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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折辱你的意思,这纪伊藩内刚办了四场葬礼,修了一座寺庙,经了一场海啸,已是内虚。百废待兴,只能开源节流了。你的人自然是你的,我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只是毕竟吃住在府里,也不好越过别个太多。”吉宗把现在府里的情况揉碎了跟他说,也算交底。当然,娶他也是一笔开销,她心里早有数了。头疼归头疼,但也不能太挤兑真宫理了,所以,这才跟他商量,提前交个底嘛。也是被刚刚进院子的事儿闹得,加之之前对真宫理的印象,毕竟有些偏颇。难免有些情绪,被激得有些过于直白了。
看看真宫理要气哭了的样子,吉宗无奈的想拍头,一个大人,把个小学生欺负哭了,能有多光荣。不过,想想府里的现状,还有海啸过后的惨状,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要求,没什么太过分的地方。不管他能否接受,事实摆在这儿了。
真宫理听了她的话,心里更是气愤,这是欺负自己先入了府,行了礼,事情不会有变,才敢这么作贱自己。想想自己为什么提前来了纪伊,入了府,还不是家里处境艰难,偌大的门面,不过为了体面强撑着罢了。家里一接到指婚的文书和彩礼,急忙忙就把自己和自己的人送了出来,家里能少份开销。入了府,藩主不亲自迎接自己也就罢了,一去竟是十多天,回来了,还张口就说自己奢侈。本来想,嫁人了也就熬出头了,不用再数着日子算着钱过,哪知道,还是如此。甚至还要看人脸色!想想生活加在他身上的这份屈辱,真宫理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了。
“这不公平,我堂堂亲王之子,下嫁与你,竟被你如此薄待。我要上告天皇,上告将军,我要回家!”
真宫理心计再重,毕竟还是个孩子,日子虽苦,可还有个身份。而且在家的时候,有父母撑着,再不济,还有这一屋子的下人呢,又能苦到哪里去。吉宗听了他的话,想了想,道“将军赐婚,你已是我的正室,想翻牌估计困难,不过,如果真的觉得委屈,上告也无妨,过程中需要我帮忙的,尽量说。你若走,我这里是没问题。”
吉宗想了想,真宫理确实太小,虽然不知道这个时代对于改嫁、赐婚的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态度还是要表明的。婚事没他说的那么简单,这是事实,也是客观条件;但是,如果真宫理要走,她是不会拦着的。
自持身份如真宫理,也忍不住屈辱的泪水,啪嗒啪嗒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他倔强的用袖子擦了,举止间倒有了几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你想我走,没那么容易。这是将军赐婚,岂能儿戏!我不走!”
吉宗被他气笑了,说走也是他,说不走也是他,刚刚明明是他自己说要走,自己又何时要赶他走了。她除了第一句要求他节约开支,其他都是依着他的话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和立场罢了。她揉了揉眉心,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天也晚了,早些歇息,改天再说吧。”吉宗欲起身告辞回去休息了。她在灾区呆了十几天,又赶了一天的路,经了这一场,已是有些疲倦了。
哪知道,她的话刚落,真宫理竟然抓起榻榻米上的扇子,朝吉宗脸上摔了过去。“你滚,你从这儿滚出去!没有我的传召,你不许进来!还想留宿!你做梦!”吉宗一个闪神,也没料到他会如此,身手敏捷的她竟生生被打了个正着。真宫理也是气急了,用了全力,沉香木的实心扇柄,抽的吉宗脸一歪,生生在吉宗脸上抽出一道淤痕,从左眼至唇角,。
☆、第63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你发什么疯?!”吉宗再好的脾气,莫名其妙被人打了脸也是气愤难当,她怒视着真宫理,质问道。
真宫理看着吉宗脸上的印子,再看看她本来就有肃杀之气的眼睛现在因为愤怒都有些泛红了,心里也是一抖。“出~出去!我不会同你圆房的,来人啊。”他想想也有些后怕,刚刚只是一时气急,这毕竟是在吉宗地盘上,他也知道害怕。可是,现在更不能露怯,被吉宗抓住错处,他更是后果堪忧。索性仗着孤勇,先把人赶走,再做计较。
吉宗刚愣神,还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时,就呼呼啦啦进来了一堆人。他们倒是不敢拉扯吉宗,只是跪在地上噗通噗通磕头,那可是真磕。吉宗听得一阵心烦,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真宫理为什么会反应这么激烈了,感情他以为自己要留宿。她苦笑的想,自己这个身体连葵水都还没来,真宫理还是个孩子,她又不是禽兽。心里的怒气消了一些,无奈感更重了,她利索的起身。
真宫理下意识的把身子退后一些,肩膀耸了起来,头偏向一边。
“啊,藩主大人息怒啊。”
“求求您啦,王子殿下还小啊。”
“藩主大人有所不知,王子殿下那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啊!”
