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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坐在地上,是处于下位,刀子砍在腿上最方便。
但是一定不能胡乱来一刀,来人目测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但是上半身挺长,两腿较短。虽然她挺想袭击对方裆部,但是那有困难,角度不方便,对方也很容易躲过去。
剩下的只能是膝盖。
但是眼睛并不能准确的瞄准对方膝盖的位置,秦凤只能靠感觉。
对方越来越近了,距离越近她得手的机会就越大,可对方发现她的机会也越大。
秦凤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咬了咬牙,等对方走到距离自己只有一只手掌的长度时猛然挥刀,那人反应也挺快,但是距离太近了,黑暗中只听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虽然被击中,可手中还拿着刀,照着秦凤的方向就砍了过来。
秦凤就地打了个滚,只觉背部一痛,很快有血迹渗出来浸湿了衣服。
秦凤咬着牙禁止自己发出痛呼声,那人膝盖的骨头断了,行动肯定不方便,但是手里还有刀,她没办法过去一鼓作气的干掉对方,只能转身朝更黑暗的地方移动。
距离山神像那边越来越近了,对方肯定也起了警惕心,行动比之前更小心了。
因为刚才的慌乱,秦凤失了冷静,心脏的跳动声充斥着耳膜,她没办法精准的判断对方的位置。不过对方既然受了伤,又是伤在腿上,只要他一动,她肯定能发觉。
不过现在关键的是,她到底要不要等对方动?
在这样下去把两个孩子吵醒了,她更困难。
此时秦凤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再纠结对方的位置,反而以最快的速度朝门口奔去,在她奔跑的时候余光撇到一团黑色的物体朝自己飞奔而来。
我了个去!居然用扔的,早知道就该把他的爪子剁了。
那人扔过来的是他手里的两根短棒,秦凤及时刹住了脚,虽然躲过了暗器的袭击,但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也错过了,那人已经反应过来瘸着一条腿朝她奔过来,秦凤吓得把手里的刀朝着对方扔过去,转身跨过门槛朝左边漆黑的树林跑去。
只是她不敢跑远了,兜了一圈从山神庙后面绕了过来。
对方已经追出去了,但现在天还黑着,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对方受了伤,肯定走不远。
而且等他反应过来,想起刚才只有一个人跑掉了,庙里肯定还有人,那么他会回来守株待兔。秦凤心里越烦躁,脑袋里的计算转的也越快。
那么,就让她在对方守株待兔之前,来个先下手为强吧。
“娘。”
声音小声的带着试探,因为饥饿所以睡得并不沉,刚才那阵动静就已经把他吵醒了。因为记着秦凤的交代,宁儿一直不敢发出声音。
等了好大一会儿,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宁儿正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忽然又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似乎在做什么忙碌的事情。
宁儿终究没能忍住,说了话。
“别说话,躲到里面去。”
秦凤赶紧小声呵斥。
“娘?”
“让你进去就进去,少废话!”
秦凤觉得脑门要冒火了。
宁儿被她严厉的语气吓住了,缩了缩脑袋就想哭,只是秦凤正在忙自己的,根本没去注意他。宁儿只好委屈的坐回去,因为憋着哭泣,终究忍不住打了个嗝。
秦凤忙了一通,终于将陷阱设好了。
因为庙里没什么工具,她只能做几个简单的陷阱,只要把握好时机出手,在对方无准备的情况下肯定能成功。
做好这一切,秦凤将她扔出去的那把刀重新捡回来握在手里,转身躲到庙门旁边的阴影里。
等了不多久,门外果然有人靠近,秦凤敛声屏气握着手里的刀,扭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气氛正是紧张的时候,不想正在睡觉的馨儿突然啼哭起来,秦凤心里一紧。
门外那人显然也听到了动静,踏步跨进门槛就要朝两个孩子待着的地方走去,不想脚下设了陷阱,一脚踏空了。
那人左脚受伤,偏偏一脚踏空的是右脚,就算反应及时,另一只脚也没办法支撑他站稳。
就在对方身体歪斜欲要倒下时,被他踩中的陷阱发挥了跷跷板的功效,前面一大块东西飞速朝他面门击了过来,一下子砸在了脑袋上。
秦凤急忙越过去,一刀砍向对方的脖子,这次她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带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绝,一刀下去,正中脖子部位。
秦凤只觉手上一空,又重重的落在地上,眼前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咕噜转了两下,最后停在了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
馨儿的啼哭还在继续,秦凤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脚上没了力气,一时跌坐在地上开始喘粗气。
“娘?”
