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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分开一个时之后,沈淮就又迫不及待的通过杨海鹏,约他喝酒谈话?梅钢对市锻压厂改制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明天派出代表,联合其他债权人讨论,向市锻压厂直接提出不就可以了吗?
两杯酒下腹,身子暖和起来,彼此之间话也没有开始那么僵硬,沈淮也就单刀直入主题,道:“梅钢不该这么迫不及待。市里应省政府要求,这次连同区县,将拿出十一家国营厂出来改制,市锻压厂以及霞浦县属的新浦造船厂是其中之二。市钢厂这样的大厂,改制千头万绪,不过市锻压厂的改制应该会很快就有一个结论。我不赶紧下手,等市锻压厂的改制有过了结论,再插手像也就不那么合适了……”
赵益成点点头,道:“要不是发今天的事情,照着计委的计划,春节过后,市锻压厂就会先改制,改制方案也大体确定了。沈区长你就是不约我出来喝酒,我过两天也会拿改制方案过去跟你汇报……”
沈淮笑着摇了摇头,道:“赵厂长心里还是有怨气啊,但如果由我对改制方案提出修改,我想赵厂长的怨气可能会更大,所以才叫海鹏约赵厂长出来喝酒,先打下预防针。”
“怎么会?”赵益成才两杯酒下肚,头脑清醒得很,笑道,“梅钢的业绩这么耀眼,沈区长对市锻压厂的改制工作提出指导,相信都是为了改观市锻压厂的现状,上利市里,下利工人,我就算一时有些不理解,又怎么会有怨气?我这点大局观还是有的。”
“我对市锻压厂的改制工作要求很简单,第一步是厂管理人员,全部从委任改为聘用,不同意者退出;第二步要求市锻压厂的管理团队,自己拿出切实能够改善企业现状的改制方案及阶段目标。改制方案不能令债权人满意或阶段目标没有完成,聘用合同即行解除,”沈淮饮了一口酒,笑道,“我这么,赵厂长也没有怨气?”
赵益成叫酒跟羊肉暖和起来的身子,这时候又有寒气透上来。
国营厂从九一年开始,补充干部可以直接从社会聘用,但主流还是由主管部门直接委任。
市锻压厂的厂领导包括科室负责人,都是国家干部身份,人事关系多在市计委人事处,赵益成人的使用任命,甚至直接通过市委组织部——改委任为聘用,白了就是要他们放弃国家干部身份,放弃铁饭碗,成为普通企业员工,一旦企业没有达到既定的改善目标,聘用合同解除,他们就会成为无依无靠的社会人,而不会像现在,即使市锻压厂搞不下去,他们还可以由主管部门重新分配跟行政级别相当的工作岗位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三百零六章 意外的冲突
沈淮看着赵益成僵坐在那里没有言语;知道管理层一律由委任改聘用叫他心里发毛;一时难以接受。
作为市锻压厂厂长;赵益成同时又是副处级行政干部;要是后台硬些;他完全可以从久不见起色的市锻压厂调到区县;或者调到市辖局委机关;担任副县局级的党政官员;而接受沈淮提出的改制条件;则意味着要完全将自己的退路堵死。
沈淮笑了起来;说道:“围绕国营厂的进一步改革;股份制试点工作近两年来才有一些实际性的进展;东华市更是滞后许多。但说到以产权改革为理论基础的股份制改革;在国内其实也早就不新鲜。合资、外资企业进入中国也有十多年的历史;像市钢厂跟富士制铁的合资项目;说到底是基到产权基础上的合营;而非是经营权基础上的合营。民营合股企业;也早就默认了按股、按产权分享经营决策权及盈利的事实——这一切延伸到国营厂可以说是必然。不过;因为涉及到‘姓资’还是有‘姓社’的意识形态问题;国营厂的进一步改制工作迟迟得不到突破。即使有些地区进行试点;但从根本上还是没有完全脱离‘二保一挂’的经营承包制范畴。目前市里拿出来进行试点的十一家国营厂;具体的改制进展有先有后;但有几家的改制草案;我有看过;说起来;实在没有什么新鲜的地方。”
赵益成微微颔首;倒不是认同沈淮的什么观点;而是相信以沈淮的能力;要看到市锻压厂提交给市里的改制初稿;实在不能算什么困难的事情……
