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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去。
这个时候,手下的侍卫们才敢在李沛霆和莫钰的带领之下,轻轻的将李守汉从垃圾堆里抬起来,安放到床榻上休息。
“二公子,主公这样不是个法子啊!如此暴怒,一旦身子有了损耗,咱们可是百死莫赎了!”莫钰自从塔山归来之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可是这个时候,任凭谁去劝,只怕都是挨主公一顿骂回来!”
“二公子,这样好不好,我听说济南的二位姨太太已经生了孩子了。眼下也快要出月子。不如派一条船南下将二位姨太太和两位少爷接到天津来,也好让主公宽宽心?”
莫钰口中说的二位姨太太,便是其木格母女二人。
当下二人打定了主意,除了派人快船往济南去接两位姨太太带着孩子北上,更要将辽东之事告知远在济南的大公子李华宇。
一艘快船,便连夜出海往山东去了。
李守汉本人,则是在一群文武重臣的忐忑不安之中蒙头大睡了两天。从寝室出来之后,倒是心情面色颇为恬淡,吩咐侍卫们告诉行辕公事房,写一份帖子,给驻扎在天津的文武大员们。
“就说老子现在心情很好,辽东之事是老子太着急,这打仗就像做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辽东这盘菜不能急吃,那就慢慢吃!”(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三章 当流寇不再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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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黄河南岸岸边的马家口大堤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黄河的河面上,几乎被大小船只覆盖了一个严严实实的。有那看热闹的孩童,指点着船上巨大的白帆,发出清脆的笑声。
稍稍大一些的孩童,则是在浅水岸边的芦苇丛中捡拾着蚌壳,捕捉着青蛙,偶尔有那运气好的,抓到了一两尾黄河里的鱼,或是从芦苇丛中捡到了水鸟的蛋,便兴奋的欢呼着拿给他们的爹娘看。
但是,他们的父母却顾不得看,只管将孩儿们呵斥到一边,手脚不停的跟着头目们忙着自己的活计。
沿着河堤,用粗大的木料搭建起了简易的栈桥,形成了长达数里的临时码头。码头上,分段的‘插’着不同颜‘色’的旗帜,让运载着不同货物的船只在相应的泊位上停靠。一点一条漕船停稳,落帆、抛锚,便会有人上船来点验货物,清点完毕双方认可之后,成百上千的前流民,现在被官绅士大夫们称为流寇的壮年男‘女’,便会在各自头目的带领之下,井然有序的冲到临时码头上,将船上的货物一一卸下、运走,入库之后,反身回来再运下一次。
闯曹两家,为了搬运这些物资,动员了近七八万人,几千辆大车,近万匹骡马、‘毛’驴。
李自成和罗汝才合营打下开封之后,声势更是浩大无比,人马日盛。人数有五六十万,哄传在百万以上。实际‘精’兵大约只有十三四万,其中步兵十万,骑兵三万。其他四五十万人,包括各种工匠、马夫、辎重队……种种属于后勤方面的非战斗人员。还有所谓慕义而来的缁衣、黄冠、三教九流等看风‘色’对农民军有利,过来‘混’饭吃的墙头草们、攀龙附凤之辈。
单是随营的男‘女’老弱眷属就有十几万人。另外还有大批新兵,未得训练,也在这五六十万数内。所好的是骑兵确实都是‘精’兵,每兵有两三匹战马。
不过,好在打下开封。缴获巨大,李自成和罗汝才两个团体的统帅,从来也不曾见过这么多的钱粮,既然咱们现在手中有钱了,那索‘性’就狠狠的当一回土豪!
闯曹二营的各级将领们,早在豫西的时候就眼馋那些‘精’良坚固的南中器械,不久前在开封,又亲眼目睹了小字辈的王龙和罗虎二人部下的‘精’良装备,还有那可怕的战斗力。更是纷纷要求更换手中的武器。
更有一点,开封居民百万,周围的重要城镇甚多,如果没有贸易往来,只怕再繁华的地方也会变成一片沙漠。
于是,王龙又跑了一趟济南,粮食,军器。布匹,医‘药’。都是他要大采购的对象,用来支付货价的,则是在开封城中收获的金银、珠宝首饰、古董字画、善本书籍。
“只要你们愿意收,咱们把铁塔给你们拆了运来都没有问题!”
