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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精心设计的言辞,很巧妙的将北上剿匪还两广一个清静太平世界和为南中生产的农工产品寻找销路联系在了一处,给众人勾勒出来了一个美好的前景。经过十多年的培养,南中的百姓也从源源不断的对外贸易当中得到了好处,别的不说,看看用工业券购买来的全套铁制、钢制农具,就是在老家时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更何况,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这个概念早就被印入了骨髓世代传承了下来。如今将军有了这个差使,以南中军的战斗力,扫平两广不过是三两年的事情,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老家去炫耀一番,很多当年偷偷跑出来的人黧黑的脸上不住的憨笑。
“不过,也有人要和大家伙过意不去!”
宣传队的军官义愤填膺的将官员和苏丹勾结吃里扒外的事情讲说了一遍,顿时引起了公愤。
“这就是把大家的钱偷偷的装到了自己的腰包里啊!诸位,请想一想,将军府收购粮食,给大家的是不是真金白银?还有那些随时可以买东西的工业券?这些钱也好,用工业券买来的东西也好,哪一样不是要钱的?这群蛀虫如此做法,府库里还有钱收购大家的粮油吗?还能够给大家便宜卖铁器吗?那些布匹精盐,大家还能够买到吗?!长此以往下去,这群家伙不是把大家的好日子变得同内地一样?!”
什么事情一旦和每个人的利益结合起来,那么带来的力量将是无穷的,一个打土豪分田地就让几乎全中国的农民为之奋斗。各处村寨里,往往宣传队讲到这里的时候就会有人高声叫骂,“这群狗官!忘了本!忘了将军对他们的苦心教诲!”
很好的将这次内部清理和动员群众结合起来的手法,让李沛霖为的公事房将军府的官员们为之惊叹不已,守汉却在心中偷笑,这算是什么,咱的爷爷们当年搞组织群众、动员群众那才叫本事呢!
接着,便是按照村寨大小规模,动员了顺化、河静、会安等处近千个村寨。每个村寨出五名代表,到顺化前来观看行刑。
行刑那日,整个顺化几乎全城出动,无数百姓站立在路旁,手中备着烂菜叶臭鸡蛋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准备好好的招呼一下这群丧了良心的官吏。
“水师驻满剌加缉私船队,船长雷三七,犯徇私枉法,贪污受贿,斩!”
“太平洞兵工厂主事何其。犯盗卖火炮。斩!”
“海关满剌加税务员丁天怀,犯贪污受贿,徇私舞弊,斩!”
。。。。。。。
一连串的斩字随着被监斩官用朱砂勾了名字的招子丢了下来。每一个斩字都伴随着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和叫好声。
三百多个在这起惊天大案中被揪出来的官吏涵盖了从水师到海关、汉元商号。几乎南中军的各个环节领域中都有涉猎。组成了一条从兵工厂到海上缉私到海关的黑色产业链条。
“苏门答腊苏丹,马德扎利…达乌德。玉苏普,犯拉拢腐蚀官吏。走私贩卖火器,私藏火炮,扰乱金融,斩!”
这个苏丹第一个享受到了被鸡蛋洗头洗澡的待遇,而最先投掷他的,却不是那些情绪激动的群众代表,而是那些被斩的官吏家属。
“你个狗贼!要不是你这厮贪心,俺家孩子他爹又怎么会挨这一刀?!你还我丈夫!”
“贼厮鸟!我和我兄弟老实本分的在将军手下做事,自有一份俸禄养家活口,要不是你要买火炮,我兄弟又怎么会盗卖火炮?!”
一时间群情激愤,众多犯官家属将仇恨和怒火都泄在了苏丹和一众甲必丹的头上。
“主公念你们都是华夏一脉。给了你们那么多的好处,你们不思报答,却挖主公的墙角,害死了这么多的人!”
