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随从,身后的人低声提醒道“不要惹事。”那人的手才从佩刀上松开,微微鞠躬,道“得罪了。”
随从看了看吉宗,也放下了刀,退至一旁。他们人多,吉宗人少,后者就欠了欠身,让他们过去了。那行人居然有十几个之多,看起来行迹也很诡异。“主人,是否需要我去看看?”武士看那行人走远了,上前问。吉宗想了想,摇摇头,入了窄巷。其实那行人也没有走远,一见吉宗入了窄巷,领头的对刚刚出声提醒的人道“你去看看,她们两人去了哪里?这里来了两个武士,实在奇怪,谨慎为上,实在不行”她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从刚刚的提醒来看,这人也是个谨慎的,点点头,领命而去。片刻即回,脸色有些慌张,她凑近为首的人耳畔,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其他跟随的马上散开,护住了两人。
“那两人是去了‘家老’那!”边说,眼里杀机一掠而过。为首的人听了这话,想了想,倒放下了心“那就不必管了,家老自会处理,为首那人行为举止不凡,却穿着朴素,想来是掩饰身份,可能是助我等成事之人。再说,她们敢青天白日来,也不是那阴沉龌龊之辈。”那人一听,有道理,手一挥,一群人消失在人群中。
吉宗还不知道刚刚和一场生死之战擦肩而过,她也料定这里面必定有猫腻,只是这青天白日的,她们又行事诡秘,想来也是不想被人撞破的,对方自然也就息事宁人了。长屋的门是开着的,方便进出,吉宗还是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来了,可是忘了什么东西?”阿袖的声音响起,这个时间,长屋里估计也就他在,应该是学完了琴回家给妹妹和母亲做饭。只是,他的话,一下让吉宗联想到了刚刚那一行人,这巷子窄,阿袖的话又说明这里有人刚刚离开了,吉宗自然就联系到了一起。而且,阿袖的声音,是从她曾经住过的那间房传出来的。莫非,他们家换了房间。
呼啦一下,拉门拉开了。阿袖抬头见到了吉宗,惊讶的嘴微张着,倒让他一贯冰冷的样子显得可亲了一些。见到故人,自是愉快,虽然有之前的事情,吉宗还是点点头,轻声道“阿袖,我回来看看大家。”阿袖好像又长高了些,也比她走的时候有点儿肉了,十几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一天一个样。而且,吉宗微微想,虽然品评男孩儿的长相不太礼貌,但是阿袖好像比她走到时候,样貌更出众了。
他虽然只是简单的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宽袖吴服,但是好像站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显得失礼。阿袖微张着嘴巴,也打量着吉宗。吉宗的身份和他们不同,他一直有感觉,虽然长屋里也住过武士,但她显得更有底气。她那时走的匆忙,长屋里的人也猜她遇到了事情。这长屋里住的人本来流动就比较大,但是因为空间窄小,大家也都会有些感情。他对吉宗,一直有些小心思,只是那时候他自己并不明白,也分辨不清楚。直到吉宗负伤走了,他担心了很长时间,才隐约的想,自己也许是有些喜欢这个面冷心热的人。想明白又能如何,徒增烦恼罢了。只是,现在,看到吉宗回来了,他还是很开心的,和吉宗一样,见到了故人。而且,吉宗全须全尾的站在这儿,甚至比走的时候,多了一股凌驾于人上的气势,虽然敛着,但还是掩不去。
她活着,而且活得很好,真好,阿袖从心里想,这么想着,他就自然的绽放出一个笑容,对着吉宗笑了。吉宗被他的一口白牙慌得眼晕,阿袖为人一向冷傲,从内透着股冰冷。现在一笑,十分的颜色竟然变成了十二分,好像单调的冰山上,忽然绽放了一朵雪莲,又迷人又充满了生机,带给人很大的震撼。
“阿袖,是谁来了?”见阿袖半天没有声音,就支在门口,里面的人问道。阿袖的笑容马上收了回去,快得好像他从来没笑过。吉宗敏锐的判断出,里面的人不是阿袖的母亲阿巧,也不是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莫非是新的租客?她随即发现,阿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慌。吉宗联想到刚刚那群人,又看着阿袖的脸色,眼眸暗了下来。她的手轻轻一挥,跟她来的武士立马退出了院子,找了个隐蔽又能观察到院子的地方,藏了起来。