宁儿原本还在委屈,这会儿被馨儿的哭声提醒,立刻上去捂住她的嘴巴。馨儿正在睡梦中,被人捂住嘴巴很不舒服,呜咽了两声就醒了。
“别出声,娘不让说话。”
馨儿还没睡醒,又被哥哥捂着嘴巴,怎么会听话,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秦凤解决了这个大麻烦,着实松了口气。只是这个地方不能再多呆了,急忙走到山神后面去叫两个小孩。
“娘,妹妹哭了,我叫她不要哭,她不听话。”
宁儿哭着看向秦凤,秦凤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嗓子干干的,一说话就牵扯喉咙痛。
“不要紧,我抱着她,你跟着我。咱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说着上前将馨儿抱起来,一边哄着她不要哭,一边护着宁儿,不让他去看门口的尸体。
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曙光,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
秦凤带着两个孩子朝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等到日光照到身上,宁儿抬头便看到秦凤一身的狼狈,衣服上还染上了血迹。
“娘,你身上有血!”
宁儿的一声尖叫吓到了秦凤,这才想起要是她穿这一身衣服出现在人前,肯定被人抓了送进衙门。可是出门走的仓皇,什么都没带。就连那两捧米也被丢在庙里了,脱了这件衣服穿着里衣更不像样。
“没事,我们先下山找一户人家再说。”
秦凤没那个美国时间给小孩子净化心灵,她现在只想把眼前的困难解决掉。
带着两个孩子终于在靠近山根的地方找到一户人家,秦凤把馨儿放下来,对宁儿道:“宁儿,你在这里看着妹妹,我下去跟人家借一件衣服穿,很快就回来。千万不要乱跑知道吗?”
宁儿点头。
秦凤并不是去借衣服,她不敢穿着满身是血的衣服出现在人前,虽说前面的那个麻烦解决掉了,她不敢保证对方没有准备别的后手,如今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偷偷从后墙绕到前面去,院子里并没有晾衣杆,也就没有近便的衣服让她顺手牵羊。
秦凤先从地上捡了两把泥抹在脸上,有把外衣脱了蒙住脸,这才放轻了脚步走到窗口的位置,眼睛不时地瞄向左右。
正屋里坐了一桌人正在吃饭,左边的小屋显然是厨房,她先去厨房看了一眼,锅里居然还留着一个窝窝头,不知道是留给谁的。
秦凤顾不得孔孟道理,直接上手把窝头揣进怀里。
厨房和另一件厢房是连着的,秦凤小心伸头进去看,床上躺着一个睡熟的婴孩,床架子上搭着两件衣服。
秦凤来不及检查那衣服,直接偷了走人。
宁儿和馨儿正乖乖的坐在那里等她回来,秦凤将怀里的窝头一分三份,自己一口吞了补充体力,剩下两份一人一份,一面换衣服,一面跟他们说:“快点吃,吃完咱们就赶紧走。”
等她展开衣服一看,居然是给男人穿的,型号比较大,穿在身上很宽松。
秦凤将头发整个放下来,用包头的头巾将头发全部束上去挽成疙瘩,勉强算是男士打扮了。有用腰带把裙下摆往上提了提扎起来,因为秦香莲常年吃不饱,面黄肌瘦,早已不见了少女时的美貌,这样打扮虽然瘦小了些,但是任谁也看不出她是个女子。
“娘,你穿这身衣服好奇怪。”
馨儿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秦凤不合身的男装扮相,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秦凤揉了揉馨儿的脑袋,道:“因为没有衣服穿,只好穿这个。行啦,吃饱了咱们就快走吧。”
“娘,我没吃饱,我……我还饿。”
馨儿摸了摸肚子,说的有点难为情。宁儿则比馨儿大上两岁,知道的也多。虽然肚子一样很饿,却没有开口令秦凤为难。
“我也很饿,这样吧,我们再向前走一段路,前面肯定有吃的,在坚持一下好不好?”
