上前。
男人高大的身影落下了,简单不自在地往后避了避。没想到,后面就是厨房操作台,她的背抵在上头,动弹不得。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她心里头提着一口气,不由得害怕起来。
“你别动!”简单再也憋不住,连忙大喝一声。
那人停住步子,正好距离她还有几步之遥。他的脸上有些仓惶,又有些赧然。路遥垂头丧气:“我就这么令你害怕?”
顿了顿,他又问:“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声音挺低的,不像是在问简单,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很是挫败。
正好热水烧开了,发出呜呜声。简单立刻转过身去,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手上忙着给他倒开水,头也没回地答了句:“想见你的人多了,不差我一个。”
路遥张了张口,默默地闭上了嘴,他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个错。
简单举着个大玻璃杯,里头倒着滚烫的白开水,递给了他,又随口叮嘱道:“小心烫。”
路遥接过来,握住手心里,确实很烫。烫的他心头一并热起来,烫的他眼里只剩下她。
两个人一左一右靠着沙发坐下来,电视里放着热闹的跨年晚会,却将这不大的屋里衬托得更加冷清。
不尴不尬地坐了一会,简单终于问:“你什么时候走啊?”
路遥偷偷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说:“你病了,我要留下来照顾你啊。”回答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他放下杯子,四处看了看,又提议说:“我睡沙发吧,你这儿反正有暖气,不会冻着。”
简单目瞪口呆,着实甘拜下风。
再转念一想,她竟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她叹气,问道:“路遥,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路遥抄手,瞥向一旁,哼道:“别企图让我说出来,我还不知道这话的后头一句吗?”
简单呆呆愣了会,直接捧腹大笑起来。她以前觉得路遥像是个爱抢糖果的小朋友,现在觉得他就是个幼稚的小孩。真是幼稚!
“别笑了”,路遥伸手敲了敲她的脑门。简单捂着脑门,恨恨瞧他。可他的眼睛里,眸光潋滟如波,简单一时滞住,不论笑意,或是愤懑,都收敛了几分。
“简单,其实,我总觉得在你面前,感觉挺自在,挺……温暖的。”声音闷闷地,不负往日的意气奋发。
他用了温暖这个词,这是属于家的词汇,在简单听来,已经很严重了。这句话,比他说过的任何的情话,都来得有力,直击某个人的心脏。
☆、第 22 章
这样一个夜晚,注定是热闹的。
零点的时候,砰砰砰焰火准时绽放。透过卧室的大落地窗,江面上升起的绚烂美景一览无余,大朵大朵落在眼前,配合着后面华丽流淌的灯影,就像置身在一个五光十色的美梦中,令人怎么都看不够。
简单和路遥席地而坐,身下是细密柔软的羊绒地毯,外面是夺目的奢华大戏,一切美好的都不像是真的。
直到大戏完美落幕,黑暗重新降临,路遥才忍不住赞道:“你这儿观景位置不错啊。”
简单刚刚被点燃的少女情怀又落了下去,睨了他一眼,不满催促道:“你什么时候走啊?”她承认自己被他先前的那番话戳中了心脏,可不代表着就要接受这个男人。
路遥惊诧:“我走了,谁来照顾你啊?”
简单一脸嫌弃,意思不言而喻。
路遥只好又找到另外一个借口:“我没开车。”
“可以打车。”简单回的也快。
“……”一排乌鸦嘎嘎飞过,路遥觉得这个借口真的好烂,丢脸至极!
简单送他到玄关,已经准备关门了,路遥不死心地挡着门,央求说:“你送送我呗。”他的眼睛亮亮的,就像是先前那一团团美丽的烟火,简单心软了。她拿好衣服和钥匙,偏偏鸭子嘴硬:“要我这个病人送,真没风度!”
结果这一送,两个人在冬日凛冽的寒风中瑟瑟站了大半个小时。经过的出租无一例外都是爆满,偶尔来了一辆空车,还是人挤人地抢着上。这个时候,路遥也不争,他只是无辜地看着简单,简单愤愤:“你怎么不去啊?”
路遥双手插在衣兜里,一笑就呼出一大团的白气,“你不是嫌弃我没风度吗?我现在让给别人,你又嫌弃我?”
简单吐血,“你那些狐朋狗友呢?”她又问。
在她的监督之下,路遥不甘心地掏出了电话。手机早就被他调成了静音,此时一闪一闪的,正好有一个来电,他扫了一眼便迅速摁掉了。简单自然捉到这个小细节,她双手抱胸,昂着头嗤道:“怎么不接啊?你就是做贼心虚!”
路遥屈指点了点她的脑门,接着她的话茬说:“是,我心虚。”他说着拨了一个电话,那边嘟嘟嘟的响,就是没人接,路遥暗自窃喜:“你瞧,我……”
简单气极,背过身不理他,自顾往回走。
路遥喜滋滋地跟了过去,没想到简单去的是楼下的小车库,里面停着她的那台重型机车。这辆车本来停在了简单出事的现场附近,还是杨舒拜托同事替她弄过来的。路遥瞬间明白了简单的意思,他连忙拦道:“不行,你还受伤着呢,怎么能瞎折腾?”
简单摸出两个头盔,一个递给路遥,一个往头上扣去,“我没瞎折腾啊,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在面前乱折腾。”她利索地戴好头盔,一脚跨了上去,简单抬头问:“你会骑吗?”