臭鸡蛋、烂菜叶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向苏丹、甲必丹们席卷而去,倒叫在他们身边执勤的南中军士兵和巡检们受了池鱼之殃,身上头上挨了不少的鸡蛋和菜叶。
被剥得赤条条的苏丹,失去了王冠和金丝王袍的衬托,完全没有了所谓的王者之气,口中呜咽不止,不知道他在说些甚么。两个刽子手上前将他从囚车的木柱上连拖带拽的拉到行刑台上,用渔网覆盖在身上仔细的用细绳子绑好。用小刀一片一片的将露在网眼中的肉片下来。每割下一块,便用手一扬,将肉丢在半空中。
而许美珍等甲必丹,便同样绑缚在苏丹的身旁,作为吃里扒外的代表,被人高喊着卖国贼,不住的用石子、鸡蛋、吃得半截的骨头砸打着。他们同样享受了鱼鳞剐的待遇。
“我早就听说执法处的刑房是手艺高的,今天见了果然是无以伦比,应该让我手下那群不成材的好好的学习一下。”
“哪里的话!木兄,你们商情调查室向来都是不动神色之间便让犯人心神崩溃的招供了。这一点,牛某一向佩服的紧!”
“就是!”
商情调查室、执法处改编过来的巡检总署、统计室三个执法情报部门的头子木牙狗、包中辰、牛千刀三个人在监斩官的席棚里选了一个视线最好的位置,看着刽子手们一片一片的将人变成一个血肉模糊的物体。
三个家伙命令手下分管审讯和刑罚的人好生观察学习一下,免得以后需要的时候临时抓瞎!
几十个刽子手将苏丹和甲必丹身上今天要割的刀数割完之后,双目通红的从行刑台上下来,声音嘶哑的朝着同僚们高喊,“水!给老子水!”
这些人在后面如同长鲸吸百川一样抱着水桶狂饮着,那边,又有一队人押着犯人前来。见到这些人前来,人群中不由得爆出一阵嚎哭之声。
没错,这些人都是南中军的犯官。
“这些人资格最老的还是在守备府的时候就在我麾下效力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所犯之罪于法无赦免的余地,但是于情却有可以容忍之处。着加恩斩,不剥衣服,准许家属收尸。级不示众,”
这样的处理结果,令包括被斩的官吏在内都感激不尽。
斩、悬示众,这就是对人最大的羞辱了。
而守汉念在这些人同甲必丹的不同,毕竟曾经同自己一道奋斗过,故而网开一面。
人群中有家属不停地朝着自己的亲人挥手,做着最后的诀别。
验明正身,扯去了招子,有带队的军官领着士兵为每个人端来了一碗酒。
“主公说了,各位所做之事,法不容你等,然诸位都是他的手下,于情于理,都要送各位一程,这是酿造的烈酒,各位饮下之后,便送你们上路。主公已经命人在天龙寺内安排下来水6道场,为尔等度一番。”
一碗烈酒在士兵们的服侍下被灌下去。
刽子手们手中雪亮的钢刀挥起。
几十颗头颅被斩下,鲜血从胸腔中向上喷涌。整个行刑台瞬间被染得通红。
这一幕,被无数人铭记在心中,终身不敢忘记。
“哇!”一声嚎哭从人群中响起。那是不知道哪家的犯官家属。
被斩的人中,没有张小麒。
张小麒因出检举有功,没有被判斩。他在前一天晚上,被赐了一杯孔雀胆,服毒而死。(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南中阴霾(下)
一灯如豆,张小虎和他的三哥张小麒相对无言。
这座宅院是当年一个阮家小朝廷大臣的房子,后来被守汉赏给了身为水师左翼统领的张小虎居住。他的驻地又是在琼州的榆林港,这房子一年也未必能够住上三个月,倒是他的两个哥哥平常居住、打理的比较多。
当张小虎刚刚奉令回到顺化,便接到了兵司下的命令,鉴于将军的大典即将举行,各部将士凡不参加值哨巡逻者,一律给假五日,可以自行安排。船上的弹药一律交由兵司、巡检总署封存。
起初还不以为然,认为是正常不过的安全措施。但是当张小虎回到家中见到三哥张小麒的时候,这才感觉不对。张小麒脸色蜡黄,平日里梳理的一丝不苟几乎能够滑到苍蝇的头乱蓬蓬的,不知道几日未曾梳理清洗过,身上散出一阵阵的汗臭味道。
张小麒的这副尊容登时吓了张小虎一跳,他想不出身为满剌加税务司监督的三哥,何以会变成这个样子?自从三哥去满剌加就任以来,每次书信往来或是见面之时,三哥都是意气风,神完气足的。
难道说,巡检总署和商情调查室、执法处的那些人见到自己有些怪异的神情,是从哥哥这里而来?张小虎不敢往下想了。
在院子里四处打量了一番,突然间现,这间院子,在三哥的精心打理之下,变得很是奢华。
几乎令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家。
似乎走不完的亭台楼阁,庭道院落,用楠木新建的一座船厅,五开间的房子全部用整块的玻璃做窗户,秋日的阳光照射下,显得光亮异常。院落当中,庭柱之下,满眼都是花草。几只巨大的五彩鹦鹉站在用金丝拧成的架子上高声叫着,“来客人啦!倒茶!”