“王子殿下身份尊贵。”
“藩主啊!”
吉宗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本来压下去的怒火又有燃起来的势头。她穿越过来时,就觉得,这薄薄的拉门哪里有什么**可言,所以她居住的天守阁索性敞开着,一是敞亮二是一目了然藏不了什么龌龊。后来,慢慢习惯了日式的建筑,好歹下人们都知道进退,尽可能的降低了这薄薄拉门带给人的尴尬,下人们都尽可能的当自己不存在。现在,她有种拆房子的冲动。
“这院子王子殿下就安心住着吧,敬请各位放心,没有王子殿下‘召唤’我是不会踏足此处的。”吉宗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句话,心里还添了一句,这鬼地方,让我来我都不来!也不管忽然安静下来的众人还有真宫理的脸色,一甩头,大步从人群里跨出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啊,王子,这~这可怎么办。”
“啊,我苦命的王子殿下啊。”
“王子殿下……”
吉宗听着身后的声音,更加快了脚步,活像被狗追似的出了院子。而屋子里的真宫理,已经脸色苍白,哪里还有一丝血色。
吉宗心里有气,没几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隔着空旷的院子看到屋里燃着的微弱灯光,她觉得自己这火气也有些无味。这估计就是所谓的无妄之灾,很少被事情牵动情绪的吉宗,也有些负气。进了院子,她缓下步子,深呼吸试着压下怒气。只是,涌到头顶的血降了回去,脸上的疼却显了出来,火辣辣的。吉宗伸手一摸,疼得呲了一声。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她低声咕哝了一句,上了游廊,拉开了房门。“嗯,你怎么在这儿。”却是多日不见的於须磨,正替她收拾屋子,铺床洒扫。
於须磨背对着门,也没料到她会回来,知道吉宗今天回来后洗漱过就去了真宫理那,於须磨心里猫挠似的不踏实。知道她没这么快回来,就自己过来了,也没让镜和葵跟着。正好遇到阿圆,就主动请缨替吉宗收拾铺床,有事做,心里也没那么慌乱。
他一边洒扫房间,一边想吉宗见了真宫理后的反应,两人都说了什么?吉宗是否喜爱真宫理。真宫理来了后,於须磨也没少被折腾,又要他去服侍,又让他去拜见的,还有人要来教他规矩。还好都被阿圆几句话搪塞了过去,阿圆是吉宗身边的人,又主着府里内外的事儿,他们也不敢太过了,但是敲打可是一顿没少。於须磨倒也没觉得如何,他只在乎吉宗心里是怎么想的,喜欢不喜欢真宫理。
没想到吉宗这么快回来了,想必两人谈的不是很愉快。於须磨压下心里的窃喜,觉得这样未免有些小人,和他受的教育不合,但他的心就是突突突了几下,一丝甜甜的喜悦涌了上来。
“回来了?”於须磨转身,用手把水蓝色的浴衣衣角抚平,齐整了,才规规矩矩对着吉宗行了个礼,抬起了头。才刚刚挂上唇角的笑容,在看到吉宗的脸以后,又落了回去。“这是怎么搞的?”他忽的一下站起身,走至吉宗面前,右手挑起了吉宗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一侧。两指宽的红痕,已经肿起来了,险险的从眼角划至嘴边,半张脸看着都红肿不看,很是可怖。於须磨抿紧了嘴,气得手都抖了起来,他垂着的手捏紧浴衣,呼吸不畅极了。
“这,这也欺人太甚了!我,我找他去!”於须磨放下托着吉宗下巴的手,就要往外冲。想也知道,谁敢动手啊,那些下人也不是傻子,肯定是真宫理仗着身份出手的。吉宗向来是个心善的,肯定也没责怪,气一场就罢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折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不能用说的,非要动手。憋着劲儿给藩主下马威,这也过了吧。是他自己要火急火燎的嫁过来的,藩主有事在外又不是针对他。发点儿脾气也就算了,竟然敢动手打人!
