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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感冒。”他的声音沙沙哑哑的,明显是感冒的症状。
再仔细想想,其实今天凌晨他们碰面,这人的声音好像就是这样了,简单那时候还以为是因为一夜没睡导致的,没想到他居然生病了!她没做多想,直接站起来,隔着大半张桌子,弯腰探过身去,伸手摁上那人的额头,“好像还有点发烧。”
她的指尖凉凉的,路遥很受用,他安慰道:“没事,我睡一觉已经好多了。”
“真没事了?”简单不信。
路遥点头,难得乖得像个小孩子。
简单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路遥电话响了,她非常识趣地闭上了嘴,单手托着腮,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发呆。对于路遥的电话,她一向比较发憷。本能地,她根本不想听,生怕听到什么不想听见的东西,如果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她就更难受了。
电话是从北京路家那边打来的,路遥看着那串数字,极为不情愿地接起来。自从母亲去世后,路遥出国回国地瞎折腾,和那边的联系就不大多了,总觉得生分。
电话那头是周秘书——这个女人约莫四十岁出头,在路家没几个年头,路遥和她并不熟悉,也没见过两回面,话里话外更是隔了一层。
周秘问他回不回去过年,一派的公事公办。路遥心里不乐意了,他暗想:我回不回自己家,还需要你个外人来过问?
“怎么,有什么事儿?”他眉眼冷冷上挑,语气不免有些激动。
简单听见了,用眼梢余光悄悄瞄了对面那人一眼。除了最初结识的那一天,她很少见到路遥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清冷的模样,阴鸷的眼神恨不得要杀人,简单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又有一种偷窥了别人隐私的不安,恨不得赶紧破窗而逃才好。
周秘回道:“路伯伯和齐阿姨都挺念叨你的,说你好几年没回来了。还有,路远今年也会从国外回来……”她话里的齐阿姨,是路遥父亲的续弦,而路远则是路遥同父异母的弟弟,比他小了好多岁,现在在国外念金融。
路遥直接拒绝:“不回,我和几个朋友约着春节出去玩。”他的语气冷淡极了,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其实,他根本没约什么人,不过是懒得回去,找个借口罢了。
那边没再坚持,也就礼貌道别,然后挂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路遥的心渐渐坠了下去,浑身乏力的很。从母亲去世后,他就没有再回去过过一个春节,他一个人孤零零地飘在外面,好似只有这样的坚持,才能慰藉死去的亡魂,才能对得起曾经存在的那些过往。
路遥烦闷极了。无处发泄之时,他习惯点上一支烟,狠狠吸上几口,方觉得好受一些。那些烟草味道随着空气挤入肺部,慢慢将之充满,这可以给他带来一种满足。而当那些烟雾一点点释放出来的时候,又有种轻松快慰。
或许,这就是上瘾。
路遥敛着眉不说话不笑的时候,气场实在骇人,连周围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简单坐立难安,连一呼一吸都分外小心,生怕惹到对面那人。眼前这副情景,她知道自己确实该说几句话来安慰他,可是,简单内心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借故离开,比如,突发了什么爆炸新闻?
身为一个敏锐的记者,凭着路遥方才寥寥几句,她已经脑补出了许多。简单猜这是一个属于路遥乃至路家的秘密,她本能地不想沾上任何关系。因为,她连自己的心都猜不透,她连那道坎都过不去,她怎么面对这个人,怎么与他并肩?
看着简单一脸的尴尬和不安,连笑容都是勉强挤出来的,路遥真心无奈了。难受的时候,他亦想有个人来关心自己一句,问问他为什么不开心,问问他为什么难过,可眼前这人竟连这样的敷衍都不愿意。这一刻,路遥真是前所未有的挫败。他安静下来,只等她何时开口。
踌躇了好半晌,简单终于喏喏劝道:“你还病着呢,这样子对身体不好。”
路遥难得不顾形象,歪着头靠在沙发上,一脸的疲倦。此时,隔着重重的白色烟雾,他笑了,轻轻“嗯”了一声,听话地摁灭了烟。
随着他的动作,简单抬眸迅速扫了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这一瞥,自然落入路遥的眼中,他忍不住自嘲:“简单,你刚才是不是特别想赶紧离开,一点都不愿和我扯上关系啊?你那句话,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的?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被戳中心事,简单涨红了脸,很是不好意思。她努力想要辩解些什么,路遥又抽出一根烟,夹在指间在桌上顿了顿,点上之后,笑着说:“你走吧。”
他缓缓吐出个烟圈,面上仍是笑:“回去的路上小心些,我看你行礼不少,那边有人接你么?”