院子里穿梭不停的是高丽婢女,东瀛妇人,皮肤黑的象炭一样的昆仑奴,高鼻深目腰肢如蛇一般柔软的天竺胡姬。
一进院门,正面的照壁后面,沿着甬道在正厅前矗立着八座屏风。上面用珍珠玛瑙巨大的贝壳镶嵌着指日高升挂印封侯的图案。
便是在门口的罩房和倒座门房之中,也是摆放着硬杂木的桌椅,至于说各个房间中花梨紫檀等木器更是比比皆是。
这情景,看得张小虎有些心惊肉跳。
水师中的同僚们私下里传说,主公此番归来时沿途之上情绪很是不对头,恐怕要出大事情。三哥如此招摇。怕是会被人惦记上。
“三哥,你告诉我,这宅子,这房子,还有这些木器婢女胡姬等等,你花了多少银子买来的?可曾有文书到将军府备案?”
听到这里,张小麒更是颓然而倒在椅子上。
“六弟。愚兄糊涂啊!”
张小虎的三哥和四哥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对于如何财却是天生好手。不过,四哥张小彪去当了知府,却也是有模有样,这位张小麒,自从到满剌加海关税务司担任监督以来,仿佛掉进了金山银海之中。
每日里有十几艘船在他手下办税报关通过,少不得要与往来的货主、代办税务的甲必丹们酒肉征逐。人情往还,这样的日子也是让张小麒乐不思蜀。
有人情往来便免不了收些礼物,从开始的土产到伺候日常起居的丫鬟奴仆,跟着便是些家具木器,到后来,几个大胆的苏丹和甲必丹,干脆就是用量米的升盛了宝石送给他。
至于说金银等物。更是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了进来。
不过,这些东西,用一句说俗了的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苏丹也好,土王也罢,那些甲必丹也好,并不是白白送给张小麒礼物的,跟着要求就来了。
“船只过境,请张大人高抬贵手!”
“船上有些小小的违禁品,还望张大人多包涵!”
到了后来更是明目张胆的大肆走私,有几位甲必丹干脆告诉张小麒,“我们听到的消息,李大人在京城被皇帝老子打入天牢之中,只怕是回不来了。大人还不趁着这段时间,为自己添置些家当?”
张小麒想想也是,万一李守汉回不来了,朝廷又派了一个新的官员来接管南中,这万里江山不就改了主人?不趁着这个时候给自己腰包里多添点金银财物,更待何时?
就在张小麒同缉私船队和代办税务的甲必丹们搂的兴高采烈沟满壕平的时候,一个噩耗从北方传来。李守汉非但没有被打入天牢,相反的额,还升了官,封了王!(这是谣传,普通百姓搞不清赏赐亲王仪仗和封了王爵之间的区别。)
“三哥!你到底弄了多少钱?!”
张小虎面对荷兰人的炮火时都没有这么恐惧,但是,现在,一阵巨大的恐惧感令他感到无助和胆怯,似乎浑身的气力都随着张小麒两片嘴唇的一张一合被抽的一干二净。
“不清楚。”张小麒摇了摇头,“起初是每一条船过境时从代办税务的甲必丹手中收规费一百元,后来每放一条船过境,便是有两千元的好处进账。到主公北上的这几个月,更是不知道每天有多少钱进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