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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逆于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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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逆,你喜欢他?”粗心如渺渺,都看出了一二分端倪,就如同当初唐逆问渺渺一般,认真地问。
  
  “怎么会,我不喜欢他那样的。”小逆摇头,心中犹疑。
  
  比赛将即,所有人都很兴奋,好几天训练下来,唐逆只觉得自己有些不适,中午时候也没吃几口饭就搁在了一旁。
  
  下午比赛的哨声吹响,路线不是单纯在跑道上进行,而是围绕整个学校设定的。男女生交替接棒,唐逆恰恰是邱毅然的下一棒,也是最后一棒。也许是因为没吃饭,天气又寒冷,唐逆只觉得手脚冰凉,然而看着前几棒大伙儿都卯足了劲,自己也不能落后,于是一接过棒,好像忽然长出许多力气,箭似的往前冲了出去。邱毅然一愣,也不顾劳累,绕近路跑到路程一半的地方等她。
  
  快接近一半的路程,唐逆遥遥看见渺渺和邱毅然在焦急地等待着,可是自己的腿偏偏开始疲软下来不听使唤,眼前的景在晃动,一切的加油声幻化成天边隆隆的轰鸣,唯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如此真实。一根枯瘦的小树枝横在路上,唐逆控制不了步幅,一脚踏上去,却整个人软到在地。
  
  渺渺第一个冲了过来,唐逆此时看东西都是颠倒摇晃的,却依旧清晰地对渺渺说:“快,拿着它,继续跑。”赶来的体育老师欲言又止,渺渺来不及犹豫就接过接力棒继续往终点冲去。
  
  邱毅然抱起唐逆,二话不说向校医院跑去,神色却异常紧张。
  
  事后一切依然恢复平静,大家津津乐道的还是冠军班,也许除了唐逆,邱毅然和渺渺,谁也不记得曾经有这样悲催的一幕。
  
  一切平和,只是错在渺渺后来跑去看唐逆,却不小心撞见小逆与邱毅然在医疗室青涩的一吻,于是心碎了,痛的滴血。
  
  她却恨不起来,因为眼前的画面是这样美丽——翩翩美少年,轻轻啄住了美少女红润柔软的唇,
  于是,甜蜜从他们心尖从他们嘴角,缓缓洋溢开来,浓浓填满了一屋子狭小的空间,饱满的似要
  膨胀开来。他们闭着眼睛,却又这样默契认真,忘我陶醉在初吻的砰然心跳中。
  
  小逆,你说过,你不喜欢他那样的。
  
  小逆,是我先喜欢他的。
  
  小逆……
  
  七零八落的念头闪过脑海,渺渺想到的只有逃避。
  
  高三的上半学年,便在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暧昧中,匆匆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每个女生在情窦初开的时候
默默喜欢过一个人;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只能选择狠狠忘却
                  chapter10、蝌蚪 
  春季开学的时候,市重点高中迁到了新校址。新学校所在是一处三面环山的偏僻之地,不过环境倒是安静干净,晨起有鸟啼悦耳,晚憩有虫鸣作伴。只是交通不十分方便,未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学校要求所有学生住校,唐逆与渺渺一起申请了一间二人宿舍。
  
  而上学期末所有的一切,那个医务室的初吻,那个心碎的渺渺,仿佛都因为邱毅然的出国,因为寒假春节里热闹的鞭炮,消失的无影无踪。唐逆与渺渺,默契地不再提及那样一个男生,曾经阴差阳错成为她们枯燥生活中的插曲。渺渺没有追问他们俩后来的事情——也许好了,也许不好,但只是他们的事情而已,虽然想起那一幕也会痛,但深藏心底是最好的办法。她唯独不会恨唐逆,因为唐逆可以为渺渺舍弃生命,自己那场卑微的单恋,不过是成长史上一块可笑的里程碑罢了。
  
  渺渺心里,始终真正放不下的,是许久不见,却愈加心心念念的韩子游。
  
  距离高考的日子越近,高三生们的神经便紧张一分。开始住校时,唐逆与渺渺都很兴奋,整晚整晚聊天打闹不睡觉,但渐渐对住校生活腻味了,比来比去,还是家好。唐逆便隔三差五私自回家,而渺渺,回到宿舍总能看见唐逆临走前放在自己床头的一颗榛子巧克力,安详而调皮,渺渺剥开,空气里也浸润了香甜苦涩的味道。
  
  细细回想起来,高中时候两个小女生所有的喜怒悲欢,浓缩在一起,也不过是舌尖融化了的苦甜巧克力味道。
  
  春暖花开,春之伊始,万物向荣。一个晚上唐逆听到窗外青蛙叫,就背对着书桌边昏昏欲睡的渺渺道:“要我说,咱们学校建的地方虽是偏远,不过颇有几分‘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意境。你听,窗外有青蛙叫呢。在这大城市里还有这样的天然之音,真叫人欢喜。”
  
