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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和头上,登时伤了许多人。与此同时,城上还抛下了火药包和“万人敌”。最可怕的是万人敌,抛下之后,一炸开,就会死伤一片。所以掘城的农民军。一面掘城,一面有人准备好,将刚抛下的火药包和“万人敌”迅速拾起再抛向远处。这样虽然十分危险,但可以减少伤亡。
骤然密集的喊杀声和爆炸声,让整个汴梁古城瞬间惊醒。城内的王府、官衙、豪宅、民舍,刹那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惊醒,点起了一点灯火,紧张的等候着城上的消息传来。
负责守卫城池的河南巡按御史高名衡,兵备副使王胤昌、祥符县知县王燮、推官黄澍等人,立刻照着各自的职责督率部下上城防守。
而河南副将陈永福,从前日起便在城上城楼之中歇宿。听得城墙上的阵阵喊杀声,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娘的。果然来了!”
在数十名亲兵家丁的护卫下,陈永福和儿子陈德。急匆匆的冲到城墙上。城上城下已经打成了一团烈火。
城下的农民军,为了掩护丁国宝和牛万才两支负责掘城的部队,除了在开封城外放列了数百门大小火炮,分为两个炮群由张鼐和黑虎星指挥轮番向城头倾泻炮弹和火药之外,李自成和罗汝才又调集了上万农民军中的弓箭手、火铳兵站在城壕边上,向城头猛烈射箭、施放火铳。
城下飞来的箭矢、弹丸、炮子,让城上的守城军民不断地被这些致命的小东西击中而或死或伤。黑暗中,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一支流矢、一枚弹丸,甚至一颗炮子会让一个强壮的汉子转眼间死去,这样的黑暗带来的恐惧,让人们尽量的将身体藏在城垛后边,不敢探出头来向城下仔细观察。
所以他们抛掷的砖、礌石、火药包多数不很准确。他们也向城外射箭,但因为很难从城垛之间露出头来,只能从箭眼里边往外射,而在昏暗之中又看不清目标,射高射低,全无把握。城下的农民军却是仰望城上,虽然也比较朦胧,可是城头的灯笼、火把,给了他们很大方便。从暗处向明处施放火器、箭矢,效果自然好得多。在彼此对射的同时,双方都大声呐喊、城上城下,喊杀震天。
掘城的农民军按照陕北打土窑和伏牛山中挖矿的经验,将人马分成若干小队,每个小队大约二十人左右,只负责掘一个洞。另外还有许多后备的小队埋伏在干城壕中,准备随时接替那些死伤的弟兄,并把死伤的弟兄尽可能拖回城壕外边。但是,不管城上的箭、砖、礌石和火药包、万人敌如何猛烈如雨点般落下来,不管死伤多重,掘城的工作都不停止。铁锤和铁钎子仍旧是奋力向城墙深处钻探而去。
从宋门经曹门到北门,是攻城战的主要战场。宋门城上的副总兵陈永福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总兵官,守北门的祥符县知县王燮和守曹门的推官黄澍都是很精明强干得人物。在第一次开封守城战中,李自成主要是用的掘城办法,使他们增长了许多经验。知道该如何对付掘城,保护城墙,也做了各种针对性的准备。
白天,当农民军在城外进行准备时,城中官绅百姓也在加紧准备。城里的绅民早就料到李闯王必来报仇,特别是不久前南阳城破的消息传来,杀戮情形被夸张得很厉害。他们十分担心:万一闯王人马攻进城来,必会杀戮甚惨,妇女受辱,无人能够幸免。由于他们抱着这种心情来守护城墙,所以尽管守城的人不断被城下农民军的弹丸炮子箭矢射死射伤,他们还是不停地向城下投掷各种能够杀伤敌人的东西。
炮声震天,硝烟盖地,双方的将士在炮声与喊杀声中,一批一批地在城墙下和城壕边倒了下去,一批一批地越过自己弟兄的尸体和鲜血冲向前去。
开封城上,陈永福站在箭楼上向下望去,从宋门、曹门一直向北,城下都有义军掘城,“咚咚”不断的敲击城墙发出的闷响声,阵阵轻微的震动,在这喊杀声不断的凌晨显得那么清晰。
他疾步从箭楼上冲下来,冲到两座城墙垛口之间,正打算从城垛中间探头出去观察一下城下掘城的情形,“嗖”的一声,一支流矢飞过,正中他头盔的上部,把火红的盔缨射下城去。
一个亲将将他的袖子扯了一下,说:“大人,小心!”他也顾不得理会,抓起一块砖头,狠狠的朝城下人声密集处砸了下去。还没有来得及看那块砖头的效果如何,一枚铅弹从他头盔旁飞过,将他背后一个守城的壮丁打得闷哼一声躺倒在地。
负责守曹门的推官黄澍跑得气踹吁吁的:“军门大人,目前东城、北城,到处都在掘城。下官守的曹门一段,便有十五六处正在掘,不管如何抛掷砖、石、火药,贼兵就是不退。请军门示下,该当如何退贼?”
