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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的书名叫《爱无关对错》,封面是典型的言情风格,她本是随手拿来准备看看打发时间,谁知这故事很是吸引人,让她看得入迷。书的前篇男女主角从邂逅相识到分离,牵扯着她的心一起一落,竟是难以释卷。接着情节就急转,重逢的两人竟然因为父母再婚的关系成了一家人。看到这里顾青岚心道看来是悲剧,这男女主角有缘无分,真是可怜。谁知继续往下翻去,竟与她所料截然相反。那两人忍受内心煎熬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但久而久之终是扛不住胸中烈火,在一个寒冷而无光的夜里……
第一卷——第六卷
第十九章 车祸
“阿姐,在看什么书呢那么认真?”
顾青岚猛地把书合上,飞快地放回原处,面红耳赤道:“没,随便看看……”那言情小说家绝对是写情色文学起家的,细节描写太露骨,让她脑海里不由地浮出画面来,小心肝儿一颤一颤地,紧张不已。
不过这书才看了三分之一,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呢?他们的父母发现了怎么办,两人最后会在一起吗?接连的疑问让她心痒难耐,趁着张烁回头,她悄悄地把书找出来,又担心被他瞧见,便随手拿了一本不知什么书名的挡在这书上面,准备买回去偷偷看。
前台结账时顾青岚抢先付钱,并飞快地把书塞进纸袋。其实光看书名实在联想不到内容,况且就算知道了张烁也不会多想。女孩爱看言情小说很正常,至于写的什么内容并不重要,只要故事好就行了。就像男人爱看A片不代表他会喜欢那里头的变态玩法一样。
顾青岚结账之后就在店外等他,张烁付钱时忽然肩膀一沉,扭头见是丁洁琼,她身旁还站着张文静,便笑着与她俩打了招呼。“怎么不见你们的大姐头?”他问的自然是宋晓冉,丁丁答道:“她家里有事走不开。我们刚才在二楼买唱片,下来就见你鬼鬼祟祟地在前台,给我瞧瞧,是不是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书啊?”说着也不等他表态,伸手就夺过他手中的纸袋翻看。
“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张烁随口道,“只是买了几本《泡妞三十六计》《追女一百法》之类的参考书准备用来对付你。”说这话只为逗乐,只见小静掩嘴扭头偷笑,丁丁却是被雷劈了似的僵在那里不敢乱翻了。张烁忙又开口分辨:“玩笑话,别当真……”
丁丁脸上一红,把纸袋往他怀里一推:“谁跟你当真了,你这书呆子肯定买了不少参,参考书,不用看都知道!”小静大乐,在旁附应:“对,肯定是参考书!”参考书那三字咬字极重,生怕两人听不清似的。
笑闹过后,丁丁又问:“你一会儿干嘛去?”其实想拉张烁一起逛街,只是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小静倒是比她大方:“没事的话就陪我们去逛街吧?”
张烁摇了摇头笑道:“抱歉,下次吧。有人还在等我呢。”指了指店外那个微低着脑袋的双马尾,随后收好纸袋告辞,“我先走了,拜拜。”
紧走了几步到顾青岚跟前,解释了下:“遇到同学打了个招呼,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不要紧。”顾青岚微微摇头,跟在他身后向车站走去,手里的纸袋攥得紧紧,生怕里头的书掉出来。两人的步伐姿态不像亲人般贴近,倒像青涩的情侣,一下子让丁丁和小静误会到极点。
“那个女孩是谁啊?好象不是我们学校的。”
丁丁咬了咬唇道:“她穿的是三中的校服,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没听张烁说起过。”“大概是亲戚吧。”见丁丁脸色不大好,小静连忙打圆场,只是自己心里都没底。“跟上去看看。”丁洁琼拉上小静就出了书店,沿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走去。正好瞧见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公交车,情急之下丁丁招手拦下出租车,竟是要司机一路跟着那公交车开。
跟了许久,也不见那女孩下车,似乎两人要一路往白河去。张文静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便想劝丁丁算了,回头再问张烁也可以。正说着就听“砰”地一声,车身剧震,两人的身子前冲,脑袋都磕到了前座上。原来这出租车司机是个新手,开车并不老练。初次碰上这种跟踪的活,紧张加兴奋,一个刹车不及和那辆公交车来了次亲密接触,发生追尾事故了!