  渺渺竖起耳朵一听,果然有蛙鸣,笑道:“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去钓青蛙,和我几个小亲戚一起,用青蛙腿钓好多好多的青蛙。我们在稻田边站着,不停地抖动诱饵,那青蛙边慢吞吞跳过来了,它还以为它找到的虫儿了呢,一咬钩就被我甩进大袋子里去了。那袋子还不是一般的袋子,得是袋口小袋儿深的,这样任凭它怎么跳,都跳不出来。”
  
  唐逆听的入神,十分羡慕:“听着真有趣,我自小都没见过青蛙,只不过在电视上图画书上瞧见罢了。渺渺,你小时候一定天天有不同的玩法,真是羡慕。可惜我的童年就这样无趣地过去
  了,我印象里最好玩的就是一个秋天,子游、殷少哥哥还有我,我们一起去农庄划船玩,经过好长一条弯弯曲曲的水道,最后竟是豁然开朗,好大一个湖!然后他们都放下了浆,我们躺在船上,听凭船随着风在湖面漂游,现在想起来,真有‘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雅致。”
  
  渺渺哈哈大笑,对唐逆说:“大小姐,你也会泛舟江渚上啊,我以为你一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小时候划船的功夫可好了,还敢赤着脚站在船头钓鱼捕蜻蜓捞蝌蚪呢。”
  
  唐逆翻了个白眼:“野孩子,明儿你抓个蝌蚪给我瞧瞧,抓不着算你扯谎。”
  
  渺渺扮个鬼脸,俩人听着窗外青蛙咕咕叫着,渐渐入眠。
  
  第二天唐逆郁郁不乐,原因是模拟考英语考得不太好,她从英语老师办公室出来,手中尚拿着一份卷子仔细分析着错误点,不想一道强光在她眼前一晃,刺眼得很,她皱眉抬头,见渺渺浑身泥点子,手上也沾满了黄泥,咧着嘴乐呵呵冲她傻笑呢!
  
  “傻妞,乐什么啊!”小逆心里不高兴,见到渺渺眯着眼直乐,不由地好笑。
  
  “你看!”宋渺渺从背后扬起右手,阳光透过玻璃瓶子映亮了渺渺的小脸,显得格外阳光活泼。
  
  唐逆再看玻璃瓶中,悠然自得正游着一条小蝌蚪!它的尾巴也被阳光衬得透亮,忽而停止忽而游动,显得十分快活。
  
  原来只是唐逆昨晚顺口一提,渺渺便记在了心里。一大早就跑到学校东边还未建好的小池塘抓起蝌蚪来。没想地上湿滑,眼瞧见蝌蚪游过来了,伸手一够,一不留神差点掉池子里面去,幸而渺渺双手紧紧扒住岸边奋力一爬,才不致掉进去。手舞足蹈半日终于抓着一条蝌蚪,渺渺也顾不得去换衣裤,径直来教室找唐逆了。
  
  两人把蝌蚪放在窗台上,围在一起盯着这个小生命上上下下,唐逆道:“我去给它抓蚊子苍蝇,好让它快快变成青蛙!”
  
  渺渺咯咯大笑,清凉的眸子弯成月牙儿:“你比我还傻,青蛙吃蚊子苍蝇,蝌蚪就能吃得了么?”唐逆一想也是,撅着嘴道:“那你说它吃什么!”渺渺拧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竟也语塞。
  
  两人对视着思忖片刻,几乎同时喊起来:“面包屑!”
  
  日子在无数的对与错之间滑走,堆砌如山的复习资料里,埋着一罐透明如水晶的玻璃瓶,盛着全不知成长愁滋味的蝌蚪一只,日日吃食游耍,唐逆经常笑说,这只蝌蚪长成后无疑是最天才的青蛙,每天与书墨相伴,多少能认得些字吧。
  
  距离高考又近了一个月,可是蝌蚪还是小小的,没有成长的迹象。唐逆着急地查阅资料,书里说一般孵化的蝌蚪20天便能长出后肢。渺渺也是心急,恨不能把自己的两条腿安到蝌蚪身上。又过了一个星期,玻璃瓶中的时间仿佛停滞了,小蝌蚪忘记了长大。于是二人终于决定将它放回大自然。
  
  与其为了自己喜好戕害它的一生,还不如就此放手,还它一片自由天地。
  
  放生仪式简单而隆重,唐逆最后给它喂了一次食,渺渺将玻璃瓶浸入水池,打开瓶盖,瓶中
  的水与池塘水立马融合在一起。蝌蚪仿佛迟疑了片刻,贴着玻璃壁游动了两圈,终于顺着玻璃瓶口快快地游了出去,马上没有了踪影。
  
