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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流年竟然不接电话!
看来有必要去教训一下她,可是她家住哪儿?
天地良心,此刻的叶流年不是不接电话,而是想接也接不到。手机扔在卧室,她却仍旧匍匐在卫生间……
开始冷了。她毕竟只裹了一条浴巾而已,她不知道自己的右脚伤成什么样子,骨头是不是断了,腿上越来越没有感觉,连疼痛都成了奢望。如果说一开始叶流年还能想像一些恶搞的画面来让自己放松,随着手机铃声的彻底安静,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就是独居的后果,这就是没有朋友的后果,可她曾有过,曾经拥有一切,端影本可以成为她最好的朋友。
端影……一年来,叶流年无数次的梦到了她,她似乎是永远不会变的,从小到大看上去一直是那么恬静安然,与世无争,可没人像叶流年一样了解她,了解她与世无争的背后是怎样的犀利。
叶流年闭上眼睛,想像着端影曾经感受过的黑暗,黑暗只代表了恐惧和无助,可当初的流年却并不明白这一点,对她来说,端影的黑暗甚至是有趣的,可以不读书不上课的最好的借口,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理啊……
当年,自从端凝“被”成了干哥哥,叶流年就理直气壮了加入了他们姐弟之间。端凝上高中,课程已经很紧了,家里没有学习的地方,他每周末都会去S市的图书馆看书。那个时候端影已经辍学,一方面是受视力影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家里的环境。
她去学了按摩,然后在离家不远的一所盲人按摩中心打工。其实她并没有完全看不见,也很介意别人称呼她是盲人,可她一没学历二没特长,想要供弟弟读书,又想存钱看眼睛的话,也只能先工作了,走一步看一步。
可叶流年却有大把的时间当跟屁虫,每个周末,她甚至比平日上学还要积极的起床,然后带上面包和牛奶赶去图书馆。通常她到达的时候,端凝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埋头看书了。他很认真,即使叶流年在旁边用力的拉凳子、放书包,也不能打扰到他。最多不过是扫她一眼,然后把帮她占位用的书本挪开。
每当这个时候叶流年总会显得很得意,她是有人帮着占位的,不管她来的是不是晚了,都会有固定的位置!
可惜,叶流年的得意没有可以展示的人,根本没人注意她,她大概是来图书馆学习的年纪最小的……
“你在写什么?”偶尔,端凝也会好奇她“埋头苦干”些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叶流年把面前的本子捂得严严的。
端凝并不强求,好笑的拍拍她的额头,然后继续看自己的书。
“你怎么不问了……”叶流年忍不住又要问,一脸的失望。
“那是秘密。”端凝极严肃的表情,“你要保管好自己的秘密。”
叶流年嘟起嘴巴,脸色因为不满而涨红。想了想还是不甘心,拉拉端凝的袖子,“我只给你一个人看哦。”
“哦?”
“不许告诉别人,端影都不许说!”
“那算了。”
“呃,那最多只能让端影知道。”
“到底是什么啊?”端凝啼笑皆非。
“我在写小说!”叶流年一字一顿的说着,声音压的极低,神态极隆重。
“小说?”端凝惊讶的反问:“原来你没有在学习,我看看你写的什么怪东西。”
“给你看。”叶流年开心的把本子推给端凝。
端凝怀疑的接了过来,本子上居然还画了错综复杂的草图,再仔细看,是人物关系……男主角叫上官什么什么,女主角叫南宫什么什么,女主角的爹杀了男主角的妈,然后男主角妈妈旁边画了个箭头,指向另一个叫西门什么什么的,说那才是真爱……
“怎么样怎么样?”叶流年期待的盯着端凝。
端凝的眉头皱起老深,“这都什么怪东西,叶流年,你快考试了是吧,学习!”
“可是我学习成绩很好啊……”叶流年失望的夺过本子,“什么怪东西,这可是我的作品,我的处女作!”
“小丫头。”端凝忍俊不禁,“你懂什么叫处女作!”
