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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士兵,然后捂着剧痛的肚子直挺挺地向下倒去,嘭一声倒在了大理石地面上,鲜红色的血液就这样在她的身下铺开。
一瞬间的安静后就是一阵阵女人尖利的惨叫,张婉茹失神片刻就尖叫着喊起来:“你杀了大妈!你杀了大妈!”她这样说着,内心深处却有一丝其他的想法,她惊慌地将双手背在身后,绝不承认是因为她的拉扯而导致了陈蕾的死亡。
那士兵皱了皱眉,心里也有些惶然,他扭头看向陈蕾的哥哥陈伟:“少将,夫人扑过来时挤到了我的手指所以扣动了扳机。”。
“不是你的错,都是她的命。”陈伟淡淡地说,不过看着张婉茹的眼神却锐利了一点,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在张雄面前哭哭啼啼柔柔弱弱,背地里却趾高气扬把他们当作奴仆指使的女人,加上陈蕾的死她也的确要负最大的责任。
就在这时,何期声音严厉地喝了一声:“张汶汐!你在干什么?!”
众人齐齐看向张汶汐那边,被众人关注着的张汶汐却只是微微笑了笑,镇定地开了口:“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她说得平静,其实心里早就紧张得不能自已,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的心态有一丝不对,那么等待她的就将是如楚蔚风一般万劫不复的境地。她昨天去见过楚蔚风,她在雾城监狱里,过得很糟糕,几乎看不出以往那英姿勃发的模样,从一个人人羡慕的精英特种兵队长到如今连狱警都可以随意贬低的阶下囚,这只不过是短短两天的时间。
这就是背叛君卿的下场吗?张汶汐当时这样在心底问着自己,随即鼓起了更大的勇气。是的,没关系,她本来就曾经一无所有,如果背叛君卿又遭致报复的话,撑过去了,张家就是她的了,而撑不过去……那也不过是去牢里蹲着罢了。
她狠狠丢掉了在心底总是要冒出头来的歉疚,她告诉自己——不要觉得内疚,君卿她根本不曾完全信任过你,你瞧,你也只是最近才被告知谢崇、徐论和成浮三人也是她的人这个消息,不是吗?
她吸了口气,悄悄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然后快速捏住了刀柄。刚才乘着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陈蕾身上时她从袖中拿出了匕首顶在了身边毫无防备的君卿的后背上。
“张汶汐!放下刀子!不然你不会想要知道后果!”秦青将君卿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所以注意力一直在君卿身上,当张汶汐动了的时候她也做出了反应,可毕竟对方的目的不是她,所以如何也没法阻止她用刀子对准君卿的行为。
她的眼睛一片血红,脸颊里的肌肉紧绷着,全身的杀意显而易见,张汶汐可以确定,一旦她放开君卿,等待她的就是来自秦青的杀招。
面对“秦疯子”的威胁,张汶汐当然是有些惧怕的,作为她们亲密的人,她当然知道秦青的实力,也知道秦青对君卿的重视。
君卿被张汶汐的臂弯夹着脖子扯着后退了两步,感觉不是很舒服,但真正难受的却还是心。其实当初在双河镇遇袭时她就已经把目光投降了张汶汐,她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她除了秦青等人外最信任的人,会是那个背叛自己的人。
楚蔚风固然勾结齐瑆背叛了她,可双河镇的刺杀却不是她做的,而对于楚蔚风的背叛,她心里难过、怅然,却并不痛苦,因为她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如何深的友谊,只是比普通的上下属关系更亲近罢了。
“你想要什么?”君卿几乎是被她拖着走的,大概是因为她太紧张的缘故,所以脖子被勒得很紧,她吸了口气,沉着声音问。
张汶汐闻言一愣,她偏头看着君卿平静淡然的侧脸,一颗心就沉了沉,她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你这么平静?还是你根本不曾信任过我,所以即使我背叛了你你也无所谓?就像对楚蔚风一样?”
