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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北起钦岭,南至伊洛瓦底江三角洲西侧的缅甸西南沿海地区,在阿拉干王朝从国王到大臣的一致要求下,宣布归附南中军。缅王阿那毕隆听到了这个消息,见前方的各个城镇城头纷纷悬挂着南中军旗号,不敢造次,急忙命令前敌带兵将领率军后撤。
“他们要求内附的表章已经由葡萄牙人快船送到了顺化。表章中说,只要我们保全他们的身家姓命,他们愿意到南中军指定的任何一个地方居住。要是能够给他们一官半职,领取一份俸禄,那就更好不过了!”
盐梅儿有些不解,“他们要求内附,怎么表章却是由葡萄牙人送来?”
“这个,你便有所不知了。”
喝了一口茶,守汉的心神也稍微的安定了一下。
“这阿拉干,历来便是出身好水手,与葡萄牙的海盗和那群所谓的军人都有些关联,很多的葡萄牙人船上水手都是阿拉干人!难免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且两家又曾经一起在缅甸与东吁王作战。眼下冈萨雷斯的葡萄牙复**又在阿拉干地区招募士兵、水手,两下里颇有些香火之情。这样,葡萄牙人便用快船将这份表章送到了顺化!”
“相公,你答应他们了?”
“答应!当然答应了!不但答应了,我还问他们,是愿意要俸禄,还是愿意要某一个地区的汉元商号贸易代理权?”
“那,东吁王莽应家族会善罢甘休吗?这阿拉干可是他们眼中一口唾手可得的肥肉啊!如今煮熟了的鸭子飞了,他们会就此认账吗?”抱着小华宇的黎慕华从花丛深处款款走了出来。
“这就是大势了!不久前,徐还山那厮领兵去了清化,本来想同莫家大干一场,结果是一拳走空了,莫得令将莫静宽一家老小尽数献出,投诚。这厮心有不甘,便领兵西进休整。正好如今在莽应家族的后背上!要是他莽应家敢有点不敬不服的言语出来,便要两面对敌!”
原来是西线打了胜仗,听闻与自家为敌多年的莫家被臣属绑缚出城投降,黎慕华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管怎么说,自己是站在胜利者的身后看到这一幕的,也算是胜利者吧!
“那,夫君为何还有些不高兴?”将小华宁哄得睡着了,美珊急忙来到守汉身旁,身上的奶香味和她本身的体香混合在一起,在正午的阳光下越发的迷人。
守汉有些痴迷的看着美珊生产后显得越发丰腴的身材,长叹了一口气!
上午也算是连着接到了好几份紧急文书。
除了这份阿拉干要求内附的表章,算是意外之喜,其余的几份文书,则是几个战略方向的新情况!
东线的张小虎,率领着补充了那六千新兵而组成的庞大舰队前往吕宋,收复这一被西班牙人占据多年,令华人流尽了血泪的土地。照着传统习惯和南中军水师的条令,水师将人员按照各自职责分为财副,执掌货物、钱财。总捍,协调船上事件。火长,掌管更漏及针路。亚班、舵工、大缭和二缭,管理缭索。头碇和二碇,司碇。一迁、二迁、三迁,司桅索。押工,管理船上货物。择库,清理船舱。总销,管理伙食。香公,负责祭祀。
数十艘舰船一路浩浩荡荡奔赴了吕宋!
但是,同样的命运出现在了张小虎面前!
当他的旗舰刚刚出现在马尼拉湾的时候,两侧山头上炮台的士兵就发现了那个十分招摇的三头虎标志。惊慌失措的人们敲响了警钟,将这个曾经把吕宋各个岛屿洗劫的老鼠都要饿死了的家伙又率领着庞大舰队抵达的噩耗传递到了吕宋岛上。
敲响了警钟之后,炮台上的士兵很是自觉的坐在炮台的地上,将火药和炮弹分别摆放好,等待着南中军前来接收。
“为什么不抵抗?为什么不开炮?!”
当张小虎从水兵哪里得知了这个惊天噩耗之后,愤怒的他在舰桥的甲板上跳起来骂街。
“这群没卵子的货色!”
