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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与无助。
想到白洋,心中多了一些安慰,打了电话,又不能确认他是否有时间,于晓悉不懂说话技巧,试探的乱七八糟,白洋一听便知道她的意思,可偏偏不直说出来,看她出糗。
“我就直说吧,你能不能帮我接一下晨晨,我要加班。”
“原来就是为这事,我还以为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难以启齿。”
“到底有没有时间?”
“有,我去接,你有不开心的事情吗,声音听起来有些怪。”
“你确定你是医生,而不是什么算命先生或是大仙之类的。”
“看来被我猜中了。”
“朋友出了些事情。”
“你下班给我电话,我去接你,再送你们回家。”
会议是关于公司最新项目的工作安排,项目在外省市,叶达的意思是想找几个人常驻外地直至项目结束,在座人员听了无疑不低头认错状,生怕和领导的眼神撞上,叶达身为领导自是首当其冲的做好人,于是把分配人员的事情交给了于晓悉,于晓悉应下,心中却是大骂。
一场会议下来,于晓悉的工作又被排的满满当当,连临近的十一假期也全部贡献在上面,在于玄晨成长这几年中他们从来没有去过外地,于晓悉工作忙,更忙于攒钱,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如今于晓悉刚觉得生活压力小些,可又偏偏赶上新项目开展。
走出公司时已经是将近九点的时间,看白洋还没有到,于晓悉坐在马路边休息,将头压在腿上,手中的包随便落在地上。
于晓悉突然觉得自己累了、乏了、孤单了、寂寞了,几年的时间匆匆忙忙,那时虽然身体辛苦可是心灵上从来没有觉得疲劳,而在此时以前从未有过的负面心情被无限放大,在此刻失了力气,失了自我,更失了勇气。
听到车鸣和于玄晨的叫声于晓悉抬起来,有风吹过的时候脸上一片凉意,原来自己哭了,时隔这么久再次哭泣竟有些不相信自己还会这种本能。
车灯照在于晓悉的脸上的时候可以看见于晓悉脸上的泪,白洋讶异。
“发生了什么?”白洋问。
“突然间觉得很累。”
“借你肩膀靠一下。”
于晓悉笑笑,没有靠上去也没有回答,听到于玄晨在车上叫妈妈,于晓悉和白洋才朝车里走去。
于晓悉远远的就看见楼下的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汪婷婷,汪婷婷的衣服有亮片装饰,在车灯下更加闪烁,至于另一个人,于晓悉猜是那个男人。
“既然要分手,为什么还来找我?”
“我只是想和你说清楚,我不爱你了,所以请你放手。”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爱过我?你回答我。”
“爱过,但是很短暂。”
“我求你,我不想分。”汪婷婷此时无力的蹲在地上,声音也远远小于刚才的音量,而那个男人已经亦步亦趋的离开。
于晓悉上前抱住汪婷婷,汪婷婷的手冷如冰,身体不住颤抖,牙齿狠狠的咬着下唇,泪水如串不停从眼眶滑下,落在于晓悉的肩上、胸前,虽然接触不到那些液体,却能感受那片冰凉,于晓悉再无他言,手掌不住摩擦汪婷婷后背,可越是摩擦她越觉得自己变冷。
汪婷婷和于玄陈晨都睡着后于晓悉才走出卧室,白洋正在静音状态下看电视。
“我相信如果你是汪婷婷,你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
“你肯定会在最初就自己离开。”
“我的确会离开。”
“可是我觉得你的朋友活的比你无憾。”
“……”
“虽然是被迫离开,但起码她知道事情始末,而你选择在最初离开,也许你就错过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可能会让你后悔做出离开的决定,甚至有可能会遗憾终生。”
于晓悉摇摇头,又有泪水流出,于晓悉笑着抹掉泪水,冲着白洋做了个鬼脸。
“于晓悉,如果累了就找地方歇歇,即使不是我这里也没关系。”
于晓悉低下头,有一滴泪正好滴她的手背上,白洋捻起,然后开玩笑。
“于晓悉你很久没哭了吧,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泪水含盐量会比平常人高些,不过事实好像不然。”