出了事,两辆车都走不了,只能等着交警来解决。公车上的乘客俱都下来,丁丁和小静也不在车里待了。张烁一眼瞧见了出租车旁正在揉脑袋的两位同学,他并不知两人是一路跟来,暗道声巧,就上前招呼。
那两人颇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在他跟前也学顾青岚般微低着脑袋。她们这才瞧仔细了顾青岚的模样,只看到她低首的几分样貌就已心折,那娇怯可人的样子让人想恨都恨不起来。
张烁先是介绍了自己两位同学,转而指着顾青岚简单说了句:“这是我阿姐,顾青岚。”阿姐是当地一种很普遍的称谓,可以用来称呼亲姐,表姐,堂姐,甚至是关系要好的年长女性,所以并不一定有实际意义。
听张烁称呼这娇小的女孩为阿姐,两人免不了有些惊讶。丁洁琼脑子更是转得飞快:姓氏不同,自然不是亲姐堂姐,张烁爸妈离婚多年,与舅家一向没来往,表姐的可能几乎没有,那会是哪门子姐姐?眼下不好刨根问底,她只能随小静一起道了声你好,顾青岚也友善地回应,清音悦耳,煞是好听。
交警闻讯赶来,略扫了下现场,居然当先向他们几人走来,声音关切:“丁丁,你刚才在车上?没受伤吧?”小静看见那交警大哥,亲热地叫了声:“军军哥,今天你值勤呀?”那交警对她笑笑,又转向丁丁,丁洁琼却是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没事啦,你忙正事去,别被人投诉了,回头爸爸批你我也跟着挨训。”交警呵呵一乐,又冲几人点了点头算作招呼,便找肇事人处理车祸去了。
张烁还没问小静就抢着介绍:“这是丁丁的大哥丁军辉,区里交通队的,在这碰上,真是巧了。”一听这名字张烁顿时暗乐,因为与个后世名人谐音,既然是交通队的,他就在旁打趣:“那以后我要是违章了,报他名字管用吗?”
“他哪管用呀,刚从警校毕业……”丁洁琼撇了撇嘴道,“你要真有事,报丁大海的名字好了。”一听这名,心道这又是丁丁哪路亲戚,也是交通队系统的?见他满脸疑惑,小静嘿嘿笑着:“那是丁丁的老爸哟,区里的局长。”
“局长?哪个局?”“还有哪个局,交通队上头那个局呗。”
公安局局长的千金啊!张烁暗想自己和丁洁琼关系不差,那以后算不算上头有人了?他抱拳唱了个诺:“原来是丁局长家千金,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日前多有得罪,多多包涵,多多包涵。”丁丁噗嗤一乐,小静在旁低声嘟囔:“又不是丁局长在眼前,哪门子泰山嘛。”
这玩笑却是讨打,丁丁顺手就去掐她,惊得她躲到张烁身后连叫:“女侠饶命,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多包涵。”她才艺惊人,那声调模仿得惟妙惟肖,逗得几人大乐,连不苟言笑的顾青岚都掩着嘴吃吃地笑。
张烁伸手在小静额头上点了一下:“贫嘴,该。”小静娇俏地白了他一眼,心道这家伙真不老实,揉着脑袋站回丁丁身边。丁丁对他的小动作已经习惯,瞧在眼里不以为意,转头与顾青岚攀谈起来:“你是我们班长的阿姐,那我也叫你声阿姐,不介意吧?”
