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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浙江海岸只有数百里,如果风向掌握好的话,一夜可以从琉球抵达浙江海面,沿着杭州湾溯钱塘江而上,只需一日便可以抵达杭州城下!”
毛四海,曾经因为大米换甘蔗的原因,多次往返于琉球至河静的航线,对于琉球的情形熟悉的如同自己的家一样(事实上,这厮确实在琉球有一个家,而且还是一个所谓的有系的士族,担任海事总管的贵族女儿。)
眼下的琉球是由尚丰在位,不过因为岛津家在多年前派桦山久高率兵入侵,此人也只能算是一个傀儡王。
对于琉球和日本的关系,在后来的清史稿中曾经有这样的描写,“琉球国小而贫,逼近日本,惟恃清朝为声援。又贡舟许鬻贩各货,免征关税,举国恃以为生,其赀本多贷诸日本。国中行使皆日本宽永钱;所贩各货,运日本者十常**。其数数贡清朝,非惟恭顺,亦其国势然也。”
因为身为群岛,受地形的限制,国内可耕地面积小,琉球无法建立以农业为基础的经济,只能通过海外贸易来获得财富。海外贸易的大宗货物是向中国出售日本的白银、漆器、刀剑、屏风和扇子。将中国出产的药材、瓷器、丝绸、铜钱转售到日本和朝鲜,并将东南亚、印度和阿拉伯半岛出产的犀牛角、苏木、香料、锡、糖、象牙、**、龙涎香销售到中国、日本、朝鲜三国。
琉球国通过对中国的朝贡贸易,带到中国的货物有金银罐、金银粉匣、金缸酒海、泥金彩画围屏、泥金扇、泥银扇、画扇、蕉布、苎布、红花、胡椒、苏木、腰刀、火刀、枪、盔甲、马、鞍、丝、绵、螺盘,但是,这些货物中,大多数并非琉球本地出产,而是通过转口贸易交换而来,这一点,在清麻子十九年,小麻子给琉球的诏书中下令免去部分奢侈品只贡土特产之后。就可以看得出来。在以后的朝贡中,琉球的贡品便只有马及熟硫磺、海螺壳、红铜等物。
“除了往内地、往南方,往日本贸易之外,琉球还有一条和朝鲜的航线。在琉球国都城首里城有往朝鲜的商船。将从南方贸易得来的药物、香料和珍珠、玳瑁、珊瑚等物。最近这几年还有白糖、棉布等物,北上到朝鲜贸易,据闻也是获利不少。但是因为同为大明藩属。彼此之间还是以联络宗藩情谊为主。”
“从国王以下,分为王族、国相、寨社三个层次。国相如汉制,执掌全国行政大权,由国王任命。管理全国各处岛屿的‘寨社’的长官和酋长外,还管辖国家机构中的官职,包括出使大明的‘朝贡使’、‘大夫官’、‘长史官’和充当翻译的‘译官’、负责海事的‘通事’、‘总管’,对内的‘紫巾官’、‘法司’、‘司贡’之类的官员。他的长史官和我们南中李大人担任的长史并不一样,李大人的长史和琉球的国相类似,都是执掌全面之人,而琉球的长史官是具体负责某一件事情的官员。”
听着毛四海将琉球的政治架构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不由得楚天雷端起一碗茶递到他的面前,“老毛,请茶!”
毛四海不由得大为感动,没想到这个主公座舰的前舰长,现在执掌六条舰船的练习舰队统带,竟然对自己如此客气。
没有等到他一杯茶喝下去,楚天雷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将口中的茶水喷了李守汉一身。
“你的琉球老丈人是个什么级别的官员?”
毛四海的老丈人乃是当年太祖皇帝赐给琉球的福建三十六姓中曾姓的后裔,在琉球担任的主管海事的总管一职,虽然品级不高,但是却是极好的一个肥差。
毛四海几次往返于琉球和河静之间,同曾总管都是相交甚好,后来干脆就住到了曾家,一来二去,便将曾大人的女儿变成了自己的枕边人。
“因为这个,曾先生和我大发光火,给了我两条路,一个是娶了他女儿,另一个是依照琉球的法度,按照通奸罪将我和他女儿一同报官处死。因为琉球王妃必须要从三十六姓的女孩中选出,那一年恰好是选妃的时候,如果不结婚,他家便不好交代。”
在饭桌上军官们挤在一张长条桌上,各自端着一副金属盘子,就着盘子里的菜肴,喝着热汤,吃着蒸的喧腾无比的大馒头,满脸坏笑的听着毛四海讲他当年的私情事。
“快说!后来呢!?”