  “哈哈,它自由了!小蝌蚪找妈妈去咯!”渺渺兴奋地回头,忽而见到小逆眼中竟有亮晶晶的东西。毕竟,从此以后,渐渐养成的习惯要试图忘记了,再也不会每天两个人抢着给它喂食,又默契地怕喂多了将它撑死,所以每人每次只喂一点点;再也不会习惯性地拨开一叠试卷,用笔敲打着玻璃瓶,恐吓一无所知的小蝌蚪了。
  
  别了,永远长不大的小蝌蚪。
  
  唐逆呆呆地想,原来那个不愿长大的自己,是和这蝌蚪一样,因为缺乏养料而变得乖僻奇特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要被我弄瘫痪了。。。。
我爱折腾。。
宇宝,热死了,快给我扇扇风 
                  chapter11、断线 
  风起,吹皱一池春水,粼粼光纹荡漾荡漾,结成密密的动荡的网,圈罗住梦呓中幻景幻色。
  
  “一二,跑!”银铃笑声散落进大风里,但见两个瘦小身影逆风奔跑,衣衫鼓起,团团阵阵好似天空膨胀的云朵,缥缥缈缈起来,身后两个风筝也交缠跌宕,磕磕绊绊逆风而舞。
  
  唐逆说,天时地利人和,不放风筝岂不可惜。
  
  但见纸糊沙燕战战兢兢翻了个跟头,仍是缓缓降落在地上。唐逆懈气地理好线团,正欲再来一次,只见渺渺已经跑出很远,人变成拇指大小,一手紧紧扯着线轴,一手却召唤唐逆过去:“小逆,快来!你瞧,飞上去啦!哈哈!”
  
  灿烂阳光软软勾勒出她俏皮的轮廓。
  
  唐逆用力摆摆胳膊:“我再试一次!”
  
  渺渺放声大笑:“小逆,你玩这些可不如我!加油啊!”话音未落,仍是仰着头,专注地扯动细细的风筝线,唯恐这蜻蜓落了下来。
  
  蜻蜓此时已经飞上六楼高了,渺渺不停放线,它逆风得意,越飞越高。
  
  “哎哎哎……”眼看着沙燕要飞将起来,却又左摇右摆了几下,跟纸飞机似的稳稳扎在地上。唐逆不由泄了气,眼巴巴瞅着专心致志的渺渺,心里叹气的确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于是捡了沙燕,兴冲冲跑到渺渺身边,看她一松一紧,协调有序地扯着风筝线。
  
  “小逆,还是没上去吗?来,你拿着,我来。”渺渺见蜻蜓已经飞稳,便将线轴递过去,说,“只是这样扯着它,一松一紧地来就好。”
  
  “嗯好。”唐逆小心翼翼接过线轴,跟着渺渺摆弄了几下,颇为得意,“你看,你一教我就会了。”
  
  渺渺斜眼觑着小逆:“别骄傲,看稳咯。”
  
  说罢回到原来起跑的地方,放出风筝线,一手拿线轴,一手拉扯线,边向前跑边扭头向后看着风筝,果然,沙燕换到了渺渺的手,好像有了灵性,开始扶摇而上了。
  
  “哈哈,渺渺加油!”唐逆眼见得这神奇一幕,不由卸了大小姐的架子,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蜻蜓送了一下,她赶紧紧了一下手中的线。
  
  渺渺边放线边小跑,还不忘向唐逆炫耀一番:“如何?我玩这些可是高手!”
  
  唐逆微笑点头,蔚蓝的天空悠悠然浮着一只沙燕一只蜻蜓,迎着风潇洒游晃在半空之中。
  
  “渺渺,我要飞得更高!”唐逆又松了一下手中线轴,线又呼啦啦放出一大截。
  
  渺渺道:“本来你非要沙燕,结果现在两人倒是换了一个风筝在放,这会儿还要和我比高!”说着,她也放出一截线,两只风筝都变成米粒大小,再也分不清哪只是哪只了。
  
  空气中隐隐看得见两根弧形的细小风筝线,太阳的温暖顺着线爬到二人的手掌心,笑靥中。
  
  唐逆只觉得手中一松,原本紧扯的线松松垮垮,飘落下来,好像蜘蛛丝,在迟暮的春光里招
  摇,看着柔韧,却如此软弱无力。
  
  “嗷,蜻蜓飞走啦!”渺渺看见黑点飘飘荡荡,飞向了广场正在施工的建筑里去。
  
  唐逆皱下眉头:“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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