陈永福只管告诉他:“不要惊慌,要沉着,本镇自有办法。”
话音未落,一枚远远飞来的火炮炮子,将黄澍身边的民壮班头打得脑浆迸裂而死,红白之物溅到了陈永福和黄澍官袍、斗篷上。(这个陈总兵难道也是祥瑞级别的人物?怎么谁离他近点,谁就该挂了呢?)
但是眼下也顾不得体面了,陈永福手下的几名亲兵扯开嗓子在城上大声传令,告诉城头军民,总兵大人亲自在城上督战,要将士和百姓们沉着杀敌,不要慌乱。
这道口谕很快从东城传到北城,各处守城官绅军民听了,突然间勇气倍增,响起一片杀声。一个偏将跑来激动地向陈永福请求:让他带三百人缒下城去,将城下掘城的流贼杀散。陈永福摇摇头,说:“不用。”然后他对黄澍和一个亲将说:“命人快去取柴,越多越好,棉被棉絮都要,油也挑几担来。”
他这道命令一下,立刻有许多人跑下城去。在城下有许多专供守城军民睡觉用的窝铺。为着取暖和做饭,在窝铺旁堆放了许多干柴。这时,人们在紧急中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干柴纷纷运上城去,甚至把一些窝铺也拆了,将棉被。棉絮也抱上城头。又有人从附近的上方寺中取来了许多香油。陈永福命令把干柴点着,扔下城去,烧死掘洞的人。于是,干柴纷纷点着,对着掘洞的人扔了下去。有的干柴不点就扔了下去,然后再扔下在油里浸过的着火的棉絮,将干柴很快点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儿,从曹门到北门,十五里路的城根,处处大火,活像一条火龙。
陈永福又对一个亲将说:“再传本镇口谕:本镇现在城上,与守城军民共安危,望军民协力杀贼,有敢擅自下城者斩!”
李自成望着城墙上那一个个黑乎乎的洞口,“告诉小鼐子,以后城下的兄弟掘城时,集中炮火猛轰城头,务必要打得城头上人马不敢露头!”
开封的战事,便在双方的消耗与坚忍之中一天天的渡过。
城上城下的掘城和反掘城的活动一刻也不曾停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 兵贼鱼水一家人
正在阿巴泰为家中兄弟子侄们讲述内地各支军事力量的强弱长短之处时,一幕情景喜剧正在济南上演。
济南西门外,天镜泉边的汇泉楼酒楼,整个酒楼早就被京营包了场子。不光是汇泉楼,旁边的泰丰楼,燕喜堂、聚宾苑等等都是高朋满座,附近的几条街道上都是京营和龙虎营的将士勾肩搭背的进进出出。街道口上两家派出的哨兵封锁了街道,除了必要的人员之外,其他人一律不许入内。酒楼里,不时传出男女的欢笑声和酒令声,哪怕隔着几条街,都能清楚的听到。
汇泉楼的糖醋黄河鲤鱼是济南乃至整个鲁菜之中的一绝,从黄河渡口收购的正宗“黄河鲤鱼”。池中之水是济南群泉流来的活水,鱼儿养在池中,肉质细嫩、泥腥味尽失。吃客中看中那条,就有跑堂的马上用长杆网捞上来,送到操作间进行制作,此为“指鱼定菜”。糖醋活鲤鱼盛入盘中,头尾高翘,吱吱啦啦冒泡,呈跃龙门之状。食之香稣酸甜、外焦里嫩,鲜醇微咸,鱼肉嫩美。
这样的菜,不要说罗虎这样的土包子,就是吃过见过的王龙,向来讲究饮食吃喝的谈奇瑞、罗祖明三人都是赞不绝口。
酒过三巡,谈奇瑞借着酒劲对王龙说:“兄弟,就不能晚几日走吗?在山东不比在河南快活?,军营里有酒有肉,敞开了随便吃,到外面一走,官绅富户见我们如见猛虎,贫苦百姓见我们如见亲生父母。老子也算是走南闯北了,可就没见一个地方能被人如此真心拥戴。也就是听说书唱戏的说,上古的三皇五帝时候这样。我以前做梦都没想到。老子的军队居然能成为跟三皇五帝的王师一样的仁者之军,我估计兄弟你也没享受过这种感觉吧。我不敢劝你留下,那是坏了规矩。但是多住几日总不妨事吧?”