“亏你还是医学工作者,竟有这种违背自然的想法,你别给医学界丢人了。”
第25章 第二十章 心伤难医
于晓悉手肘撑着胳膊,手掌不住的拍着自己脑门,路过的同事看着稀奇,“什么事能把这么能干的晓悉难为成这样?”,于晓悉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表情,心里翻来覆去的骂叶达将这得罪人的差事交给她,其实叶达心中早有人选,也曾不经意的透露过,和于晓悉当时预料的也差不多,这事本不是一件大事,领导要求,下属执行,无可厚非,可偏偏赶上这个假期当口,他们平时工作又忙,别说调休连节假日多数都用在工作上,这次假期之前人人以为项目中期,一切上了轨道,总可以休息一个整个的假期,也因此大家纷纷安排了各自活动,还曾经当众说起,当时表情那叫一个难以抑制的兴奋,其中就包括这次准备要去的两个同事。
于晓悉虽然受叶达器重,但毕竟年龄还在那两位同事之下,所以不愿让人以为她拿领导说事,硬着头皮找了那两位,那两个人也猜到十有八九就是自己,虽不愿但也接受。
“领导发话,我们想不去也得行啊!”说的酸溜溜的,于晓悉哑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会议室出来表情有些木,因为刚才笑容摆的太久,到茶水间倒水的时候正好看到新来的部门助理,很自然的递给于晓悉一杯水,于晓悉表示感谢。
“晓悉姐你就是太善良,按说这事其实就是叶总的意思,他们不敢到叶总那发牢骚就那话堵你,你就应该强硬一些,直接说,‘你们假期给我出差,否则就永远休假吧’。”最后一句口气相当有气势,于晓悉被逗乐。
“如果我要那么说你,你会乐意吗?”
“工作中哪能什么事都能自己乐意,晓悉姐你别总是替别人想,回头你要吃亏的。”
“你这么多话,我看你要比我先吃亏。”
年轻女孩吐吐舌头走出茶水间,于晓悉又想起汪婷婷,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你在干嘛?”
“睡觉,我是你男朋友嘛,你为什么要关注我在干什么。”
“我吃饱了撑的,要你管。”
“于晓悉,我没事了,别一天打八个电话,行吗?”
“那挂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汪婷婷还处在失恋症候群中,话虽然慢慢毒蛇起来,但说的不多,人还在请假,成日窝在床上睡觉,于晓悉奇怪她怎么突然间那么多觉,问她‘睡觉难道也能当饭吃,你不怕饿死’,说她‘难道吃饭能当觉睡,你不怕困死’,于晓悉觉得汪婷婷回答她的话完全不经大脑,以致一点逻辑都没有,想着她还在混乱,于是不再和她讨论睡觉的事情。
假期的前一天于晓悉下班后接了于玄晨又赶回公司加班,叶达临走时还对于晓悉努力工作的精神微表赞扬,有的同事看的眼红,酸溜溜的说一句‘想表现也不至于把孩子带来呀’,于晓悉原谅这样心直口快的人,继续工作,倒是一起加班的新助理回了一句‘有本事你也带孩子来,对了,我刚想起来你还没结婚哈,又哪来的小孩,您有35了?要不就是40?’那人气的手指直发抖,又说不出什么,其实那个女人不过30出头,平时净找于晓悉部门的麻烦,以前于晓悉做业务时两人没有联系一切还好,后来于晓悉被叶达调到这个部门,职位和她同等,但又比她年轻,所以就事事针对于晓悉,后来也不知是成了习惯还是怎样连于晓悉部门的事情也一概看不顺眼,自然而然她成为部门共同敌人。
下班时于晓悉和新助理一起出了公司,天色已晚,于晓悉不放心她自己回家便打了车先送她回家再和于玄晨回家。
“你知不知道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
“我知道,你又要为刚才的事情教育我了,可是我就是看不下去,她一个老女人总是针对年轻姑娘,心里变态,晓悉姐,你也太好欺负了,刚才干嘛不回嘴说她。”
“其实我也很讨厌她,可是她帮过我,刚毕业到这上班的第一天什么都不会,也没人理我,那天中午就是她带我到楼下食堂吃的饭,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她教我如何接人待物,如何争取工作。其实人和人的感情不只一种,就像我既感激她又讨厌她,或者对别的人我既爱他,又怨他,这都是有可能的。”
“那感激多些,还是讨厌多些?”
