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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队官,您的这些部下,和其他几个棚里面的兄弟一样,都是由瘴气引发的因风寒暑湿之邪客于营卫所致。”
“嗨!我的王先生!您就不用从唐尧虞舜的说起来了!您就直接告诉我,这些弟兄是什么病,该当如何治理?”
“是温疟。”程世德捻着自己有些发黄的三绺胡须,很是肯定的说。
“不错,咱们这岭南两广、安南暹罗历来是温疟多发地带,一旦发作,便是。。。。。”
“先生!您能够确认是温疟?!”左天鹏吓得张口结舌,开玩笑,疟疾,是什么病?能够让整个村寨一夜之间全部感染的瘟疫,得病的人,就算是命大挺过去了,也是废人一个了。如果自己这几十号手下,还有哪些新兵都染上这场时疫,那少爷的宏图大业,可就全完了!
“当然可以确认!莫非左大人怀疑在下的医术?”王廷奇有些不大高兴了。
“左大人,你的部下和其他几处的病患症状一样,都是时冷时热,出汗。发冷时,骤感畏寒,迅觉背部、全身发冷口唇,指甲发绀,颜面苍白,全身肌肉关节酸痛。进而全身发抖,牙齿打颤,那边几个人盖几床被子尚且呼冷不止。”
“冷之后,便是发热。发冷越显著,则愈发高热。有的辗转不安,呻呤不止;有的谵妄,撮空,甚至抽搐或不省人事;有的剧烈头痛。顽固呕吐。患者面赤。气促;结膜充血;皮灼热而干燥;脉洪而速;尿短而色深。多诉说心悸,口渴,欲冷饮。”
“高热后,颜面手心微汗,随后遍及全身,大汗淋漓,衣服湿透,约一个时辰体温降低,病患感觉舒适,但十分困倦,常安然入睡。一觉醒来,精神轻快,欲思饮食。这些症状,你的部下们都有,而且很是严重,这便是典型的疟疾!”
左天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行眼泪从红肿的眼睛里流出来,完了,少爷刚刚给了自己和老虎一个机会,就被天杀的瘟疫给毁了。
“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沿着脊髓神经传送到了大脑,“娘的!小爷这里正烦着呢!那个不长眼的混球敢踢老子?!”
转回头来,面带愠色的李守汉正狠狠地盯着他,“流甚么马尿!多大的事情?!你这个胆色,以后如何去带兵打仗!?”
几句话将左天鹏骂的没了脾气,“大人,不是我。。。您这万金之躯,如何到这污秽之地来了?!这还使得?!莫金、莫玉!你们两个混账小子!大人要来这里,你们也不拦着点!”
“别废那口舌了,是我要来的。说说看,怎么回事。”
“大人,是这样,如今左队官这个队,编制新兵是五十七人,出现症状的已经有了二十余人,有症状的,都被我二人做主,搬迁到这间屋子里来了,免得传染给别人。至于说别的队,因为左队官这里是最早发现有病患的,所以,病症没有那么严重。而且,因为新兵们是集中居住,且与住户隔离的,所以,目前只有这里出现了病症。但是,因为在发病之前,新兵们刚刚领过武器,与兵工坊的人有过接触,不排除那里以后也会出现病患传播的可能。”
“带我去看看最先发病的人。”
在这间用粗大的竹子搭建起来的茅屋一角,摆放着几张竹床,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张竹床同别的床似乎有意识的隔离开了一段距离。人为地画出了一道很明显的隔离带。
“如果搞什么名堂!”李守汉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缘由的。
“大人,这五个人是最早出现发高热等症状的,”王廷奇指着正在竹床上挣扎的五名病患。
“嗯?”李守汉有些惊异,这五个人同其他人比起来,似乎脸色更黑一些,而且,身上的肌肉似乎也是更加结实。只不过个头、骨架以及脸部的轮廓似乎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你们要对我的兄弟怎么样?”从一旁募的突然站起一条大汉,同躺在床上的人相比,他的个头要高了不少。
“你是谁?”李守汉觉得很奇怪,在这里,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居然还有人不认识这位少东家、少将军?如今的将军大人?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同样穿着自己的军服的家伙,嗯,块头虽然不大,但是一张脸上却是骨肉匀停,方面大耳的,看上去都是有几分气势。
“赫蒙人王宝,见过将军!”王宝拱手施礼。
“赫蒙人?”