“楚蔚风不过是被你推出来的靶子。”君卿没有回答她的话,自顾自说道:“她的确有背叛我的心思,但她却绝不是个急躁的人,她很谨慎,甚至有些胆小,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不可能行动。可她动了,为什么,因为她自以为得到了什么有力的后盾或者我的把柄。我想给予这些的,恐怕就是你。”
“你从没有信任过我,对不对?”张汶汐却执着地问着这一句。
“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君卿只能把下巴抬高,因为她勒得实在太紧——她不够自信,所以紧张,于是容易激动。“无论之前如何,你现在正在做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张汶汐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她短促地吸口气,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双河镇。”君卿垂下眼皮,冷冷、涩涩地笑了,看得秦青十分心疼,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张汶汐。
“为什么?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你不会仅仅因为那些人中有一部分是雇佣兵就怀疑我吧?君卿,这样的话你对我的信任也太浅薄了。”张汶汐嘲笑了一句,心里却也不怎么好受。
“住口张汶汐!小姐那么信任你你却背叛了她,现在还说这种话,你想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不安的良心吗?”何期从腰间拿出手枪,却没有拉开保险,他从没碰到这样的情况,君卿虽然厉害但因为年纪的缘故一向被他们细细地呵护着,根本没有让她在他们面前落在敌人手里过。
似乎是被戳中了要害,张汶汐大吼着反驳:“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从我父亲被张雄杀害以后,我就没有良心了!而且,你说她信任我,呵?”
何实捏紧了拳头,肌肉在袖管里鼓起,他冷声道:“你那什么表情?讽刺小姐的信任?怎么,你所谓的信任就是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一点点的不主动告知就是故意隐瞒?你算什么东西?你跟小姐认识多久?我们跟着小姐出生入死近十年,你觉得你可以和我们相比吗?更何况,小姐不告诉你我们的事情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你的事情她同样也没告诉别人,因为她也在保护你!”
“那她的身份呢?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真正的身份?”张汶汐心中动摇了一瞬,随即又坚定起来,她坚决认为君卿不信任她!
就在这时,君卿笑了,真的笑了。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近处的几个人能听到:“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但是我想问你一句,我告诉了你,你又能为我做什么?你是能为我闯入沙皇王宫,还是能助我收拢军部大权?你不能,那我告诉你干什么,不过是徒增烦恼。而且,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了只会让你们多一分危险罢了,不说你不知道,除了秦青他们,我其他兄弟也同样还不知道。张汶汐,如果你一直不背叛我,等一切结束我依旧会完完整整地告诉你,你急什么?嗯?如果告诉你全部的事情,包括我心底最**的东西才是信任,那么张汶汐,我的确不信任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张汶汐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君卿面无表情的侧脸,心里突然空了空,她知道,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她丢失了。她狠狠眨了眨眼睛,勒着君卿脖子的手臂却不敢放松,她带着她走到了陈伟周达几个后头。
“把他们行贿的证据交出来。你从张家弄走的钱,让谢崇转入我的账户。”她的要求很简单,重点是后者。她要接手张家,但绝对不是一个空壳子的张家,她不能让张家没落下去,不然她怎么对得起父亲?
此话一出,秦青几个都愣了愣,何期随即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何风何实也复杂地笑了。如果她没有背叛……
张汶汐见此,还以为他们不同意,不禁皱眉道:“那本来就是张家的钱,只要你还回来我就放你走,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下次再见便是陌路。”
“放你的狗屁!”徐论走进大门,大骂了一句。
谢崇赞许地看了徐论一眼,头一回觉得这货说了句自己爱听的。他走到秦青等人身边,讽刺一笑,道:“张汶汐,你不觉得你太无耻了吗?那的确本来是张家的钱,可你却不能用‘还回来’这三个字。除了那些利用宝兴银行破产而得到了张家的财产外,哪一分钱不是我谢崇谋得的?再说张家这几年能发横财,还不是靠与我的投资合作?再退一步说,张家是你花力气掏空的吗?张雄是你杀死的吗?陈伟周达这些人是你最先去煽动倒戈的吗?最重要的是,他们行贿的把柄是你弄到的吗?你在这件事情里除了和我们里应外合让我们更快更安静地占据了张家外,你出过一兵一卒吗?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让小姐把钱‘还给你’?哈哈!”