许还山很是没有节操的催促着毛四海讲述后面的情节。
“能怎么办?我得留下这条性命来给主公出力办事啊!”毛四海很无耻的当面向李守汉拍马屁、表忠心,“没办法,结婚就结婚吧!”
“到他们曾姓祠堂里祭祖,告诉祖先,自家的女孩嫁给了中华人。然后将三十六姓中梁、郑、金、蔡、毛、陈、林、高、吴、李、阮、沈、魏、田、王、马、钱、翁、穆、韩、宗、昆、尹、查、伍、向、武、吉、英、陶等家中头面人物请来,大喝了三天酒。玛德!那几天喝的我都不知道哪个女人是我媳妇了!”
一面撕扯着用新运来的印度小麦制成的馒头,就着鱼汤和炖肉吃着午饭,一面听着部下们肆无忌惮的玩笑,守汉倒也是自得其乐,虽然有碍于身份问题,他不能去和部下开这样的玩笑,但是从几个部门送上来的情况档案中,他却知道毛四海的岳父家的情形。
“曾霖,出身福建之三十六姓,身为海事总管,为琉球三品以下黄帽官,且持有用汉语撰写的家谱,故此可称为‘持系者’。因持有采地,领有一个村的胁地头,故而称为亲云上。”
从太祖皇帝将福建三十六姓送到琉球之后,这些人便在那霸港附近的浮岛上建立了一个自己独立的村落,供自己生活、居住,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华人社区,被当地人称为唐营,后来逐步变成了久米村,并且因为重视教育、通晓汉文,所以在琉球社会中的地位较高,逐步成为了琉球政治生活中一股举足轻重的政治势力。三十六姓後裔,有不少人成为与国王关系亲近的特权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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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就要在鲁班门前弄大斧
就在徐弘祖准备买舟西上,去游历漓江山水的时候,巴斯滕先生和他的朋友抵达了顺化,很快便得到了李守汉的邀请,邀请这群来自欧洲的客人到府中饮宴。。。
“我们当真要去见那个东方的君主?”
一面整理着自己的绣花丝绸袍子,一面笛卡尔还在有些犹豫,或者说是有些端着架子。
“据巴斯滕先生说,他不但是一位伟大强悍的君主,也是一位学有所成的科学家和发明家、设计师。我们看到的很多东西,都是由他一手促成的。”
弗兰克倒是很轻松,能够在刚刚抵达神秘的东方,就有一位当地的君主邀请去他的宫殿之**进晚宴,这个事情回到欧洲之后和别人吹牛的时候也是一个很大的资本。
“您呢?”
