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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一步跨了出去,急声道:“不是说好的直接到虞城的么。”
“黄口渡上去要转道泾河,水急而河道狭窄,不便于行,客官走官道怕是还快点,再说你那点船资只够到黄口渡,我也要养家糊口不是,何苦为难我一个小民。”
“我家少爷身子骨有伤,你在这儿把我们抛下,这不是成心害我家少爷么?”福伯急急的争辩着,语气中已经带上了火气,出门在外处处艰难,却不想一个船工也能刁难自己。
两人在外争吵了起来,杨渺在船舱内却是听的一清二楚,情况再明白不过了,这船家明显是要挟机要价,想要多赚两个船资而已,他也知道自己的身家剩下的已经不多了,从吃的东西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弯腰跨出舱外,对福伯道:“算了,福伯,我们就在前面下吧,我正想瞧瞧应天府的景象呢。”
“少爷,你的身子还没好透彻!”福伯脸上充满着关切。
“不碍事的,咱们慢点走,交押的日子不是还有几天么!”清晨的冷风一吹,杨渺直觉得骨子里透出一阵冰寒,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看来这具身体原来的底子还真不怎么样。
一柱香的功夫,在转过一个湍急的河湾之后,飞蓬船飞速顺水直下,到了船夫口中所述的黄口渡,虽然眼前的情形与杨渺想象中有点出入,稍显有些简陋,但船来船往也显得颇为热闹。
在福伯的搀扶下,走出船舱,踏上这片带着浓重泥土气息的土地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原始的农耕景象,但熙熙攘攘的船只挤满了渡口,让这个新兴的村落看上去倒是颇为新簇,而且到处炊烟袅袅,在不远处还有个集市,看起来颇为兴盛,估计也是在这渡口兴起之后才逐步兴旺起来的。
一路上他也见识了这个时代漕运发达,据福伯介绍,围绕四大渠的粮运、纲运每年数以万计,仿佛人之经络四通八达,将整个身躯都盘活了起来,官运发达,**当然也随之发展了起来,各处的商贾、走贩沿着内河道将各处的特产带到了各个角落,而这个集市估计就是这样的一个小集散地。
“少爷,你身子骨还没好,在船上待了这么些天,要不我们就先在黄口渡歇息一天,松松筋骨,明儿一早我们再启程。”福伯对他的关切之情言露于表,但一想到袋中剩下的不到一百文钱,心中又颇有些担虑。
福伯忧心忡忡,而杨渺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前景渺然,在一个不熟悉的社会环境中过着不熟悉的生活,这是无论任何人都不会有安全感的。
望着周围熙熙攘攘的大小船只,杨渺再抬头望了望天色,点了点头,“我们还是去应天府吧,顺便看看应天府的景象!”
福伯想了想,心有不忍,但望着小主人坚持的表情又只得点头答应。;
第三章 前路未卜
【大言情 我的随身书包】
杨渺也向福伯问实了现在所在的具体位置,黄口渡还属于应天府地界,要经由应天府转入官道,再有个几十里山路,虞城县也就不远了,算算交押的日子,还有近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自己走到虞城了,说起来还是钱这东西的作用,据福伯说换作了一般人别说有公差押送,一路上得受尽折磨不说,到了虞城的地界还要再一次孝敬他们,不然的话就别想以后有好日子过。。
“福伯,虞城县好像是个县监吧!”印象中监是北宋的一个特别行政单位,是在有矿产的县设监,一般是同府、州同级,但也有个别小的是隶属州治,虞城县刚好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县,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可不是嘛,那帮小人完全不顾往日的情分,还说是看在往日老主人的面子上,我看那帮人就是白眼狼,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靠着杨家的这颗大树他们能爬得这么高吗,还说本来是要到发配到江宁府去呢,这帮白眼狼!”说到这里福伯心中的那股气顿时又上来了,口中骂个不停。
从福伯时不时的絮叨中杨渺也听出个大概来,杨家本是世代武勋,到他这一代好不容易出了他一个读书人,却不想突然间出了一场变故,以往那些依附的官吏却避之如蝗,到如今却是连家底都没保住,这让这个老仆心痛不已。
反倒是杨渺却看得很开,一是他没有实际的经历过从前的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二是他本身就是个自由主义者,所谓的锦衣玉食并不能够对他起到一点诱惑的作用,“福伯,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咱们先到应天府看看有没有什么歇脚的地方,明儿个还要赶不少路呢!”