赫蒙人便是苗族的一支,他们自己自称是赫蒙人。他们的历史可以上搠到炎黄神话时代,他们的祖先便是那位和黄帝在涿鹿大战的蚩尤。同别的少数民族有所不同的是,苗族是很有自己特色的游耕民族。为了开垦新田,经常迁居,同时,也是因为同黄帝作战失败,逐步的从黄河流域退到了洞庭湖和鄱阳湖之间,所谓荆蛮之地,但是,随着汉民族的农耕文明愈发发达,他们便继续向西退去,从平原到了丘陵,从丘陵到了山区。后来竟然成为了亚洲的所谓国际民族。
正是因为千年以来的迁徙过程,苗族以顽强勇猛著称,有清一代,苗民起义,一直是让野猪皮家族在北京城里消耗脑花的一件事,为了平息苗民,专门在苗族聚居区外面,修筑了一条防御工事,也是一座小号的长城。可惜的是,居然有些所谓的专家说清朝不修长城是因为民族团结。
可是,依然挡不住所谓的“生苗之乱”。
苗族的善战,在著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中都有红军老战士在回忆录中描述,最著名的红军苗族战士,便是那位外号云贵川的贵州苗族战士,成为攻克腊子口的第一功臣!如果没有这个苗族战士,那么,顿兵于腊子口天险的六千多饥寒交迫的红军,可能真的要被围追堵截的**消灭。
但是,李守汉没有想到,自己的新兵营里,居然出了几个苗族新兵。
“怎么回事?!”
“五天前,不是发了一次小口粮嘛!”左天鹏小声的嗫喏着。
五天前,按照李守汉的规定,给这些在训练的新兵们,发了头一个月的小口粮,因为这些人还没有完成新兵的训练科目,所以,军饷还未曾成为定制,只是按照每人一钧(中国古代重量单位,合三十斤)大米的标准,给新兵们发放小口粮,待到新兵训练结束后,正式编制成军,才有所谓的军饷。
“这些新兵便带着自己的小口粮,利用旬休的两天三夜,将这些物品送到了家中,可是没想到,在百里之外的那些苗户,正在闹时疫,他们回去之后,便被感染上,回来之后,便发作了。”左天鹏小心翼翼的看着李守汉的脸色,唯恐自己那一句说的不对,惹到了这位被天帝选中、垂青的人物。
李守汉却没有想那许多,嗯,百里之外,来回便是二百里了?二天三夜往返,而且是负重行军,回到家之后,就算是马上返回,很惊人的速度了,何况,还是按时归队了。好兵啊!身体素质、纪律意识、还有朴实的家庭观念,这些,都是李守汉需要的。
“刀!我的刀!我的刀呢!”一个在竹床上发着高热的苗族新兵突然大声的呓语起来,双手在床上乱抓。王宝看了李守汉等人一眼,急忙上前去,“你的刀在这里,金。”递到这个金手里的却是一柄刀鞘而已。
看到自己的兄弟抱着刀鞘安稳的了些,王宝转身扑通一声跪在李守汉面前,“大人!求你救救王宝的族人和兄弟!这里所有的人都说你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如果你肯救王宝的兄弟和族人,王宝愿意为你卖十辈子的命!”
李守汉看了看王宝头顶上的一红三黑翎羽,“你是甲长?”
“是的!投军之后,做大人的兵,队官见我领悟能力较快,且底下的兄弟们也服气,便抬举我做了甲长!”
“你们几个,回了一趟家,虽然是请假了,且按时归队,但是,尔等将时疫带入营中,使得人心大乱,你说,本官该如何处置尔等?!”李守汉有些想要考察一番眼前的这个王宝,毕竟,他的记忆里,同样一个叫王宝的苗人,成为纵横越老柬三国的人物。不知道眼前这个王宝,是不是也是可用之才。
“大人,王宝等人有罪,愿意接受军纪处置,但是,还请大人将这几个兄弟治好,他们家中的干基督(苗语:火坑)小,全靠他们!如果大人要责罚,就请责罚王宝一人,我是甲长,部下犯了错,应该先处罚我这个甲长!”