“从早就存在的事实;到正式颁布《公司法》以及中央在十四届三中全会明确可以按资本进行分配;也明确城乡居民可以将储蓄等个人资金投入企业参加收入分配;经历了十来年的时间;”沈淮说道;“而当下国营厂改制;要是一切都在现有的框框里转;又谈何试点、谈何实质性的突破?十四届三中全会明确国内可以按照资本进行收入分配;虽然没有明确将国营厂纳入其中;但也没有将国营厂排斥其外。对国营厂管理人员的奖惩激励;一直以来都是改制工作的重要内容;但多年来没有实际性的进展。承包制的‘两包一挂’;也只是要求企业职工工资总数与企业效益挂钩;但说到对管理人员的奖惩;大体还是执行八六年推行的规定;认为管理层个人收入可以比职工高出1到3倍。想更一步的拉开差距;则变得困难而苛刻。要深度进行产权方面的改革;要从根本上让管理人员跟企业自身的发展息息相关;同生死、共进退;要从根本上改变管理人员的奖惩办法;要使管理人员有可能获得普通工人十倍甚至百倍的薪资收入;管理人员放弃国家干部的身份;则是必然的前提条件。虽然现今社会;既当官又大发横财的不在少数;但在明面上;从现行及即将推行的体制;则不存在既当官又发财的好事。我这么说;赵厂长能够理解?”
听过沈淮一席话;赵益成才略为明白;沈淮之所以强调改委任为聘用;实际也是要在现行的法律法规及现实基础之上;寻找国营厂进入深入产权改革的可行道路。
谈到厂领导层个人收入的问题;赵益成是深有感触。
他作为市锻压厂的厂长;昧着良心;一年捞几十万的黑色收入;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但他明面上可以从市锻压厂拿到的工资跟奖金;通常最高只可以比普通工人高出三倍。
“关于当下经济体制改革的原则;其实早就确立;就是‘效率第一;兼顾公平’八个字;而不是反过来说‘公平第一、兼顾效率’——改革;就是要寻找一条新路;既不能严重抵触现行法律;但又要有所突破。拿一句骂人的话来说;就是要‘钻法律空子’。‘钻空子’;能把企业办好;能为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就是改革成功。想踩着现有的、安全的道路去走;那不叫试点;也不叫改革……”
赵益成跟沈淮没有过什么接触;只是从站在远处看着梅钢的业绩鲜明;看着沈淮依仗市委书记谭启平这个大后台在梅溪镇、在唐闸区横行无忌;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叫他认识到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而听沈淮一席话;赵益成也能知道沈淮看上去年轻;但对国内经济体制的利跟弊;有着比他们深入得多的思考;以及有着比他们站得更高、看得更远的目光。
说到厂管理层使用的委任制与聘用制;利弊关系不难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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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中国跟西方发达国家在社会体制上有着根本性的不同;照搬西方国家的企业治理经验;很可能会跟国内的现行法律、法规严重冲突;从中寻找出合适、能对现状进行有效突破的道路;才能彰显出改革人才的可贵。
听着沈淮谈得这么深入;赵益成心里对他的抵触;也仿佛给一杯杯入腹的温热黄酒融化……
企业改制是个大话题;聊到凌晨两点钟;几人喝下四热水壶的黄酒;也才揭开冰山一角。
不过防雨布搭的棚子里;其他食客也都离去;店老板夫妇也是耐心专等他们离开。沈淮看了看腕表;对赵益成说道:“今天就喝到这里;改天再揪住海鹏请客;痛快的喝一顿——我考虑让鹏海贸易也从其他人手里收购少量的债权;这样才有光明正大的借口;把海鹏揪出来请客。”
“杨总要是不担心市锻压厂身上烂债多;可以直接借钱给我们啊。说实话;市锻压厂现在就缺少周转资金……”赵益成说道。
“说实话;”沈淮听着赵益成的口气也没有起初那么强烈的抵触;知道找他来喝这顿酒还是起了作用的;说道;“市锻压厂当前是要把债务关系、财务关系理顺过来;暂时还不宜新增加债务。等改制工作以及这两件事做好之后;多增加一两百万的周转资金;也就不会成什么大问题。而市锻压厂只要能稳定运营一段时间;且有持续改善的迹象;到时候直接启动债转股;也会相对容易很多……”
