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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是意识体的它,一瞬间爆裂成无数的碎片,散落远了,就再没有相互之间的联系了。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只貘,就这样自我毁灭了。
“这些都是你在这里的一些记忆。你毁灭之后的记忆,我就无从得知了。”佛祖看着前方,温和的开口着。
青言怔然,“貘……不是自我毁灭了吗?为什么,我会是它?”
佛祖微笑,“它不是毁灭。只是碎成无数个它,去往不同的地方,去看到它想看到,感受它想感受的东西而已。你是它,也不是它。你是它的一部分,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是什么?”青言忍不住追问。
“是其中的一只眼睛。”
青言一抖,原来自己就是一大眼珠子呀。本来自然的握在手里的白色珠子,这会也感觉极是不自在。
“乾坤镜是另外一只。它这么多年来,选择的主人,也都是貘身体的一部分。”
“我会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是……貘……它想将身体组装回来吗?”青言突然意识到组装回去后,自己还算存在吗?
佛祖摇摇头,“我看不到它的将来。你本是去了另一个时间和空间。我也不知你为什么会回来?但你手的白色珠子还在,你和乾坤镜也各自都在,并没有融合到一块去。你们都各自有各自的意识了。它也许不能,也不想再融合回去吧。”
青言嘘了口气。这样就很好嘛!她真的无法想象自己变成一只大眼珠的模样。
魔二十(全文完)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不过能够这样保持现状,各自存在,就很好了。”青言感叹着。
嘟嘟趴在她身上,似乎赞同的嘟嘟叫唤着。
青言突然灵感一闪,“嘟嘟跟我这么亲近,又对乾坤镜这么熟悉,它不会是……貘的大脑?小脑?下丘脑?”
佛祖淡淡一笑,无奈的摇摇头,“当年貘身体最大的部分掉落到妖界,就成了现在的梦幻森林。整个森林都是它,里面的生物也都是因它的意识而存在的。至于这只小猪,应该也不过是它身体的一小部分吧。”
青言无语的看着还趴在她怀里的嘟嘟,原来大家都是一个身体出来的。
说到底,现在不过是一只眼睛珠子,揣着另一只眼睛珠子,再搂着身体的另一块。
青言努力摇摇头,把这个诡异的情景从脑海里晃出去。
“我就是我!”她坚定的说着。
佛祖含笑。
“不过怎么说当年我也是貘身上的一只眼睛,大家也算熟人了。还请佛祖给指条道,怎么把墨九殇那家伙给就出来?”青言腆笑着拉关系。
佛祖立身离去,留下带着笑意的话语,“当初你啃下那块石头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它最终会有自己的意识吧?也没料到会有现在这样的纠葛吧?我准你自由进出藏经阁。至于办法,你就自己想吧。”
佛界的藏经阁!一般人是不让进的。青言不是一般人,她是走后门才进的。为此,守门的大佛们很是不屑的闭目转头,很是不屑啊!
青言则无比光荣的踏进了藏经阁。要知道,佛祖的后门,一般人还走不了呢!
进了藏经阁,就看到雾蒙蒙的一片,走要眼前才能看到一排排的书架。据说这些经书,要有缘之人才能阅览。青言倒是能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书卷,但是没有翻看的心情。她的眼里,只有进阁几步前的书桌上的那块方方正正的质朴的砚石。砚石里全是墨红的液体。旁边是一根滴着红泪的灯盏。
青言走了过去,轻轻的抚摸着砚石。触手的是冰冷的质感。想必墨九殇的意识也被这凤凰死前的强烈执念的心头血给封印了吧。
看着那猩红的血,青言不禁看向旁边那泣血的灯盏。只一眼,似乎就看尽了所有的爱恨纠葛,至死不休。
佛祖总是睿智的!他让青言进这佛经阁,自是有理由的。
青言感受着凤翎死前强烈的执念,忽然也明白了佛祖让她进来的原因。
因情感而产生的纠缠,也只能从情感上解决。
青言不是当初的貘,却是它的眼睛。貘能看到的,她也能看到。貘能汲取的,她……还不能汲取。但乾坤镜能!貘的另一只眼睛能。虽然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差异,又或许是因为她这只眼睛才回到这里的原因吧。总之,青言在那刻忽然明白,镜之界三:照出一切虚幻――万物皆空。
心里似乎一下子开朗起来。
枫姑娘在镜子里惊呼起来,“镜子里的雾……没了。”
两只眼睛,有了自己的联系,再不需那些朦胧的雾霭了。
青言笑笑,从怀里掏出乾坤镜,镜子消失在手里,又慢慢的出现。
随心所欲的操纵!
青言将镜子投到灯盏里。乾坤镜转瞬即逝。下一个瞬间,灯盏流出的红泪一点点的变淡,一点点的透明。乾坤镜在它的上方又慢慢的浮现。
万物皆空!是真实,也是虚幻。一切感情,事物,你坚信它是真实,它就真实的存在你的周围;你认为它是虚幻,它就擦身而过。
凤翎再深刻的感情,在貘眼里的世界也是落入大海的眼泪。再悲伤,也很快的消失。
执念一去,束缚即解。
砚石里的红色迅速的汇集凝聚,慢慢的凝成几颗鲜红的珠子,滴溜溜的躺在砚石中间。
砚石里的墨,再次黑黝黝的一团,黑得纯粹!
一阵光芒闪过,墨九殇出现在青言面前,手心还托着那几颗由凤翎的心头血凝集的珠子,震惊,不解的看着青言。似乎对她的到来表示不可置信。
青言轻笑,抱住他的胳膊,“大叔!我救了你哦!”