陌生人当前,顾青岚有点应付不来,慢慢挪向张烁身侧,摇头道:“不介意。”“阿姐,你们经常一起出来玩吗?”丁丁旁敲侧击地问起来,试图探明两人的关系。
“第一次。”“哦……”看来关系一般,丁丁放心一些,猜想也许碰巧顺路就一起出来了,“你家住在张烁家附近吧,看样子你们好像同路。”顾青岚却是摇头:“我住在广林。”
丁丁心里一沉,住在广林?那干嘛和张烁一起坐车,这车是往白河的啊,是去他家?去做什么?这时后面的一路公交到了,乘客们纷纷上车,张烁着急赶路,也不多和她们聊了,匆匆道别就带着顾青岚上车离去,留下丁丁和小静二人面面相觑浮想联翩。
回到家中,张烁翻阅买来的书,找了篇稿子出来细心准备,顾青岚则是悄悄地进了卧室,虚掩房门坐在床上继续看那本小说。
备稿结束,张烁觉得有些无趣,一直温书也没劲,去到另一间房,打开房门就见阿姐做贼似的慌乱。匆匆忙忙地合上书本,那样子就跟在看色情杂志似的。“阿姐,你不是买了两本小说吗?借我一本看看。”“好。”压抑着剧烈的心跳,把另一本书连着纸袋递给他,她还不知道那书写的是什么内容呢。
张烁取出书来,念叨着书名简介:“《爱的代价》,禁断三部曲……《爱无关对错》姐妹篇……姐弟恋的完美诠释……”我靠,阿姐的言情小说品味很独特啊。
顾青岚这时肠子都快悔青了,随手拿的挡箭牌居然是手头这本《爱无关对错》的姐妹篇,还是讲姐弟恋的?!跟这本兄妹恋交相辉映啊。她涨红着脸道:“你肯定不喜欢的,还是别看了。”
看出她的窘迫,立时也明白了刚才她为何遮遮掩掩,张烁不想让她为难,把书递还给她,又道:“果然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我们班的女生好像也在看这什么……禁断三部曲。”这话纯粹是瞎掰了,只是想让她别那么大负担,好像干了多大的坏事似的。
果然他的话作用很大,顾青岚一时有如沉冤得雪,激动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真的?”“真的,第三部好像叫什么《死心塌地》吧……”这是他刚才在扉页上瞄到的,顾青岚马上翻过书查看,封皮后面有着三部曲的书名,果然第三部是《死心塌地》,她顿时对张烁的话信以为真。
顾青岚心道:弟弟真是太好了,不但没有误解我,还特地开解我,我以后一定要当个好姐姐,好好照顾他。
简言之,她把张烁当作亲弟弟看待了。
第一卷——第六卷
第二十章 梦呓
夜深人静,顾青岚和张烁二人与昨日一样,一个在卧室温书,一个在客厅写作业,互不干涉。
到了时间,张烁又准备出门:“阿姐,我去买点东西,你先睡吧。”“晚上又要看球吗?”
“嗯,不如你睡我那屋,免得吵着你休息。”顾青岚微低的脑袋抬了起来,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用一种根本无法让人拒绝的语气问道:“阿烁……我想跟你一起看球,行么?”
张烁呆了一呆,有多少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阿烁,只有苏苏才会这么叫他,那般亲密。这一声亲切的称呼卷起张烁埋在心底的许多的回忆,他看着顾青岚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淡淡一笑:“可以,那我们……还是一起去买东西吧,挑些你爱吃的。”
她的眼睛笑了,弯成一道美丽的弧:“嗯!”
啤酒花生是张烁的最爱,自然不可少,但顾青岚要他多买点酒却未被应允。小阿姐喝起酒来不知道节制,可不敢再让她碰了。张烁替她买了一些果汁,惹得她小嘴抿成一线,半天没搭理他。
最后答应让她喝一罐,脸色才舒缓些,张烁心想日后得给她加强防狼教育,居然不用别人灌,自己主动要喝酒,出去碰上个心术不正的小子那不铁定坏事?
这夜的球赛却是无趣,交战两队都是防守见长,进攻乏善可陈,连解说员都是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看得张烁哈欠连连。顾青岚倒是精神不错,只因她刚体会看球乐趣,对球赛本身的理解不深,尚在摸索阶段,是以关注着画面,唯恐错过精彩之处。
等到下半场打了一半,场上才出现一个进球,顾青岚这才启开从弟弟手中争取来的那罐啤酒,大喝一口,只觉胸中畅快之极。电视里播着进球画面,可她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好似弟弟没有喝彩……转头向旁看去,才发现张烁已经靠着床沿睡着,嘴角晶莹,似是留了不少口水。
顾青岚不禁暗笑,寻来纸巾,小心替他擦去嘴角口水,又取了条薄毯盖在他身上。说来也巧,昨夜是弟弟照顾姐姐,今天却是轮到姐姐回礼。
比赛结束,顾青岚也有了几分倦意,关掉电视,熄了灯想去另一间屋里休息。转念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到张烁身旁,轻推他的身子:“阿烁,醒醒,阿烁……”
谁?谁在叫我阿烁,苏苏吗?张烁此时睡意朦胧,脑中一片混沌,半梦半醒之间只隐约听到有人在唤他。
苏苏怎么会来,是梦吗,是梦吧。
顾青岚只听到他发出一声轻嗯,却还不醒,于是又近前一些想要摇他,“阿烁……啊!”她低叫一声,浑身一颤,只因张烁伸手搂住她腰际,欲将她抱到怀里。睡梦中张烁并无几分力气,她微一使力便已将他推开,只是他双手滑落却是从她腰间一路直下正拂过她臀股,虽是轻触也让她感到一阵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