“精辟!”成浮赞美了一声。
“我怎么觉得有点啰嗦啊?”徐论说完,后脑勺就得到了一个巴掌,来自谢先生。
张汶汐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发现的确太自以为是了,张家的一切的确不是她谋算来的,而是君卿一步步部署的,在她们相识之前君卿就已经着手了,她只是捡了个便宜罢了。但是——
“君卿,你的意思?”她不理会谢崇,沉着声音问跟前的人。张雄已死,明天张家的军队就要乱了,她一定要有足够的钱财才能稳住那些军队,然后等她进入空军,再一步步爬上去。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和张雄的过节。我可以给你一个十五年前的张家,只能是十五年前的。”她说。
沉默了很久,张汶汐道:“不,把钱都给我,难道你的命还没有那些钱重要吗?”她不能退让,不然陈伟几个一定会当场倒戈的,他们都是养不熟的狼,只有足够的钱喂养才能让他们听话。
出乎她意料的是,君卿同意得很迅速,她一愣神之间,手腕就传来了剧痛,随即握着刀柄的手就被震麻,下一瞬怀里就是一空,再定睛时君卿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对面,抬手制止了秦青要冲过来杀她的脚步。
她惊出一身冷汗,君卿的身手、怎么还会这样好?她不是受伤了吗,不是新伤旧伤一堆吗?为什么还有这样的实力?明明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可自己却如何都没法阻止,这种压倒性的强大让她第一次对君卿生出了惶恐。
这就是作为君卿的敌人的感觉吗?张汶汐快速退到后面,同时君卿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张汶汐,我以为你知道,我的决定从来不容许别人的质疑。我只能给你一个十五年前的张家,别的,你一分钱也不能从我这里拿走。你不是说了吗,从此咱们就各走一边了。”君卿说完,转身想走,却听到身后张汶汐开了口。
“君卿!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你以为你走得出这个大门吗?你带来的人的确很多,但我的人也不少!”张汶汐话音一落,枪支发出了整齐的脆脆的声音。
君卿转过身,看着对准了自己的枪口,神情已经是张汶汐从未见过的冷凝,她不禁有些后悔,却不知道到底后悔什么。
“那就看看你到底拦不拦得住我。”君卿再次转身,留下一室枪声。
半小时后,张汶汐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靠在门口看着身边一具具的尸体,全身都冰凉了下来,她失败了,果然失败了吗?她要一无所有了,呵呵……
何期站在她对面,扭头看了身后不远处站在朦胧月光下的女人,再转头时露出了讽刺的笑:“张汶汐,如果你没有背叛小姐,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就能拥有你本想要的一切。”
“你说什么?”张汶汐回过神,喃喃地问。
“我说,小姐已经让谢崇把钱转去瑞典,明天一早本来会直接汇入你的账户,不过现在,那些都不会是你的了。很享受吧,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美妙滋味,张、汶、汐。”何期狰狞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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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本来这章的名字都写好了,以为能写到闻人求婚的,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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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立于尸体之上
君卿站在围墙下,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蔷薇的枝叶延伸到她的脸颊一侧,遮住了铺洒而下的玉色月光。她低着头抬起眼皮看向对面门口站着的女人,心底五味杂陈。
她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如今这个时节,天寒地冻,张汶汐穿了一件染血的白色外套。那时她的父亲已经被兄长张雄逼死,她离国多年终于成为一名优秀的