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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运气不够好,眼前的这位巴斯滕先生,虽然同燕?彼德尔斯逊?昆先生非常熟悉,但却不是朋友,而是在东印度公司内部明争暗斗了许久的死对头!
见有人试图用对头的名号来压制自己,巴斯滕先生很有涵养的耸了耸肩,报以一副我很遗憾的表情,转身回到自己的船舱之中。
“派人盯死了那个讨厌的家伙,等到税务官上船的时候,往他的货物里夹杂一两颗锡兰宝石,让税务官替我们收拾了他!”
巴斯滕先生在船舱中给自己的得力助手,公司的一名副理交代了任务,在这条船上,绝对不能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哪怕是东印度公司的总督也不能例外。
他,是十七人委员会成员,按照公司的章程,他的级别要远比东印度公司的总督来得高。从万历四十七年,也就是西元1619年开始,作为东印度公司的第三任总督,燕?彼德尔斯逊?昆开始在巴达维亚大兴土木,为荷兰人建造定居点和商站、堡垒。
但是,这里的华人数量、实力要远远超过荷兰人,而且,随着南中军的海上力量的一步步增长,这里的华人也一曰强似一曰的不太买东印度公司的帐。
“若得罪我大明南中军,尔等荷兰人的船只便莫要想出海,巴达维亚的粮食便维持不了三月。”
这是一位华人在拒绝向东印度公司缴纳税款时说的话,他的理由是,我已经向南中军缴纳了税款,没有义务向你们缴税。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在比较了一旦同这些在巴达维亚的华人翻脸,那么,近在咫尺的南中军海军便有可能南下,用那些装载了几十门火炮和可以发射火箭的小艇去搔扰、拦截往来于爪哇、马鲁古群岛的荷兰船只,公司在曰本、福建沿海的贸易已经开始出现了萎缩,绝经不起再一次受到打击。
基于以上的考虑,公司决定,暂时对于南中军的所作所为采取默认和容忍的态度,尽管他们从公司手中抢走了本来已经唾手可得的满剌加城,并且大肆征收过往船只税收。
对于公司高层之间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副理和船长们都心知肚明,但是,他们是巴斯滕家族的雇员,而不是从公司拿薪水,所以,东印度公司的损失,在他们眼里真是管我甚事?巴不得东印度公司的利益受到进一步的打击,由巴斯滕家族控制这条往来东西方之间的商路才好!
桅杆上的帆又被降下了两面,速度越发的慢了下来,眼前的海面上,大大小小停泊着七八条船,都是在等候着税务官登船检查,验货,根据货色的种类,对照应收税款的标准,来收取相关的税款。
船上的人们越发的慌乱起来,有人往鞋子里放着锡兰宝石,有人将金刚石塞进了裤子,有那过分的,将一个袋子拴在了女人的腰间,外面用罩上,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贵重物品。也有那聪明的,干脆将一些细小的贵重物品塞进了船舱的木头缝隙里,试图躲过那些税务官的检查。
看着这乱糟糟的景象,身长物的伽利略先生不由得摇了摇头,“唉,贪婪的人们啊!”
倒是笛卡尔,很是淡定,作为一个哲学家,他对眼前的这一景象有着深层次的见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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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郑芝龙的军法
从码头上兴冲冲的策马冲过街道,顾不得看看街道上用扫帚和清水清理垃圾和石板的人们,郑芝虎一鞭子下去,那匹战马四只蹄子在青石板上敲击出一溜火星,身后十几名亲兵左肩背着火铳,右肩背着长刀,在厦门岛上众人艳羡的目光当中威风凛凛。
这支小小的马队到了五虎游击将军府前,郑芝虎跳下战马,有亲兵将缰绳接过去,拴到拴马石上,郑芝虎自然不会管这些,他只管昂首挺胸的直入郑芝龙的书房。
“大哥,大哥!”
“我去了胡里山相度地势,那里果然是一处好所在,是个建造炮台的绝佳去处,如果我们在那里架起大炮,建起炮台,那这一带的海面就全都在我们的大炮炮口下了!。。。。”
他兀自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事情,浑然没有发觉书房内,芝龙和郑芝豹二人的脸色不对。
“哥!”