他不知道,就在这一问一答之中,李守汉已经悄悄地考察了他一番。
“如何处置的事情,暂且先放一放,先控制疫情,治好这些人再说!”
竹床上的病号们一个个盖着两床棉被,兀自不停的打寒颤,双颊泛青、嘴唇发紫,低声呻吟喊冷得受不了。眼见得已经进入发冷期了。
正文 第七章 汉元商号出场
五天之后,铁山寨的副千户府。
“他的那些新兵是如何操演的?”何天能问道,他想一个人安静的想一想对策。是不是尽快的将佧族的援兵调来,一举平了李家的这个小子,免得他羽翼丰满之后,来找自己的麻烦。
“老爷,据细作回报,每日里新兵们只是训练些排队走路,左右转身、走路变跑步的事情,并未见到训练刀枪器械。”
“嗯?!”这话让何副千户颇有意外之感,“营伍训练,不练武艺操法,却只练走路、跑步、排队?你这话可不要不尽不实!”
“老爷,小人也是害怕细作此言有误,特意改扮了去了守备官寨,果是如此啊!只不过,多了些盘杠子、举石锁之类的科目。”
何副千户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如果李家小子只是如此练兵,倒也不足为虑。他们练了多久了?”
“老爷,已经一月有余,每日里,新兵们都是上好的白饭管够,早饭有咸鸡子,午饭晚饭都是鱼肉皆有。每日里,都有至少一口猪供给肉食。”
“嗤!”何副千户冷笑了一声,“无知小儿,这兵其实是世上最为低贱的一种,岂能如此操演?养兵也不是如此养的!还有何事?”
“哦,还有一件事,小的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正要请老爷的示下。”
“说!”
“细作说,近几日,在李家出现了瘟疫。怀疑可能是那几个投军的苗子带来的。”
“喔?!哈哈哈!老天助我!”
此时的李守汉正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他要好好想一想,在这个时代的安南地区,能够采用什么手段造出合用的钢材来。
钢的问题如果不能得到解决,别说是在这个时代建功立业,连自己都很快就会成为别人嘴里的肉。但是,这个时代,还是流行灌铁为钢,或者是炒铁为纲,自己熟悉的钢铁生产,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达到的。你不能说在明末搞出来顶吹炼钢吧?炒铁为钢也不可行。产量低,而且,技术参数不好掌握。在这个时代开始使用的生铁浇淋法。因传为江苏工匠始又名之为“苏钢”。虽然无需封泥、涂以及覆盖破草也简化了工序。但是,依然是采取有控制地进行灌淋技术,而且,需用的工匠人数最少也要在数百人以上,自己的工匠人数远远不够。
嗯,看来,只好采用爷爷说过的大#跃3进时期,全民大炼钢铁时候的土高炉、坩埚炼钢法了。不过,即便是那个时代被淘汰的技术,在三百多年前,似乎也是领先技术潮流的啊!但即便如此,一样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在粮食产量极低的明末,玩大炼钢铁就是自寻死路。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先把该死的何天能搞定再说吧!
夜色下,从庭院的角落里,传来一阵阵的虫鸣之声。栽在窗下的几棵芭蕉树肥厚的绿叶微微摆动,微风送来了一阵阵的凉爽,使人们从一天的湿热中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几个冲凉的下人从院子的垂花门外走过,看到蹲在房门外石阶上的徐左二人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禁小声嬉笑几声,和二人走动较近的,少不得还要做几个鬼脸,调笑一番。
左小鹏烦躁的挥挥手,让这些人赶快离开,免得被少爷听到,万一少爷正在和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东华帝君之类的大罗金仙谈天说地,被尔等这些俗人打扰了,岂不是我的天大的不是?!
“外头有人没有,弄碗鱼片粥来,饿死了!”正当左徐二人跟蚊子战斗到高氵朝的时候,屋子里忽然传来了李守汉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