“是之前在这里住过的人,回来看看。”阿袖小心翼翼的说,屋里一阵西索声,阿袖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他看了看吉宗,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吞了回去。屋里出来了一个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身走在街上随处可见的粗布衣服,但是穿在她身上特别别扭。头发看似随意的披在身后,用东西束了,但是却又干净又服帖,这是个对仪容很注意的人。那人见着吉宗,也是一愣。
“阿袖,这位是?”她转向阿袖,问道。吉宗快速的看了看女人习惯性摸向腰间的手,和她赤着的光洁脚丫,神经紧绷了起来。女人手里腰间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吉宗对这个动作很熟悉,她习惯性的在摸刀。即使是武士佩刀,做这个动作也是十分不礼貌的,这说明防备和预备攻击。这是长期佩刀的人的习惯,肢体上的小动作,是很难改变的。而且,这个人的脚,洗白柔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不像浪人甚至低阶武士。
阿袖自然也看出了这人的戒备,他两手抓住她的胳膊,道“大~大石~,这位在这里住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和这里的人都熟悉,她现在回来看看,实是再正常不过了,你~”女人看着阿袖哀求的眼神,又看了看他紧紧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温和的笑了。阿袖一看她笑了,赶紧扭头对吉宗说“你走吧,现在大家都没回来呢,哪天要来,就等大家都在的时候再来吧。”他对吉宗挥着手,已经有赶人的意思了。吉宗也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阿袖是在帮她,她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没事儿吧?”
阿袖愣了一下,赶紧低下了头掩饰湿了的眼眶,轻轻摇摇头。吉宗又看了眼阿袖抓着那人胳膊的手,那人也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吉宗,吉宗点点头,道“那我改日再来拜访。”说罢,也不拖沓,把手里的点心就近放在了门口,转身就走。看着洞开的大门,空荡荡的,阿袖心里松了口气,松开了抓着那人的手。
忽然,一股力道圈住了阿袖,女人用手抬起阿袖的下巴,轻轻摩挲着他如玉的肌肤,温和的笑了。“再叫一声大石听听。”阿袖轻轻抖着身子,道“我再也不敢了,大人。”女人抬着他的脸,笑道“傻瓜。”边说,边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阿袖赶紧闭上眼,只是快速扇动的睫毛透出了他的慌张。
吉宗快速出了巷子,走出很远了,武士才跟上来。“有没有尾巴。”吉宗低声问,武士摇摇头。“回去后,给我好好查查这个院子,我走了以后都发生了什么,着重给我查查刚刚那个人!”
“是!”
吉宗疾步走着,好像被什么追赶,又像要甩掉什么。她不该把阿袖放在那儿,虽然知道两人关系匪浅,但阿袖那惊慌的眼神,像根针,扎在她的心里。她顿住脚步,武士马上上前,低声道“主人,还是请回吧,那里不安全。”吉宗握紧了拳头,又快步走了起来。
等她发现人越来越多,人拥挤得走快走不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着人头攒动,都让到了路边,远远的有乐声传来,她才知道可能是有游行队伍。新任将军继任,这也属正常。她示意武士和她一起避让,退到了路边,等游行的队伍过去。只有停下来,她才发觉,从长屋出来,她的胸间憋了一口气。现在,她缓缓吐出来,暗暗的想。这个世界颠倒了,男子依附于女子,何以为生?容貌?手段?温柔?家世?子嗣?这个世界太奇怪,太奇怪了,之前这些她都不曾碰触,也没想过。今天看到了阿袖,看到他在那个女子面前卑微谨慎的态度,都让吉宗觉得震惊。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的缘故,吉宗觉得呼吸困难,好像空气变得稀薄,微微有些缺氧,脑袋里嗡嗡的。
忽然,一片花瓣从吉宗眼前飘落,打断了她的思绪,吉宗下意识的抬头,映入眼帘的画面,永远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第76章 身为男人的悲哀
蒙蒙黑的天际,下起了花瓣雨,辨不清颜色,只余莹白。十二个着内红外白吴服的年轻女子,统一服装统一发饰,举着两米多高的竿子,上面挑着精致的灯笼,灯笼下面垂着长长的流苏;短着打扮的十二个乐手,吹奏着很日本的民族音乐;十二个男子上白下红,一人一个花篮,往路上撒着花瓣;一骑白马上,驮着一个男子;马后面跟着十二个武士,也是统一打扮。这样的阵仗很少见,又隆重又奢华,晃花了众人的眼。