“对对,瞧我,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这里来了,我前面看看有没有大车,省的伤筋动骨的!”福伯满带着懊恼的往前走了出去,每没给杨渺反应过来的机会,望着福伯那稍显佝偻的背影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声气,接下来的日子争取能够自强和自立一点吧,自己好身边的人才能够好。
黄口渡离应天府不算太远,翻过两座山大概二十里的路程,二十里的距离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天色尚早,福伯最终也没有把大车给找来,原因只有一个,身上的钱实在不够了。
望着福伯带着些许愧疚和不忍的神情,杨渺只是笑了笑就迈开脚步往前走去,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一路上他也没有闲着,脑中在不断思索着接下来该做的一些事情,刺配不一定就是完全无事可做,这次他发配到虞城监是充任厢兵,这就意味着他服役的同时还有着很多的时间可以干一些自己的计划,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老本行—做贸易。
在印象中宋朝的这个时代商品经济已经非常的发达,甚至超过了唐朝鼎盛时期的数倍余,如果运作得当的话起码自己这主仆二人也可以活得滋润一点,杨渺衡量了下自身,心中不断划算这自己到底该从哪里开始起步,任何一个事业起步都非常的重要,有时候人的起步就决定了这个人一生的命运,“福伯,咱们还有多少钱?”
“还一百二十八文。”福伯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少爷,你要是肚子饿了,咱到前面就买几个烧饼,咱还有钱!”
“不用,我不饿!”杨渺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个想法暂时是不能启动了,没有本钱,再加上不熟悉情况和交通不便,这一切都是空话,当务之急只能是熟悉一下生存的环境,了解下这个时代的具体民生,这样才能够迅速的融入现在的社会当中。
临近应天府,人流越来越多,村庄也越来越密集,颇有些繁华的味道,然而杨渺猛然发现自己严重的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他的身份,他还在行刑当中,身有按押文书在身,额有金印,虽然被头发遮挡住一般看不出来,但要是不小心被城中的卫戍军士抓住的话即便没事也没有好果子吃,想了想还是转身道:“福伯,我们还是到前面就直接下官道吧。”
“也好,早点交押也好省了上下颠簸!”福伯闷声的应了下,他这也时候第一次出远门,心里没底,如今小主人醒了自然是一切依照杨渺的意思。
在城门口的面摊上,两人花八文钱要了二碗削面,坐在简陋桌子旁边的树墩上,杨渺揉了揉发酸了膝盖,滋溜溜的喝着热汤将一碗面下了肚,有些意犹未尽,他以前就从来没发现一碗清汤面能够这么好吃。
望了望天色,看样子今天要在外面露宿一宿了,反正到哪里都是露宿,沿途上杨渺反倒不像早上那么的急了,沿着官道一路缓缓行走打量,倒也见识了不少那个时代没有的植物和动物,还有一些风土人情,这倒让他看出一些弯弯道道的来,他发现这个时代的由于交通的不发达,所谓的商品经济完全就是围绕着衣食住行这四个大的方面来进行,而行的这方面却是最薄弱的一个环节,如果将来有了一些资本,开一家运输行倒是一本万利的行当,但眼下这些都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要实行起来的话难度应该不下于造一枚火箭,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多。
一路上他又跟福伯询问了一些有关厢兵的事,也大概明白了这个时代服役的一些法令,厢兵多为役兵,基本上主要从事各种劳役,对于刺配之人来说还算是一种好的待遇了,他这次能够虞城充任厢军,这也还是依靠家中祖上传下来的一门关系的原因,要不还不知道会落到那个牢城里。但这也不定是福是祸,但相对于其他的地方来说虞城监还算是一个好地方了。
役兵无刑期,一想到这个杨渺的心又沉了下来,看来要想争取减刑还得费点心思了,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是不是书中所记述的一般,也是‘人性化’的管理,孔方兄开路万夫莫敌,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只能是随机应变和因势造形了。
一边想一边走,路过一座废弃的山神庙之时,福伯停了下来,“少爷,先歇歇脚吧!”
