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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过后,他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就抽不回来。
抬头看去,他发现自己的手被粘在了那不知名的发光物体上,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在慢慢的融化!是的,就是在融化!待整个手全部融化之后,就那样包裹在那物体表面,而他的胳膊却怎么也离不开自己已经被融化的手。
此时的晓风最奢望的事情就是能永远的闭上双眼,可此时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的燃烧着,颤抖着。疼痛刺激着他的脑袋,使他无比的清醒,可这种清醒是让他来承受磨难的。
口中满是鲜血,那是过度的疼痛让他的牙齿咬得太紧了。就这样,一个连想死都奢求不到的少年,在这黑漆漆的山洞里被迫“享受”这非人的磨难。
山洞里依旧是漆黑如墨,少年依旧孤单无助。不知道熬了多久,突然,那种剧烈的高温和光亮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这一刹那,甚至来不及有其他的感觉,晓风再也忍受不住,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残垣断壁,几个寻求别人施舍用以维持生命的脏乱乞丐依旧沉睡着。唯有一个少年,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夜空。
从回忆中醒来,少年用那脏兮兮的手,揉了揉眼睛。感觉依旧只有疼痛,却不知道疼痛的到底是手上的伤痕,还是手上的污物进了眼中。少年的脑海中不断整理着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晓风确定,自己的身上绝对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首先,自己闭上双眼的时候,明明在父亲工作的矿洞里,现在为何又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其次,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闻所未闻。最奇怪的是,自己如今这具身躯根本不是以前的自己。”
想到这里,少年又抬起右手仔细的看了看,抓起一缕粘满污垢的紫色长发仔细端详。然后又伸出手往自己的脸上摸去。最后,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又抬起了头朝向夜空。
他继续看向那三轮明亮的星辰,一颗火红色,一颗深蓝色,还有一颗呈土黄色。再次把目光凝聚到那颗深蓝色的星辰上时,他隐约可看见星尘上的点点斑痕,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那斑痕的大致轮廓却像极了在太空中拍到的地球照片。
“莫非那颗星辰就是地球?那那颗大一些的火红色星辰,莫非是太阳?还有一颗最小的是月球吗?”
想到这里,晓风的双目突地明亮起来,再不像先前那般无神。他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那颗深蓝色的星辰,仿佛在在那能看到自己想念的人,能看到深爱自己的父母一般。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父亲,母亲,晓风不孝,因为自己的悲痛,让你们都没能过一个开开心心的新年。又因沉陷与痛苦之中,毫无理智的将你们给我的宝贵生命丢弃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而今,你们年过半百,日后却由谁来服侍?对不起,父亲母亲,儿子给您磕头了。儿子必将竭尽全力回来你们身边!”
说到最后一句,晓风声嘶力竭的吼叫着,然后他重重的跪下双膝,朝着那颗深蓝色星球的方向猛磕三个响头。
“砰!”;一个物体砸在了晓风的背上。本就遍体伤痕的他,一下扑倒在前方,身上几处伤痕都受到牵连。特别是刚才这一下,让他感觉内脏都移位了一般,撕心裂肺。
好几个呼吸的时间他才缓过来,勉强翻过身,直起身子,坐在地上。抬眼看去,那个先前在墙角熟睡的壮实一些的汉子,手指着他,双眼狰狞瞪着,嘴里还在吼叫着什么。吼着吼着,又拾起地上的一块重物,朝他砸了过来。