“大人!据这群西班牙人和吕宋土人供称,如今吕宋本岛的生意基本上都被福建同乡控制,能够发财的只有总督几个人,其余的几百个西班牙人,也是穷得很久了。还巴不得能够在我南中军这里某个事情,也好领取一份军饷。”
“蒲你阿母!你们这群狗东西!”
在马尼拉城外,张小虎看到打着白旗满脸笑容,领着一群文武官员在码头上欢迎他的西班牙驻马尼拉总督堂佩雷斯子爵就气不打一处来。
张小虎一把薅住了堂。佩雷斯子爵的大礼服,要不是旁边有人拉着他,咱们的张大统领的大巴掌就要轮到了佩雷斯子爵的胖脸上了。
“张将军,我是来投降的额,您是嫌我投降的晚了吗?”
佩雷斯先生一脸无辜的看着张大统领。
(我容易吗我?这些年你们控制着这吕宋岛的经济,所有的华人都不纳税了,更不要说那些归总督府小金库收入的人头税等款项!指望那群懒散的土人,能够收取多少税款和财富?可是华人每曰里除了做生意就是舞刀弄枪的,我手里这几百号西班牙士兵怎么能够对付的了几万手握刀枪的中国人?还好!那位李总督给我留了一些生意做,要不然,我也要和那些倒霉的士兵、僧侣一样,苦哈哈的在这炎热的岛上捱着时光!)
“哎呀!我丢你个老母!”见对手竟然如此,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马尼拉大干一场的张小虎,薅住堂。佩雷斯子爵的衣领,带着他来的马尼拉城的炮台上,向远处的海面上指着。
“为了你!和吕宋这群西班牙人,老子带着四十条船来!光是水手水兵就好几千!本来打算在你这里好好练练手脚,你个狗东西打起白旗投降了!”
“大人。其实我也有一张投名状送给南中军的。”
堂佩雷斯子爵充分发挥了自己流氓中的贵族,贵族中的流氓这一特点,低着头凑到张小虎的耳边,小声向他说道。
“什么一张投名状?!投名状有论张说的吗?!”
张小虎呵斥着这个没有文化的西洋红毛夷人,心中的文化优越感油然而生。
“是是是!是鄙人学得不好。”
堂。佩雷斯作为西班牙驻马尼拉的总督,自然知道一些西班牙帝国的机密,不久前,他收到了书信。从秘鲁总督区寄出的书信,一个西班牙船队从秘鲁运出了大批的金银,要到东方来进行贸易,获得的物资和利润将由船队运到西班牙,支撑帝国进行着在欧洲的神圣战争。
“嗯?”
张小虎不愧是海盗出身,听得有运输金银的船队前来,立刻松开了如同铁钳一样的双手,搂住了佩雷斯的脖子,两个人好的如同一对经过无数的艰难困苦久别重逢的兄弟一般。
“你说的运输金银的船队有多少金银?”
他用着和亲兄弟说话的口气同佩雷斯套着话,那语气之亲热,令周围的人们感到汗毛直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出发的时候大约有黄金一百万两,白银应该在五百万两左右,另外,似乎还有些祖母绿之类的宝石。这些宝石装了七八口箱子。”
“好!好!”张小虎狂笑着拍着堂。佩雷斯的肩膀,“我替南中军接收这笔财货了!等到这笔财货到手,少不得按照规定奖励你一份儿!”
“全仗大人提拔!”
张小虎在心中得意的大笑,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五百万两,还有几箱子宝石,这些财物,就算是打个五折落到南中军手中,今年一年的军费,连同明年的军费,怕不都有了?这趟吕宋,虽然没有收到练兵的效果,不过,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也算是得大于失了!
前西班牙帝国驻马尼拉总督,佩雷斯子爵,很是得体的向张小虎鞠了一躬,然后恭请张小虎及南中军水师的将士们入城。
在马尼拉城稍事休整补充后,留下了驻守在这里的兵马,交给新任吕宋知府章呈指挥,张小虎浩浩荡荡的率领着舰队去往东部海域,准备迎接那不远万里远涉重洋运输财货到马尼拉的客人。
“那,张小六子得手了吗?”