“当让是感激多些,很多时候是正面情绪牵引产生的负面情绪。”就像如果我不爱他又怎么可能会怨他,于晓悉觉得累了,便闭眼靠在靠背上,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假期中于晓悉和白洋商量好要出游一天,因为到处游人惶惶的,他们只打算去城边的农舍玩上一天。
本是三人的出游计划无意被周荀知道,由于此姑娘过于委婉并且缠人白洋只能答应,于晓悉接到通知后还有些高兴,下一句就告知白洋她也要让汪婷婷加入,白洋笑问,‘如果没有周姑娘这出,你打算怎么告诉我这个消息’,于晓悉说‘先斩后奏’。
车上周荀坐在副驾,于晓悉和汪婷婷坐在于玄晨两侧,一路上有说有笑。
“周姑娘,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带没有镜片的眼镜吗?”聊熟了大家就叫周荀为周姑娘,也算是个不错的外号,于晓悉自上车就注意到周荀的眼睛没有镜片,不知她这是予以何为。
“于晓悉,你干脆杀了我吧!”汪婷婷插话,满脸鄙夷的看着于晓悉,于晓悉问了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还不自知,连开车的白洋都乐了。
“晓悉姐姐,这是潮流,你不知道?!好奇怪。”周姑娘说。
“她知道了才叫奇怪,于晓悉,你确认你这几年是生活在地球上。”
“汪婷婷,你不要总是针对我,小心你下次再失恋我不管你。”
于晓悉看汪婷婷不再说话,也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伤心处,心里过意不去,隔着于玄晨侧头枕在汪婷婷肩膀上又摇摇她,像是在撒娇。
“妈妈不害羞,还撒娇。”于玄晨的一句说的于晓悉满脸通红,不过其他人倒是笑了,汪婷婷没好气的推开于晓悉,但笑容还挂在脸上,“起来,连你儿子都笑话你,丢人。”
到了农舍几个人租了一个院子,中午前在附近山坡逛了逛,景致一般,到处都是人工的痕迹,不过即使如此,白洋也频频按下照相机,于晓悉要来白洋的专业照相机也照了几张,大一时候有人教过她如何使用,今日一用竟然还记得四五分,她趁汪婷婷不注意也照了几张,她独自走在一边,看看四周又低下头,脸上的落寞依旧。
心伤不论大小,医治好总是需要时间,医生也只能是自己。
中午做饭是几个人最热闹的时候,农家的锅碗瓢盆,不设煤气,使用的是灶台,白洋和周荀一起烧火,于晓悉自己做饭,而汪婷婷的任务就是照顾一边玩沙土的于玄晨。
白洋和周荀为如何生着火各执己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周荀,你给我一边呆着去,别给我捣乱。”
“我怎么会是捣乱,我是想帮你,你看,又灭了吧,这次可不赖我。”
“你给我去一米以外站着。”
“你怎么和我哥似的,总是动不动就往外轰我。”
“那是因为我和你哥发现了你共同的特质,碍手碍脚。”
“你越这样说我,我就偏不走开。”
白洋将周荀赶到一边后很快生着了火,于晓悉自信的下手炒菜,结果火候掌握不好,每个菜都很糟糕,一顿饭折腾下来于晓悉和白洋脸上都沾到了黑灰,逗乐了于玄晨和汪婷婷,周荀嘟着嘴站在一边,心里数落白洋无视她。
几人回去时已经临近傍晚,伴着斜阳、照着橙光,一路奔驰。
大家都玩累了,车上只有开车的白洋和于晓悉没有睡着,这次于晓悉抱着于玄晨坐在的前头。
“我说我被周姑娘缠的这么紧你都没反应。”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起码也要做出有些吃醋的表情。”
于晓悉听后眯眼,咧嘴,吸气,“这醋好酸。我做了,你看到没?”
“不想看了。”白洋有些赌气。
“生气了?来真的?我就觉得大家都是朋友嘛!”
“……。”
“别这样,笑一笑。”
白洋依旧不理。
“小气。”
于晓悉看向车外,一棵棵树呼啸而过几乎连成一道直线,天色渐黑,于晓悉打了哈欠,有眼泪流出来,那手背擦掉,无力感再次袭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