馨儿苦着一张脸慢慢点了点头,秦凤的胳膊已经没有力气了,背后的伤也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不能剧烈活动,所以秦凤也不再抱着馨儿,一只手拉着一个孩子,三个人朝东边走去。
秦凤穿越之前是学医的,虽然学的是西医,但她爷爷是村里的老医生了,早前药铺里摆的都是中医的柜子,从小就是看着爷爷给人开方子熬药长大的,简单一些的草药她都认得,所以给人看些头疼脑热的小病不在话下。
就靠着这一手的医术,秦凤带着两个孩子乔装打扮安全的走出了旱区,最后在益州暂时安顿下来。
因为一开始是着男装过来的,秦凤索性一直女扮男装,当个游方郎中。一路过来也来攒了些银子,又碰上一户热心肠的人家,帮着建了房子,于是直接住了下来。
邻居户主姓舒,是个读书人,娶的妻子十分贤惠温婉,连说话都是斯斯文文的,听说是同村老秀才的女儿,也是识文断字的小家碧玉。两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乳名叫小芳,生的乖巧可爱。
这日清晨,秦凤早起要去山里采药,便将宁儿和馨儿两个孩子托付给舒夫人他们照看一天。
“没事,你去吧,让小芳和他们一起玩吧。”
舒德富正在收拾背篓,见秦凤过来,便笑着说道:“正好,我今日要去镇上的集市呢,带着他们一块去吧。”
一听说要去市集,小孩子最是开心,因为那里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不过因为两家大人都没有太多的余钱,很多时候是没办法满足几个孩子的心愿的,不过就算这样他们也喜欢到集市上看一圈,吃不到嘴里,眼睛看看也能望梅止渴了。
三个小孩望着对方傻乐,然后三颗小脑袋围拢在一起开始商量什么东西好吃,什么东西好玩。
秦凤虽说做了大夫,但是能让她看病开方的都是些穷苦人家,本身就没多少钱,又怎么可能付给她高昂的医药费呢?这一年来攒的银子全都用在盖房子上面了,而且还欠了舒家一部分银钱。
莫说给两个小的好吃好喝,能有的吃喝就算她圣母了。
“千万别给他们买东西,他们不吃。”
舒家两口子是亲眼看着秦凤到这里落户安家的,怎会不知她对两个孩子的严格。只是孩子终究是孩子,多疼爱一些才好。
因此只管口里答应,想着等会去了市集看情况买一些,只要瞒着秦凤就行了。
这几次经历过来,秦凤也知道他们夫妻俩的性格。明明没什么财富,偏偏就是好多管闲事,为了别人的闲事连自家的腰包都能掏干净。
秦凤是没办法了解他们这种行为的,但是又很感谢这种淳朴的善心,不然就没有她现在的安稳生活。
“不要太宠他们了。”
“是你对他们不要太严格了。”舒夫人笑着反驳她。
“这是我前天给人看病得的诊金,这算是个大户了。这一吊钱你帮我拿着,千万别推辞了。你们虽然没说,但是我心里明白,我欠你们的只怕这一吊钱也还不了。要是再推辞,以后我可再不敢请你们帮忙了。”
秦凤好说歹说才让舒德福夫妻俩收下这一吊钱。
“那好吧,这算是我们暂且替你保管着。你中午回来吗?我们从市集买些肉回来,中午做顿好吃的。”
舒夫人的手艺不错,秦凤挺喜欢吃她做的东西。
“大概回不来,今天要采的药材比较多。不过我会在天黑之前赶回来的,你们自己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