笛卡尔先生将目光转向了伽利略先生,我们的老先生已经不是刚刚逃脱追捕的表现了,头发和胡须都得到了精心的打理,甚至还喷了一些香水,老先生看上去更像是比萨城中那些很没有节**和品行的商人兼花花公子。
比萨人在意大利,一向以做生意狡猾、不守信用而著称,作为在比萨生活了很多年的伽利略,自然也是染上了些城市中的浮华气息。
“这个,当然是要去的,毕竟他是这里的统治者,也即将是我的庇护者。”
一行人在范巴斯滕先生的带领下,跟随着将军府礼司的两名执事前往将军府。
看了沿途街市上的风景,特别是进到了将军府之后,笛卡尔不由得有感而发,“看来,这些东方的君主,不管是阿拉伯人的酋长,土耳其的总督,还是算端,苏丹,明国的君主,都是一样的,追求奢华的生活。”
“难道欧洲的亲王、公爵、伯爵们,就不追求这样的生活吗?”范巴斯滕反唇相讥。
“欧洲的贵族们当然也想要这样的生活,但是,他们的金币,都变成了这些东西。”
作为数学家兼出版商人的弗兰克,很是促狭的用胳膊碰了碰巴斯滕先生,示意他去看府内的执勤巡哨的士兵。
士兵们头上的八瓣帽儿铁尖盔,身上的胸甲,腰间的绝户刀,背上背着的火铳,都让人们有似曾相识之感。这些东西,他们在法国、在荷兰都曾经见过。
“想来,他们的金币如今都在您的宝库里安稳的休息。”
“不,我的金币,都变成了货物,在他的货仓里。”巴斯滕先生半是苦笑,半是炫耀的同三个同伴诉苦。
绕过了回廊,穿过了一个月亮门,眼前又是一丛修竹。修竹充当了月亮门的屏风,人们从竹林旁走过,小小的竹林中吹出来的一阵阵清风,让人们暂时忘记了这夏季的酷热。
一泓清水池塘边,两名执事停住了脚步,“主公便在前面的池塘亭子里等你们,你们自己过去便是了。”
守汉手执钓鱼竿,正在池塘边的亭子里学习姜太公的精神,不过,他自忖没有太公的本事,所以,还是用有鱼钩和饵料的钓竿来钓鱼。
不过,就算是有这些,他今天怕是也钓不上鱼。
身边一个小尾巴在,不住的摇晃着他,令手中的钓竿不停的乱动,哪条傻鱼会来吃鱼饵?
“阿爹!阿爹!”原来是二丫,不住的摇动着守汉的右手手臂,“快告诉我,这个算术题应该怎么做?明天先生要收作业的!”
二丫已经上了学堂,作为守汉的长女,他有意没有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家里上学,而是把她送到了顺化城里的一所学堂里,“小孩子上学的阶段,也是孩子完成社会化的一个过程。让她在学堂里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交几个朋友也是好的。”这是守汉在完成了盐梅儿打算再要一个孩子的愿望时,满头大汗的同盐梅儿、二丫的母亲说的一番话。社会化是什么,盐梅儿不懂,但是知道外面是什么样,交几个朋友这话,她却是明白的。
于是,二丫的功课便落到了守汉的面前。
放下手里的鱼竿,守汉苦笑着拿起了二丫的作业本。还好,只是很简单的几道算术题。不过,很明显,二丫算得一塌糊涂。
“二丫,我问你,乘法口诀表你背的如何?”
二丫嘟起小嘴,“我背的可好呢!全班就是我背的好!不信,阿爹,我背给你听、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九九八十一!”
“那你看这个题目,怎么成了四九三十七了?”
一边说,守汉接过女儿手中的铅笔,信手在草稿纸上列了一个竖式,“二丫,你看,如果你口算怕有错误的话,可以列竖式来计算,这样的话,乘数和被乘数便一目了然,只要你的基本口诀和相加没有错误,基本上不会有错误。”
亭子里的父女二人的对话,通过巴斯滕身边的通译小声的翻译给了四个前来赴宴的人,巴斯滕先生是了解自己这位贵人的特长的,对此他没有表示异议,倒是那三位,听了通译的翻译,不禁有些诧异。
“竖式计算?”
对于这三位十七世纪几乎是站在数学最前列的巨匠而言,竖式计算自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不足以令他们感到惊讶。但是,令他们感到惊奇的是,居然一个似乎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在父亲的指导下,竟然也能够熟练的运用竖式进行计算,并且得出答案。
“一位东方的统治者,能够熟练的运用数学计算,来给自己的女儿讲述知识,这一点,很是让我惊奇。”
伽利略揉了揉自己昏花的老眼,颇为感叹。
“范巴斯滕先生,我现在开始相信,你向我转述的这位统治者提出的对数和指数之间的关系了。”
笛卡尔也悄悄的在范巴斯滕先生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让李守汉有一种在鲁班门前弄大斧,而且斧子还是从鲁班那里偷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爽!
先是送了一副眼镜给伽利略,让他昏花的老眼得以重新看清楚这个世界,当然,没有经过准确验光的眼镜也只能说是比眼前强一些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让伽利略的眼镜几乎粉碎了!
“伽利略先生,我听我的朋友巴斯滕先生说过您的理论,坦白的讲,我认为您的理论是否定了一个谬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