简单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他这算是和自己划清界限?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分重新写得我吐血。。。只能这样了,之前那个版本我一直不满意,现在这个勉强吧
别嫌弃我的女主角,她就是这么的犹豫和纠结啊!!!我写的时候,经常设身处地想,如果送自己一个路遥,我也受不了,算了,只能说男主角的人设栽倒在我的恶趣味上了,点蜡点蜡。。。
☆、第 27 章
这一天直到华灯初上,简单才折腾到家,大包小包跟逃难一样,很是狼狈。
宋阿姨开门,见是她回来了,不由欣喜万分,连忙冲着里面喊“单单回来了”,说着又替她拿东西。
简单第一次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刺耳,她还来不及自嘲,肚子便咕咕乱叫,“阿姨,还有饭吗?我好饿啊……”她今天的午饭没吃,一路上恍恍惚惚连垫肚子的东西都没买,现在整个人饥肠辘辘,恨不得要晕厥过去。
“有的有的。”宋阿姨边说边往里头去,后面餐厅里的人听见动静,呼啦啦一下子涌了出来,七大姑八大姨,人还不少,连杨舒也在,简单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简妈嗔怪:“要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派司机去接啊?”
简溪回道:“没来得及嘛,这不,车站离家也没几步路,回来的也方便……”她边说边拿眼觑旁边抄手看戏的简溪。简溪笑眯眯地凑她耳边,保证道:“别担心,我可什么都没说,守口如瓶着呢。”简单这才放下心,洗了手准备吃饭。
宋阿姨早添好碗筷,简单坐下就发现是紧挨着杨舒,两人视线撞在一块儿,她莫名察觉到一丝生疏,却又不知是哪儿出了问题,只好埋头狂吃。
家里人聚会,说来说去,总是会绕到小辈的工作或是婚事上,如果这个家里还有两个女儿待嫁,那必然是大家关注的重中之重。这个说“单单,你和那谁谁谁同岁,她孩子都生两个了”,那个说“单单,再不抓紧,你就变成剩女,到时候更不好嫁”,更有甚者直接开始替她张罗起相亲,又是医生又是律师的,声势浩大,异常夸张。
耳边的唠叨根本停不下来,简单实在扛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简溪几脚,意思是让她赶紧出来解个围。简溪已经被围攻了一天,现在多个人分担火力,自然乐见其成,她也凑热闹说:“是啊,简单,你要抓紧了,可不能跟我一样……”
无语凝噎,简单只能再三保证抓紧再抓紧,才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没想到还有个更重磅的在后面等着她!
也不知是谁将话题扯到她和杨舒身上,说“哎,还相什么亲啊,这儿不就有个现成的吗?小杨跟单单是青梅竹马,两家知根知底的,最好不过了……”这话很合简妈的心意,她两眼冒光,越看两人越般配,于是直接对着杨舒说:“小杨,你爸妈去的早,我早就把你当女婿疼了,你什么时候……”
简单顿觉蛋疼。她随便扒拉几口,赶紧拉着杨舒上楼去,再待下去,估计就能扯到结婚办酒席选日子这种问题上了。
回到房间,简单彻底吁出一口气,倒在床上感慨:“早知道这么烦,我还不如不回呢!”
“早知道这么烦,我还不如不来呢!”杨舒靠在墙上,跟着感慨。
这话说完,两人再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原本那股子陌生与疏离便消下去许多。简单忙跟他邀功:“你看我够义气吧,都没出卖你。”
“出卖我什么?”杨舒不解。
“你喜欢我姐的事啊!”简单拿看白痴的眼光看他, “你看看我替你挡了多少无辜子弹?”