还是郑芝豹,出声制止了郑芝虎的大声聒噪。
“出事了!大哥心情不悦!”
芝虎倒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懵里懵懂的向芝豹低声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芝豹也不多说,将芝龙桌上的几页信纸拿了过来,递到了芝虎手中,“您自己看。”
芝虎满是狐疑的接过了信纸,展开其中一张大声的诵读起来。
“弟今日送上上好熟铁十万斤,九转钢制矛头五千只。火铳五百支,呲铁钢刀五百柄,以备我兄训练士卒整饬兵马船只之用,日前所派遣至昏燕岛海域之大福船十五只,小福船七只,已经尽数为弟部留下,弟部船少人稀,望我兄见谅。”
什么福船被扣下的事情,倒是没有让芝虎太过于注意,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在了那十万斤好铁和矛头火铳钢刀上了。
“这是好事情啊!十万斤熟铁。五千矛头。呲铁钢刀和火铳各五百支,足够我们给下面的兄弟们换了手里的家伙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
芝豹慢慢的为芝虎讲解起事情的始末原由。
当日,几名郑芝龙团伙的小船主,对于南中军的富庶一直垂涎三尺。但是碍于南中军强悍的火力却是不敢造次。恰好几名相熟的商人约他们一同前往南中进行贸易。收购粮食、铁器、油料、布匹等项货物。
在厚利的诱惑下。几名小船主便欣然前往,和那些广东商人组成了前往南中进行贸易活动的大船队。
不想,这群家伙太过贪婪。南中军地域所出产的工业品(主要是铁器、布匹、白糖等)与内地、扶桑、弗朗机商人之间的巨大价差,还不能满足他们的**。私下里派人在农民手中收兑工业券用于购买各类工业制成品不说,居然还不报税便想走?
“那哪里走得脱?!一下子人和船带货,全都被李守汉给扣下了。给大哥来了封信,还有您看到的那些钢铁,刀枪之物算是赔罪,可是人和船都没有放回来。几个小船主方才还在大哥这里哭哭啼啼的,要大哥给他们做主,把船、人、货物给弄回来。”
“呸!我干伊娘诶!他们去南中那里发财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来和大哥说?如今泛了水,失了风却来找大哥了?!天下还有这等便宜的事情,下回也让他们喊上我!”
“大哥,我看这事情也未必是件坏事。”
芝虎的这句话,令芝龙和芝豹顿时大为兴奋,兄弟两个齐齐的将目光定在了芝虎的脸上。
“这个,大哥,我又不是大嫂,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
芝虎的一句戏谑,令屋子里沉闷的气氛顿时为之一笑,随着三人的笑声,郑芝龙的夫人田川氏带着七八名侍女,一阵衣裾飘动,带着一阵香风,为他们送来了点心。
千层糕、燕皮汤、地力糕等等,俱都是福建口味,甜咸冷热具备,兄弟三人也不多说,各自端起一碗。
用罢点心,芝龙放下手里的碗,示意田川氏可以和那些侍女们一道退下去了,田川氏躬身向丈夫和两个小叔子深深施了一礼,带着那些侍女退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将门轻轻地为三人掩上。
“都是哪几个船主?”