你有钱买,我有货卖,这种事情对于南粤军和李自成、罗汝才的农民军来说自然是一拍即合。
不过。看着王龙提出的巨大采购清单,饶是李华宇胆大包天,却也只能是阵阵的倒吸冷气。
数目实在是太大了!
粗粗的看了一遍王龙拿来的清单,光是粮米油盐一项,就要将登莱等处的仓库搬空了。粮米至少要四百万石,油盐,则是要供应百万人规模至少三个月食用的。眼下闯曹二营之中虽然人口还没有那么多,但是,王龙却是讪笑着揭开了谜底:“咱们一来要多备些货‘色’,二来嘛,咱们虽然没有那么多人,但是,骡马头口却是不少的!”
在山东几个月,王龙罗虎二人也学会了要每天给马匹一些食盐,令它们保持充分的体力。' ;超多好看小说'如今这个做法,已经被李自成、罗汝才营中将领们纷纷认可,并且得到了两位统帅的首肯,正式作为一项规矩在军中推广。
所以,盐,不光要满足人的需要,更有骡马头口的需要。
但是,更加让李华宇纠结的,便是军器的数目。
比起足够百万人食用数月的粮米油盐,够这些人缝制几套四季衣物的布匹来,“十二磅火炮四十‘门’,八磅炮六十‘门’,六磅炮一百‘门’,大佛郎机四百‘门’,配齐弹‘药’,火铳一万杆,配齐弹‘药’附件、铳刺等物,上等‘精’细南中‘胸’甲一万件,铁盔五万顶,上等蛟龙皮甲二万领,镶铁棉甲二万领,椰壳甲五万领。铜背铁胎弓一万张,各‘色’刀枪二十万件。”即使是李华宇这样从小便看惯了大数目的官二代,也面对这份清单有些慌‘乱’,有些措手不及。至于说像火‘药’、箭矢、‘肉’瓷罐,各种腌腊‘肉’食,咸蛋,烈酒,救命包等物,干脆就没有写明需要多少,只是在物品名称后面用小小的字体注明,一律清仓!只要有,咱们闯曹两家就包圆!
“娘的!王龙,你这厮打算做什么?”
“大公子,谁让您的家伙那么犀利呢?”王龙嬉皮笑脸的朝着李华宇打了个哈哈,“咱回去之后,小小的展示了一把,各营各哨的将爷们都去咱舅舅那里要这些家伙,您让咱舅舅怎么办?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弟兄?眼下正好破了开封,大当家的手里有银钱硬货,便让咱来求您不是?”
“可是你要的火炮也好,刀枪火铳甲胄,也未免太多了些?!”
李华宇压低了声音,同王龙‘交’谈着,“眼下不要说我这里,便是整个大明,也未必有这么多的南中铸造的重炮和大佛郎机!就是想卖给你,我也得从南中一点一点的铸造出了之后,再行海运北上才是!”
“没关系!我出‘门’的时候,咱舅舅和大当家的都说了,只要大公子肯帮忙,咱们一起把所有的货款都一次付清了,然后,您到了多少。便‘交’给咱们多少便是!”
见李华宇口风松动,人情世故熟透的王龙便打蛇随棍上,也是投桃报李的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一次付清全款,那些火炮刀枪什么的,可以分期‘交’付!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李华宇还能说什么?唤来了管军需和商务的管事,也是王龙的熟人,“你们去商量,拿出个章程出来,回来报我便是。”
打发走了千恩万谢的王龙等人,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李华宇从柜子里存放的皮护书当中取出与父亲联络的密语本子,亲自动笔,将农民军派人到济南大采购的事情密报父帅。
几日之后。快马从天津带回了李守汉的回复。“此事可行。但是要绝对保密。除了粮食布匹等民生物资外,其余军用物资必须分批给付。”另外,守汉在书信当中,告知李华宇,眼下农民军的死对头是左良‘玉’、孙传庭等部,与南粤军冲突,却是尚且有些时日。此时,倒不妨借助农民军的手。将朝中反对新政、对南粤军明里暗里下绊子的那些家伙所仰仗的军事力量痛打一番,最好是能够一网打尽!