一想吉宗出去这半个月,他担心的觉都没睡好,又怕海啸未除,又怕她染了病,还怕她路上滑摔了,一会儿担心她吃不好,一会儿担心她睡不好,还怕她太操劳。这人连日的赶回来,一路奔波,简单吃了几口饭,洗了个澡就去了真宫理那里。於须磨问了阿圆后,心疼的要命。那人倒好,还动手啦!
“回来。”吉宗知道他心疼,扯住於须磨的手,把他拉住了“你去了身份上不占便宜,还不如阿圆去呢,再说了,他也是急了,手没轻重。一个孩子,何必和他一般见识。”於须磨身子一僵,垂下眼睛,转过了身子。他自嘲的笑了,是啊,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侧室,竟然要去找正室算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挑衅,去炫耀的呢。还有,如果他真去了,还得吉宗替自己善后。
“是。”他闷声闷气的应着,挣脱了吉宗的手,又继续去做刚刚没做完的事儿。吉宗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又是心疼又是头疼,她知道於须磨肯定又想多了。她跪在於须磨身后,从后面抱住了於须磨的腰,贴着他挺得笔直的背,轻声说“就这么让我呆会儿,我累了。”於须磨身子僵了半刻,才慢慢松了下来,觉得吉宗喷在他身上的呼吸,都要把他烫坏了。
半晌,他的手轻轻覆上吉宗环在他身前的手,扯了下来。一转身,就着力把她扯到了自己怀里。吉宗抬头,有些懒散的冲着他笑,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处。她刺啦了一下,低声说了什么。於须磨捧着她的脸,小心的吻上了她的伤痕。於须磨的唇凉凉的,就像他的身子,摸起来冰冰的,还带着沐浴过后特有的清新,很舒服。吉宗闭上眼,歪靠在他怀里,两个人就着榻榻米坐着,任於须磨虔诚的吻着。
於须磨从嘴角吻到了眼帘,最后一个吻,轻轻印在了眼帘上,带着无限疼惜和爱恋。吉宗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抱紧了於须磨,把脸往他怀里拱了拱,整个人贴在他胸前,闭着眼睛撒娇。於须磨觉得心肝儿都颤了,有种情绪,从心里冒了出来,慢慢满溢。
“吉宗,你要爱惜自己,看你受伤,我的心都疼了。”於须磨拆下吉宗别发髻的木簪子,散下她的头发。总是跟她说不要洗过头发就挽起来,容易头疼,她却总是懒得擦干,又嫌披着不利索。於须磨以手为梳,轻轻把她的头发梳散,梳顺,便于其晾干。
“嗯。”吉宗吻着於须磨身上的味道,轻轻点了点头,咕哝道。於须磨的手拨弄着她的头发,很舒服,一下一下不急不慢的。
“头发要擦干才能挽髻。”
“嗯。”
“不要太纵容那人了,否则你还要吃亏。”
“嗯。”
於须磨一边替她捋顺头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吉宗只是点头说“嗯”,慢慢的,头也不点了,“嗯”也越来越轻。於须磨低头看了看,吉宗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於须磨心疼她的疲劳,但又觉得满足,他怀里圈着吉宗,像拥有了整个世界一般,只愿时间就在此刻停止,直到永远。
“我爱你。”
於须磨轻轻用鼻子蹭蹭吉宗湿润的头发,低声在她耳边说。吉宗早就进入了梦乡,只是嘴角微微挑了起来,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
☆、第64章 小性和恶
吉宗舟车劳顿,一夜好眠,她是被强烈的日光晃到眼睛才醒过来的。屋里只有她一人,被安置在榻榻米上,她习惯性的用手搓了搓脸,左侧脸颊仍有些微微刺痛。她用手遮着阳光,恍惚中才记起了昨天的事情。想起於须磨,吉宗好心情的笑了,和他相关的事情,总让人感觉温暖。翻了个身,她又摸了摸左脸,没有昨天疼了。这王子真是惹不起,先晾着吧,放一放,冷处理一下再交涉不迟。都说先礼后兵,该说的自己都说了,就按规矩来吧。
吉宗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薄的单子起身,拿起摆在塌旁供她换穿的浴衣,几步走到了后院儿。因为人员精简,她这里服侍的人也没几个,加之大家都知道她不喜欢人在眼前晃来晃去,没她的召唤也就不出来了。太阳已经快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