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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房说了,安神汤味道不佳,恐公主郡主嘴里苦,因此配了些蜜饯点心等等。”鹦哥儿笑嘻嘻地说道,“还有几样儿芝麻小饼,咸香可口,奴婢想着郡主一定爱吃。”见明秀满意地点头,鹦哥儿就问道,“不必送去给公主了么?”
“母亲受了惊吓,不好打搅。”明秀见玉惠低头笑了,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也只是笑笑,又问沈明程与沈明嘉,知道这兄弟俩写完了弹劾的折子就往前院儿去了,便不再多管,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才坐下就听人禀告沈明华与沈明真前来拜访,这两位二房所出的姐妹与明秀的印象倒还好,因此虽然有些累了,明秀到底没有叫不见,起身迎了出来,就见沈明华姐妹联袂而来,虽然并无沈明珠的美貌,却到底青春年少,十分动人。
只是沈明华虽然在笑,面上却带着几分忧容。
“母亲说今日三妹妹往东宫去赴宴了,可是咱们来的不巧。”姐妹厮见过,沈明华便柔声说道。
“哪里的话,都不过是坐着说笑,怎会有劳累呢?”明秀见她仿佛有话要说,急忙往屋里迎去。
见她对自家姐妹亲近,明真到底年纪小已经眼睛亮了,还带着几分跳脱地跳进了屋子里,转身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方才抱着屋里的一个大大的香炉跺脚道,“外头真是冷,这才几步路呢?明明都说要春天了,却还是有雪有风的。”
“你若冷就好好儿地拢着炭就是,如此成何体统!”见妹妹跟猴子似的,明华便嗔了一句。
“五妹妹年纪小,且活泼呢。”明秀挽着明华坐在了软榻上,见明真果然无忧无虑地躲在香炉后头左看看右捅捅的,便笑着说道,“况我这屋子里清净,五妹妹一来,仿佛这屋子都热乎起来了。”
“咱们郡主平日里最喜欢与姐妹说笑,一个人时好无趣的。”玉惠一边给明华上茶,一边笑着回道。
“她呀,母亲都愁死了,你偏说她的好话。”明华心里却知道明秀这是与自己姐妹示好,顿时吐出了一口气来,只是到底不是顺杆爬的机灵性子,只是垂头笑了笑,这才好奇地问道,“妹妹往宫里去,可与在外头很不一样么?”
“天家气象自然不同……二姐姐没有去过?”明秀皱眉问道。
太夫人就算再偏心,然而一家子女孩儿,也应该不会厚此薄彼吧?
“咱们姐妹不大出去。”明华只是笑笑,轻声说道,“有四妹妹,如今又多了一位表姑娘,国公府里的女孩儿,这两位就足够了。”太夫人不会叫庶子膝下的儿女抢了沈明珠姐弟的风头,平日里勋贵往来,都是不叫她们出来的。
况明华多少性情恬淡平和,也知凭二老爷的官位自己得在外头做小伏低的,并不愿意出去。
“实则去了一回,也不过是寻常几个闺中姐妹说笑喝茶,只是太子妃敦厚可亲,叫人也很自在。”知道太夫人竟然打压二房至此,明秀只在心中摇头,见明华与明真都是极好的女孩儿,便在心里记住了。
正当花期的女孩儿,正该是出去见人好做亲的时候,二老爷虽不成器,然而却也不该耽误了明华与明真的姻缘。且说句功利的话来,明华与明真若嫁得好些,便是与京中高门联络有亲的意思,与国公府也是有利的。
“过几日,我只怕要在府里头设宴还席,请几位姐妹来说话儿,二姐姐与五妹妹也一同来吧?”明秀斟酌了片刻方才问道。
“有好点心好游戏么?”明真初见还装得稳当些,见明秀并不鄙夷自己,便活泼起来。
“怎能占三妹妹的便宜。”明华今日来本不是装可怜叫明秀为自己引荐京中高门贵女的,听了这个顿时就红了脸低声道,“我与阿真都粗嘴笨舌的没见过世面,若说了什么引人不快,就是叫三妹妹为难了。”
“二姐姐放心,那几位都不是咬尖儿的性子。”明秀摁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三妹妹如此,我竟无地自容了。”明华有些羞惭地说了这个,之后一醒,拉着明秀的手低声说道,“今日来,我是来与三妹妹说件事儿,叫三妹妹别叫人钻了空子。”她暗暗指了指国公府的方向,轻轻地说道,“有人算计大伯父呢!”
