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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人和将军递话,这笔‘御用金’你们三井家愿意借给将军,不用还本金,只要按年还利息就行。”吉宗这话说的简单,三井家本来就是做这行的,一点就明,她惊讶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这个办法当然是好,其实还不还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但是,这样的话,她们就成了将军的债主,或者说合伙人,自然就算靠上了将军这棵大树。借钱给将军,太牛了,这比什么御用商人都牛。吉宗看她两眼放光,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只是,这钱本来是敬献,无需偿还的,现在却出来了利息,将军未必答应。”三井骏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态度比刚刚更恭敬了。其实这笔钱也不一定给将军,不然她也不用找吉通了,只是这话,吉宗不会点破。
吉宗说“将军如果不同意,你不妨给她讲个故事。就说有只鸡,会下金蛋,一天下一只。结果,有一天,鸡的主人觉得太慢,就把鸡杀了,从肚子里取了金蛋。第二天,主人就后悔了,因为鸡没了,再也没有金蛋了。”
三井骏惊喜的抬头,看着吉宗的眼睛直放光。她噗通跪下,砰砰砰就给吉宗磕了几个头,抬头低声道“纪伊殿大恩,三井家铭记于心!”这就是说,不管事成不成,她们都有厚报。吉宗轻轻哼了一声,依旧看着院子“你回吧,我还要再坐会儿,醒醒酒。”这是不想和自己一起回去,三井骏自然知道!高兴的搓搓手掌,又鞠了个躬,脚下轻飘飘的就回了屋子。再伺候起来,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恨不得马上结束宴会,回家去和族里的人说。
吉宗想,这人也不算愚笨,没问自己得罪了尾张家怎么办。想来这人也知道,两利相比取其大,两害相比择其轻,果然,世间事如果只以利益算,简单明了许多。莫说吉通现在不是将军,即使她当了将军,那也是债务人,而且,她手下还有一帮人呢,不可能由着她胡来。三井家抱上了将军这条大粗腿,后面的路也就平坦多了。只是,自己为什么帮她,当然也是有所图!毕竟,纪伊藩的经济状况也不是很乐观,现在,吉宗心里想的,是怎么复兴经济,发展经济。三井家如果能知恩图报,在纪伊发展经济的时候,帮衬一把,自然是最便利的。
“呵呵,好一个杀鸡取卵,听上去可笑,但世间之人,又有多少在做着这愚蠢之事。”
“谁!”吉宗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结果想起肋差和太刀今儿都没带。
“打扰大人赏景了,实在罪过。”一个男子从阴暗处走出来,也不知道呆了多久了。吉宗暗暗吃惊,想她耳力出众,此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全无察觉。男子逐渐走到月光下,对着吉宗笑了笑。这人二十多岁年纪,成熟稳重,不太长的头发也梳了个马尾,只是比吉宗在脸侧多了两屡刘海,垂到下巴,衬得这人不算出众的五官温和了些。
吉宗打量着来人,心里暗暗吃惊,这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双目深邃内敛,呼吸很深,更因为自己之前没察觉到他的到来,猜测这人应该武艺超群。只是,在妓院里,你有这么高超的武艺干什么?而且,这人穿着灰色吴服,外罩黑色羽织,一柄折扇握在手里,气度也是不凡。这打扮和气度可不像高嶋屋里接客的,一路走来,这吉原的男人什么样,她也看了个大概,这人不够软不够媚,不过吉宗倒是很欣赏。如果不是这里整个吉原,接客的都是男人,她肯定以为这人是来**的,而不是被嫖的。
“希望没有打扰大人雅兴。”男子微微鞠躬道。
“这里谁都能来,又不是我的地方,何来打扰一说。”吉宗觉得自己酒醒的也应该差不多了,好回席了。
“大人大度,实在让在下钦佩。”男子笑眯眯的说,他明明气势逼人,却又摆出亲和的样子,让吉宗觉得违和。如果不是这人武功高强,吉原又可能是藏龙卧虎之处,吉宗杀了这个人灭口的心都有了。“好说。”她把悬空探在外面的腿收了回来,赤着脚啪嗒啪嗒的往房间走去。男子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敛了笑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文大人,您怎么在这儿啊,让我好找。”一个穿着红色飞花吴服的男童,气喘吁吁的跑到男人面前。“您莫不是忘了,高桥太夫还在‘朝颜阁’等您呢。”
纪文摸摸男童的头,从宽袖里掏出一包糖,塞给了他“喏,请你吃。”
“谢谢纪文大人。”这位客人一向出手阔绰,袖子里总是藏着糖果银钱,这高嶋屋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他。男童更为自己这次主动承担了出来找人的任务而高兴,谁来找大人,大家可是抢破了头呢。男童嘴馋,看着纪文,冲着他甜甜的笑着,他长在这个环境下,又跟着服侍螅盘蛩潮阊埃趺刺趾萌耍灿行┬牡谩
“尝尝,好吃么。”纪文随和的指指糖,男童用力点头,展开漂亮的糖纸,从里面捏了一颗出来,放进了嘴里。甜甜的,把他的心都要融了。“您也吃吃看。”他捏了一颗,踮着脚尖递给纪文。纪文个高,他弯下腰,男童才将将把糖塞进他嘴里。“确实不错。”男童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了,要适当的回报,才有更大的收获。
果然,纪文说“你若喜欢,我下次来,还给你带,别告诉他们。”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男童欢喜的点点头,赶紧把糖收了起来,牵着纪文的袖子,把他往朝颜阁拉。路过吉宗他们房间时,纪文不经意的问“这牡丹阁今儿是谁包了?”