一旁好奇的眨巴着眼睛听阿爹讲述着水师故事的小华梅,很是着急听到后面的结果。
“二丫!不许没有规矩!”
盐梅儿虎起脸申斥着女儿。
“要么叫人家的官职,张统领,要么叫他张叔叔,哪有如此称呼人家的?”
听了阿娘的申斥,小华梅只是古灵精怪的吐了吐舌头,鹦鹉学舌一般的重复一下。
“请问爹爹,我南中军水师左翼统领张小虎,率领水师炮船前往吕宋岛,引军出与西班牙水师作战,不知胜负如何?”
看着这小丫头一幅大人的神情,众人无不莞尔一笑。
守汉哈哈笑了一阵,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两个东西,攥在手心中,“猜猜看,是什么东西?”
“是吕宋王的王印?!”
小华梅信心满满的朝着阿爹说道。
“不是!哪里有什么吕宋王啊?再猜!”
“是什么?”
“难道是张小六子,张大统领的战利品?”
小华梅有些不太确定。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守汉故弄玄虚一番之后,双手向外一摊,掌心中,两枚祖母绿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发散着可爱的光芒。
“呀!”众人无不惊呼一声。这些年随着南中军控制了东西方航线,几乎垄断了同欧洲人的贸易,而且在航线上抽取税收,可谓是见过金山银海。府中众人,漫说是几位夫人、福伯和守汉自己,便是那些太太们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也都是双眼见惯了奇珍异宝。但是,却也未曾见过如此之大,色泽如此之润的祖母绿!
“这是张小六子派人送回来的战利品,随同这几块祖母绿回到顺化的,还有完整无缺的西班牙运宝船队。我们的水师也回来了一半。小六子带着由那些新兵为主组成的二十条船,转道去了大员,准备把那里的西班牙人据点一起拔掉之后,交给郑芝龙。然后再回顺化来庆功!”
几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各个方向都是捷报频传,为何自己的男人却是如此的闷闷不乐?
不管平曰里互相之间如何的明争暗斗,大家都清楚,这个家,没有了谁都可以,一旦守汉倒了下来,那便真的是倒了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整个家的天都要塌了!
“北线的陈天华、广州的李沛霆,联名发来了请罪文书,北路军吃了亏。在新安县,被当地的土豪组织的地主武装拦截,投向我南中军的流民死亡千余人,受伤者四千有余,士兵战死一百七十余人,受伤者将近五百人。这是我南中军自从建军以来从未有过的巨大损失!”
“天华在事发后的第三天起兵去报仇,结果在吉庆围等据点,又是铩羽而归。死伤百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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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锦田之变(再续)
新安县知县邬文明和他的私人幕僚,师爷高昌,要说起如何浮收、如何加派,如何巧立名目摊派,如何增加火耗,如何在文字上玩弄手段伎俩,搞些权谋手段,那都是好样的。可以说是出类拔萃。但是哪里见过这血腥搏杀的战场场景?
听得陈天华简单的将当日与五大家族所属村寨百姓、团练所作之事一一道来,听得二人恐惧中又带着兴奋,便如同一个幼童望着大人手中的鞭炮一样,又想听到下文,又害怕那巨大的声响和火光。
“那后来的战事如何?”
高师爷听得出神,不由得用他那绍兴腔拉长了声音问陈天华。
“后来?!”
陈天华白了一眼这个一看就是一脸奸诈小人相貌的师爷。
“嘟嘟!”
又是一声凄厉尖锐的哨声,第三列火铳手迈步越过刚刚施放了火铳的同袍,在与团练们不过二十余步的距离上停住了脚步。
当他们刚刚端起手中的火铳,还没有等到长官发出开火的命令时,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形发生了!
“啊!”
一个藤牌手,面对着黑洞洞的火铳铳口,看着面前倒伏在地上仿佛收割水田后的稻草捆一般的兄弟叔侄(家族武装吗,都是有亲属关系的),精神和意志终于无法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成为造成崩溃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