但这一切,都盖不过骑在马上的那个男人。白色的无袖外卦,红色的吴服,鲜艳的像血一样,高耸的帽冠,闲适的表情。他微微抬着嘴角,好像在笑,却未达眼睛。好像这仪仗这围观的人群都不存在似的,他就是独自出来策马游玩的,世间一切都为了衬托他的存在一般。
吉宗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鲜艳欲滴,好像透过视网膜直接印在了脑子里,带着炙热和刺痛强势入侵。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男人,她都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身体,思想,心跳,都不归她管,也均不能控制。只能呆滞着身体,停止了思想甚至心跳,看着他。世界好像只余他一人,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静止。飘飘落下的樱花中,吉宗看着那人的倨傲姿态,却无端的觉得,这花瓣,就像他落下的泪水,无声、美丽、却隐隐透着血腥。吉宗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很悲伤,像只困兽,她觉得自己感觉到了他的痛,心疼得都抽搐了。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失控,会有这么难以解释的情绪。如果说她的心里有一道防护墙,那这人就是能直接穿墙而过的那一个,自己所有的防备和理智,在这人面前,都形同虚设。不要问她为什么,不要责怪她,因为她自己也在问为什么会这样,也在责怪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失常和不理智。这不是能用语言和逻辑解释的问题,像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病毒,迅速侵入,扩散,自我修正,然后霸道的占据了她全部的身体和思绪,又和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如此契合。
马上的人如有所感,亦或是随机的转向了吉宗这边,有一道窥探的视线刺到了他。竹看向路边,只有黑压压的人,因为灯笼明亮,越发让人看不清黑暗的道路。他收回目光,挂着慵懒的笑容,一路在众人的赞叹声中,往迎接天皇特使的品川黑轮山而去。
仪仗走过去,街道又陷入一片昏暗之中,众人也都欣喜的分享着这难得一见的盛况。而吉宗,陷入了一片寂静又黑暗的世界。她心中的光,随着仪仗的远去,也被带走了。
仪仗到达山中驿站时,天已经黑透了,院落周围点着火把,驿站里燃着明灯倒也显得热闹。仪仗鱼贯而入,又顺着圆形的院子散落开,本就明亮的院落,因为他们的到来,更添明亮。竹骑马而入,马进了院子,就没有随仪仗再深入了,停在了门口的位置。马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躁动,低着头烦躁的用蹄子刨着地,鼻子里呼哧呼哧的喷出热气来。竹伸手拍拍马的脖子,无声的安抚着自己的伙伴。宽敞的院子中央,堆着圆锥形的柴火堆,足有一人多高。
竹一伸手,自有人递上了他惯用的弓,他坐在马上,两手空拉了几下试了试,又伸出了手,一支燃着火的箭被小心的递到了他的手里。左臂伸直,右臂拉弦,他的唇贴在拉弦的右手拇指上,箭头燃着的火焰微微跳跃着,甚至灼痛了他举弓的左手,但是他一点儿都不急于把箭射出去。深深的深呼吸,让急速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他终于啪的一下,把箭射了出去。嘭的一声,院子中央的火堆燃了起来。映亮了天空,也照亮了院落,院子这边放下弓的竹,和院子那边站在高台上笑得阴沉的有栖川宫正仁亲王。
竹翻身下马,自有人接过。他迈着稳健的步子,度向院子的另一边。
“见过有栖川宫正仁亲王殿下。”竹行至高台下,停住步子,跪下行了大礼。没有人让他起身,他只能跪着,一嘴的银牙几乎要咬碎了。想起近卫熙的话,他心里的怒火就像这院子里燃着的篝火一般,可达天际。可是,实力,才是说话的底气,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都不能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满,还要深表感激。因为,那个男人没几天的时间,居然就清理好了大奥。手段之凶狠,一点儿都不逊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这个男人,即使放在朝堂上,也不会逊于任何人。所以,他来了,他这个前任将军留下的没有任何凭借的养子,在这儿“享受”近卫熙殿下赐予他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