平日里,都是他用这牡丹阁的,今天却被告之已经有人包了。但是,这高嶋屋的太夫和格子却都没进去侍奉,所以他问,男童也没觉得奇怪,带着点儿讨好的神态,解释道“不知道哪里来的武士大人,说是姓松平。”他陪在螅盘蛏肀撸彩翘虻慕影嗳耍吹亩嘀赖亩啵痰囊蚕钢拢绾吻秩耍堑谝豢巍
纪文点点头,他碰巧听到了吉宗和三井骏的对话,起了结交的心思,哪知道对方这么小心,也只好作罢,再从长计议了。男童见他并不十分在意,轻轻松了口气。老板也没想到纪文昨天吃了亏跌了份儿,今儿还会来,所以才敢把房间给了别人。不用特别交代,今天大家伺候纪文也格外小心,更何况,这高嶋屋里的人,还是很喜欢纪文的。除了画扇,不过,如果他成了画扇的客人,估计画扇也会爱死他的,男童在心里暗暗吐槽。
吉宗回了屋子,又饮酒装醉起来,那个男子,她想了想也就放下了。在这个地方混的,即使背景不简单,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自己也没有说什么,不是么?只是,她还不知道,其实,男子是可以逛吉原的,也可以**。
☆、第82章 换个角度思考问题
清晨的阳光透进房间里,吉宗睁开眼,支起了身子。头有些沉,她轻轻晃了晃,昨天的酒后劲儿有点儿大。昨儿个,她装醉离了高嶋屋,离了吉原,吉通嘲笑了她一番倒也放人了,纲条搂着那个小男孩儿,只是讽刺的笑了笑。吉宗年龄小,这时候也是个很好的借口。其实吉通和纲条都有些羡慕吉宗,她上面没有人压着,纪伊就她独大,回身想想自己,都有长辈看着。可恨的是,就这样,吉宗还不珍惜机会放纵,规矩得很,实在是无胆之人。吉宗哪里管他们怎么想,就她现在的心理状态,如果和男人睡了,那不是她嫖人家,是人家嫖她。
吉宗越想在吉原的那次聚会,越觉得不妥的地方太多。加纳政直倒是一脸淡定,不愧是跟随德川光贞一辈子的人,见过的风浪多。吉宗有些问题想问,却问不出来,加纳政直也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吉宗不问,她就陪着。吉宗坐在游廊上静思,她就跪坐在旁边端茶倒水;吉宗看书,她就在旁理顺需要吉宗批示的事务;吉宗品茶,她就表演茶艺;吉宗要出门,她就,拦下。
“藩主大人近些日子还是少出门为妙。”加纳政直有礼的拦阻着。
“为什么?”吉宗心里装着事儿,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竹嫁人的事儿,长屋里阿袖跟的那个女人,还有三井家的事儿。每一件都含有无穷的变数,让她牵肠挂肚的。
“最近城内不安生,建议藩主大人还是多在家修身养性的好。”
吉宗看了一本正经的加纳政直一眼,叹了口气,卸下腰间的太刀,走到刀架旁,放了上去。第一次来江户的时候,不曾佩刀,今次来,特意佩了,却很少有使用的机会。她盘腿坐下,手臂一伸,示意加纳政直坐下一叙。加纳政直见她歇了出门的心思,也就松了口气,跪坐了下来。
“藩主稍等几日,所有的事情,都自有分晓。”加纳政直微微行礼后,道。
吉宗看看这位长者,永远挑不出错的礼仪,缜密的心思,闭了闭眼,问“那你可知我现在心里有几件事。”
“竹君议亲是一件,阿袖嫁人是一件,三井家的御用金是一件。”加纳政直张嘴就来,吉宗一是没料到她都想到了,更没料到她能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不自觉的,她正了正身子,对这个敢于直言的人多了几份尊敬。“那还请你帮我梳理一下,这几天,我心里觉得很乱。”