杨渺蓦然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慌神了,望了望天色,不由点了点头,“也好,先歇歇脚,也不急着这一时。”;
第四章 恶汉
【大言情 我的随身书包】
天蒙蒙亮,杨渺就听见了边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瞅了瞅外面还是黑黝黝的一片天,和庙门口燃烧柴火的微弱光线,轻叹了一口气他爬了起来,昨晚看天色太晚,两人商量着在这破庙中将就了一晚,想不到天还没亮福伯就起来了。e3小说.
借着神台上一个破瓮里的水胡乱洗了把脸,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此时福伯已经在庙门口架起了一个简陋的灶台,煮起了热汤,看到福伯那布满沧桑的皱纹他的心里又是一酸,“福伯,今后您就多歇着点,我没那么金贵!”
“不省事的,不省事的,少爷你第一次出远门,怕是别熬坏了身子!”福伯嘴上说着不碍事,但心里还是暖乎乎的,自打家中剧变以来,少爷仿佛一下子长大了,懂事了不说,还知道关心下人,要是老天长眼能让他看到少爷将杨家重新立起来他就死而无憾了。
杨渺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往灶台里添着柴火,心里却是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塞住了,堵得慌,这种舐犊的情感直接触动到了他内心深处。
早饭吃得很简单,是一种他叫不出名字的野菜叶子混合身上带的糙麦干粮,吃起来糠巴巴的有些粘口,味道也不怎么好,但为了免去福伯的担忧,杨渺也装作若无其事的硬塞了两碗下去,这也更加刺激了他要改善当前恶劣状况的**。
吃完之后两人再次踏上了去虞城的路上,这个季节正是春耕的季节,官道两旁的田地里都是郁郁青青的一片,杨渺突然感觉背上痒痒的,一摸竟是脱了不少的痂,看来经过昨天这长距离的一段时间赶路,身上筋络已经完全活动开了,身上瘀青的地方估计也应该散了不少。
赶到虞城县外的驿站时福伯停了下来,杨渺蓦然抬头,发现天色已经是接近暮色,虞城县距离应天府大概五十里地,算了算时间从清晨到现在差不多将近十多个小时,难怪小腿肌肉又酸又疼。
福伯将背上的行囊掂了掂,道:“少爷,前面就是虞城监外的驿站了,就在这儿落脚吧,明儿再去交押,日子还早,交押也不急在一时。”
杨渺点了点头,“那咱们先去探探情况!”
驿站并不大,也就是一个方型的小堡,四角插着黑旗,虞城监是应天府下属畿县,一般来说都驿站也是属于厢军系统,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驿站是属于步驿还是马递铺,来到驿站的大门口,福伯小心朝里面喊道:“有人么?”
“谁!”一个沧桑而又宏厚的声音响起,将杨渺吓了一跳。
福伯上前回答道:“是前来交押的配军军士,天色已晚,想要在贵所借住一宿。”
“破落户,新犯就新犯,还军士,还胆敢在我驿站前瞎咧咧!”随着那个宏厚声音的临近,一个高大的声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是这人走路一跛一跛,原来却是个身后残疾之人,早听说过禁军中又不少人因为老弱残疾而‘下放’到地方充任厢军,看来这大汉也应该是这类的老军汉。
临到跟前,杨渺又不由的被残跛大汉的相貌给吓了一跳,粗犷,而且脸上纵横着两道长长的疤痕,身上隐隐有种看不见的煞气,加上那高出他一个头的壮硕身形,在这半黑的晚上显得格外的碜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上过沙场见过血的人物。
借着天空中昏暗的光线,那残跛大汉将门外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斜着眼对杨渺说道:“你是新犯?”
杨渺点了点头,目光一点不怯的迎了上去,他在小时候经常和这种‘武夫’打交道,深知和他们打交道的要领,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