“我当然懂,处女嘛,就是第一次会流血的。”叶流年迫不及待的回答。
于是有一个红彤彤的隐形的、透明的什么东西,在端凝和叶流年之间爆开了……渲染的他们两个的脸颊都出现了红色蘑菇云,他们躲避开彼此的目光,心跳在瞬间加速了两倍。叶流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而端凝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他在跟她谈什么?他在聊什么话题?他在跟一个初中生谈……
于是一个上午便毁掉了,情况从午饭时间开始扭转。
“你的饭看起来很香。”叶流年蹲在图书馆外的石头长凳旁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端凝饭盒的兴趣。
只不过是最普通的蛋炒饭而已,端凝怔了下,无奈的把饭盒递给她。
叶流年笑眯眯的接过来,把自己的面包牛奶推给端凝做交换。
“你家里平时谁做饭?”端凝边吃面包边随意问着。
“保姆阿姨做。”叶流年几乎是半个头埋进饭盒,吃的完全没顾忌,含含混混的说着。
“那怎么还要带面包。”
“她三天才来一次,来一次做一大堆吃的塞进冰箱,够我吃三天。”
“她这样对你,你爸妈还用她?”
“她算好的了,小时候还有阿姨给我吃安眠药呢。再说了这个阿姨也是家里有事才会这样,她有个要高考的儿子。”叶流年满不在乎的神色,“主要是图书馆没有微波炉,不然我也能拿来热一热吃,嘻嘻。”
她笑的很自然,并不是故意挤出来的,也不是因为自怜而作的苦笑。她捧着端凝的饭盒不停的吃,嘴角粘了米粒也不自觉。她的衣着在同龄孩子里是那么的突出,她的书包、学习用品,无一不彰显了她家庭环境的优越,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却是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的人。面包如梗在喉,端凝忽然一点都不饿了。他抬起手,帮着叶流年把垂在脸颊旁的一缕散发掖到了她的耳后。
叶流年歪着头说了句谢谢,那个中午的阳光很好,暖融融的。
☆、第 11 章
那个中午的阳光真的很好,很暖……温暖了叶流年的整个回忆。
“喂,叶流年!叶流年醒醒!”一个紧张的声音把叶流年从涣散的意识中拉醒,她费力的辨认着眼前的人,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会误以为是……好在她最终还是叫对了,“傅……意泽?”
“你怎么来了……”叶流年虚弱的问着,她发现自己整个上半身都被傅意泽抱着,他正试图帮她拉住胸前的浴巾,不让它滑下来,因为这间浴室站的人已经不止是他……
根据叶流年能认出的有限的制服着装,她可以判断出浴室里的分别包括:公安、消防、保安、物管、小区清洁区……以及不明身份围观群众。
脚腕上的疼痛瞬间袭来,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天大地大,丢脸最大,叶流年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气急败坏的揪住了傅意泽的衣领,“怎么回事!”
傅意泽一脸心疼外加无辜,双手举起呈投降状,“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跟保安说了你好像要自杀,然后保安帮我破门而入,再然后……看到你这样了我就报警,之后就是消防……”,
“你才要自杀,你才要自杀,你们全家都要自杀!”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在门外打你大小姐的手机,一直在响,就是没人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煤气中毒还是什么的!”傅意泽也有点怒了,他好赖也算是叶流年的救命恩人吧,要不是他觉得不对劲真的叫了保安破门,还指不定事情演变到什么地步呢,这死丫头一点良心都没有!
“你才中毒,你才中毒!”叶流年又气又痛,正揪着傅意泽不放,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快门声,与此同时眼前强光一闪,那是……
“不好意思呀苏小姐是吧,我们是都市快闻报社的,你是独居吗?自杀吗?脚怎么会滑进坐便器的?这是有关于目前社会极关注的剩女问题吗?你今年多大了?是剩女还是宅女?”
叶流年瞠目结舌,还!有!记!者!