“藩主大人看得起小人,肯直言相告,实在是感激。”加纳政直的举止言行再次让吉宗觉得,加纳家能成为家老之首,实在是在情理之中,而这个时代的人,和家臣的关系,也让她开始深入思考。这种关系,很微妙,既是奴又是友,既是臣又是仆,家臣依附于主家,但又不是永无出头之日,较之天朝的家臣,这里的家臣更是能独立封藩的,也能在朝堂上委以重任。吉宗很想听听,加纳政直的看法。
“先说第一件,以竹君的年龄,议亲是迟早的事,符合条件的也就那几个人。这件事,唯一的变数,不在竹,而在有栖川宫正仁亲王。从竹君先在的尴尬处境来说,谁娶了他,对他都是利大于弊。”加纳政直见吉宗没出声,就接着说“这第二件,阿袖的人生非藩主的责任,他既然已经选择或者被迫选择,就得走完这条路;三井家的事情,藩主既然支招了,就静候结果吧。”
几件事,吉宗担心的,顾虑的,被加纳政直轻轻巧巧的说了出来。吉宗看看她,难得的笑了“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人,你又何必说一半藏一半。你也知道,这次请你出山,本来就有请求指教的意思。在政治和处事方面,我都有欠缺,需要人点拨指教。”
加纳政直也笑了,藩主是个心里有章法的人,也是能听进谏言又不被谏言左右,这样的人,能成事。她现在只是年幼,难免被情绪左右,想事情难免偏颇。加纳政直退后一步,正对着吉宗,做行礼状,又抬头直视着吉宗的眼睛,道“藩主大人,您关心这些事情并没有错,只是,在关心的同时不妨转换一下焦点,这些就都和政务有关了。”
吉宗看着加纳政直,她现在的样子,和阿圆很像,这时候,才发现她们真的是母女,早先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稍稍走神后,她拉回思绪,想,第三件是是政务,前两件,再怎么牵强也扯不到政务上吧。看来加纳政直还是顾忌自己的身份,或者念自己年幼,想徐徐图之,温柔教导。
加纳政直见吉宗的表情,心里有数,也不分辨,只微微一笑,接着说“咱们再说第一件事,藩主大人应该关注的是,将军怎么对待。如果是同意了亲王的求婚,那证明,这事早先就是将军的决定或者示意,代表一种态度,善待前任将军旧人或者说妥善安置。联系此事,再观察将军对大臣的处置,就能大概的窥见现任将军的政治倾向和手段。譬如说,将军安置了竹君,那是否能在身边容下前任将军的侧用人,是远调还是辞退?她是否沿用此制度?又提拔上了谁。从这些举动,就能遇见到将军接下来,可能会任命谁,排揎谁。”吉宗听的愣住了,她本不是愚钝的人,只是欠缺调|教。加纳政直的话,像给她打开了一扇窗户,她身子微微前倾,想听更多。
“御台所不只代表自己,还代表将军,他对竹君采取什么态度,也代表了将军的。有时候,位高者不必说什么,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不喜欢的人逐渐的枯萎。再说竹君,他的态度,也能说明许多事情。他夜出昼归,亲王提出了求婚,显而易见是他自己争取来的,这说明,他想出嫁,也说明,现任御台所是个很有手段的人。他能让在大奥生存多年的竹,想择一而嫁,甚至显得急切。那您就要考虑,将军和御台所大人的感情是很稳定的,因为御台所大人的权利全部来自于将军的尊重。那往后您行事,不妨多考虑御台所大人一些,他对将军的决定是有影响的。”
吉宗眼睛微微睁大,瞳孔有些收缩,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