墨九殇呆滞的点点头,“你……怎么做到的?”
青言决定隐去那只貘的事,那么久远的事,那么久远的主人。这一世,她只是她,一只小乌鸦而已。再说,貘自己也没打算融合身体。她还是做自己好了,夜鸦青言!
显摆的晃晃乾坤镜,青言略带得意的说着,“我可是乾坤镜的主人。”
“可是……”墨九殇还是呆滞状。
“唉,走啦,走啦!”青言拉着他往藏经阁外走去。一向冷静睿智,沉稳可靠的大叔这会忽然显现呆滞状,青言还真不习惯。
“大叔,你看,我救你呀。你打算怎么回报?……不如以身相许吧!”青言边拉着墨九殇边唠叨着离开了藏经阁。
门口的两蹲大佛继续撇头,远目中。无视这在佛界拉拉扯扯,打情骂俏两只。
藏经阁内的那盏灯还站在那里,清辉的静静站立着,不时滴下透明的灯油。撇去了所有的爱恨情仇,它,只是一盏灯了,静静燃着。
青言带着墨九殇回到魔界,对佛界发生的种种成一句话:佛祖见我是乾坤镜的主人,便卖了我个面子让我进佛经阁,救了墨九殇。
恩,……虽然细节上有待琢磨,但大致情况也确是如此。
更令人欣喜的是,墨九殇手上的几颗血红珠子就是凤翎的心头血所凝,功效一样。
而这就意味着枫姑娘有救了。
君华激动得差点手舞足蹈起来,拉着青言墨九殇就往妖界的琴海里奔去。
琴海偏僻的一隅,君华用避水丹开出一条水路,径直下到海的至深处。
那里黑黝黝的一片,偶尔才有像萤火虫一样闪光的鱼经过。到了海的最底下,是一大片粗壮的,坚韧的水草在那里摇曳着。
君华让后面的人停了步子,自己上前去,结印施法。只见一只乌黑的蚌从水草深处慢慢的被牵了出来,终于稳稳的停在众人面前。
蚌壳慢慢的打开,霎时五彩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海底。荧荧的,温暖的光。在光芒的中心,一个裹着枫叶的琥珀静静的躺在蚌的中心。
琥珀的表面被乌绿的青丝裹得密密实实。
君华小心翼翼的捧出琥珀,接过墨九殇递上的红色珠子,将其融在琥珀里。
只见随着红线的侵入,琥珀里的绿丝渐渐消失,最后同红色一起消失殆尽。琥珀重回晶莹剔透。
在它恢复的那一刻,青言也抽出了乾坤镜中枫姑娘的魂魄,将其放入了琥珀当中。
柔和的橙光闪过,清丽脱俗的枫姑娘盈盈而笑的站在眼前。
君华一把揽住了她。两人紧紧相拥。
青言感觉身边的墨九殇往自己这边凑了凑,然后就听到一个微微有些不满的声音,“我们好好在一起的时间也佷少呀。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不如,你以后就留在魔界,我们再好好――谈恋爱吧。”
心中一暖,青言的小手握住墨九殇的大手,重重的点点头,“恩!”
“不过我还是不会做菜。”
……“我们去人间吃。”
“其实你也可以学下的,大叔!其实还蛮有意思的。”
……“好吧。”虚弱的声音,后面又紧接了句,“你不是要讨好我嘛?那你做什么?”
“呃!那我就试吃吧。”
……
回到魔界的时候,墨九殇又让人把剩下的几颗红色珠子给天界送去了。
人界一直对天界心怀叛意,在这个时候,帝后还不能死。四界还是暂时维持现在的和平比较好。墨九殇不想再发生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打扰他和青言谈恋爱了。
至于青言和流刀的婚约也早已解除。青言在妖王的默许下,正式――嫁到魔界去了。
临别前,朱雅一边站着青无,一边站着曾经的李大人。青无脸色铁青,李大人也是抱臂闭眼,朱雅表情尴尬。
直到墨九殇走过去的时候,那位李大人才睁开眼说,“大人,我就不回魔界了。我要留在妖界跟这娶着丫头了。”
青无在旁边冷冷的开口,“是入赘妖界,做侧室!”
朱雅满头大汗。
青言眼冒红心,不甘的扑了上去。为毛?JQ总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为什么朱雅能享受到这种齐人之福?为什么她不能同时娶俩帅哥?
墨九殇死死的拉住了青言,脸色乌黑的点点头,急急的拖着不死心的青言转身离去。
快到魔都的时候,墨九殇看着还在角落里画圈的青言,就气不打一出来,“怎么?你也想娶两个?”
青言浑身一个冷颤,狗腿的凑过去,“哪里敢呀!就是跟友人伤离别一下。”
墨九殇冷冷的哼了句。
唰,拉开马车的帘子。
玫瑰红铺天盖地,漫天飞舞的都是红色花瓣。夹杂着地上青绿的叶子,整个天地都是绚烂的。
一向阴霾的魔都何曾有过这样的胜景。
青言一下子扑了上去,沉醉其中。
低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魔界的琼花!象征着至死不渝的爱情。去琴海前就让人种上,再催开。刚好赶上盛开。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后天,我们就成亲吧!”
青言呆愣的回头,傻傻的看着墨大叔。
墨九殇轻笑,轻轻的额头相抵,“这回可由不得你不答应。你以后就只能有我一个了。我,也只有你一个。”
青言慢慢的笑开了,轻轻的点点头。
墨九殇退回到座位处,琢磨似的摸摸下巴,“恩,还有洞房花烛夜呢。”
呃,……这个不纯洁的家伙!青言抓狂……
魔之琼花,至死不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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