晓风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闪躲了,就算站起来也很是困难。不过好在那壮汉也并非百发百中,这次只是砸在了晓风的脚边。随后,那壮汉又吼了几句便接着睡觉去了。
虽然这次并没有直接砸中晓风,可是崩裂的碎片依旧击在了晓风的腿上,并且打在了晓风腿上最大的一伤口处。晓风脸上直流冷汗,眼睛里满含泪水,是远离家乡的悲痛,是是举目无亲的无助感。可是他始终忍住没让其流下脸颊。
刚刚壮汉的咆哮早已吵醒近处的几人,那俩搂抱在一起用以取暖的瘦弱汉子,仅仅朝他瞅了一眼便哆嗦着继续睡去了,仿佛睡着之后能在梦中得到无数保暖之物和无数美食一般,如此的急不可耐。
而那头发半白的老头,则用奇怪的眼光瞅了瞅他,然后带着笑容的张嘴说了些什么。在他怀里的小孩子,则是满脸泪水,不过却没有哭出声来。好像她也明白,若是哭出声来,会吵到那恶汉子,那就更糟糕了。
晓风也勉强对那老头笑了笑,便直接躺了下去。刚刚所受的欺辱还真没被他放在心上。再说,自己如今从地球来到这个陌生之地,什么都不了解,又何必妄自冲动。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疼痛中煎熬,此时他将全身都放松开来。虽然伤痕累累,也没多少力气,但能平平躺在这里,比起之前种种,好像也真的算不错的了。
没有马上睡去,晓风在想着刚才看到的情景。附近的每个人刚刚都睁开过双眼,晓风也看到了他们的眼睛,清一色的深蓝色眼珠。唯有那个小女孩的双眸呈现淡淡的蓝色。不用想,现在自己的这幅躯体肯定也是蓝眼珠了。
痛苦的回忆,残酷的现实,晓风别无他法,只能强行将这一切承受下来。
人在痛苦的时候,往往会想到自己最亲的人,不管想到了什么事,悲痛或者幸福,俱都会给自己带来一丝心灵上的慰藉。晓风此刻在想自己的父母,想着父母在自己走后该有多难受?又想到以前妈妈经常给自己做的蒸面是多么的美味,还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再次回到父母身边。在这些杂乱的回忆中晓风终于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第三章 走出废墟
是夜,沉睡中的晓风,甚至连一个梦也没精力去做。他太过疲惫了,除了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里的疲倦。
不过,若是有人还醒着,若是有人站在晓风的身旁,便会瞧见晓风的身上,此时正有一道绣花针般大小的红光穿梭于他的身体各处。此物明明是在晓风的身体之中,却依旧能看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晓风的身体是透明的一般。他的速度飞快,拖出一道道夺目的红色光影。
此物起初有绣花针大小,随着时间的流逝,其体积却越变越小,最后只剩一个小红点,却依旧红光夺目。终于,便连那小红点也瞧不见了,消失在晓风的右手手心处。
这一切离奇的事情,在这漫漫长夜中上演着。没有任何人发现,晓风也没有任何感觉。唯有这茫茫夜色和夜空中的那三颗星辰静静的看着这个世界,看着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晓风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明明只是一夜,却觉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正在熟睡的晓风,突然感觉自己的背脊一阵疼痛,他猛地惊醒过来。在他旁边,那个墙角的恶汉子正指着他,嘴里咆哮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完后便又是一脚踢在晓风的腿上。
晓风下意识的用手去捂住被踢的地方,却差异的发现,疼痛似乎并不如昨天那样的撕心裂肺。晓风心想,“或许是身体的折磨已经到了极限,从而对疼痛已经麻木了吧。”
没有时间再想得更多,因为晓风的头发已经被那恶汉抓住,随后他就这样把晓风从地上拖的站了起来,朝一个方向走去。那恶汉抓住晓风头发的手还将他的头往下压去,以便于他不用抬高手臂。抓住别人的头发还要自己有一个舒服的姿势,晓风只能将头尽量压低,配合着这恶汉向前走去。
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恶汉便停了下来,又是一脚把晓风超前方踢过去。他一头栽在了地上,几颗碎石又在晓风的额头处留下几处猩红的伤口。