王龙推开依偎在他身上的妓女,笑着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伯爷父子对咱们再好,可毕竟比不过咱舅舅。我那舅舅从小将我带着走南闯北,如同亲儿子一般,对我也是恩重如山,江湖上混,不能不讲情义,若是因为山东好就乐不思蜀,我就是那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所以。请兄弟体谅,行程是不能改了。不过,京营的弟兄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说句难听的,将来战场上要是遇到了,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保兄弟们一个周全,绝不会一转身就忘了这份交情。”
龙虎营的使命因为阿巴泰的全军覆没,而要宣告结束。不要说是李华宇这边不能容忍一支闯营、曹营的合股队伍长期在山东境内存在,就是他不在乎。远在河南围攻开封甚是紧急的李自成、罗汝才二人也是需要这支人马速速回师。
几个月下来,原本之后六千人的龙虎营,已经发展到了二万余人。其中马队与步兵各半。照着农民军的标准。那些马队几乎都至少是骁骑的水平。步兵也是甲胄刀枪齐全的精锐。
这一次的放外队,李自成和罗汝才可以说是狠狠的赚了一笔。六千人马变成了两万多精锐,这个投入和产出无论如何都是极为丰厚的。何况,还有大批分得的赃物,不,缴获通过黄河、运河南下转运到开封,接济围城军队。(所谓的放外队原本是民国时期各地官军扩充实力或是发财的不二法门,就是将自己的部分兵力派到别人地盘上当土匪,一边扩大自己的人枪。一边胡作非为给对方造成治安困难。外队如果幸存下来人数壮大,回来后自然可以扩大编制。因为官军的编制是固定的。给养经费军械也被上面管得挺严,所以。“杂牌官军”的头子想要扩大队伍,就派几个骨干、带着些人枪出去当土匪。这些土匪在外面绑票抢掠、拉人入伙,官军当然是一概不管,等土匪们把队伍搞大了、危害地方的情况搞严重了,政府自然会拨出经费、提出赏额,要求限期恢复治安。到了这时候,官军就和土匪演一场“招安”的双簧戏,既有了功劳又扩编了队伍——这种“放外队”的闹剧,其实就是场官匪勾结、祸害百姓的把戏。而这样的招数,抗战时期在河南驻守的汤司令长官玩的最为出神入化。否则,也不会有河南驻守的四十万**打不过南下的五万日军的精彩桥段了。更为严重的后果是,别的战场都在开始大反攻了,你中华民国政府军却是一溃千里,这让伟光正的委员长如何在国际友人面前有话语权?于是,雅尔塔也好,波茨坦也好,你都只有接受的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当然,这些在认为那个时代大师辈出的人们眼里,是绝对不会看到的。他们只会说**的长途急行军能力胜过当时的强大日军。)
谈奇瑞见王龙如此,便也不好继续谈这件事,而是话锋一转说:“好吧,兄弟有兄弟的难处,我也不勉强。这样吧,兄弟要是有啥需要,火铳火药衣服药品,统统包我身上。能力之内的,我尽量帮忙筹措。毕竟,你们南下可是要对付小袁营的二十万人马,火器刀枪什么的,务必要多准备些!”
只有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罗虎才找到了些感觉。他朝着谈奇瑞和罗祖明二人端起酒碗,“两位老大哥,也不是我罗小虎子夸口,就小袁营那群虾兵蟹将,不要说还有王龙大哥在,便是我的震山营一部,就可以打得他瓦解冰消!”
罗虎口中的小袁营,乃是此时出没于徐州、海州、蒙城、亳州、睢杞地区的一支农民军队伍。因为其首领袁时中的缘故,被称为小袁营、袁时中河南滑县人,崇祯十三年在开州聚众起事。十四年渡过黄河转战于河南、南直隶的部分地区。由于河南原先有袁老山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