管理层持股、亦或对国营企业的债转股等在国内出现的新形式;都基于国营厂股份制改革之上;也源于中央十四届三中全会对社会收入分配形式的补充说明。
梅钢早初改制;由于其乡镇集体企业的身份;相对比国营厂要灵活一些;阻力要少一些。沈淮拖后一年;决心借债务问题;将手伸到市锻压厂头上来;也是由于田家庚到淮海省担任省委书记以来;以下发正式文件的形式;对各地市国营厂股份制改革提出几点突破性的意见;才不用担心阻力有多大。
梅钢那边;沈淮考虑会让钱文惠作为代表;参与市锻压厂的债务重组及股份制改革工作。不过;沈淮又担钱文惠人单力微;而此前又明确要推选出五名债务人代表出来;他就想着让杨海鹏出资收购市锻压厂三五十万的债权;以便能更有效的主导市锻压厂的改制工作;确保梅钢的影响力能多方位往市锻压厂渗透。
等到合适的时机;梅钢的影响力亦可以延着市锻压厂的债务链;继续延伸下去……
一席话;赵益成也知道沈淮的视野比他要开阔得多;此时对沈淮的建议;即使有那么一些不确定;当面还是默默的听从。
杨海鹏从默默无闻的小建材商到今天在钢材贸易商群体中崭露头角;实质也就经历了一年多时间而已——赵益成早在杨海鹏还在市钢厂里就认识他;对他还是熟悉的;倒也不排斥他参与市锻压厂的债务重组。
掀开帘子;走到棚子外;叫冷空气一吹;醉意倒是清醒了很多;但浑身暖洋洋的;也丝毫不觉得寒冷——借着从防雨布棚里透出来的灯光;沈淮蹲下来挤鞋带。
巷子里有人从另一座简易食棚里吃饱喝足走出来;好几个人酒醉得厉害;走路歪歪斜斜。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女人;走到近处才看到前面路边蹲着一人;吓了一跳往边上闪开;但脚还是在沈淮身上绊了一下;人摔倒在路边。
沈淮后背给踢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单膝跪地;但没有什么事;刚站起身要去扶那个女人;后面就冲上来一个男的;手顶着他的肩膀就往后猛推;怒气冲冲、满嘴脏话:“你妈逼眼睛瞎了;黑灯瞎火的蹲这里吃屎啊”
沈淮侧让了一下;那个男的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那男的不依不挠;追过来就要打沈淮;不过;邵征跟杨海鹏反应很快;冲过去揪住那男的就推一边去;厉声喝斥:“你们还讲不讲理;你们眼睛不看路;撞倒人、自己还摔倒了;还能冤别人头上来?”
“你妈/逼;要打架是不?”那男人冷不防给推开;边退好几步;又冲上来想揪邵征的衣领子;却不想手腕给邵征拿手擒;给往后拐得嗷嗷直叫。
他们中有个小青年;看到同伙给欺负;就要冲上来帮忙。杨海鹏没有邵征那样的身手;但他长得人高马大;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体重一百七十几;身体也结实;跨步上去;揪住那个小青年的衣领子;就叫他没有办法动弹。
对方人;有男有女;他们这边有邵征当主力;还真不怕这伙人敢动手。
邵征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让那男的退了两步就与杨海鹏都松开手;又退回到沈淮的身边。
那男的却像给激怒的野兽;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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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大叫:“你妈/逼敢动手;你妈/逼知道我爸是谁?”
沈淮将膝盖上的灰尘掸尽;看到赵益成推着自行车走过来;跟他笑道:“在东华市;还不知道有谁的名头能让我听了抖一抖的……”
第一卷 第三百零七章 潘少的女友
这伙人五男四女,看衣着打扮,倒也不像是街头随意滋事生非的小混混,更像是工作到深夜临时过来吃夜宵的公司男女。
那个穿白羽绒服的女孩子身材高挑、面容妍丽,几个女同伴也漂亮得很。她给沈淮绊了一跤,人没有摔出什么问题,但一屁股坐到垃圾成堆的路牙子边,白羽绒服在臀部位置子上,污了一大块,还隐约有尿臊味。
在夜排档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