撑起双手,鲜血顺着额头流向鼻尖,又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晓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彻底的麻木了,还是真的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伤痕累累的他是如何能这般轻松的站起来的。此时晓风才看到,其他几人也都站在自己的身旁。
那两个抱在一起睡觉的汉子手里拿着碗状的容器,瑟瑟发抖的站在那里,生怕有什么做的不对,引起那恶汉的怒火。昨晚曾对他微笑的老汉也是拿着同样的碗状容器,弯着腰,低着头。
奇怪的是,这老头并没有像那两人一般颤栗,也没有抬头对任何人看上一眼。只是另一只手牢牢地搂住站在他身旁的小孩子,将他的面部朝向自己,不让他看到那大汉凶恶的样子。
再朝那大汉看去,只见他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然后,又一如既往的开始吼叫。吼着吼着,又伸出手指着那俩汉子,嘴里说了些什么,再超废墟外的一个方向指了指。只见那俩汉子,赶忙点了点头,拿起那破旧的碗状容器匆匆的向恶汉指得方向跑去,虽然跌跌撞撞,却也速度飞快。
随后,恶汉又指了指那老头,指了指自己,嘴里唧唧哇哇的说了几句。晓风不知道那恶汉说了些什么,只隐隐猜测,应该是让自己和这老头一起去干些什么。
完后,那恶汉静了下来,好像在思考些什么。没多长时间,恶汉又开始说话了。他指了指那小孩子,对这老头说了几句,那老头突然间惶恐了起来,抓住小孩儿的双手更紧了。只见老头紧紧的将小孩儿护在怀中,不断的恳求着恶汉什么。显然老头并没有如愿所尝,他能做的只是紧紧地护住小孩,眼神坚定的望着那恶汉。
恶汉的吼声越来越大,最后则是抡起右手,一巴掌抽在了老头的脸上,鲜血顺着老头的嘴角流下。可即便如此,也可看出老头并未因大汉的狰狞而恐惧过。最后,老头只能无奈的低下了头。他蹲下身子,与小孩挂满泪水的小脸齐平。从始至终,小孩即便因恐惧而泪流满面,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晓风甚至都怀疑这个小孩是否是个哑巴了。
老头轻柔的对小孩说着什么,还用自己的手在小孩的衣服上抹了抹,然后帮小孩擦干泪水。因为老头自己的身上本就只剩下一条短裤了,况且也没有任何一块儿干净的地方。老头只说了几句话,小孩便点了点头,没有吵闹,没有因什么而委屈。
随后,老头看向晓风,说了句什么。晓风根本听不懂这老头在说什么,茫然的站在原地。老头差异的看了看晓风,又说了一句同样的话,并且向晓风招了招手,随后拉着小孩儿,佝偻着身子向外走去。
这次晓风虽然仍是什么也听不懂,可他结合前面俩人是一起走的情形,他明白老头招手是让他跟老头一块儿走。
还没等晓风跟上老头的步伐,那恶汉的吼声又响了起来,接着一脚踢在晓风的臀部。晓风踉跄的跟上老头,老头见他跟了上来,便抬步向前走去。突然又回过头,对晓风的手里看了看,疑惑的问了晓风一句话,还抬了抬自己手中的容器。
晓风随即明白,老头的意思是他怎么没有带那个东西。晓风赶紧回过头,朝自己昨晚睡的地方跑过去,拿起那残破的容器又跑了回来。
跑到老头跟前的时候,老头又是充满疑惑的看着他,他不明白这老头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都用同样的眼神看他。不过,他老头倒没有注视他多长时间,就又拉着小孩儿转身超前方走去,因为那恶汉的咆哮又来了,晓风赶忙跟上老头的步伐。
来到这个世界,晓风除了在这废墟处度过了一个夜晚,其他的一切都茫然无知。现在跟老头一起走出废墟,晓风当然很急切的想要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那大汉的恶言恶性以及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是想,对一个已经承受了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双重磨难的人,对一个已经死了一次的人,这点事情根本就没有资格被他放在心上。
出了废墟,前面便出现了一条宽阔的石路。之所以说是石路,因为这条路除了路面平整,两侧是标准的平行之外,路面以下尽都是一块块巨石突出的部分,这些巨石紧密的连在一起。若非如此,其他的一切和晓风映象中的柏油路面根本没多大区别。
再仔细的看向路面,每两块石板间的缝隙都极其微小。晓风肯定即便用小刀往缝隙里插去,也定然会无功而返。路面很宽,居然有二十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