新政被朝中大佬们变相否决。着实让李守汉很生气,宁远伯一生气,后果自然是很严重。除了在朝廷有议和风声传出时,和朝野上下一起‘逼’宫之外,咱们的宁远伯更有一招狠辣的后招应对。
在接到崇祯要求他出兵的圣旨时,他就给朝廷明白回奏。只要执行本伯提出的新政,本伯便可以保证,辽贼也好,流寇也罢,都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旦夕之间可以消灭!
但是。李守汉也清楚,眼下朝中反对新政的那些士大夫们,大多来自江南。各种税收、一体当差纳粮对他们来说不啻于杀父夺妻的大仇人。如何能够在自己的根本之地推行?所以,他们明里暗里的用各种形式支持左良‘玉’,相助他立功、扩军,提供军饷、军械和各种物资。为的便是借助左良‘玉’的这股军事力量,来同南粤军对抗!
这一点,在不久前的一个人事任免上,李守汉就看出了一些端倪。崇祯皇帝特旨把因事下狱的侯恂放了出来,重新任命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保定、山东、河北军务,并辖“平贼”(指挂‘平贼将军印”的左良‘玉’)等镇援剿官兵,让他组织官军南北合击以求迅速收复开封。
崇祯大概是在连续遭受挫折之后有些‘混’了头,下了这个让李守汉和南粤军系统都暴跳如雷的人事任命。别的倒也算了,什么保定、河北督师,都是狗屁,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山东也列入这位新鲜出炉的督师管辖之内。要知道,此时的山东,可是咱们的李华宇李大公子在替宁远伯爷经营着。这个时候将山东拨给侯恂这个家伙指挥节制,什么意思?之前皇帝下旨,将山东、登莱、天津、蓟‘门’作为李守汉的辖区,言犹在耳,如今却又不作数了?
咱们这位侯大才子的父亲侯恂比起他的儿子来,更是一个拉仇恨的好手!他是河南归德府人,倒也对此时中原家乡情况比较了解,接任以后就上疏朝廷,对用兵方略提出了一个全盘计划,疏中说: ;“寇患积十五年而始大,非可一朝图也。由秦入豫,一败汪乔年,再败傅宗龙,而天下之强兵劲马皆为贼有矣。贼骑数万为一队,飘忽若风雨,过无坚城,因资于兵。官军但尾其后问所向而已,卒或及之,马隤士饥。甚且以赐剑之灵,不能使闭城之县令出‘门’一见,运一束刍,馈一斛米。此其所以往往挫衄也。今贼氛告迫,全豫已陷其七八,藩王告救,望若云霓。然自他日言之,中原为天下腹心;自今日言之,乃糜破之区耳。自藩王言之,维城固重;自天下安危大计言之,则维城当不急于社稷。臣为诸道统帅,身任平贼,岂可言舍汴不援?但臣所统七镇,合之不过数万之卒,而四镇尚未到也。冯河而前,无论轻身非长子之义,亦使群贼望之测其虚实,玩易朝廷矣。……故为今计,苟有确见,莫若以河南委之。令保定抚臣杨进、山东抚臣王永吉北护河;凤阳抚臣马士英、淮徐抚臣史可法南遏贼冲;而以秦督孙传庭塞潼关;臣率左良‘玉’固荆襄。凡此所以断其奔逸之路也。臣乡自贼中来者皆言百万,今且以人五十万、马十万计,人日食一升,马日食三升,则是所至之处日得八千钟粟也。中原赤地千里。望绝人烟,自兹以往,安所致此哉。目今兵强无过良‘玉’。良‘玉’为臣旧部,每对臣使涕泣,有报效之心。三过臣里,皆向臣父叩头。不敢扰及草木。‘私’恩如此,岂肯负国?但从前督、抚驾驭乖方,兼之兵多食寡,调遣为难。诚使臣得驰赴其军,宣谕将士,鼓以忠义,以南中上供之粮养全镇之兵,臣不就度支关饷,陛下亦不必下军令状责取战期。机有可乘。即东出与孙传庭合,群贼腹背受攻,饥扰驰突无所,不相屠戮,必自降散。舍此不图,而‘欲’急已溃之中原,失可阨之险要,蛇豕肆衅。恐其祸有不止于藩王者。此社稷之忧,而非小小成败之计也。”
不能说侯恂的脑子不够清楚。他的帐算得很明白。从开封被农民军攻克之后,明军同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