杨舒尴尬地笑了笑,挽起袖子,开始替她收拾东西。简单的行礼里有不少专业跟拍设备,是她最最心疼的宝贝。他一个个仔细擦拭完毕,又分门别类放好,比简单还要细心。
简单原本趴在床上,两条腿垂着瞎晃悠,看他忙忙碌碌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收敛了,夸道:“真是个居家好男人,我姐没福气啊。”
杨舒怒瞪她,“这事儿已经过了,以后别再提。”
“啊?”简单翻坐起来,格外吃惊,“怎么你不喜欢我姐了?”
杨舒坐在床沿上,低着头将她的衣服一件件认真叠好。简单喜欢穿毛衣,衣服大都又柔又软,掌心轻轻摩挲,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暖意,杨舒不免失了神。听见简单又问了一遍,他才“嗯”了一声,说:“本来就没影的事,都是我一厢情愿,以后别再提起了,省得我和小溪姐见面尴尬。”
“哦——”简单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安慰几句,杨舒突然“咦”了一声。她一抬头,就见他举着束早就干瘪的腊梅,正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自己。简单心慌意乱,于是手忙脚乱地抢下来背到身后,还没开口解释,脸蹭的就红了。
杨舒隐约猜到了七八分,他试探问道:“你和他和好了?”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简单摇头,杨舒不免好奇,“那你们是怎么了?”
我们是怎么了?
简单想不明白。等客人都走了,她独自一人继续翻来覆去地想,依旧无果。
其实,她完全理解路遥为何会不高兴,为何会突然那样生硬地对她,还和她划清界限。因为,他伤了心。
如果自己掏心掏肺对一个人好,可那人还像自己这样犹豫不绝、冷漠以对,甚至在情绪低落的时候,都不愿意多关心一句,还一门心思地想找借口逃走,连个普通朋友都不如……她肯定也会心灰意冷的,说不定还会万念俱灰。
这样想着,简单又难受了。为什么不对路遥好一些呢?他都生病了……
想到种种过往,简单根本睡不着,思来想去便给路遥发了个短信,问他身体怎么样。
她闭着眼,心里默默数数。从一数到五百多,那边还没有回音,简单沉不住气了,确认完电话有电有信号后,她更郁闷了:他这是没看到呢,还是装没看到呢?
也不知隔了多久,叮的一声,短信来了,简单的心没来由地开始扑通扑通乱跳。摸起来一看,五个字“好多了,谢谢”,透着疏离与生分,她撇撇嘴,回道“不客气,应该的”,也不再等,索性关机安心睡觉。
第二天再开机,看到什么都没有,简单也没什么好心情了,谁料简妈脸色更是难看,气压极低,气场骇人,忍了半天,她熬不住,终于开始唠叨起来:“单单,你和小溪太不让我们省心了,你和小杨怎么回事,有没有可能啊……”
简单太阳穴绷着,隐隐有些发胀,她迅速吃完早餐,慌不择路地逃窜出去,边跑边嚷:“妈,最后一天上班,我快迟到了,回来再说……”
刚进办公室,一阵清香扑面而来,芬芳淡雅,沁人肺腑,简单低落的心情随之高涨了些,打趣道:“怎么这么香啊?二十多天没回来,格调变高雅了嘛。”
老那得瑟地指了指自己办公桌,意味深长地笑:“那盆水仙开了。”
简单脚下一滞,差点趔趄。她有些不敢相信,三两步窜了过去,待亲眼见到时,心底的震撼更大了。
那几株翠绿的秧苗已经抽成一尺多高,有些顶端含着白色的花骨朵,有些已经尽情绽放,若再凑近些,香味更是馥郁,让人都不愿离开半分。
“真香啊。”她忍不住称赞,目光不舍得移开半分,“老大,能还给我吗?”她难得笑得谄媚。
老那翻了个白眼,意思不言而喻。
简单心中不舍,却又无可奈何,这是她放手的东西,怎么还能再讨回来?拍了张水仙盛开的照片,她想着要不要给路遥,可犹豫踟蹰许久,终没有发出去。
正在简单兀自发呆时,老那却喊她和汪洋过去,“过完了年呢,咱们网站就停了……”他还没说完,对面两人就跳了起来,满脸震惊,“怎么回事啊?”
原来“挖隐私不偿命”这小网站,因为流量、广告、经费等等问题,确实支撑不下去,要关门歇业了。“不过,”老那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