芝虎抹了抹嘴,低声问弟弟芝豹。
“是。。。。。”
芝豹悄声报出了几个名字,都是他们这个海上团伙中的小船主。
历来的盗伙中,都是各个武装团伙的集合,总瓢把子也好、大当家的也好,其实都是一个类似于盟主的地位,各个小的武装团伙之中也是存在着很强的独立性。合则来不合则去,而往往大当家的,为了自己的名声和显示气度对于这样的行为还不能够加以阻止。(关于武装团伙的相对独立性问题,大家可以去看看姚雪垠先生的一本不太出名的小说,描写的是二十年代河南土匪团伙中的事情,很是真实,因为是姚老先生亲身经历过的。里面很多细节,后来被他用在了的创作之中。)而这种独立性的显现,在近代史上最为明显的便是捻军,各色旗之间互相没有隶属关系,便是号称捻军盟主的张乐行,也只是因为威望和号召大家都给他面子,算是一个召集人和协调人而已。他的军令也只能在他张家为主组成的黄旗中发生效力。
郑芝龙这个团伙也不例外,虽然眼下接受了招安,大家身上都有了官职。但是很多小船主还是对郑芝龙的号令阳奉阴违,合则听不合则不听。
很不幸,这几个损失惨重的船主,都是和芝龙明合暗不和的,而且私下里还同另一位海上盗魁刘香有着明里暗里的往来。
“这是好事啊!李守汉替咱们砍了第一刀。怎么要不要了这几个家伙的命,就对不起李守汉了!”芝虎的脸上肌肉一阵阵的抽搐,显得面目有些狰狞。
崇祯五年六月,大明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传下号令,所部把总以上各级军官到游击将军府商议修建炮台之事,会议结束后,各部分领丧门枪矛头以及军官使用的宝刀、火铳等物。
一时间,郑军中把总衔以上的军官,纷纷如蚁附膻一般前来将军府报到,其实。修建炮台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修不修都无求所谓,那是郑芝龙的事情,不过会后分发的那些刀枪器械倒是一点都不能少领的!
游击将军府前,人欢马叫。军官们或是乘马。或是乘船。纷纷来到会场之前报到。
府前不说是张灯结彩,也是热闹非凡,不时的有人出出进进。抬着酒肉食材等物,很显然,会后不光是有刀枪器械下发,更有一顿丰盛的酒宴等着大伙。
“各位船主!请!”
郑芝豹满面春风的在门口迎接着军官们,依旧是用当年大家在海上讨生活时的称呼,显得十分的亲切热络。
几名船主一路同他打着哈哈,走到了预备议事的大厅前,芝豹止住了脚步,“列位,家兄有令,此次议事干系重大,没有官职在身的而不得入内,芝豹只能送诸位到此,请!”
见芝豹说的郑重,几名船主也无暇他想,迈步便要入内。却又被芝豹唤住。“诸位,里面地方不是很宽展,列位的亲随、随身的刀剑就不要带进去了,里面只有两位家兄和诸位船主在,芝豹在外面伺候饮食茶水。请!”
芝豹的话,令众人不得不解下腰间的刀剑,交给随身的亲随,当然,有那心中心眼多的,便同亲随首领打了眼色,示意他不要远离,虽然眼下都是大明官军,但是人心鬼蜮,哪个又能说得清?
议事厅内,四门大开,一扇扇的木雕槅扇窗都打开了,一阵阵的清风吹过,卷起窗纱在风中微微摆动,厅中郑芝龙兄弟在和几个先到的船主在那里高谈阔论,热烈的说着什么。
此情此景,顿时让人们放弃了怀疑,我们没有带刀剑,别人自然也没有,这院子里又无法安排刀斧手,我怕他何来?!
“诸位,今日之会,便是要议议在胡里山等处修筑炮台之事!”
看看军政司点名唱卯之后全员到齐,身为主帅的郑芝龙高踞帅位,开宗明义的讲明了此番会议的主旨。
“日前芝虎在金厦海面各处探勘地势,觉得胡里山之处最为适合建造炮台。”
郑芝龙的弟弟郑芝虎在大哥的示意下站起身来,同各位船主讲述建造炮台的好处和意义。
“列位船主,胡里山的位置极佳,东面与金门岛隔海相望,南与漳州临海,西与鼓浪屿(似乎这个时候鼓浪屿还不叫这个名字,但是查不到原始的名字,大家就谅解一下吧!)遥相辉映,一台之设可以控制三个方向。则我军在金厦海域便可以高枕无忧,一旦有事发生,我们可以依托海面舰船同陆地炮台的炮火一同歼灭敌船。”
听了这话,再看看墙壁上两名侍女展开的一幅画卷,那上面便是胡里山的山形地貌;方才还有些狐疑忐忑的几位船主一颗心逐渐的放到了肚子里,原来当真只是说修筑炮台之事,想来是要大家摊派修建炮台、铸造或是购买大炮的费用。
“蟒二!”
人群中有人唤着郑芝虎的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