路遥摇头。
简单叹气,又催他:“那你动作快点,我送你回去。”她声音听上去嗡嗡的,像是闷在了一个罐子里。
路遥蔫蔫地戴上头盔,坐到了简单后面……这模样,实在有些奇怪!他觉得自己像是个无能的小白脸,再想到上回偶遇那位交警同志带她的画面,路遥心里更加愤愤,可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还不赖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简单狠狠拍下环在自己腰间的一双手,路遥抗议:“我坐不稳啊。”简单没辙,只好由着他拥着。这种感觉怪怪的,她不习惯这样的亲昵,所以手上油门松了一松,速度越发快了。眼前景物飞速往后退去,那人搂得也越发重,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路遥不舍得简单大半夜的送他回家,他说了一个地名,离简单住的地方不算远,那是他在城中的某一处公寓,知道的人也多。简单将他送到公寓的街对面,就让他下来了。
路遥抱着头盔不准备还她,简单气急,路遥笑眯眯道:“以后不许你载别人,或者别人载你,只能载我!”他趾高气扬地,像只好斗的公鸡。简单气不过之下居然笑了,她越发觉得这人其实幼稚的一塌糊涂。
“你要留着就留吧,反正我不止这一个……”她的话没说完,路遥就变了脸色,简单心里偷笑。松了松油门的手把,正准备走了,那人又扯住她的衣袖,简单不解,偏过头看他。路遥笑着关切道:“路上小心,到家了知会一声,明天一早我再去看你,给你带早饭。”说着,他又脱下外套,一股脑罩到她的身上,“穿着,别冻着了。”这话倒是跟命令似的,不容置喙。
属于这个男人的特有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宛如一股冬日的甘冽清泉,简单避之不及,只能撞个满怀,有一瞬间懵了。呆呆地“哦”了一声,她木讷地伸手去套他的衣服,手上握着的油门便渐渐退了下去。
轰鸣消失之中,停在旁边的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轻轻柔柔地唤了一声“路遥”。
两人皆愣住了。
简单扭头望过去,就见一人款款而来,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步步摇曳生姿,像极了一株移动的白莲花。
哪怕这人戴了一副硕大的墨镜,作为一名合格的娱记,这张脸简单再熟悉不过。只这一眼,她的胃中泛起一种生理性的恶心,有种想吐的冲动。简单不愿再看,她淡淡撇开眼,三两下将那人外套脱下来,又不解气地直接掼到地上。抢回他握在手中的头盔,简单右手油门加满,轰得一声,如箭一样冲了出去。
她才不要和这种恶心的男人搭上关系,什么很温暖,什么很自在,不过是一堆哄人的话,也只有她,才会信这个无耻的种马男!
这一切快得令路遥瞠目结舌。
他来不及反应别的,下意识地往前追了几步,前面那辆车速度越来越快,没几秒钟就彻底远了,剩下一个模糊的黑影。
符菱静静在旁边站着,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稀奇,她还从未见过这人这么狼狈。她从路遥的那些朋友处旁敲侧击,知道他铁了心要追一个女孩,哪怕是狠狠踢到了铁板,可具体是什么样的女孩,王雁泽就不愿多说了。难道就是刚刚给路遥甩脸子的这位?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件外套,递给路遥,狐疑道:“怎么,我来得不凑巧?”
“是。”路遥也不接,视线越过她,径直往回去,丝毫不留往日的情面。
冷冰冰的一个字,符菱脸色白了白,她勉强维持着笑意,潇洒道:“嗯,我不过就是想亲耳听你说一句。好啦,我现在能心满意足地走了。”
前些天路遥给她打过电话,符菱当时在拍戏,是助理接的。在电话里,他单方面结束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符菱出道到现在两年的时间,他们断断续续在一起,各取所需,谈不上好,却也不坏,如果不是遇见了简单,路遥根本不会想要主动改变什么。
他很认真地考虑过,自己要和简单在一起,必须要断绝她最最痛恨的所谓混乱的私生活。而其实他的私生活,就只有符菱一个人需要交代。路遥原本以为电话中已经说明白了,何况他出手一向大方,根本没想到这人会继续纠缠,她今天打了数十次电话,甚至来他们共处过的公寓楼下等……有些事情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不代表永远被蒙在鼓里,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呢?
路遥回公寓取了车,重新去找简单。摁门铃没有人应,打电话没有人接,他侧耳静听,她的屋里安静极了,就像没有人存在。他害怕,撞开了门,里面其实只是一个黑洞……
到这一刻,路遥才真的慌了。他咬咬牙,找到了杨舒的电话。自从对这位交警产生了警惕,路遥就托人将杨舒查了个遍,顺手就存下他的号码。
那边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来,路遥开门见山三两句介绍完自己,又直接问道:“简单在你那儿吗?”很符合他一贯的形势作风。
杨舒愣了愣,他悄悄放下杯子,趿着拖鞋回了客厅,这才回道:“她不住。”看着蜷在阳台上拨弄番茄秧苗的那个人,杨舒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简单因为这个人失魂落魄的,伤心了。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一样的。
路遥挂了电话,仍旧开车去了他曾经跟踪过的杨舒住的那个小区,然后在那栋楼下见到了简单的车。那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杨舒走回到阳台,窝在另外一张藤椅上,朝前朝后慢慢摇着。椅子吱呀吱呀发出很老旧的声音,杨舒问道:“简单,你喜欢那个小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底流淌过一道浅浅的异样,撩拨着他的心尖,有一点点酸痛与苦涩。
其实,第一次见到路遥,杨舒就非常清楚地察觉到这个男人的侵略性,可他居然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放任自流,就这么让简单掉了下去,也不知他是太过信任自己,还是信任简单。也许在内心深处,他有一个连自己都跨不过去的坎,甚至,他都比不上简单的勇气,至少她曾经对他说过“杨舒,我一直挺喜欢你的”,而他能做的,就是在教学楼下仰望着她,然后默默骑车走了。
这种酸楚的异样,这道无形的坎,是从少年时期就伴随着他的一种情感,此刻,他的这句话更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