世界末日了吗?要崩溃了,要崩溃了,叶流年尖叫一声捧住头,“不许拍不许拍!”
脸颊热热的,是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不要这么丢人,她不想这么丢人,她不想只裹着条浴巾趴在卫生间地面接受大家的围观,她不是剩女也不是宅女,她不想自杀,她只是想洗澡,只是想自己暖和一些,她只是想过最普通的生活,仅此而已!
就在更多的人及闪光灯围上来之前,世界变得黑暗了。
是傅意泽,他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叶流年裹了起来,他紧紧的搂着颤抖个不停的叶流年,把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着:“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这是一句魔咒,一定是,让叶流年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没有再挣扎,没有再拒绝傅意泽的怀抱,她将自己的头缩进温暖及坚实,哪怕傅意泽只是个陌生人她也认了,傅意泽的衣服质地很柔软,很温明,带了他的身体沐浴后隐隐清香,很干净,于是叶流年毫不迟疑的,把自己的眼泪及鼻涕一一蹭上去……
一个小时后,警察叔叔及消防战士们终于成功的解救中叶流年。过程极其复杂,结果极其欢喜。傅意泽开车把她带到了医院彻底检查,幸运的是只是扭伤,骨头并没有断,叶流年自己听到的那声咔嚓据医生判断纯属幻觉。
虽说骨头没事,可叶流年毕竟也算受了惊吓刺激,再加上躺在地上引发的感冒,况且已近凌晨了,医生谏议她干脆留院观察一下,好好休息休息。
叶流年没有反对,对她来说睡在哪张床上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很想、极想,安静下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了。
可傅意泽显然不想打断自己,继续怜香惜玉。
“我说,你好像连句谢谢都没说过。”
“谢谢,真的谢谢你。”叶流年看了他一眼,极认真的说着。
傅意泽反倒怔住了,不知道下一句该接什么话,这死丫头不是不肯说好话的,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你也累坏了吧,要不然你也回家休息吧,医院的来苏水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叶流年继续说着,“等我出院了请你吃饭,正式道谢!”
“呃……”傅意泽卡壳了,是啊,人家说的没错啊,有礼有节的,那么他……是不是该走了?再不走也显得太没教养了吧?
可是……哪里不对劲,怎么想都有哪里是不对劲的。
“上次的事情……你在楼梯上说的那些喜欢我的话,我已经过了一见钟情的年纪,你也过了。或者我们两个的初次见面很狗血,听起来很像是小说或是电视剧的桥段,可生活就是生活,狗血代替不了柴米油盐,代替不了一起走的路、共同的爱好、兴趣、感情基础。或许你第一印象觉得我蛮有趣,有点跟别人不一样。其实那是错觉,我跟别的女孩没什么不同,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叶流年坐直了,一五一十的说着,快刀才能斩乱麻,她明白这一点。
“又是这些。”傅意泽脸色不大好看,“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到我家,帮我买了一大堆套子之后就想跑,当时我就说了,事情不是你说结束就结束的。”
“好吧,我没资格单方结束,可是你知不知道通常在电视剧里第一集就见面的男女一定不会走到一起,总会有个看似不起眼实则主角的人窜出来,最后得成正果的是那个人。懂吗?”
“是吗?”
“没错!”
“哦。”傅意泽大肆的朝椅背一靠,懒洋洋的回答:“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嗯?”
“在你真实的生活里,第一集出现的不是我。”傅意泽看向叶流年,一字一字的说着:“是端凝。”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时针已经指向凌晨四点,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
房间的暖气开的很足,叶流年穿着病号服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却忽然觉得手脚又开始冰凉。她回应着傅意泽的注视,她承认他说的是对的,端凝是她的第一集,那个没有走到最终的,第一集。
这也是第一次,傅意泽没能为说中了叶流年而感到高兴,他脸上的笑容是强装的。没错,只不过见过叶流年几次而已,还谈不上什么爱多深的程度,可他也并不像叶流年以为的那样,只是心血来潮的毛头小伙子。叶流年身上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