然而此时的国公府里,三太太一脸惨白地看着围住了自己的五个强健的仆妇,目光落在了那粗糙的重棍上,一呆,软软地坐倒在了地上……
第37章
“太太,请吧。”三太太面前,板着着脸的婆子冷淡地说道,“别叫奴婢们为难。”
国公府里的主子下人都叫人给叫出来了,此时围在后院极宽敞的空地上,看着委顿在地嚎啕的三太太,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唯恐一个不小心叫这几个婆子拿捏住,也提到前头去给几棍子。
太夫人也叫人给请出来了,此时哆哆嗦嗦满脸苍白地扶着一个丫头,眼前冒金星。
“这,这是……”眼瞅着三太太的儿子沈明棠一脸惊恐地冲进了自己的怀里,太夫人搂住了心肝儿宝贝儿的小身子之恨不能晕过去算了,颤巍巍地呵斥道,“这,这是要做什么?!你们怎么敢!”
“国公爷的话儿,瞅着太太不顺眼,就该行家法。”这个婆子哪里将个老太太放在眼里,满心都只有沈国公与恭顺公主的,见太夫人竟然气得怔住了,便毕恭毕敬地说道,“国公爷也说了,如此行事,您该明白为什么。”
这样没有烟火气的话,叫本心中有鬼的太夫人猛地一怔。
“老太太救我!”三太太听了这个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了,哭着叫道。
她确实懂了沈国公的意思了,这是因她白日里算计明秀亲事,想要将她给了安固侯府那个纨绔,因此才叫沈国公这样不顾体面地抽她,然而她的心中却更添恐慌,只觉得浑身发抖。
想将明秀配给王年,这才是多久之前的闲话,怎么就叫沈国公知道了?
是谁告诉了沈国公?!
这府里,竟然已经有沈国公的耳目!
这才是叫三太太浑身冰冷的缘故,竟叫她瞅着四周的下人,只觉得都是叛徒!
沈明棠眼见自己母亲叫人杀气腾腾地围住,竟救母亲的意思都没有,只慌着叫道,“老太太好多的人!棠哥儿害怕!”
“别,别怕。”老太太也知道这是沈国公抽她呢,因她是长辈,因此被惩戒的是三太太,然而这一耳光,确实隔空抽在了她的老脸上,此时颤巍巍地晃了晃,她却是真心疼爱沈明棠,此时便捂着沈明棠的眼睛温声道,“不是什么大事儿,棠哥儿睡去吧。”
说完,便叫身边哆哆嗦嗦的大丫头抱着哭着揉眼睛的沈明棠去了。
“你们国公爷还在公主府上?我亲自去见他,就问问他,为什么要对兄弟媳妇儿这么狠心!这是谁挑唆的!”太夫人咬着牙齿挺直了腰杆儿,明白沈国公此时杀鸡儆猴,若着几棍子真叫人在三太太身上打实惠了,以后这府里那就只有沈国公一个主子了,厉声说道。
“母亲,她犯了错就该叫她挨挨打,知道教训以后才老实呢。”一脸通红不知从哪儿喝了酒窜出来了的三老爷摇摇晃晃地搂着一个媚笑的姬妾,打着酒嗝儿在人群后头兴致勃勃往前挤着叫道,“大哥说的对!这等妇人,不打不老实!”
“你,你给我住嘴!”太夫人惊怒交加,实在想不到自己聪明绝顶,竟然有这么一个蠢货儿子,厉声呵斥道。
三老爷却已经烦透了三太太,又见儿女都不在身边,越发有恃无恐地叫道,“这么一个毒妇,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三从四德一个都不剩了,还要来做什么?!大哥都看不惯她了,这样儿的玩意儿,就,就……”迎着身边那妾惊喜的眼神,他便挥着手很有挥斥方遒意思地叫道,“就该休了,另娶好的!”
“你!”太夫人没叫继子气死,却叫亲儿子气得要吐血,声音都变调儿了!
“国公爷说了,他忙着,就不耐烦见人,谁为太太求情,就多加十棍子。”那婆子欣赏着眼前的这场戏,觉得真是热闹极了,默默地记在心里,等着回头说给自家郡主听听好得赏钱,越发不着急开打了。
打完了就没这热闹了,郡主说的真是很有道理。
遗憾地望了摇摇欲坠就是不肯吐血的太夫人,那婆子心里哀叹了一声。
她家郡主说了,老太太若伤心了吐血了,就是她们这做下人的不对,是也要回府打板子的!
只是府里的福利好些,若打完了板子,还能病休个三五日,再得每人二十两的看病的银子。
当然,太夫人若不吐血,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三老爷见亲娘真的怒了,觉得大事不好,扑棱了一下脑袋,转身溜了。
见没有热闹了,那婆子咳了一声,听着太夫人“谁敢动手!”的厉声叫嚷半分都不在意的,将个用力挣扎的三太太摁在了雪地上,一边儿想着自家郡主口中很有诗情画意的“一丈红”,一边卖力地抽在了三太太的身上。
三太太娇生惯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哪怕没叫人扒了裤子袄儿地打,却还是丢脸极了,然而那板子落在了身上的那一瞬,一股子钻入骨髓般的剧痛只叫她尖叫了一声,之后就感到身后一股子粘稠的液体顺着背后流了下来。
寒风里三太太只挨了十板子就晕了,太夫人老泪纵横,只看着这群婆子一板一眼地数数,数足了沈国公的意思,这才丢了人事不省,浑身就跟血水里捞出来的似的的三太太往地上去,恭恭敬敬地说道,“打完了,请老太太看仔细。”
太夫人已经说不出什么了,哪怕是裹着精致厚重的狐裘披风,却还是冷得浑身打哆嗦。
几个婆子显然也跟她没有什么好说的,又和气地提点了一句“快点儿寻个大夫来给太太看看,不然只怕要落下病根儿”……当然,这句话自然是不忍心家中长辈吃苦的白莲花儿荣华郡主吩咐的,这才提着满是血的棍子扬长而去。
太夫人本就是强忍怒意,听了这个,顿时嘴角一歪,吐出了一口血来。
领头的那婆子本从容地走着,听着后头众人焦急地唤“老太太”,就跟死了爹似的,立时目光炯炯地扭头,一歪头就看见了雪地里那摊鲜红了,顿时眼睛就亮了,默默地记下,面上带了几分哀容地去了。
她得赶紧回禀自家郡主呀!
至于公主……公主从来不罚她们叫她们病休,还是算了吧……
荣华郡主还不知道一群婆子正面上悲戚地主动来寻自己请罪呢,此时看着沈明华说完了话一脸紧张地挺直了身子看着自己,带着几分惊弓之鸟般的慌乱,虽然不知道这姐妹俩从前在国公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却也能看到写端倪。
也是……
她还是沈国公嫡女呢,太夫人都对她寻常。二老爷不过是一个庶子,还没有什么能耐,明华姐妹的日子可想而知。
“二姐姐说的是……三婶儿与老太太要将我说给王家表哥?”明秀可算知道为何从前三太太贪墨沈国公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却要往死里抽她了,觉得有些荒诞,却叫三太太这样为自己着想的深情厚谊默默记下,这才笑吟吟地问道。
“我听老太太身边儿的妙儿姐姐说的,该做不了假。”明华咬着嘴唇低声道,“三妹妹你久不在京城不知道。王家那表哥……不是一个能托付终身的人。”她急忙地说完了这个,便小声儿说道,“若二姑母求到大伯父面前去,千万别叫大伯父叫人蒙蔽了。”
她匆匆地说完了这个,迎着明秀温和纯良的目光,飞快地低下了头去。
她母亲二太太说了,自家厚颜住在国公府里头这么多年,荣华富贵都享了,也该在此时回报。
况母亲还说,有了这样的情分,日后自己与明真的亲事上,大伯父总会好好帮衬的。
明秀看着拧着手帕子垂头不敢看自己的明华,也看出了这其中的一点小心思,却并不在意。
是个人那就多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只要不是要害人,那就无可指责。
她也并不是圣人,自然也不会这样要求别的姐妹,只看明华对自己还是有几分真心,她就已经觉得够了。此时想了想,她便握住了霍然看向自己的明华的手,感激地说道,“二婶儿与二姐姐的心意,我都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